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82
“惟惟,疼嗎?疼嗎?”媽媽在一旁一邊照顧她,一邊心疼着問。
希希也請了假,不去上課了,緊緊握着她的手。
“嘔。”她吐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她擡擡眸,病房裏,一道削瘦的身影,一直靜默地靠在牆邊,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揪着她。
惟惟的心,一緊,想起昨天晚上,月光下,車內,兩個人的纏綿,臉一紅。
她現在好想象昨晚一樣,投入他的懷裏,索取溫暖。
但是,不行,因爲媽媽和希希都在這裏。
而他們,見不得光。
“嘔。”她捂住脣,一陣翻江倒海,她又忍不住開始嘔吐。
“趙醫生,朱惟惟病人在裏面,需要探望一下嗎?”
“恩,好。”
門口,傳來隱約的對話聲,前者小心翼翼的詢問,後者語氣裏帶了絲猶豫。
隨後,一陣沉穩地腳步聲,由遠而近。
惟惟的心跳,開始變得緩慢。
原來,她不是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了。
訂婚宴到現在,不光是趙家人,其實趙仁誠也打過很多電話給她,但是,她一律不接。
沒有新郎的訂婚宴,對她來說,是一場不願意再提及的惡夢。
“還好嗎?”穿着一身白袍的趙仁誠步到她面前。
惟惟冷冷地別過臉,死盯着注射管,一語不發。
她最討厭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人。
既然做得出來做逃跑的新郎,那麼,就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惟惟,人家仁誠問你話呢!”很意外,媽媽居然責備她不肯理人。
她難以置信地膛目。
“仁誠,我們家惟惟也是因爲這場病才變得性格這麼古怪,真不好意思。”媽媽居然還道歉。
惟惟快吐血了。
她被拋棄,怎麼還變成她欠人家了不成?
就連希希那個丫頭,也拼命向她使眼色。
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肖圖的眸微眯,冷眸目睹這一幕,很艱維才剋制住自己不去插手。
畢竟,現在的他沒有立場。
他不過只是個什麼也不是的性伴侶而已,兩個人沒有承諾,就連最普通的男女朋友也不是。
如果他沉不住氣,出手干涉,反而會先敗了。
“住一夜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趙仁誠也不惱,蹲在她面前,溫和交代。
“請問,趙醫生,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說這些話?”先破功、語氣很差的人是惟惟。
她氣不過啊,爲什麼他可以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呢?
“惟惟,你怎麼和未婚夫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爲了女兒今後幸福,媽媽徉裝沉了臉,批評她。
未婚夫?
希希拼命點頭。
肖圖的眸,更沉了。
“我、我、他——”怎麼就未婚夫了?他們這樣算訂婚了嗎?
“你們糖都向親戚們全分了,無論那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兩個人的名分已經確定了下來!”媽媽正色。
惟惟差點栽倒。
哪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事情啊?!!
而趙仁誠,更沉默了。
肖圖握了一下拳頭,用了十秒的時間,才冷靜下來,脣角輕揚,淡淡一笑,慢條斯理,輕描淡寫道:“訂婚宴都沒有主角,分出去的糖,向親戚們拿回來就好了,小事一樁。”
“是啊!”惟惟急忙跟着點頭。
說得有理,說得有理!
她纔沒法原諒趙仁誠!
“姐!”但是,現在,居然連希希都覺得她過分。
“你們到底怎麼了?”惟惟忍不住大喊。
不幫她就算了,爲什麼大家都站在趙仁誠那邊?
“姐,那天,趙醫生只是遲到了,但是,你是很乾脆的做了逃跑新娘!”希希喊出了真相。
而且據一位剛巧目擊的親戚偷偷道,姐姐疑似跟哪個姦夫跑了!
惟惟諤住了,動作緩慢、很緩慢地望向趙仁誠那張剛毅的臉。
“你、你只是遲到?”不是不要她了?
趙仁誠的眼神遲疑了好一會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天,趙醫生的女兒病情緊急惡化,他纔會趕不及到訂婚宴!”媽媽再度道出真相。
雖然很不愉快,但是,作爲有責任心的家長,這種狀況,都可以被原諒。
“後來小雨的病情安定了點,他還是來了,但是,你已經被氣跑了,我們打了多少電話給你,你也不接!”女兒的身體不好,得了這個病,怕讓她情緒激動對病情發展不好,她們又不好說她太多,只好一忍再忍,把這件事情給忍了下來。
只是,這麼理直氣壯的兇“被害者”,確實是讓人看不下來啊。
是嗎?
“小雨怎麼了?”惟惟皺着眉頭問。
“她的病情惡化了,需要換肝。”終於,趙仁誠回答。
換肝?怎麼會這麼突然?
惟惟諤住了。
“那怎麼辦?”她都做了化療了。
“別擔心,我已經替她找到合適的肝臟。”趙仁誠對她淡淡一笑,平和回答。
但是,惟惟總覺得,那抹笑容,很牽強,好象隱藏着很深沉的傷痛。
“明天出院,要不要回到我們的家?”趙仁誠很誠懇地問她。
惟惟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怎麼劇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她覺得怪,但是,又根本說不出來到底哪裏怪了?
那天晚上,是因爲小雨發病,所以他失蹤了?不是因爲他的前妻和他說了什麼,動搖了他?
好混亂,好混亂,混亂到惟惟腦袋都有點發漲。
“我會照顧她,不需要你。”肖圖在旁冷冷地開口。
“哥。”希希急忙拉拉哥哥的衣袖,認真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希希嚴重懷疑,那天晚上的姦夫就是她的親親大哥,因爲,那麼剛巧,哥哥也失聯了。真是——
缺德啊!
其實,希希也很矛盾,她覺得趙醫生實在很不錯,但是,私心下,又希望哥哥能勝出,所以,矛盾下只能乾脆靜等看好戲。
好一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肖圖盯着惟惟,希望她表個態。
但是,惟惟的神情,卻出現了怔愣和動搖。
如果、如果這些都是真相,那麼,醉酒下,還和兔兔上了牀的她,不是該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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