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会长口中的真相
一声轻微的叹息出现在音频中。虽然苏恒沒有作出回应，但会长已经猜到了那個答案。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你，原来你一直被蒙在鼓裡……”会长苍老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怜悯，“不過，這样很多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仿佛是作出某种决定般，会长继续往下述說道。
“苏恒，接下来我对你讲的這些话，无关我們的交易，只是一位年老的长者自愿透露给你的一些密辛罢了。”
苏恒依旧沒有回复，但他双手已经被攥的紧紧的。尽管幕月基金会的会长還沒有继续往下說，但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這种种疑惑。在此之前，這些内心中的怀疑从来沒有人给過他真正解释，直到自己来到這裡。
只是，不知道对方口中這段所谓的真相，会不会只是故意编造给他听的？要知道，对方沒有义务给他讲這些。
“苏恒，我相信你一定记得三年前，比邻星系曾生過的那场惊天浩劫，也正是那件事，彻底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当时，星虫大军袭击了比邻星系，造成十几亿平民的重大死伤。在那场震惊人类世界的突袭中，联邦政府软弱无能，迟迟到来的海军舰队也眼睁睁看着星虫群折跃逃离了现场。而你，正是那次事件的少数幸存者之一。”
尽管会长在言语中夹带着偏见，但苏恒对這场袭击再熟悉不過。因为，他的全家人都丧身在了那场事件中！苏恒对星虫所有的憎恨，也都来源于比邻星系的這场惨痛悲剧。
“今天攻击卓越号的机甲小队中，泰山和蜻蜓两位，也都是在那场袭击后才選擇加入我們的。他们曾经是远古科技研究局的精锐成员。不得不說，這两位战士都非常强大，他们成功扭转了我們在一线战力中非常不利的局面，也让我們熟悉到了对手的战略战术和机甲特点……”
又是远古科技研究局……苏恒之前曾听王铮上将提起過它。不過，当前苏恒的注意力并不在這個神秘部门。
“請你直接說那场袭击吧，其它的我不关心。”苏恒打断他道。
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会长口中的那场袭击上。那件事，难道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会长听到苏恒的回复后，出一阵笑呵呵的声音。
“嗯，你有在听。這就很好……但如果我告诉你，星虫其实对袭击人类沒有任何兴趣，你相信嗎？”
星虫不想袭击人类？
苏恒觉得這答案非常荒谬，因为，人类与星虫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上百年。不单单是比邻星系那次事件，仅仅拿刚生過的十字星战役来讲，星虫的攻击性就已经展露无疑。要知道，那裡的战火才刚刚熄灭！
会长简单的一席话，完全是在挑战苏恒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人类认知。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說辞。因为你从小到大的学校课本裡，联邦都是那样去教你的。呵，又一個为战争培育出来的潜在炮灰罢了……”会长得意地再度微笑起来，“其实星虫袭击比邻星系，只是为了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找到并消灭你，或者說，消灭你体内的某股特殊力量。不要给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殖民星R4上，你应该感受過的。你的家人，以及那十几亿的平民，都只是在這個大目标下顺带的结果罢了。”
为了……消灭自己？
尽管他猜测了无数的可能，但会长口中這個所谓的真相，却完全打破了苏恒的所有认知！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星虫不远万裡袭击比邻星系，就只是为了他？他当时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毕业生而已啊！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說的，但是在你的经历中，肯定会有些事情能印证我的這些观点。星虫敌对的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远古文明。或许你可以回忆一下，你在第四行星上的那场奇妙经历……”
苏恒還依稀的记得，在第四行星上，巨舰兽放着明显的卓越号巡洋舰于不顾，坚持使用陨落炮去轰击白隼小队护卫的循环装置；那场战斗中，疯狂的战斗虫群，也始终是围绕着远古文明星舰的坠落地点在作战……那么，十字星战役呢？庞大的星虫群为了追逐一個远古文明的循环装置，就那么毅然进入了人类舰队的包围圈……
难道說，幕月基金会会长讲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自己难道在三年前，就已经获得了這個弥赛亚骑士的身份了嗎？
为什么他对此毫无印象呢？
“星虫是智慧种族。虽然它们同样也会扩张，但星系這么大，它们沒道理总是選擇一個强大的文明去对抗，那不符合星虫自身的利益。何况，在整個银河系中，真正在快扩张的恰恰是我們人类自己。星虫相比起我們慕联邦，已经和平不知道多少倍了……這些，等你能接触到其它的星际文明后，你自然就会明白。”
仿佛在总结自己的观点，会长继续悠然地解释道：“我們人类是這片银河系中最富有侵略性的文明力量，大部分周边文明都惧怕我們。甚至，在很多偏远的殖民星上，一些土著居民依然在拼命抵抗着慕联邦的统治。”
会长话语中沒有详细描述的是，人类其实也是一支相当排外的科技文明。自公元2o71年人类舰队出击家园星开始，整個殖民過程就是一段残忍的屠戮歷史。在這段长达数百年的星际扩张過程裡，十几個临近文明被连根拔起，消失在漫漫的星际长河中。直到现在，人类控制的星域裡，也很少存在有其他文明的常住生命，因为它们不是死在了联邦海军的舰炮下，就已经被整体驱逐出了自己的家园行星。
“你现在，還对我們的人类联邦抱有自由与平等的看法嗎？”会长介绍完這些后，便微笑着反问道。
苏恒一言不，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全息音频。让他接受這些从未接触過的全新认知，依然需要一個缓慢過渡的過程。虽然会长看不到苏恒的表情，但他明白对方已经有些动摇了。毕竟，年轻时的自己也是這么一步步走過来的。
這個世界，永远都是百分之八十的黑，百分之二十的灰。人类文明中所谓的正义必胜，解释起来恐怕应该是這样的——胜利的才是正义。
人类一直都在胜利，所以，歷史也就不客气的由他们自己来书写了。
“不過，近二十年来，联邦的扩张其实已经近乎停滞了，所以对你们這批新生代来讲，還沒有感受到扩张战争的残酷性。這些和平也都只是暂时的，主要因为联合议会目前還顾不上扩张這件事。”会长的语气骤然加重，他终于讲到了关键点上，“因为，他们无意中又现了一笔巨大的文明财富，這大概是自人类现月星的那艘远古文明星舰后，头一次又這么兴奋吧！這笔财富是如此的庞大，如此的诱惑逼人……而如何获取這笔财富，都与你身上的那股力量密切相关。”
弥赛亚骑士么？苏恒虽然也体会到自身這股神秘力量的特殊，但它還不足以去影响整個慕联邦的高层决策。苏恒不会狂妄自大地以为，他已经能够战胜一整支星际舰队了。
“您猜的沒错，我是知道一点關於弥赛亚骑士的事情。而我也清楚，弥赛亚骑士的力量虽然厉害，但那也只是一位特殊的远古文明战士而已。我不认为它能够改变整個慕联邦的决策走向。您說的這一点，逻辑上很有問題……”
苏恒直接了当的說道。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整個慕联邦联合议会都得了失心疯，那一定還另有隐情。
“是的……你的分析很正确。弥赛亚骑士即便在最巅峰时期，仅凭他自己，也不可能和慕联邦海军舰队正面抗衡。但是，骑士真正的作用并不在于它的力量，而是它神圣高贵的身份。”
会长声音中透露着对自身认知的优越感，關於弥赛亚骑士的這段密辛，也是他从星门计划手稿裡才了解到的。联邦远古科技研究局内，究竟還隐藏了多少类似的奥秘，這恐怕连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毕竟，星门计划固然重要，但它也只是远古科技研究局的冰山一角。想到這裡，幕月基金会的会长便神色黯淡。這個特权部门始终被牢牢掌握在联合议会的常务委员会手中。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决定了整個慕联邦的权力结构牢不可破。
自己背后势力所要奋斗的终极目标，在远古科技研究局面前是那般虚无缥缈。他们就像是一群井底之蛙，在妄图挑战一座宏伟的科技巨人！
不過，還好這一切都随着苏恒的到来而改变了。眼前這個人，就是他们扭转這一切不利的关键！
“我曾在联邦中身居高位，也经常会问自己一個問題。横扫银河系的远古文明，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们近乎无敌的神圣舰队究竟去了哪裡，它们的星港和家园又位于什么地方？這些事情困扰了我很久很久，直到我最后搞清楚了一件事。”
会长陈述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
“苏恒，你就是那個打开远古文明世界的门钥匙！”
（音乐：mizuki-aLI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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