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高端相亲会(五) 作者:鬼十则 搜小說 上一章: 下一章: 绿玉廊有沒有结果与锦言无关,她正乐呵呵看古代的少男少女们如何隐晦地表达好感,暗自偷乐。 世子妃着人過去打探,才知是诗画结果不好评判胜负难分。 世子妃一皱眉,暗怪世子较真,都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历来赏花会都以平均分配为原则,各個项目花落不同家,所谓诗画,无非是锦上添花的助兴项目,哪能真按取状元的标准来? 心腹嬷嬷看出世子妃的心思,忙附耳道明原因。 原来画作的题目是安亲王现场改动的,因为婴公子应邀而至。 原料想必是婴公子无疑,结果安亲王对着画作左右为难,說是诗意画意难取意。 一听有安亲王在,世子妃只好将事由对众人道出,并言及:“婴子栗婴大才子也在,王爷說了,若得各位才女们共同品鉴实乃佳话。”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小小惊呼:“婴子栗!婴大人也在噢!” “天呐,是婴才子!” 刹那间,朵朵小桃花扑儿扑儿地乱飞。 婴子栗,谁呀? 看起来应该很有名气的,這帮小姑娘完全是花痴粉丝状么! 锦言未将此放在心上,不管,反正沒她家亲戚,不,就是有亲戚自己也不认识尊驾哪位。 一群小姑娘你推我我推你,含羞带怯地去往绿玉廊。 锦言坐着沒动。 世子妃請她:“走吧妹妹,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锦言婉谢,世子妃温颜笑道:“妹妹独坐在這裡我可不放心,若有個磕着碰着的,皇姑姑可饶不了我。” 知其好意,哪儿不是看花看戏? 遂起身同行。 绿玉廊下人多,锦言在外围停下:“妹妹才疏学浅就不去白占位子了,姐姐自管前去,我就在此处看看花草。” 世子妃见此处亦在廊内,相隔不远,若有事发生也能照应到,点头应下自去见安亲王等众人。 锦言所立之处,亦有些字画悬挂,时有人走来看去。 闲来无事,她也抬头有一眼沒一眼地扫看几下。 忽然耳边有娇柔的女声:“……可不敢当,此间能担得家学渊源才女之称的非永安侯夫人莫属。” 纳尼? 谁這么给姐抬轿子? 敌我不明,锦言沒动,装作沒听见。 “侯夫人,” 那娇柔的声音近了几分:“有侯夫人在此,小女子哪敢献拙?還是請侯夫人点评一二。” 啥,哈意思啊,听起来又是個不怀好意的! 怎么一波平了又来了一波,是长公主府与永安侯树敌太多,還是她今天出门沒看皇历犯小人? 转头看了過去,一個红姑娘正盯着她,面带笑意,目光却不太友好。 有点莫名其妙,這红姑娘之前在花神亭出来写過字,說是俞阁老的孙女,在闺阁中颇有才名。 之前沒交集呀,难道任昆与俞阁老也结過梁子? 反正她从前沒见過,不存在结仇的机会。 “既然俞小姐都认同侯夫人,侯夫人就不要谦虚了。” 你哪位呀,是俞姑娘的托儿吧? “就是,侯夫人,王爷和大伙儿都等着呢,你就赏個脸。” 俞姑娘笑意盈盈,话裡带刀。 “恕我浅见,俞小姐什么意思還望明白告知,也让我知晓個前因后果。” 怎么到哪裡都有苍蝇? 這应该不是她招惹来的吧? “好教侯夫人得知,事才世子妃讲過,王爷出题画作未定,請侯夫人一起品鉴,也好早些订了花。” 三言两语倒也交待得清楚。 只是,這事儿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安亲王都难确定的画儿,世子妃会提名让我去品评出名次? 不可能! 不去! “我才疏学浅,就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多谢俞小姐抬爱。” 得不得花的,该我什么事! “侯夫人太自谦了,” 俞姑娘娇笑:“谁不知夫人家学渊源,令尊乃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夫人又岂能是俗人?過于自谦,可莫堕了卫状元的才名!我等晚生了十数年,未有幸得见卫先生的惊才绝艳,今日能聆听夫人点评,实乃幸事。” 這番话看似客气,实际可恶至极。 丫找死! 锦言怒火中烧,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是個极护短的,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她的逆鳞就是父母亲人和自己罩着的人。 而卫三爷,尽管沒有见過,但他是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而且她能在塘子观安然长大,在公主府得驸马关照,都是卫三爷荫泽。 辱卫锦言沒关系,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虚名,但辱卫三爷…… 原来這苍蝇還真是她自己招来的! 嘿!丫早晨出门忘了照镜子不知自己是谁了吧? 心底愈怒,笑颜愈甜,一霎间园中百花失色,众人只觉心神一荡,怎可有人能笑得如此悦然生香? “家学渊源或有其說,不知所谓才女之名,俞姑娘从何处听闻?” 看這姑娘的年纪不可能与卫三爷有交集,那定是代其父辈出头,当年卫三爷盛名之下,难免会被一两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惦记。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卫才子的女儿岂会是寻常之辈?侯夫人太過自谦,還是不肖乃父……” 骤然收声,话藏其尾,仿若失言,素手掩唇,目含冷意。 几番下来自是惊动了众人,世子妃快步至安亲王身前,尚未开口,却见锦言以目相视:稍安勿燥。 又拿卫三爷作筏子! 丫還装模做样! “闻俞小姐的意思,我若不应下,要么有损家父英名,要么就成不肖之女,我竟不知,這赏画本是雅事,但凭自愿,何时变成如此严重之事?” 脆若莺啼,欢快如泉,锦言笑吟吟道出疑问。 “這……” 红姑娘语塞。 “侯夫人莫要多心,舍妹只是心急之下,或言语有失,并无他意。” 一白衫男接過话:“我等只是久慕卫才子之名,常恨君生早,无缘得见,乍闻夫人在此,還望夫人不吝家学才名。” 最恨這些道貌岸然的! 装?谁不会! “這位是俞公子?” 唇边淡笑如菊:“公子手足之情令人感动,先前听闻俞姑娘知书达礼,可听姑娘几番言语,甚觉传言有误。俞姑娘一边口口声声仰慕我父才子之名,一边当面诋毁其女,我有一惑不解,我肖父与否,俞姑娘有何资格评說?是见過我父亲知其相貌?還是才高八斗代亲长考校我的学问?” 那我就把你的皮撕了! 我就是不满! 我就是要明明白白问個为什么。 你敢說我不肖父?话敢說,就要有胆担着! 锦言這番问责很严重,无论是俞阁老府上還是俞小姐自身都承担不起——随便质疑任何一個人是否肖父肖母是极大的侮辱。 俞府与卫府素无关系,俞小姐又是小辈白身,說锦言這位侯夫人不肖乃父,无论是开玩笑失言還是怀有居心,都是极为不妥极为失礼,尤其還被這般当众直白地指出。 不管起由如何,這种话都不是俞小姐能說的。 “這,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白衫俞无奈道歉:“看在她年幼无知又一心向学的份上,侯夫人见谅。” “非是我不宽容,俞姑娘并非两岁孩童,当知有些话乃诛心之言。冒昧而言,我观俞公子与俞姑娘相貌上并不相象,可是一母同胞?” 锦言话峰一转,似乎要拉家长。 “正是一母所出。” 白衫俞不明她意。 “两位相貌相象处不多,可是一人肖母一人似父?” 這問題更是跑得沒边。 白衫俞点头。 “若就此而言,二位要么是不肖子要么是不肖女喽?” 温颜调侃道:“不知俞公子俞小姐听了心中感想如何?” 我就明着說你不肖了,你又能如何? 看俞家兄弟如便秘般的脸,锦言笑得如狐狸。 “侯夫人說笑了。在下与舍妹受教。” 不管心头如何冒火憋屈,白衫俞還得致谢。 “侯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作诗品画是否也才思敏捷?” 清越而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一着天蓝衫的男子越众而出。 身材高瘦,剑眉入鬓,朗目如星,长相算不得极出众,但站在那裡,玉树临风气场自成,如皓月夺了众星的光芒。 传說中的气质男嘛。 “在下婴子栗。” 彬彬有礼中透着股张扬与傲气:“与卫前辈神交已久,盼有切磋之时,望侯夫人一展家学。” 這位就是那個令小姑娘们尖叫的大才子啊! 傲娇得象只孔雀。 锦言听不得他提到卫三爷时的漫不经心。 “一展家学?怕要让婴公子失望了,” 锦言笑中带着丝缕薄愁哀云:“众所周知,家父经年无音讯,我自幼在道观中长大,既未曾有一日聆听家父教诲,亦未上過一天卫府家学。今日听俞府姑娘婴公子频提家父之名,感念二位好意……殊不知這也是揭人心伤?” 黛眉轻挑,樱唇含忧:“羊知跪乳恩鸦有反哺意,只叹子欲养而亲难寻……婴公子既如此推崇家父诚心邀约,我虽不才,却不敢污了长辈英名,从命就是。” “夫人好口才!在下受教了。” 恃才傲物的婴子栗被喷了一脸,向来自恃的他却也不便与一女子逞口舌之利:“請夫人移步。” “你就是卫三的女儿,子川的媳妇儿?不错不错。”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安亲王笑得一脸慈祥:“就是這两幅,這幅是子栗的手笔,這是水公子的大作,這两幅儿本王都喜歡,要依本王意思,一人一朵花!恩,說起来,本王总觉得缺点东西,画意有了,可這话就是沒說出来……” 锦言沒见過安亲王,沒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還是個话多的老头。 看了画作,锦言有点奇怪,按說赏花会,应该是取应景的题目,怎么竟出了個冬钓的题? 原来,安亲王去冬远游,偶见江边垂钓者,天地白茫茫,只得一人江边独坐,触景伤人。 及至钓者收杆而起,歌而归家,又觉此情动人,此景此情思之难忘。 正好听闻大才子婴子栗游历回京,就恰逢其会将此做为画之题,請众人绘之。 锦言听后明白了,原来是想要幅婴子栗的画,结果有人与婴子栗画得差不多,不好取舍了不是? 仔细看這两幅画,果然,无论是用墨运笔构图,各有千秋。 既然是命题作画,那就取立意呗。 安亲王一摊手:立意都合他心意,难分上下。 說来說去,還是那個栗才子较真,水公子谦让,他拒辞不受,放言花不花的无所谓,只点评不到位,场上无知音。 其实就是耍大牌,锦言暗自腹诽。 既然无所谓,有什么好当真的?還是沒看开!真厉害,怎不见你鹤立鸡群? 這可不好评。 虽然她在书画上也有些造诣,听過大师讲授的品评课。可两幅画水平太相近,不好评說。 一时老鼠啃乌龟无处下口,就听安亲王在那叨叨:“……就是有点味儿沒出来……” 味道沒出来? 沒放盐呗,呵呵!等等…… 味道沒出来? 相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