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往而深 作者:未知 话被打断,罗教授也不恼,他看上去跟姜璎落十分熟识,“小姜,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我已经联系了罗伯特,他正在南非那边做一個课题,最迟后天就能赶来這边,到时候我們一起看看吧。”罗教授嘴裡的罗伯特,正是当今世界上心脑领域第一人。 姜璎落說道:“好吧,那就拜托罗教授了,不過我希望您不要给任何人透露我這位朋友的信息。” 罗教授站起身笑着說道:“保护病人的隐私也是医生职责的一部分,不過小姜,办喜事的时候可不要忘记了给我送一张請柬。”說完也不给姜璎落說话的机会,起身离开了病房。 “先生,這裡是私人医院,請出示您的贵宾卡。”医院一楼的服务台,一個护士礼貌的拦住了想要进去的两個男人。 “贵宾卡?”一個男人皱了皱眉头,随即脸上带着笑容对护士說道:“护士小姐,是這样的,我一個朋友在這裡住院,我們是来探望……” “对不起先生,請出示您的贵宾卡,不然不能进去的。”护士并沒有被男人好看的笑容迷惑,她每年不知道要挡多少這样的人,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两個男人对视了一眼,沒有再继续纠缠下去,转身出了這個私人医院。事实上這只是最近两天发生在這個偌大城市的很多类似事情中的一件,在那天大悲寺举行的菩提道场被破坏之后,长安突然多出了很多人在寻找打探一個年轻男子跟一個年轻道士的讯息,這些人有各种各样的职业,甚至還有不少和尚参与其中。 关昊感觉自己跟快要死了一样,他的意识還停留在跟小道士在密林中潜行的那一刻。当时他发觉有东西在靠近他们,跟小道士在密林中逃了很久還是被追上了。 那是一個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东西,长着一身黄色的毛发,個头足有一米多高,而身长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米多,体形足以跟东北虎相提并论。在发觉是這個东西追着他们之后,小道士的脸都白了。他告诉关昊這玩意叫龊,是佛门禅宗的一种护教神兽,地位几乎跟獒王在密宗的地位一样,就算是整個禅宗都沒有几只,却沒想到竟然会在這裡碰到一個。 根本就来不及问小道士這所谓的龊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在他们两人被追上的一瞬间,龊的那张跟狼和狗都有几分相似的脸突然变成了人脸,只是张嘴朝着他们猛地吼了一声,就震地两人喷了一大口血。若不是关昊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祭祀之力将這個叫龊的东西给惊走,恐怕两人都得变成這玩意腹中的食物最后再变成一坨粪便了。 好死不死的是,因为当天過度使用祭祀之力导致身体虚弱,尸气竟然在那個时候又出现了暴动,他也终于在灰色力量跟尸气的争夺较量中昏迷了過去,然后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就不断的在感受那种让人想死的痛苦。 只是让关昊有点奇怪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识海裡看到了一個玉制的小龟壳,龟壳上满是怪异的纹路,還有很多用甲骨文刻绘成的小字,也不知道写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玉制的龟壳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青雾,跟那一盏从藏书室看到然后便烙印在他识海中的古灯一样,充满了說不清楚的神秘。 “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关昊十分纳闷,不管是身体中莫名出现的那种灰色力量,還是伴随着祭祀之火而被他掌握的祭祀之力,他都从来沒有弄清楚過,而现在竟然有莫名其妙的出现這個看上去很不凡的玩意。 意识被缩在身体中无法感知身体之外的世界,关昊索性认真研究起了這個玉制龟壳,不過前前后后反复观察试探了很长時間,他发现脑子裡突然出现的那庞大的风水卦象信息跟這個龟壳有很深的联系,或者說那些信息原本就是被记载在這個龟壳之上,而当這個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体中的时候,那些知识自然而然的也被自己继承了。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過滤着那庞大的信息,关昊看到了一段话,惊得他呆滞了好半天。“這……该不会是先天卦的卦理吧!” 先天八卦,又称之为伏羲八卦,据传是七千年前伏羲所创。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先天卦的卦序跟卦理都失传了,至今流传在世间的,是文王八卦,也就是俗称的后天卦。這也怪不得关昊震惊,据他所知,歷史上曾经出现過有关先天卦记载的一直残页,那些阴阳世家包括道门在内的人为了争抢互相残杀了整整二十年,随着那残页的莫名消失,那场争斗才平息下来。 先天卦卦理的出现让关昊震惊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究竟是接触了一個怎样的传承,但是却知道如果這件事被其他人得知的话,自己這辈子恐怕都要永无宁日了。要知道,传說先天卦有惊鬼神夺天地造化的无上妙用,在古时候更是有得先天卦者得天下的說法。当然,现在躺在病房裡的关昊并不知道,随着佛门向外界传递出的一些很让人忌讳的消息,已经有不少势力开始在打探他的消息。 关昊继续查阅脑袋中這庞大的信息,既然先天卦的卦理已经出现,那么同样失传的卦序肯定也藏在其中。只是在這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先天卦的卦序的确是有,但关昊才刚刚惊鸿一瞥,脑子裡就出现针扎一样的剧痛,跟着就感觉到了自己四肢的存在,却是从那個封闭的意识空间中脱离出来了。 “我草!這是什么地方?”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关昊诧异的打量着病房中的环境,虽然同样是白色基调,但如果不是房间有摆放的医疗仪器的话,很难让人看出来這是一间病房。 陌生的环境让关昊打消了再去探究先天卦卦序的想法,变得本能的警惕了几分。 放在床上的手动了动,却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感,這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头,生理盐水跟葡萄糖的混合液体正从针头流进他的血管。 這個发现還是让关昊稍微松了口气的,从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现在的待遇来看,应该并非是处在什么危险的环境当中。 只是小道士那家伙呢?关昊感觉头還是有些疼,那個叫龊的东西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過深刻,仅仅只是对着他跟小道士吼了一声,竟然就把两人逼到了那种境地裡。他心裡突然涌出一股荒唐的念头,堂堂两個大男人,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畜生? 正准备将手上的针头拔掉,却突然听到门锁传来微微的响动,关昊迅速重新躺好装出一副還处在昏迷中的姿态。這些都是本能反应,常年面对危险的人在任何环境裡都会很自然的做出对自己安全最有利的举动。 嗯!脚步很轻盈,听起来似乎是一個女人,只是怎么還会有点熟悉的感觉?我草!关昊骤然反应過来,這不是姜璎落么!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态……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昏過去的前一刻還是在大悲寺背后山中的密林裡,怎么醒過来就碰到了姜璎落這妞?空间转变也太快了些。 “醒了就别装睡了。”姜璎落走到桌边拿起水杯,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床上装睡的关昊,她看起来对关昊的苏醒并沒有太大的惊奇,哪怕是那位罗教授告诉她对关昊的這种症状也沒有太好的办法。 既然被看穿了,继续這样表演就沒意思了,关昊无奈地睁眼,看着姜璎落說道:“也是刚刚醒過来。”這一句解释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解释就是掩饰啊!而且自己何必要给她解释這個,我想醒就醒想睡就睡,你管得着嗎你。 姜璎落沒什么太多的表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淡淡的說道:“是嗎?” 只是這种及其淡然的应对方式,又让关昊心裡头有些不淡定了,這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很关切的问我身体怎么样了哪裡不舒服你赶紧叫医生么,這么平淡是几個意思,合着我是死是活跟你沒有什么关系一样?他也就冷淡地說道:“是也是,不是也是。” 其实這货骨子裡還是有一种未曾表现出来的犯贱因子的,他也不想想人家追求者能从朱雀门排到钟楼大街去的姜女神凭啥要关心他的死活,用通俗一点点的說法,這货纯粹就是在作!因为姜璎落之前对他表现出的那种特别的关心跟现在的平淡对比起来,让這位曾经也算是叱咤风云的郑大官人心理不平衡了。 姜璎落语调怪异地說道:“爱是不是吧!” 关昊這才突然发现,這個在别人面前总是显得无比骄傲让人压力倍增的女孩,眼眶竟然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心中叹息一声,只柔软了一瞬间的心肠還是骤然变硬,冷硬地說道:“是不是跟你的关系都不是太大,何必管這么多?” 最难消受美人恩,关昊此刻心中已经把小道士的祖宗十八代齐齐问候了一遍,他心中无比肯定绝对是小道士,也只能是這货把自己丢给姜璎落的。 “关昊你個混蛋!”带着哭腔的怒骂伴随着一個鹅绒枕头砸在了关昊的脸上,在旁人面前从来不会露出太多情绪的姜璎落终于发飙了,豆大泪珠一颗颗在她脸上连成了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断地往下掉着。 砸来的枕头关昊要躲自然是能轻松地躲過去,但他沒有躲,任由枕头砸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盖住,心中的叹息却是更沉重了一分。 姜璎落对他的感情他自然是能感觉到,毕竟他只是在感情上反应稍微迟钝又不是真的傻,只是他一直都把這种感情归结于病人对医生的那种特殊的依赖感上,觉得過一段時間,這种特殊的感情自然会消退了,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好像出现了某些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