第12章 归航
星域的陨石区附近，虚空突然撕开一道闪亮的口子，纯净能量携裹着一艘巨大的长剑形舰船从裂隙内折跃而出。
這艘船，正是卓越号。
由于距脱离行星战场不久，卓越号舰体上此时還残留着不少交战时留下的创痕，舰身中部巨大的海神三叉戟徽标依然闪耀夺目。整個战舰就這样安静的停泊在星域内一动不动，仿佛等待着什么。
“报告舰长，空间引擎工作正常，尚未检测到故障。”
“报告，战舰抵达汇合点坐标。感应器阵列已上线，正在搜寻友军舰队。”航行官转身报告。
杜兰特舰长从自己的舰长位上起身，并示意切换到当前的全息态势画面。
“开启我們的应答机，他们很可能還在维持静默。”
航行官立刻照做。很快，战舰就收到了一條通讯請求。
“长官，接收到一條未知的加密通讯請求。”
杜兰特点点头，回应道：“把它接過来吧。”
舰桥头顶的全息屏上，一名威猛魁梧的海军上将很快出现在画面中央。上将面无表情，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淡淡的盯着杜兰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烦躁。
“杜兰特少将，是你在呼叫舰队？”上将盛气凌人地问道。
杜兰特认识這個人，面前的上将是联邦第12战列分舰队的指挥官，名叫戴维斯。這位将军的臭脾气和他骄人的战绩同样声名远扬，沒想到舰队司令部居然指派了他前来迎接自己。
虽說這样的布置体现了联邦对远古循环舱的格外重视，可問題是，這位上将阁下也绝不是個省油的灯啊……希望他不会把整個计划搅黄了才好。
脑海裡快闪過一些信息，杜兰特双腿一合，立刻朝着对方敬了一個标准的军礼回道：“原来是戴维斯上将阁下，我在此谨代表卓越号全员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废话少說，杜兰特。我来這裡不是听你客套的。說說吧，這次会有多少星虫過来？”
戴维斯显然不吃這一套，看样子他对即将面对的敌人更感兴趣。如果星虫的数量有限，戴维斯不介意提前斩获些猎物。
“上将阁下，請相信我。决战时机還不是现在，星虫的规模甚至過了三月星系舰队全部，您最好還是和卓越号一起先撤回到十字星要塞。”
有這么多么？
戴维斯上将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這才打消了强攻的念头。
他凝视着杜兰特，许久說道；“很好，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么，飓风号和先锋号两艘舰将负责提供对你舰的护卫。听說卓越号這次在那片星域获得了远古遗迹文物，所以請你舰在返回的過程中尽量规避作战行为，一切交给我們第12战列分舰队就行了。”
戴维斯上将說完這些话后，就随即掐断了通讯器。
全息画面的边缘很快显现出5艘光辉级战列舰。這些魁梧的战争巨舰不仅装备有威力惊人的反主力舰级武器，還配备了阻滞敌方折跃逃离的空间抑制装置。看它们炮口都遥遥指向這边，那应该是本打算瞄准星虫的吧？
杜兰特露出一個不易察觉的笑容。之前在现远古遗迹的地方曾有一处来历不明的人类营地，這說明，一定有什么人早就知道循环舱的存在。如今舰队司令部又忙不迭派了這么一位猛将過来，只是不清楚，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呢？
“航行官，中前进，带我們加入战列。”
杜兰特随即下令道。
……
数分钟后，卓越号内部，医疗服务区。
“嗯，好了請下一位，苏恒？”
苏恒正在出神，恍惚意识到這是在喊自己，他一個立正喊到，却引来走廊裡几位护士温婉的轻笑声。
背后面還排队等了很多人，苏恒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脑袋，连忙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心理治疗区。
他最近确实需要再過来一趟了。自己走神的老毛病不仅沒有减轻，反而越的加重了一些，而且在行星战场上出现莫名的大脑空白，也让他对自己当前的状态有些捉摸不透。此时距离战斗结束已過去了数個小时，刚刚他注意到星舰公频传来消息，战舰已经顺利脱离了空间，只是在船舱内部恒定的引力作用下，他并沒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這次行星作战牺牲了不少人，在医疗服务区外围的全息屏上，长长的阵亡名单书写着战斗的残酷，但那些都不是苏恒现在想去关心的。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学会了淡然处之。
在推门进去之前，苏恒再度将胸前的生肖绳默默摘了下来，紧紧握在手心。
“苏恒，又见到你了。”
心理治疗区的诊疗室裡，一個温柔和煦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恒抬起头，看到一位玉洁冰清的女孩正站在他面前。她叫艾雨，是随舰的实习医师，一年前刚被军医院校分配到卓越号上实习。女孩柔顺的齐肩长梢内扣，轻盈的体态被隐藏在宽松的医师外套下，给人以无限遐想。
“哈喽，苏恒？”
“啊，艾雨，不好意思……”
苏恒脸一热，不经意间又走神了。虽說与艾雨已经认识了很久，可每次他都会不经意的被她所吸引，莫名的紧张感从内心传来。
“你沒事吧？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艾雨有些好奇地說道。
“可能是有点累了吧，不要紧的。今天真不好意思，又過来打搅你了。”苏恒不愿意继续纠缠這個窘迫的话题，他连忙表露出来意，“我最近走神的毛病好像又加重了，而且還出现了另外的情况……”
艾雨听到他的话，随即露出一個毫不意外的微笑，因为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說起来你還是我在卓越号上的第一個病人呢，而我居然到现在都沒把你给治好，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不過，你可要替我保守好這個小秘密哦！”
“是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苏恒腼腆地說道，却换来艾雨一個无奈的白眼。
“喏，躺到沙椅上放轻松一下，我帮你放点音乐好了。”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心理治疗時間，由于苏恒刚才說自己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艾雨不得不掏出一個小本子开始记录。她一边安静地询问，一边皱起自己的额头仔细思考，认真的表情丝毫沒有注意到苏恒還在偷偷观察她。
“对了，你刚才說，在驾驶机甲的過程中，突然出现了大脑空白是嗎？”艾雨抬起头问道。
“是的。当时我正驾驶着机甲参加作战，但是大脑突然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個神经仿佛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般……”
艾雨认真的一笔一画记录着几個关键信息，然后将记录本上的信息重新整理了一下，便开始默默思考。
過了一小会儿，她才再度开口。
“你說的這個情况是有点奇怪。意识不集中往往只会生在注意力转移的前提下，而高强度的机甲飞行时，人同样也会处于高度紧张，這种事生的概率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且，你以前也沒遇到過這样的情况对吧？”
见苏恒很快点头，艾雨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情况和某一种案例很相似，不過我們還是需要先观察一下。我现在還不能确定。”
“什么案例呢？”
艾雨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這才露出一個玩笑的表情回应說：“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按时過来接受检查就好。你呢，就是心理负担太多！”
心理负担么，苏恒的手心攥的更紧了……
“你手心裡的东西，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嗎？”
突然，艾雨這样问道。
苏恒神情一顿。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但還是主动将手中的生肖绳慢慢递了過去。在触碰到艾雨手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一缩。
东西已经转交到了女孩手裡。
“你看吧！”
艾雨见過這东西好几次了，不過每次苏恒都把它藏的很紧。她很好奇，只想知道這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生肖绳，上面沒有任何多余的刻字，也不是特殊的材质，艾雨只记得自己還是中学的时候，家裡也曾给她买過一件，不過上头的动物并不一样。
它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吧？也许什么时候苏恒愿意說了，他的病才能够真正痊愈也說不定。
不過，那样苏恒也就不用過来了吧……奇怪，自己在想什么呢。心裡這样胡思乱想着，艾雨又郑重的将它還到了苏恒的手裡。
“谢谢，它很漂亮。”
她了解苏恒，知道他内心实际是一個很倔强的人，有时候表面上敷衍過去了，骨子裡却是一点都沒有改变。
這股子倔强劲儿，有时候和自己真的還挺像呢……
“你在這裡再休息一会儿吧，我這边平常也沒什么人。”
艾雨微笑着說。
苏恒沒有开口說话，只是深靠在沙椅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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