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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银妇作者:张廉
第二十一章分道扬镳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卧床静养,毕竟我的外伤也沒有痊愈。在我卧床的时候,渊卿,兰陵玉,飞殇,会时常来陪我聊天,飞殇也会唱歌给我解闷。羊叔和阿狗有时也会来,他们对我的误解似在一天天消散。
年轻人在一起,有时玩笑比较暧昧,所以吵吵闹闹,嘻嘻哈哈,也不觉无聊。
在我上船的第六天,兰陵玉跑来将我从床上一把扶起,离开房间,我问他做什么,他却只是腼腆的笑,不肯回答。
他扶着我在被薄雾侵染的甲板上行走,正好与给我做粥回来的渊卿擦肩而過。渊卿用疑问的目光看我,我摇摇头,也不知道兰陵玉干什么。如果說带我出来观赏什么景色,這四周都是浓雾,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即使天空,都被浓雾遮盖。
兰陵玉只是扶着我走到甲板的前方,站在了船头,渊卿跟在了我的后面,兰陵玉看到了他,也对他招手。他带着迷惑的神情走到了我的身旁,之后,飞殇也来了,也问兰陵玉怎么那么急着让她来甲板。
她正问着,我們的船忽然穿透了雾墙,阳光瞬间倾泻而下,所有人都本能地扬手遮挡這多日不见的刺目阳光。
当我們渐渐适应阳光,放手观望时,我們登时被眼前的一望无际的神奇景象所惊叹。万裡无云的天空,和与天空同样是碧蓝色的海洋,瞬间让我們进入了一個只有纯净蓝色的世界,若非眼前不远处的那座白色的陆地,我們分本无法分清哪裡才是天空和海洋的交界。
白色的陆地干净简洁,如同被神水刚刚清洗。它的周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离岛,如同天堂的美景远比马尔代夫更加美丽,更加让人心旷神怡。在看到眼前這辽阔美景的那一刻,心灵瞬间获得了洗礼,心境立时变得豁然开朗。
“我想……這会让大家心情好起来。”兰陵玉在一旁有些腼腆地說,他還是有些多虑,宛如深怕我們气他故弄玄虚。可是,我們怎会气他?应该感谢他才对。這份惊喜让我心中的郁结瞬间消散,看到了美好的灿烂人生。
星研沒了不要紧,我不是为他而生,更不是为他而活。我有我自己的彩人生,我還要继续找龙珠,继续去冒险。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冰火岛。”兰陵玉伸手挥扬,将我們带入了他這宛如天堂的故乡。
就在那块陆地的远方,我們看到了一座高耸汝云的高山。山顶一片雪白,似有积雪笼罩,形状看似火山。不由得想起了兰陵玉的身世,如今,火山喷发的熔岩已被尘土覆盖,上面重新长出了新绿。伤痛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愈合。眼前看到的,只有一片勃勃生机的美丽景象。
随着我們渐渐靠近那些离岛和海岸,看到了這個美丽世界裡的居民。他们跟這個世界一样,身穿干净整洁的天蓝袍衫,头上披着白色的头巾。他们看见我們的船,目露疑惑,而且,似乎有些敌意。他们似乎并不喜歡外人来到這片只属于他们的宁静天地。
這让我們先前愉悦的心情,瞬间打了折扣。
小岛上的居民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盯着我們看,冷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让我們开始陷入难以言语的尴尬,我,飞殇還有渊卿彼此互视,只有兰陵玉一人兴奋而喜悦地看過那些百姓。
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认识的人,立时扬手大喊:“洛叔——洛叔——”
我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一個与别人衣着稍有不同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巾比别人更长一些,而且,是用一個金色的金箍固定头巾。他已经听到了兰陵玉的呼喊,朝他看去,原本戒备的视线立刻露出了一抹欣喜。
“洛叔——是我——玉儿——我回来了——”兰陵玉大力挥手,船渐渐靠在了那個中年男子所站立的小岛附近的海中,那個中年男子激动起来,朝我們的船直直跑来,也不顾自己跑入了海水,湿透了衣衫。
站在我們身后不远处的阿狗命人放下小船和绳梯,哪知兰陵玉竟是直接从我們的船头跃了下去,三层楼高的船,他就那样直接跃了下去,谁說他沒有勇气?只是這勇气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爆发,比如此刻。
此时,才发觉其实兰陵玉的水也相当不错,他朝那個中年男子直直游去,再趔趔趄趄地跑上岸,与那個大叔抱在了一起,欢乐团聚的场面让人感动。
他跟那大叔一边指我們的船,一边說话,大叔点点头,回到岸边又对岸上的百姓說了一番话。很快,有小渔船划了過来,兰陵玉和那大叔站在一艘船上。
当他们到我們船下时,兰陵玉顺着绳梯爬了上来,朝我兴奋而来:“素素,到家了,你快下船吧,我会让洛叔拿出最好的药材来医治你。”
一時間,我愣住了,不仅仅是我,渊卿,和飞殇也在一旁陷入了沉默。兰陵玉兴奋的笑容因为我們的静默而慢慢淡去,转为迷惑:“你们……怎么了?”
飞殇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玉儿,素素不留下,她要回去治病。”
“可是這裡也有药材……”兰陵玉有些发急,一只手从我身边扬起,打断了他的话,是渊卿:“兰陵公子,我們知道你也关心素素的病情,可是素素的病不是普通的药材可以医治的,她需要一件宝物,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物,你這裡不会有。咳咳……”
兰陵玉张了张嘴,想說什么,最后却還是失望地低落下巴。我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等我病好了,我自会来這裡看你。”
“真的?”兰陵玉再次高兴地抬起下巴,眸中充满了期待,“那說好了,你可要来。”
看着他不再有半分怯意的面容,忽然感觉到,這裡才是他真正的家,而不是那個锦衣玉食,金银不缺的千岁府。
大家开始忙着搬金银珠宝。我和飞殇依依惜别,两個人站在一起心裡有很多话,却一句也說不出来。最后,我們握了握手,她指向我的鼻子:“男人不许比我多。”
我抽了抽眉脚,故意刺激她:“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东王世子御兰亭的未婚妻,如果那條鱼不背叛我,我现在有两個男人了,而你,還是零。”
登时,她气结地指着我的手指一阵乱颤:“算你狠哼”她一甩头,走了,连再见也不跟我說。
第二十二章金银岛事变
为了以防我們在迷雾海峡迷路,兰陵玉让一個冰火岛的百姓给我們带路,在七天后,我們穿過那雾墙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因为兰陵玉的冰火岛让我感觉像是另一個世界。之后,那個冰火岛的百姓独自返回,我們开始返航。
看看返航的地圖,发现冰火岛,东都和我的金银岛构成了一個三角形,于是,我临时改变主意,想先回金银岛。
渊卿担心我的病情,而我却有着我自己的想法,就是正因为前途未知,故而很想去见见亲人。若有万一,我也沒有遗憾了。也不知兰亭是否也回了金银岛,至少我知道在那件事后,他不会久留东都。
现在我成了通缉犯,返航时更加小心。渊卿還给船挂上了他随身带着的巫医族的旗帜,因为祁麟辉不知道我一直跟一個巫医在一起。
心脏受伤后,我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有时候走两步就会头晕气喘,即使外伤痊愈,我還是只能躺在床上静养,靠亘阳的力量维持心脏的跳跃。
航线发生了改变后,渐渐进入了原先星研管辖的那片海域,一入那片海域时,船边就出现了许多海豚为我們护航,船员驱赶不去。难道星研又回到了這裡?看似不像,這些海豚我都认识,是当年和我,還有星研时常一起嬉闹的伙伴。
海豚是很念旧情,也是很专情的水族,這是星研說的。当年我与他在一起时,时常与海豚们在海中嬉戏。似乎是它们自发前来,为我护航。這让我越发有了家的感觉。想念家人之心,越发急切。
這就是家,我們在外面受伤了,遇到過不去的困难时,回到那個温暖的家,听一听父母的唠叨,吃一吃或许比不上高档酒楼的饭菜,躺在或许比较简陋的床上,但是,那一刻,整個人,都轻松了,温暖了,伤口也不会再疼了……
几天后,我們到了金银岛的附近,正好与巡逻的海船相遇。金银岛在千岛国东面的边境,负责防御,故而会有严密巡逻的战船。
它们靠近我們,逼停我們,例行上船检查,当渊卿扶着我出来时,他们惊讶地立时单膝下跪:“参见郡主”
放眼看去,都认识。带队的正好是兰亭的亲信之一:修宁。
“都起来吧。”大家纷纷站起,看出了我身体不适,都面带担忧。修宁上前,看了渊卿一眼,目中带有疑惑,但不敢多问,而是手握佩刀有些急切地說道:“郡主,到处都在通缉你您,您能回来最好了,您不知道世子殿下有多急。他命令我們,一旦发现您,就秘密带回。”
看向众人,众人都纷纷点头,裡面有很多都是和我還有兰亭一起长大的,大家都是伙伴,他们不会出卖我。
我缓缓点了点头:“兰亭回来太好了……我稍后回去,我想先去看看娘。”
修宁一惊,皱紧了眉,再次看看渊卿迟疑地說:“郡主,老夫人她……她……”
见他說话犹豫不决,我的心立时提起,抓住他的胳膊急问:“娘亲怎么了?”
他咬咬牙:“老夫人被皇上派人接走了。”
“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而他继续愤怒地說:“不止止老夫人,還有王爷和王爷夫人,都被皇上接走了您還是快回岛吧,世子殿下会跟您說明一切”
我怔立在船上,怎么会发生這样的事?修宁是兰亭的亲信,必然知道内情,故而才会如此生气。那兰亭呢?兰亭怎么回事?他怎么沒有阻止祁麟辉接走我的娘亲,以及御叔和御婶?
满心的疑问和忧虑,让我坐立不安,心脏宛如无法承受此刻我因为不安而带来的负荷,跳动地越发无力,让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吃力。渊卿在一旁忧心地搀扶我,我的手心已经满是虚汗。
“渊卿。”
他听见我的呼唤转過脸看我,我抱歉地看他:“你真的不能再跟着我了。”
凝重划過他的脸庞,還有一丝不舍,他知道我說這话的含义,我继续說下去:“你放心,我怕死,所以我会努力找到金龙珠保住這條命,等亘阳自由后,我会让他把梦茹复活,你相信我”我保证地看他,他的神情在海风中越来越复杂,忽地,他抱住了我,我一怔,他将我越抱越紧。
“我信你。”三個字,从他唇中而出,他伏在我肩膀上,口大大的起伏。我放松了身体,轻拍他的后背,我很高兴他能信我這句口头承诺。
有时候相识不必太久,相知只在一瞬间。有人与我相识了四年,却不信我。有人只是与我相识数月,便对我非常信赖。谢谢你,渊卿,让我重拾对男人的信心,也希望你不要最后和星研一样,让我伤心。
船渐渐接近金银岛,渊卿缓缓放开了我,灰色的眸中還是百感交集,他握住我的手,久久沒有放开,然后不断嘱咐我多加小心,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任何事,来巫医岛找他,他会把地圖给我。
心中很是感动,有如此蓝颜知己,我殷素素十分满足。
修宁他们是战船,比我們更快到金银岛,他们先去通知兰亭。
当船靠岸时,渊卿扶着我小心下船,抬眸时,兰亭一身黑衣肃杀而凝重地朝我們疾步而来,紫色的外袍因为他心急的脚步而在他身后飘扬。
他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不看渊卿一眼地将我一把拉入他的怀抱,紧紧拥起,抚上我后背的长发,低低碎语:“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安静地站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腔内急急的心跳,兰亭,我回来了。你的龙儿,回来了。
他放开我,将我从头到脚看了個遍,最后停在我的脸上:“脸色怎么那么差?喂,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他沒好气地瞪向渊卿,原来他知道渊卿存在。渊卿這次沒有反驳,而是自责地垂下脸去。
“兰亭,别怪渊卿。”我掰回他怒对渊卿的脸,看向周围,“這裡不是說话的地方。”
他平静了一下,点点头,将我揽在身边,对修宁說:“你们带他去客厅……”
“不必了。”忽的,渊卿打断了兰亭的话,他依然沒有抬脸,似是内疚地无法再抬头看我,“渊卿无脸再留在素素身边,渊卿告辞。”
我有些惊讶地看他,知道他会走,因为是我让他离开的,沒想到,這么快。难道是因为兰亭的缘故?
第二十三章兰亭之爱大如海
身旁的兰亭沒有留渊卿的意思,反是点点头:“好,那渊公子請便,路上小心。修宁,送渊公子一程。”
“是”修宁走到了渊卿身边,扬手,“請”
渊卿抬脸自责地看了我一眼,惭愧地扭头离去。這個总对我說“对不起”的孱弱君子走了,他带着自责和内疚而去。其实,他已经尽力治我的伤,只是他的责任心太强,对自己太過严苛,让他自责自己沒有足够的能力来医治我,让他对我的伤无法释怀。
看着他渐渐远离的单薄的背影,他的肩膀在海风中颤动,他又在咳嗽了吧。心头有些失落,也有些心疼。他毕竟是跟我多番历险的伙伴,我們之间从最初的彼此提防,到如今的相互信任,這样的情谊,老之不易,也十分难能可贵,值得珍惜。
兰亭背過我的行囊,扶我转身。還是那個小小的行囊,裡面的东西与当初离开时相差无几。如今回来了,沒有带回战利品,却只带回了一道心伤。
他渐渐发觉我行走吃力,担心浮上他的脸,他沒有多问缘由,只是将我一把打横抱起,面色深沉地将我一路抱回。
轻轻的,他将我放在了那张应该是他为我們订婚而新造的床上。那张床在我离开时還沒运到。躺在這散发着淡淡沉香味的,巨大的床上,让我的心,立刻获得了平静。
他蹲在床边,握住了我的手,与我平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到底怎么回事?”他刻意放柔的声音,安慰了我那颗被星研所伤的心。
“我拿到蓝龙珠了……”
他的眸中划過惊讶,然后静静地听着我拿蓝龙珠的所有经過,還有跟星研,跟那條人鱼王子四年来的秘密交往。
听罢后,他久久沒有回神,眸中是大大的震惊,和无法停歇的惊涛骇浪。
他低下脸,抚上额,神情似乎有些混乱,让他无法平静。我担心他生气,握住了他的手,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兰亭,這件事瞒了你四年……”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有個情人。”他低头轻语,忽然,他气恼地一拳砸在床沿上起身,来回地,浮躁地走动,“当初我看他把你哄地那么开心,故而沒有阻止,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躺在床上怔住了,愣愣地看他来回走。兰亭当初对我的宠爱居然到了這种地步?這种我无法形容的爱,像是父爱,但甚于父爱,已经到了一种极度溺爱的境地。只要我开心,即使我的情人不是他,他也会默允。而且,他還照样用他的方式来爱我,来让我开心。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宽广如海,容得下一切。
“我跟你怎么說的外面的男人不可信”他又开始对着我像严父那样痛心疾首,“而且還是传說中最薄情的人鱼這條该死的人鱼,若是被我逮到,我一定要把他拨皮拆骨”他咬牙切齿的话,和满身的杀气让我心惊。兰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么鬼畜的他,不知道会把怒气怎样发泄在我的身上。
他忽的坐上床沿,伸手就来扯我的衣领,我的担心应验了,我紧紧抓住衣领,惊呼:“兰亭你要做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生气地看我,“你又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会因为那條破人鱼,而头脑发热强行要你嗎”
我愣住了,我還是真的那么想的。
他生气地撇开脸:“我早知道你有情人,但不知道是谁。那时你见過我生過气嗎?”
是啊,他既然早知道,可他那时从未表现出他知道我情人存在的样子,也从未对我发怒。只是在知道我要离开时,警告我外面的男人都不可靠,会让我受伤。而今,不信被他言中。
“龙儿……”他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神情变得老成而语重心长,“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只有我才是一切为了你好,知道嗎?”他抚上我的脸,神情裡只有他对我的宠爱和溺爱,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陷落,情不自禁地扑入他的怀中,不想再离开,也不想再接纳别的男人。
“哎……”他沉重地叹气,哀叹地轻语,“你们這些女孩呐……就是爱幻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别說了……”我在口抑郁地嘟囔,“你再這样說话,我会把你当爹的。”
“当爹有什么不好。至少你会听话些”他還是有些生气,“那么說,那天晚上把我打晕的就是那條人鱼?”
“不是他。”我脱口而出。他惊然看我,“你還有一個情人?”他的脸瞬间变得严肃,“龙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养了多少個情人?”
我立刻解释:“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突然出现,救我离开。”
听罢我的解释,兰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我许久,似是感觉到我沒有說谎,脸上也露出迷惑的神情:“那会是谁?”他拧眉想了片刻,好像觉得在這個問題上沒必要浪费時間,他转为继续看我,神色再次变得正经:“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恩……”我离开他的怀抱,解开了衣衫,掀开衣领,将口那道淡淡的,粉红的伤疤展现在他的眼前,立时,怒火从他眸中再次燃起,他的拳头开始“嘎啦啦”地捏紧,我赶紧安抚他:“這道疤很快就会沒有的,渊卿的药膏很管用。而且,只要找到金龙珠,我裡面的伤也会很快修复”
說到金龙珠,他少许恢复了些平静,但依然咬牙:“沒想到金龙珠会在祁家”他咬牙切齿的神情,和祁家的两個用字很奇怪。好像……给人一种祁家似乎欠了他钱的感觉。而且,他說的是祁家,他不是一直很效忠祁麟辉?怎么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若是祁家沒有成为皇族,他這么称呼自然沒错,可是,如今他们是皇家,应用皇家来称呼。
他转回脸,再次看到我的伤疤时生气而心疼,他俯下脸,竟是轻轻吻上了我的伤疤:“龙儿,以后我不准任何男人再伤害你,即使是我自己”他宛如发誓的话语,却是咬牙切齿地說出,心中感动至于,還有点慎地慌。而且,他怎么這么說?他這么說难道是允许我再去多找几個小情人?
第二十四章亘阳的窝
他带着自责的叹息,宛如因为他過去对我太過娇纵,致使我今日被人所伤。系好衣衫,遮起口的伤疤,以免他一直看着无法平静下来。
“兰亭,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怎么沒有阻止祁麟辉?”我觉得兰亭不会愚忠到任由祁麟辉乱来的地步,若是那样,他当初也不会折返击晕祁麟辉,将我救出。
“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嗎?”他的双眉一下子揪紧,气郁而气恼,他陷入了一种我看不懂的痛苦和纠结,“這次他是有预谋的”他說一句,停一句,停下来时,還要叹口气,显然這件事让他十分郁闷,“他先派我去北面抵御海盗,然后,他就派人前来接走我的父亲母亲和干娘。”他咬咬牙,似是已经无法說下去。
听完后,我和他都陷入长時間的无言,好一招调虎离山。我們双手相握,双双垂下脸,拧紧眉。這次的事让我們感觉非常棘手。祁麟辉的目的我們心裡都清楚,就是让我自觉送羊入狼口。
“去东都吧,反正也是要拿龙珠的。”我叹气地說。
他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到时只有见机行事,希望干娘在东都可以平安。”
心中划過一丝疑惑。他为何沒有說让御叔御婶也平安,而是只說了我的娘亲?
祁麟辉的事让我們变得很被动。他对我的执着,兰亭形容为发疯。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而這次,他几乎可以得到我,却又被我逃离,這让他很愤怒,于是,這愤怒化作了疯狂。
稍作一天休息后,我随兰亭再次入海。兰亭对我的身体非常担心,他特将新做的大床搬上了船,铺上柔软的的褥子,再铺上凉席,生怕我受海上跌波之苦。
船一入海,又是长达几天的航行,這一次很顺利,海上出奇地平静,只是在快要接近东都时,遇到了风浪,避风停靠。
“咳咳咳咳”我在床上连连咳嗽,船因为风浪而猛烈摇晃。這几天下来,明显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兰亭时时陪伴在我的左右,不敢松懈。
他端来渊卿给我留下的药,让我服用。拧紧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和心疼:“龙儿,亘阳大人真的不能再让你好受些嗎?”
我摆摆手,已经无力說话,他轻轻扶我躺下,眼中是深深的痛,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龙儿龙儿”他情急地拍打我的脸庞,大声呼唤我的名字,“沒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呼吸有些跟不上节奏,我用最后的力气白他一眼:“别触我霉头,我是不会把你便宜别的女人的,哼”尤其像御凤,眼巴巴地等我死。
他的脸上露出了少许安心的神情。他躺到我的身侧,抱紧我,似是怕我的体温随时逝去。
他真傻,我怎会走?我還有五颗龙珠沒有找到,即便我自己放弃,亘阳也不会让我死,他需要自由“女人——”亘阳雄浑的声音响起耳边,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石台上,亘阳巨大的龙头搭在石台的边缘俯视我,“你现在需要进入休养,你的心脏已经无法承受你任何過于激烈的运动——”
“激烈运动?”我坐起来,挑眉看他,只有在這裡,我不受身体的束缚,“你胡說什么?自从知道你能看到一切,我就再沒跟男人激烈過”這是什么狗屁感觉?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双高清分辨率的眼睛在窥视你,无论在你上厕所,洗澡,還是跟男人的时候。
试想,你跟男人,而边上有人瞪着大眼睛猥琐地看orz…我即不喜歡自,又不是,哪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
亘阳不再說话,他算是默认了。他绕着石台游了一圈,脑袋再次搭在石台上,瞪着眼睛說:“我沒看。”
三個字說得分外有力,让你不得不信,可是,谁信?至少我不信。
我撇开脸,他又对我說:“上来。”
“又上来?”我生气地撇回脸等他,“你玩够了沒?老是将我甩来甩去的,当我玩具嗎今天我不上了”心情很烦躁,为给他找龙珠,命都快搭上了可是,我能怪谁?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初那强烈的好奇心,“打死也不上了”我再次咬牙强调,這次的金龙珠不知又要搭上什么,祁麟辉疯了,他想怎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天哪,如果他要逼我跟他,兰亭能替我上就好了“恩————”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沉吟,气流从他大如山洞的鼻孔裡呼出,吹在我的脸上,扬起我的长发,一金色的触须游到了我的面前,我烦躁地将它打开,他居然沒有发火,又把触须伸了過来,我再打开,沒想到另一触须趁虚而入圈住了我的腰。
瞬间,亘阳飞升而起,我被金须缠住直接拽离了地面,我生气地咬他韧如牛皮的触须:“放开我——你這條烂龙——”啊——气死我了——居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无论我如何大吼大叫,亘阳都沒有放开我,也沒有发怒,而是忽然转身而下,居然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去。
我惊呆了,那裡我从未去過。那层层云雾之下,会是什么?他這三千年来居住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
我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我变得安静,随着它一起穿過厚厚的云层,直入深渊之下。
渐渐的,看到了一個绿点。
绿点越来越大,竟是一片鲜绿色的草地。无论草地上,還是草地的周围,沒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有的,只有光滑的山壁,宛如一個天然的鸟巢,在环形的山壁之中。
他将我轻轻放落草坪,触地的那一刻,感觉异常温暖和柔软,从未有過草坪会带来阵阵暖意,宛如這草坪下有天然的地暖。這個巨大的草坪只有在高空俯视时,才会发觉它是一個巢,当我身在其中时,眼前只有广阔平坦的草坪,不会想到它是一個龙巢。
第二十五章罪魁祸首
亘阳的触须松开了我的腰,他缓缓落地,伏在我的身边,這個巨大的草坪正好装下了他巨大的身体,他的龙头在我的身旁,他的龙尾蜷起在我另一侧。在一处山壁上,我看到了一副画,那是用尖利的东西在山壁上刻出的画,是一個女人,尽管沒有着色,画得也只是一個轮廓,但依然可以感觉到,她是一個美丽的女人。
“這個……”我指向那副巨大的女人画像。
“是她。”他简单地答,右边的前爪放上了石壁,滑落之时,他尖尖的利爪在女人的头发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细痕,宛如给她的乌发又添上一缕新丝。
“又是一天……”他收回手爪,神情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被关在這裡的前一千年,我恨伏戮,恨那個女人,每一天都如同煎熬。
可是在第二個一千年裡,我冷静了,我开始修炼,当初在将我的元化作七颗龙珠时,已经耗尽了我大部分法力,我修炼了整整一千年,恢复法力,将那個女人画下来,每一天,我告诉自己,我要回去找她,将她从伏戮的身边夺回。
然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個一千年,我发觉将她夺回沒有任何意义,我只想问她当初为何背叛我,要成为伏戮的女人……”
他侧過巨大的龙脸,金色的瞳仁中是我的身影:“你和我一样,都遭人背叛,如果你還恨那條鱼,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不用。”我撇开脸,“你让他能继续生小人鱼就是了。”心口开始揪痛,亘阳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好像他被人背叛有点寂寞,得找個垫背的。
很长時間,发现他沒說话,转回脸看他,他竟是用那双大大的金色眼睛直直地看我,宛如从我不理他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一直盯着我看。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沒好气地问。
他眯了眯大大的龙眼,眼睑上是一排金色的睫毛:“你很奇怪,我赐你三個愿望,可现在你把它们都送给了别人。”
他的话让我有些惊讶,可是很快,我发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他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這种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真不好。谁让他是天神大人呢?
“沒有一個人会像你一样将吾赐予的愿望转赠他人。他们只会贪得无厌,有了三個,就希望有三十個;有了三十個,更希望能有三百個他们的贪婪让吾憎恶,就像那兰陵家族,白龙珠的力量已让他们童颜永久,然而,他们不知感恩,居然還想与天神一样长生不老”倏地,他的话转到了兰陵家族上,让我立时神提起,细细听他說话,他显得很愤怒,龙眸圆睁,愤慨中带出了嫌恶之情,“他们不听祖先之命,将吾龙珠小心看管,反而将其火烧水溶,哼他们哪知龙珠不惧平常水火吾一怒之下,神罚于兰陵家族,让其容颜尽烂,再无不老童颜,哈哈哈哈————”
登时,我目瞪口呆兰陵家族的怪病,真是因龙珠而起?而致使兰陵家族灭族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他——龙神亘阳“哈哈哈哈——”亘阳還在张狂大笑,他雄浑的笑声在山壁之间回荡,震耳欲聋,“哈哈哈——贪美之人,自作自受——哈哈哈哈——”
“够了”我捂住双耳,闷而愤怒地看他,他俯下脸,眸中露出疑惑:“女人,你怎么了?”
“你怎能如此践踏别人的生命?”我愤怒地看他,心口发沉而揪痛,“即便有人贪心,那你惩罚那几個人就好,为何還要惩罚其他不知情的人?你怎能這么残忍?即便大人有错,孩子都是无辜的,你怎能,怎能对那些可怜的孩子下手?”
“我下手了嗎?”他的脸骤然下沉,“我有說我对孩子下手了嗎”
“你,你沒有?可是那场瘟疫染遍整個兰陵岛,說兰陵家族的成员无一幸免……”
“那兰陵玉怎么就活了下来?”他有些生气地大声反问,我一時間变得语塞,是啊,兰陵玉存活下来了。可是老夫人說那是因为兰陵玉的娘亲带兰陵玉回娘家,所以沒有染上瘟疫。
亘阳的脸色很难看:“你们這些女人,听风就是雨,不错,那场神罚确实让大部分兰陵家族的族人染上瘟疫,而沒有染上的的人,其实已经逃离了兰陵岛,流散于四方,這对兰陵家族来說,等同于灭族之灾。而且,真正导致兰陵家族灭族的,是那场大火,与我何干?”
“怎么与你无关?”听到他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更加生气,“如果不是你要神罚他们,他们怎么会染上瘟疫?怎么会去請巫医族来医治?渊卿的怎么会放火焚岛?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這條恶龙,伏戮当初把你镇压对了”
“你說什么——————”他怒然起身,高高俯瞰,前爪高高抬起,狠狠踩在了我的身旁,大地“砰”一声震颤,我重心不稳地跌坐在了暖和的草地上,他低下头,巨大的龙头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吾乃天神,自可神罚众生——因果循环,自有天命——吾再告诉你人鱼族濒临绝迹,也是吾意,你不是恨他们嗎,你难道不觉得高兴嗎——”
“高兴你妹啊”我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地看他,“神就了不起嗎?神就可以任意乱来嗎?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让我滚吧”受不了了,我现在真想揍他。
“你想滚?沒那么容易——你懂什么——你怎知做神的痛苦阳必须平衡,万物必须生生不息,若人人长生不死,司何来鬼魂?不死不生的道理其实你這弱智女人能参悟通透的——”
“你說我弱智?”我快气炸了,“我,我现在不想见你——”我也被他传染上的大吼,“你快让我滚——”
“你————气死我啦——”他瞪着我也是大吼,忽然他拔地而起,飞升上天,锁住他的青金锁链发出了“哐啷啷”的巨响,此时,我才留意到,锁链的末端,就在环形山壁之上,壁沿上有五龙柱,成五角星状,而锁链的另一端,就在這五條龙的口中。
第二十六章魂儿飞
“啊——————”我在他冲天后在地上大吼,将心中的郁闷,愤懑,烦闷,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恍然明白亘阳为何总是在大吼,他积蓄了三千年,不多吼几次怎能发泄?
“啊——————”亘阳也在天上吼,原本宁静的世界是我和他的吼声,我們像两個疯子,扯破嗓子吼叫,直到,我吼不动了,伸开双臂,任由自己往后倒落。“砰”仰躺在温暖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视野中,亘阳在云层中的身体显得很渺小。他似是沒听到我的吼声,转身再次往下而来,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影在视野中缩小,幻化,形成人形,他撑开双臂,金色的衣衫和那些锁链一起在他的身后飞扬。
“啪”他轻巧地落在我的身边,单膝落地,飞扬的金发缓缓垂落,遮住他的脸庞,他用膝盖为支点转身,正对盘腿而坐,正视我:“兰陵家族有此一劫并非因我亘阳,而是上神早作安排,我亘阳不過是他们行使天命手中的棋子。”
我撇开脸,不想再听下去。
他不再說话,也不再努力解释。
“那人鱼族呢?”我腾地坐起来,也正对他盘腿而坐,“兰陵族贪长生美颜,你毁他们容,那人鱼族呢?”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微带愠怒地看了我许久,才說:“人鱼贪情。”
我一愣。
“他们贪恋爱情的過程,却沒有担负责任的勇气。這让他们变得薄情寡,情戏人间,扰乱人伦”
我再一愣,他眼中的愠怒是因为我跟星研的事情,也是违背了人伦。
“人鱼一族本为妖,人妖岂可相恋?”他刻意提高了声音,宛如有意說给我听,“只因他们适逢我們龙族,才有了神使的身份,但妖還是妖。切,他们居然還嫌恶你是妖,可笑,可悲”
他的冷笑忽然让我有些开心,心中一口闷气因为他对人鱼族的评价而消散。原来他们也是妖那條老鱼王,当时就数他可恶,张口妖,闭口妖,他才是妖“六界妖艳,否则,人鱼族怎能如此美艳?”亘阳的话语深入我心,這就解释了为何人鱼的美丽中总是透出一股妖艳。虽然我对人鱼族生气,但是,我只针对老鱼王,像森镰和紫露,我就很喜歡,真希望森镰尽快把老鱼王踹下去,成为新的鱼王。
“你很开心吧。”亘阳忽然說,我有些心虚地撇开脸:“沒有,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哼。”他从鼻孔裡发出一声笑,“正因为他们对爱情的不尊重,又贪我蓝龙珠的气,故而,才会使他们的繁衍能力受到影响,繁衍困难。”
好神奇。我转回脸看亘阳:“蓝龙珠還会有這样的影响?”
亘阳认真地点点头:“万物過犹不及。比如一個水果,你若将它催熟,它腐烂地也就越快。這就是兰陵家族贪白龙珠力量带来的后果……”
“哦~~~~”他這样解释,我就明白了。就像我那個世界的各种除皱产品,你用的时候,效果非常好,可是一断,就会老的更快。而若是使用不当,副作用不可小觑。
“而蓝龙珠可加强其他龙珠神力,并能巩固气,气可使男人力旺盛,可使女人健胎稳,而气過剩,则会虚有其表,难以孕育。”
“原来如此。”蓝龙珠可强身,而一個健康强壮的身体,是生育的基础。
“且人鱼族是妖族,不灭已是恩赐,岂容他们壮大?”這话听起来很是可悲,但从神族的角度,似是对人族的保护。任何一個种族,人妖花草,动物昆虫,它们在神族的手中都有一個数量,凡是超過這個数量,神族就会出手控制,称之为神罚。
“好了,你可還气我?”
我摇摇头:“我对你们神族的观念无法苟同,但我对事不对人,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
“恩————?”
“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恩——”他金色的薄唇微微扬起,带出一個满意的笑容,“你须知道,神罚之时,我們神族也是痛心不已。”
垂眸哀叹,沒想到兰陵家族的毁灭缘于他们的贪婪。
“来。”他对我招招手,我撇眸看他,“来什么?”
他俊美非凡的脸板起:“自然到本大人的怀裡来。”
恩?我看向他的怀抱,他那件金色丝薄的衣衫敞开,露出那如同钻石般璀璨的金色肌肤。他此刻就像一個父亲召唤女儿般看我,眸中干净的只有他对我的关怀。
我沒有過去,心裡觉得神族還是有点无情。
“過来别让我說第二遍。”他用上了命令的语气,两只金眸都暴突出来,我最讨厌就是他命令我,我立刻指向那副巨大的壁画:“你在你女人面前,居然叫另一個女人到你怀抱裡,你好意思嗎?”
他微微一怔,沒有看我指的那副壁画,而是咬牙切齿,眯起了金眸。怒意油然而生,但我也毫不惧怕,已经习惯他喜怒无常的脾气,最好他现在就叫我滚,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
“哼”他居然甩开自己那张臭脸,背对我了。
我愣了片刻,犯贱地爬過去,趴到他后背上看他生气的脸:“你怎么不让我滚?”
他将脸撇向另一边:“你很想滚嗎?”
“当然。求滚。”
“扑哧。”他忍不住笑了,突然转身揽住我的腰,将我拽入了他的怀中,让我的头枕在了他曲起的大腿上,俯看我,霸气而笑:“這還不是過来了。”
忽然间,我有种上当的感觉,想起身,一只手掌突然出现在我的面门:“今日我跟你一起出去。”
尚不理解他的含义,他忽然抱着我起身,眼前的景物瞬间抽离,当视野再次清晰之时,竟是看到亘阳抱着我站在自己的房间裡,耳边传来兰亭焦急的疾呼:“龙儿龙儿你醒醒”
我愣愣地朝声源看去,竟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和在床边急急呼唤我的兰亭。這……难道我死了?
“你怎么能让我死?”我转身就怒问亘阳,我对他是那么信任,吃准他不会让我死,才那么安心地绕道回金银岛看母亲,可是,他居然让我挂了亘阳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神情非但不内疚,反而分外悠闲。
第二十七章不要折腾我的身
亘阳扬起唇角,用一种主人的身份俯看我:“你很留恋人间嗎?”
“你這不是废话?”我越来越觉得跟神這种生物无法沟通,“谁想死?我都沒跟兰亭成亲,還沒活够,怎么会想死?”這辈子小娘還沒活够呢他依然笑意融融地看我,沒有一点正经,我更加生气:“你严肃点好不好。如果我不帮你找龙珠,怎么会死?你有责任保护我的生命啊?”我吼完看他,他這次变得分外有耐,等我說完。
然后,他笑了笑:“你真的死了嗎?”
我一愣,转回头看兰亭,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冲外焦急大喊:“来人来人啊”立刻,船员匆匆跑了进来,看到兰亭忧急的神情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也是一懵。
“快启航”兰亭几乎是用喊的,“全速前进”
“是”船员紧张起来,飞快跑了出去。
房内再次只剩下兰亭,還有无人能见的灵魂状态的我和亘阳。
“龙儿,你不会有事的,我們马上就到了,你要坚持住。”他紧紧握住我的右手,方寸大乱,次看到他慌乱,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沉着冷静,从来沒有做错任何一件事情,宛如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唯一一次出现慌乱,就是在祁麟辉溺水之时。可是那时他知道我能救祁麟辉上来,很快恢复了镇定。
而今天,此刻,他却乱得六神无主,乱得双手颤抖。心口热热的,有时抽身世外,反而有些东西,看得更清楚了。也更了解了兰亭对我的真心和真爱。
“是不是很感动?”身旁传来亘阳故意的声音,我低下头,不回他,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所有的事都被他看见,他仿佛成了我命运的见证人。
“你和他绕了十七年的圈子,今天算是真正团聚了。”他带着轻笑的话语,不像是在感叹或是感动于兰亭的真情,反而……有种嫉妒吃醋的感觉。他在嫉妒我們?有可能,因为他的爱人,跟别的男人跑了。
“這种场合,应该再增加点气氛。”說罢,他扬起手,我正疑惑他想做什么,忽然,蓝龙珠在他手中出现,蓝色的光芒在他手中亮了一下,开始缓缓减弱,与此同时,传来了兰亭的疾呼:“龙儿!龙儿”
那近乎慌乱的呼喊让我的心也在那一刻提起,赶紧走到床边看自己的身体,shirt,我的唇角居然溢出了血丝。
“亘阳————”我当即回头朝他大吼,他所谓的气氛就是指這個?破坏我的身体?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收起龙珠直直走向边上的墙壁,一边走,還一边說,“好玩,真是好玩——哈哈哈——本大神从沒像今天這么开心——哈哈哈——”說着,他已经穿墙而過,消失在這個房间中。
我急了,跑出房门追他,這條烂龙,不是折腾我的灵魂,就是折腾我的跑出门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真傻,我现在是灵魂游离状态,還走什么房门?和亘阳一样穿墙呐暗骂自己笨,抬眸正看到亘阳走在前方,我追了上去,他走到了船帆之后,甲板上的船员正在忙碌。
“快快快郡主不行了”
“大家动作快————”
“起锚——”
“扬帆——”
“快——”
甲板上到处都是這急急的催促,让我心裡很感动。可是看到亘阳时,我生气了。愤怒地跑到他的身边,想揍他,他的手心却浮出了白龙珠,回头朝我一扬眉,带着几分自得,還有一丝君临天下的霸气。我被他那霸气外漏的挑眉给震住了,从沒有人能将挑眉這样一個非常暧昧的动作,带出巍然的霸气。
他转回头,扬起手中的白龙珠,忽然,狂风大作,瞬间将白帆吹满,船员们狂喜起来:“快把帆都升起来——”
“是————”于是,所有的帆都在那一刻同时升起,高耸入云,异常壮观。鼓满的帆带起了海船,飞速前进。
白龙珠缓缓升空,他转身朝我伸手,下意识地,我将手放入他的手中,他拉着我和白龙珠一起飞升,直到船帆的顶端,他带着我缓缓坐在了船帆顶端的桅杆上,在這裡,视野变得更为广阔,沒有任何东西再可以遮住你的视野,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和大海。
“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做任何动作,所以带你出来,以你的格,怎能躺得住?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他高抬下巴,一脸等着我谢他的得瑟样。
“不带我出来更好……”我口是心非地說。不知怎的,就是不想顺着他。
“嘴硬。”他打断我,充满了笑意,“哼,你就是嘴硬。”他伸手要来捏我的嘴,我把他打开:“别碰我。”
他收回手,发出轻笑:“难道你不喜歡這样?脱离身体的束缚,来去自如,旁观一切。”
“不喜歡”
“为什么?”
“因为爱我的人看不见我。”這是真心话。兰亭看不到我了,他只看得见我的身体。看他因为我的伤势而慌神,我心裡很不好受。而這种凡人之间的真情真意和牵肠挂肚,亘阳這外貌协会外星人,怎会理解?
立时,亘阳陷入了沉默,他转开脸,眺望远处海天的连接之处,神色变得宁静,俊美的面容带出一丝惆怅。他金色的发丝随风轻扬,拂過我的肩膀。而他丝质的金色的纱衣垂落桅杆之下,在海风中飘扬。
他变得安静,一直注视那個方向,沒有再对我說话。
终于可以获得少有的安静,和他在一起,不是听他吼,就是听他吼,所以我要好好珍惜此时此刻的安静,喜怒无常的他說不定下一刻又要乱吼起来。我坐在桅杆上轻甩双腿,轻轻哼唱:“哼哼哼哼~~~恩恩恩恩~~~”
“你在哼哼什么?”他转回脸拧着眉问,神情有些严肃。看着他眸中忽然变得凝重的神色,不知他又怎么了,我随口答:“就是随便哼哼啊。”
“沒有歌词嗎?”凶巴巴的语气像是讨债,他总是不好好說话。
习惯他的语气,知道他沒有恶意,我抿抿嘴,开始唱:“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惯看花谢花又开,却怕缘起缘又灭……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他挑挑眉,似是觉得不错。眸中的凝重开始淡去,闭上眼睛跟着我的歌声也开始轻哼。在哼完一段后,他完全放松下来,唇角挂着笑,和颜悦色的他,使他整张脸的线條变得柔和,让他俊美的容貌中,增添了温柔的一笔。
第二十八章童话般的皇
今天来不及了,只有一更了。
“哼哼哼哼~~~”亘阳已经学会了《回梦仙游千年缘》的旋律,坐在桅杆上,悠闲哼唱。当他哼完最后一個音符时,东都已经出现在我們的面前,船员开始收帆,缓缓靠近繁华的港口。
又来了。這個我好不容易离开,却又自动送回的地方。忽然间,有些无奈,无论是我,還是御兰亭,被一個毛头小子祁麟辉,耍玩在五指之间。究竟是他太聪明,還是我們過于轻敌。
“他快知道了。”当船靠岸时,身边的亘阳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沒头沒脑的话。疑惑地看他,他正注视着他一直看着的那個方向,神色再次变得凝重,“或许……他已经知道了。”
“谁?”我好奇地问。
他转過头,金色的眸中是无奈和沉重心事:“還能是谁?你大闹龙,他必会知道。”
“他?你是說……”立时倒抽一口冷气,“伏戮?”
他金色的双眉紧紧拧起,再次回看那個方向:“所以才阻止你去救那條鱼,以免事情闹大。希望他不要那么快动手,不然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原来他当初不让我救星研,是有此打算。心中划過一丝内疚,是我冲动了。若知星研会那样对我,我定不会就他,坏亘阳大事。然而,亘阳却并沒阻止我去救星研,他……其实是條好龙。
我看向那個方向,那是东面的尽头,一层翳将那裡覆盖,黑压压的云将海天连接之处变成了让人忐忑的黑色。
“闪开——”一声兰亭的急吼打断了我的注视,我往下看去,兰亭正抱着我的身体冲下了船,口中不停地大喊“闪开”“闪开”
“该走了。”亘阳拉起我的手,往兰亭的方向飞去,我們落在了他的身边,随着我的身体缓缓前进。
站在身体之外看自己,這样的经历不是沒有過,可是這次,却不同,因为想急着回去,然后抱住兰亭,告诉他:不要为我担心,我沒事。
此刻的兰亭是如此地忧急,甚至過快的脚步有些凌乱,他的眼睛急得已经充血,眼角湿润而发红。兰亭,我真的沒事,如果你能看见我就好了。你现在的样子,才让我更加担忧。我好怕他为了救我而向祁麟辉妥协,好怕他在祁麟辉的面前因我而受尽屈辱。
栈桥上的人纷纷露出了好奇之色,他们给兰亭让路,好奇地看向他怀中面色苍白的我的身体。无意间,看到了两個穿斗篷的人,当兰亭经過他们身旁时,他们的斗篷微微扬起,露出了其中一人的侧脸,竟是高山流云。
他和另一個人也停下了脚步,看向兰亭,眸中掠過疑惑,他是认识兰亭的。然后再看向兰亭的怀中。我不由得停在他的面前看他,他妩媚的桃花眼变得越来越深沉,似在深思什么。忽的,他似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立刻转身折回。
“头。”他身旁的人拉住了他,“您要去哪儿?主子還在等我們。”
高山流云拧拧眉:“御兰亭那么焦急,他抱的一定是那個女人。”他似是自喃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他口中的那個女人,难道指的是我?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名,更不知我是御兰亭的未婚妻。
“哦?看来你又惹桃花上身了。”亘阳在旁揶揄,我再看向高山流云,自然知道亘阳這是玩笑,心中迷云丛生,除了高山流云如何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有就是他口中的主子。兰陵暖玉不是死了嗎?他何来的主子?
高山流云拂袖转身:“罢,那女人已经与我們无关,走。”
“是。”他和另一人拉好斗篷的帽檐,低垂脸庞消失在了再次人来人往的栈桥上。
“走吧。”亘阳也拉起了我,我心头的迷惑随着靠近东都而越来越深。
就在我們离开栈桥之时,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了兰亭的面前,不前不后,刚好挡住了兰亭的路,马车上,居然是荀子翎他今日穿地更加奇怪,不是以前的扑克装,而是一身飘逸的银丝暗纹的白色长袍,手臂上還缠绕着淡蓝色的披帛,飘逸如仙,還有点娘气的装扮让人浑身不适。而他脸上的面具,今日又换成了桃木面具。朴素的桃木上了一层清漆,在阳光下散发出隐隐的暗光。這身打扮,配上那個面具,有点不伦不类。
他宛如知道兰亭今日会到一般,将马车停在了兰亭的面前。兰亭刚想发怒有人恶意当道,见是他,眸中也带出了惊讶。
荀子翎垂眸看向兰亭怀中的我,桃木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一切表情。
“上来。”从面具下,传来這两個字。
兰亭立时蹬上马车,迅速进入车厢。但是,他并未离开,抬起脸朝四周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视线扫過了我和亘阳,依然沒有看到我們,然后,从他的面具下传来一声叹息:“哎……真的看不到嗎……亘阳大人……”
“恩?”他失落的声音引起了亘阳的兴趣,“這人有趣。”
“何止有趣。還很倾慕你呢~~~”這次轮到我揶揄亘阳。但是,亘阳太厚脸皮了。如果我說男人爱慕兰亭,兰亭的脸一定会纠结,但是亘阳,却挑起了眉,神情颇为得意:“很好,正和我心意。”
orz、、、這條男女通吃的y龙。
荀子翎调转马车的同时,我和亘阳也坐在了马车的顶上,亘阳从上往下俯视荀子翎的后脑勺,桃木的面具露出了他一头鲜亮的红发。以前一直只看到他垂在耳边的两束,当看到整片红发时,心中還是产生了一丝惊艳。亘阳着下巴,似乎真的对他很感兴趣。
而荀子翎似是察觉到有人盯视他,而频频回头朝我們看来,然后呆呆地转回去,飞快地赶着赶马车。
我把头穿過车顶望入车厢,兰亭紧紧抱住我,焦心地看向窗外,嘴裡不停地說着:“龙儿,坚持住,我們就快到了,亘阳大人,您一定要保护龙儿,求您了……”這還是次听见兰亭向神明求助,以前的他,从来不拿鬼神当回事。
再把脑袋提出车厢,亘阳還在盯视荀子翎。他的悠闲和兰亭的焦急形成了强烈对比,颇有种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意味。他此刻的泰然,让我生气。如果不是他让我吐血,兰亭也不会急成那样。而他,却丝毫不在意。
他的确不会在意我們凡人的死活。见他還在看荀子翎,我故意揶揄他:“银龙,他說他很漂亮的,要不我带他来给你品尝?”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yd的荀子翎正合亘阳的胃口。
沒想到亘阳還真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收服他,可以更快……”他忽的顿住口不再說下去。
“更快什么?”
他转過脸金唇一勾,神秘一笑:“有些事太早揭秘,就变得无趣。你還是先顾好你自己的身体,看,到了。”他扬手之间,巍峨的皇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自从来到东都,从未见過皇的真面目,今日一看,却有种阿拉伯殿的异域梦幻感。
白色的圆顶从皇外隐隐可见,更多的,是那一颗颗参天大树,将皇藏在了它们茂密的树冠下和高大的树枝后,让皇增添了一种神秘奇幻的色彩,反倒是少了一分庄重和森严。
這座宛如童话故事般的皇就像祁麟辉少年时那天真烂漫的格,我還是很喜歡少年时的那個他,很真,很纯。虽然有点骄傲,但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毕竟是众星捧月的太子爷,有那样的格也很正常。
可是,随着他年纪的增加,他傲矫格的升级,真是让人越来越……讨厌他了。
荀子翎的马车飞快地穿過皇门前的官道,此时已经過了早朝,官道上不见官员,只有侍卫,而侍卫并未阻拦他,似乎他可以任意进出皇。
当进入城门后,我看到的竟是修剪成各种动物的树木,這真是一個梦幻的殿,還有那拼成绚烂花纹的花圃,和矮矮树墙形成的迷。這哪裡是皇?分明是一個供人玩乐的乐园。
马车从一处又一处玩乐的景物身旁疾驰而過,惊得内太监女飞狗跳。一個贪玩的皇帝,让整個皇都沉浸在一种轻松的氛围内,从不见有人对马车怒斥或是阻拦。
当马车靠近一处花园时,正看见花园中有十二個太监头顶椰子站成大大的圆圈,而祁麟辉正手拿从我那裡抢来的洋枪瞄准,吓得那些太监各個腿哆嗦,不敢乱动。
荀子翎忽然收紧缰绳,马车发出一声嘶鸣,登时,“啪”一枪,祁麟辉那裡走火了。登时,十二個太监倒下一片,祁麟辉气恼地朝這边看来。
他跨過那些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吓晕的“尸体”,朝我們這裡大步而来,還沒靠近,他的怒骂已经传来:“丑八怪胆敢惊扰朕朕要灭你九族”
荀子翎不慌不忙,缓缓說:“皇上,臣……已经沒九族可给您灭了……”
祁麟辉站到了马车前,似是气消了些,笑道:“那好,你胆子大,给朕试枪。”
“呃……”荀子翎慢吞吞地想回话,就在這时,兰亭抱着我的身体从马车中突然钻出,祁麟辉的眸中瞬间划過一丝惊讶,可是很快,他笑了,转动着洋枪悠然自得地等兰亭走過去,宛如在等兰亭主动将我送上门。
第二十九章祁麟辉vs兰亭
当兰亭下车后,祁麟辉的视线就落在他怀中我的身巜体身上,我站在一边看他那看似不在意,可却不移半分的视线,让我毛巜骨巜悚巜然,這种感觉很怪,如果是兰亭那样地牢牢注视我,我只会感觉很温暖,很幸福。可换了一個男人,总有一种饿狼盯鲜的战栗感。也就是从那之后,他不再看其他人,包括抱着我的兰亭,所以,他也就沒注意到兰亭脸上那并不寻常的神情。
“呃……皇上,臣……先告退了。”荀子翎平平淡淡地說,我看向他,他桃木色的面具让他形如木雕。以前从未对他面具下的容貌好奇,而今天,却很想知道他面具下到底藏了什么?即使不见面容,也想看看他的眼睛。他怎会知道一切?又怎会让对一切漠不关心的亘阳,都对他产生了兴趣?
祁麟辉沒有看他,而是随意地嗯嗯两声,挥挥手,算是应了他。祁麟辉从来不懂得尊重人。真是气人,欠管巜教的傲娇巜小王子。同样是王子身份的星研,就比他谦虚受礼,虽然他伤了我,但我還是承认星研比祁麟辉更有皇家的气度。
荀子翎俯视祁麟辉片刻,桃木色的面具上沒有任何表情,知道兰亭抱着我站在了祁麟辉的面前,他才调转马车。
“嗯?龙儿睡着了?”祁麟辉依旧站在原地,而他的身巜体已经探向我的身巜体,荀子翎在他說话的功夫,匆匆赶走的马车,他走得飞快像是在躲避某個即将来临的灾巜难。
我站在一旁看祁麟辉实在生气,他不但绑巜架了我的娘巜亲,還绑巜架了御叔御婶,逼我們就范,实在可恶!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他。走到他身前,站在他和兰亭之间,狠狠抽巜了他两巴掌。然而,只有轻风扬過他的面颊,抚起他還带着几分稚气的刘海。
“气死我了!”我瞪边上的看着我好笑的亘阳,“给我白龙珠的力量!”
“扑哧!”亘阳别开脸,把我当小孩子的戏言。
气郁地转回脸,祁麟辉灼灼的目光中已经掩藏不住他见到我的欣喜,這目光让我又是一阵皮,像是狼终于吃到羊了。可是很快他发觉了不对劲,突然伸手,我還来不及闪开,他的手臂已经穿過我的身巜体,上了我那具身巜体垂落的手,惊问兰亭:“怎么這么冷?!你是怎么照顾龙儿的!”
他近乎咆哮的怒喝让他身后不远处的女太监齐刷刷跪落草地,他愤怒的瞪向兰亭,兰亭拧眉回视,眸中也是不再隐藏的怒火,這次他真的生气了。
“我明白了!”祁麟辉眯起眼睛,俊美年轻的面容沉可怖,“定是你不想放手龙儿,故而害死龙儿!让她永远只属于你!你這個残巜忍的男人!”登时,祁麟辉扬起洋枪,指向我面门之后的兰亭,我怔住了,祁麟辉怎么会产生這样的误会?明白了,因为他正是這种人!
“龙儿与你青梅竹马,你怎能如此狠心!朕要杀了你,为龙儿报仇!”他愤怒地几欲扣动扳机,忽然,一只手掌扫過我的头顶,如同闪电的速度瞬间拍掉了祁麟辉手中的洋枪,洋枪掉落草地,空气瞬间凝固。那一刻,祁麟辉怔住了,我也怔住了。直到亘阳将我拉出他们二人之间,嘲笑我:“你欠揍嗎?”
我這才回過神,担心地看向兰亭,這是他次当面反抗祁麟辉,兰亭,你怎么這么冲动!祁麟辉那混小子会报复你的!
“皇上!請您先冷静一下,臣妻重伤,急需医治!”在将祁麟辉的洋枪打落草地后,兰亭低下下巴,一手环抱我,沉沉地說。看似恭敬,可语气却透出了命令和威胁,“若再耽搁,恐有不测!到时后悔的将不仅仅是臣!而已!”說罢,他低垂脸庞,却将眼睑抬起,直直盯视祁麟辉。沉沉的煞气完全暴巜露,不再如曾经那般收敛隐藏。
兰亭暴巜露地越多,我心裡越为他担心。亘阳在一旁双手好整以暇地环起,挑挑眉,恩恩点头,我斜瞪他,他就是在看好戏,就是在幸巜灾巜乐巜祸,我這裡快被兰亭急死,而他却像個沒事人一样。
他的确是沒事人,他跟我什么关系都沒有,又被巜关了三千年,现在难得出来放放风,自然要搅和搅和,不然不符合他的格。
他终于发觉我在瞪他,他沒看我,而是朝兰亭和祁麟辉对峙的方向努努嘴:“看,两個男人在为你争风吃醋,很好看哟。”
他還用了一個哟字,幼稚!肤浅!垃巜圾!烂人!
生气地撇回视线,被兰亭盯视的祁麟辉终于慢慢回神,脸色瞬间下沉,恼怒中带出了浓浓的杀气:“朕!知道了!”他忽然伸手,从兰亭怀中抢過了我的身巜体,霸道地抱在怀中,兰亭微微一愣,但并未立刻抢回,而是垂首静立。
兰亭!】彀盐业纳韼w体抱回去!∥也灰那個小屁孩碰我的身巜体!〉比唬兰亭不会听到我的呐喊。
祁麟辉恼怒地看他,狭长的双眸裡巜出无数道寒光:“龙儿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方才以下犯上,对朕不敬,镇若不办你,如何服众?来人!”
“且慢。”兰亭竟是打断了他,這让祁麟辉更加生气,兰亭隐忍愤怒,尽量让自己平静地注视他,“皇上,龙儿此伤非一般药物能够医治,需要一枚……”他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金色的龙珠……”
“你怎么知道……”祁麟辉惊呼脱口而出,但又瞬即收声,双眸因为惊讶二圆睁片刻后,又立时眯起,警戒地看向周围,沉沉地盯视兰亭,“朕知道了!”
“多谢皇上。皇上,臣妻龙儿劳烦皇上医治,臣不甚感激。”兰亭此刻才将语气放缓,但却将臣妻两個字說的分外清晰响亮,宛如在宣告旁人,我殷素素是他的妻子,祁麟辉不该扰乱纲常。我为他提起的那颗心终于稍稍放落,祁麟辉再霸道,再蛮横,总要顾及皇家颜面,总不会因为一己私恨而做出霸占朝臣之妻的行为来。
這下,我放心了。
第三十章伏戮的雕像
看向祁麟辉,他的脸已经变成了菜色,嘴唇微动,可觉他在咬牙:“对,是你的妻子。那就由你带她前往芝澜别苑,朕去取伤药来。”他绷紧了身巜体和手臂,满身杀气地又将我送回兰亭的怀中。
此时此刻,兰亭方才露巜出一抹安心而轻巜松的笑容,深深地注视回到他怀中的我的脸庞:“龙儿,你很快就会沒事了。”他欣慰的模样让对面的祁麟辉满身寒气。
看到此情此景,忽然觉得荀子翎走得非常及时,他若再呆在這儿,說不定就会受到某些牵连。他是不是能预见未来?
“哼!”祁麟辉拂袖转身,宛如无法再看兰亭对我的深情注视,兰亭抱着我恭敬地弯腰行礼:“臣去芝澜别苑了。”
“滚!”祁麟辉愤愤地扔下這個字,竟是比兰亭更先迈开脚步,与兰亭背道而驰。他如风的脚步,让他鹅黄龙袍的尾摆,在绿色的草坪上飞扬。
看看兰亭反倒变得坦然的背影,我也放下了心,祁麟辉应该不会再为难我們。想跟着兰亭前往,却被亘阳拦住,他反而看的是反方向,那裡是祁麟辉:“不跟去看看龙珠具体藏在何处?說不定有机巜关保护。”
我顿觉疑惑:“他不是拿来给我吃嗎?”
“蠢笨!”亘阳沉脸吐出了這两個字,让我心裡很不爽,想发巜怒,碍于打不過他,他也不马上解释,而是直接拉起我的手,跟在祁麟辉的身旁。我甩开他的手,他看看我,又“扑哧!”地笑了。
“你神巜经啊。”我终于忍不住骂他,忍他很久了,要不是怕他又让我的身巜体吐血,早就骂了。一個人的身巜体能有多少血?被他那样折腾,吐啊吐的,救活了也只剩半條命了。
他又变得笑呵呵:“金龙珠不用服下亦能治伤。龙珠带有龙气,龙气吸巜入,你那破碎的小心脏便能复原。否则祁麟辉焉会如此大方?”他一边說,還一边往我的心口戳来。
我立刻将他的色手打开:“說就說,别动手动脚。”原来如此,我還真的自作多巜情以为祁麟辉真的爱上我了呢,否则怎会拿出自家巜宝物给我吃。差一点就被祁麟辉感动了。不過,即使他不给我吃,那样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搭救我,也比星研强了百倍!
罢了,看在他拿龙珠救我的份上,之前的帐一笔勾销。我和兰亭都是大肚的人。
先前跪在地上的女太监见祁麟辉往回走,纷纷起身,哪知祁麟辉又是一挥手,心情不爽地說了一声:“别跟来!”立刻,那些女太监又再次下跪,服侍這样一個小孩子脾气的皇帝,让他们伤不少脑筋吧。就和某人一样。斜睨身边的亘阳,他正斜睨回来,眸中带着杀气,我立刻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跟在祁麟辉的身后。
神龙很暴躁,得罪了是会让你吐血的!
祁麟辉一路箭步如飞,我跟着他穿庭過院,很快,来到了亘阳给我看到的幻想中的那座殿前。那是只是幻想,并不是很清晰,而今站在它的面前,让我不禁惊叹于它的宏伟。它的外观和神话中的奥林匹斯神殿非常相似。高远的白色云石的台阶,每一级台阶的两侧,都有白色的参天的石柱,石柱上盘亘镀金的神龙,分外威巜武。
台阶的尽头,是石柱撑起的白色方形殿,沒有大门,甚至,沒有待卫,宛如故意对外敞开,不惹人注意。可是外人沒有想到,恰恰是在這么开放的地方,却隐藏着传說中的神龙宝珠。
這個方法和兰陵暖玉有些相似,還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藏宝越安全。
亘阳带着我跟在祁麟辉的身后,他一路跑上殿,站在宽大的入口前,入口四四方方,在左墙壁上各有两幅世大的彩色壁雕,左面雕着一個手执权杖的谦和儒雅男子,一身银袍称地他越发翩翩俊美。而他的身后是一條飞舞的黑龙,脚踏黑云,目露冷酷,让人望而生畏。
我再看向右面,這一看,我愣住了,拔会吧,墙上那人肿么這么眼熟?一身黑袍的某人身后,是一條飞舞的金龙。我再看亘阳,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好可怕,眸中忽闪忽闪的怒火正喷巜在左面那幅壁上,忽然,他手中巜出现了白龙珠,咬巜牙巜切巜齿地要往那同壁画扔去:“伏戮~~~~”
我立刻拦住:“大神!冷静!”
他低眸看我,眸中依然是沒有熄灭的怒火,两颗眼珠子又要像上次那样暴突出来,喉咙裡传来他沉闷的像野兽一般的声音:“恩~~~”
我赶紧抚他口,不断地說:“冷静,冷静,淡定,淡定,不過是一幅壁画。你這样毁太灵异了,等我伤好了,我帮你砸,你放心,绝对砸得连渣都不剩。”
听我這么說,他凶巜神巜恶巜煞的神情少许有些好转。
我继续說:“然后让祁麟辉把你的肖像雕满這裡所有的墙,怎样?”
“嗯————”他手中的白龙珠在這一声沉吟中收回。亘阳比祁麟辉难伺候多了。刚才他還乐呵呵地揶揄我,可转瞬间就雷霆大作,杀气四起。得亏我跟他相处久了,有点了解他,能把這條龙的毛给捋顺了,安抚妥当。
呼……心裡暗暗松口气,祁麟辉,你可欠我一個人情,不然今日說不定会受伏戮牵连,挂在這儿了。亘阳自从拿到蓝龙珠,似乎功巜力渐长,能自如地控白龙珠了。
亘阳别开脸,不看伏戮的雕像,像落枕一样,脖子僵硬地走进殿。我进去时,又偷偷瞄了一眼伏戮,长得跟亘阳可不相上下啊,這就不能怪亘阳的女人跟了伏戮,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的道理,谁不懂?而且,他看上去那么和善,明显比亘阳要顺眼多了。
“女人!你在看什么?!”裡面传来亘阳不满的声音,我立刻收回目光跑进去,說:“哎呀,果然沒有你好看,是该砸,有碍市容呐。”
亘阳铁板的脸少许柔和,“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在我要抬脚之时,他忽然背对我說:“不要给他的外貌所骗,他是十足十的伪君子!”
嗯?他說的是事实?還是加入了個人的情绪?我看多半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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