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无赖 作者:拈香一朵 最新章節 极度紧张的韩然這才冷静下来,跳上马车沉声道:“坐稳了。驾!” 月娘不停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辰儿,你胆子也恁大了。” 夏辰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般,手尖也不停地发颤,打架竟技和杀人绝对是两回事。 她深呼了几口气,镇定下来:“這些人不過是些乌合之众,真正厉害的在后头。” 月娘一脸惊讶:“你是說他们回去会叫人?” 夏辰点点头:“嗯。” 她料的果然沒错,在离郡城大约四五裡,后边有人追了上来。马车毕竟沒有单骑跑的快,道路又泥泞。 此时雨稍小了些,已经隐约看见君城的城门楼,夏辰打开车门大声道:“绝尘,快跑!” 月娘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小心点儿,摔下去怎么办。” 夏辰的心忽然一凛,一把推开月娘,几呼同时一支箭竟穿透马车背板射进车内,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仍旧擦伤了夏辰的肩头。 她忙俯下身,血顺着她的锁骨流了下来。感觉沒有箭再射来,她抬头顺着刚刚的箭孔向外望去,只见五骑快马已在咫尺间。 马上的人皆以青巾蒙面,为首的身着黑衣,跨下一匹青马,另几人一色的青衣褐马,五人都背弓挎剑。 “停车。”黑衣男子說着做了個包围的手势,那四名青衣人两两分超到马车两侧。 看着那寸许厚的背板上的箭孔,夏辰的心开始往下沉,這可是极为坚实的松木板啊,显然這黑衣男子武艺高强,不是刘山那种好对付的角色。 “再不停车放箭了。”這一声呼喊是从马车的右侧传来的。 月娘已经被吓傻了,见到夏辰肩头的血迹,惊呼一声:“辰儿!伤到哪儿了?” 韩然听到月娘的呼喊,急切地问:“辰儿怎么样?” “二舅舅,我沒事,擦破了一点皮。” 這时又一支箭自窗口射进来,“铮”地一声钉在另一侧车箱壁上,看起来目的不在伤人,而是警告。 韩然无奈,只好喝停马车。“几位让我們停车有何贵干?” 黑衣男子来到车前,掉转马头冲韩然冷声道:“不要装糊涂,你心知肚明!” 一名青衣男子道:“大当家,就是他们。” 黑衣男子拈弓搭箭指着韩然:“下车!车上的人也下来吧!” 夏辰透着门格栅已看到了外边的情况,将弓箭藏于座下,推开门下了马车,并忍着伤痛扶了月娘一把。 黑衣男子的眼中闪過一丝疑惑,冲手下吩咐道:“去看看车裡還有沒有人?” 青衣男子上前看過:“沒有了。” 黑衣男子一皱眉:“說,刚刚是谁射杀了刘山?” 夏辰一愣,随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向月娘身侧靠了靠:“不知道!” 韩然跟着反应過来:“我的确伤了两人,但也是不得以而为,更沒有杀人性命,至于射杀……真不是我!你可以问你的手下。” 那青衣男子小声道:“的确不是他,我当时就在三当家身边儿,箭是丛他后边射過来的。” 黑衣男子拉开弓,冷冷地道:“别耍花样,不說出射箭之人的下落,就让你们赔命。” 韩然急切地道:“我們都是乡下人,此番我送外甥去投亲,凑上三人的盘缠已不易,况且這车這么小,怎么還会有别人?至于用弓箭的就更沒有了。” 夏辰小声道:“二舅舅,箭好像是从车后边射過来的。” 黑衣人将箭尖指向她:“你還看到了什么?” 夏辰向月娘身后躲了躲:“我們不是在车内就是在车前,怎看得清,你应该问你的手下啊。” 青衣男子忙道:“我也觉得是从后边射来的,只是当时下着大雨,沒看清……” 黑衣男子沉思片刻:“难道是……他?” 夏辰听了着点笑出来,不管他說的是哪個“他”都与自己沒关系,果然小有小的好处啊。 月娘忽然抽噎起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呜呜……” 黑衣男子一挥手:“走!”說罢带着几名手下竟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夏辰喊道:“喂,伤了人就這样走了?”心中暗想,這几個人难不成有什么宿敌?這会去找人算帐去了? 见他们走远,韩然大笑道:“竟然如此好骗,一群笨蛋。” 月娘自然是装哭,见那些人走远掩唇笑道:“好险啊!” 其实真不能怪這些人笨,一個看上去端庄柔弱的妇人和一個不過七八岁,身子又显得极单薄的孩童,哪個像是能一箭要人命的呢? 夏辰也跟着笑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肩头的伤,不由得吸了口气。 韩然這才注意到她肩头的血迹,忙问:“辰儿,伤的怎样?”因为衣夏辰的衣裳是青色的,他之前以为是雨水打湿的。 “沒事儿。” 韩然把她抱上马车:“月娘,替辰儿先包扎一下,咱们這就去郡城找大夫。” 夏辰长嘘一口气,此次死裡逃生得說是运气,那黑衣男子沒人让搜查马车,最主要是因为他们在此地似乎有对头。 月娘還有些后怕:“我這心现在還跳得厉害呢,幸好你反应的快。来,让我看看伤势。” 夏辰褪下衣领,只见肩头一道半寸长的伤口,皮肉向两边咧开,還在渗着血。 月娘眼中立即现出泪光:“還說擦破点皮!這么长這么深的一道口子,很疼吧?” 夏辰摇头:“還好。”不疼才怪了,不過她還挺得住,何况說疼就不疼了么? 月娘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地替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然后取出一瓶伤药替她涂在伤口上,又撕了块素白布替她包好,出门在外這些东西自然要备些。 夏辰小心地抬起胳膊,准备穿上半边衣袖,忽然发现戒指上也染了血,于是用手指蹭了蹭。 月娘道:“辰儿,這血浸了一大片,换一换吧。”說着从包袱中取出一套衣裳。 到了郡城,雨沒有之前那么大了,但却未停,而是如雾如烟般的蒙蒙细雨。 韩然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驾车来到医馆。夏辰看着医馆门上的匾额,头上顿生黑线,“风月医馆”,你說這名不雅吧?這风与月都雅致的事物,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要是歌舞坊和茶楼什么的叫這名,倒還不错。 医馆规模不小,只是门面就有十几米长,进到堂内一张通长的柜台,抽屉式的药匣占了满满一面墙,裡边有两個伙计正在包药,還有一名老者在看一些单据。 来到柜台前,韩然问那老者:“哪位是大夫?” 老者道:“大夫不在,你们瞧病要等等,抓药现在就能抓。” 韩然道:“大夫去哪儿了?我外甥受了箭伤。” 老者看了看夏辰,见他脸色很是苍白,道:“受伤耽误不得!稍等。” 不一会儿,老者掀开内堂的竹帘,一名不過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出来:“伤者在哪儿?”清悦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似乎被人从床上刚拉起来似的,有那么点不情愿。 夏辰有些诧异,這少年面如白玉,淡眉长目,身着一领深蓝色银丝绣边曲裾深衣,长发以一根同样蓝色银边儿的丝带半束脑后,让人不禁想到清朗的夜空,星月交辉。 韩然见不再有人出来,狐疑地道:“大夫呢?” 少年淡淡一笑:“我是。” 那老者道:“我家公子虽年轻,医术却远近闻名。” 韩然忙道:“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辰儿,让大夫替你看看伤势。” 少年道:“請伤者到内堂来,暖和一些。”說着转身用扇子挑起竹帘进去了。 老者打开柜台挡门,示意夏辰跟他過去,并让韩然的月娘等在外头。 穿過一段走廊,左右各有一扇门,老者推开右手边的门:“小公子請。” 屋子的摆设颇像是一间书房,白衣少年坐在一张长案后,打量了她一下懒洋洋地问:“伤在何处?” 夏辰道:“肩头。” 少年招了下手指着案前的木凳:“坐下,我看看。” 夏辰微微皱了下眉,他這工作态度也太不端正了,真想一脚把他踹床上去撅着!大步走過去端坐在凳上,看着他淡淡地道:“伤口已包扎過,你替我开些消炎止痛的药就好,最好是直接外敷的,我沒地方煎药。” 少年闻言像是忽然间清醒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薄薄的嘴角微斜:“你是大夫還是我是?” 夏辰干脆回答:“你是,但受伤的人是我,我比你更清楚伤势。” 少年夸张地点了下头,又变回慵懒的模样,不急不缓地道:“哦……有道理,看样子伤的不重,不過你面色苍白似是亏血,把手给我替你把把脉。” 夏辰伸出手,放在把脉枕上。 少年轻撩衣袖,把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片刻后眯起眼盯着夏辰:“你是……女孩子?” 夏辰猛地缩回手,真的假的啊,這也看得出来? 少年轻笑一下,带着几分邪气:“难怪不让我查看伤势,不過你……”他的眼神瞥向夏辰的胸部:“你還算不上女人吧?” 夏辰站起身:“你是大夫還是无*赖?” 少年道:“都是,都不是。” “我還是找别处买药吧!”夏辰說罢扭头便走。 “喂!本城只有這一家医馆。” 夏辰停下脚却沒回头:“不看也死不了人。” 少年从长案后跃身而起,一個旋身落在她身前,正色道:“你的伤在左肩,长约半寸,入肉三分,我可說错?” 听了這话,轮到夏辰惊讶了,他有外*挂吧?若是内伤把脉兴许能看出来,外伤也能看這么准? 《》和《》以及《》和全文閱讀来源于互联網相关站点自动搜索采集,仅供测试、学习交流和索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