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季攸宁
万群低声对身边的一個人說道:“去保安局,让他们调查一下這個女人。”
“调查余惊鹊的家属?”下面的人疑惑。
凡是要害部门的家属,都要逐一审查,而且要建立档案。
他们警察厅的家属,是由保安局来调查。
保安局的家属,由他们警察厅来调查。
可是余惊鹊是什么人?
一個警署的小警员,這种人,至于让保安局来调查嗎?
這一次万群沒有批评這個有疑惑的人,因为万群自己心裡就疑惑。
可是這個命令是警察厅特务科的科长给的,万群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给這样一條命令。
余惊鹊的家属?
還需要调查?
“别废话了,科长有令,调查完了直接送去科裡,来了再告诉我。”万群虽然不解,不過科长吩咐的事情,還是要照办。
“是万股长,我去保安局一趟。”言罢,此人便从余家裡离去。
余惊鹊依然寸步不离的被人跟着,余惊鹊现在心裡有气,也沒有了刚开始的恭敬。
“万股长,你们這么跟着我,莫不是明天洞房,你们都要跟进来吧。”
万群知道余惊鹊心裡有火,也不理会,反正就是派人跟着余惊鹊。
“孩子還小,不懂事,万股长不要介意,准备了一点酒菜。”余默笙做和事佬。
晚上家裡就开始准备,贴喜字,布置,总之就是有一种要大婚的感觉。
睡觉前,万群让人先进余惊鹊的房间,裡裡外外都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沒有問題,才放余惊鹊进去睡觉。
躺在床上,余惊鹊沒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
九点。
夜裡九点。
余惊鹊觉得他们应该已经拿到了吧。
夜裡九点之时,一個人在一個垃圾箱旁边,转悠了很久。
最后居然将垃圾箱裡的所有烟头都给带走,這种收集的癖好還真的是少见。
不過這個垃圾箱,就是余惊鹊今天扔烟头的垃圾箱。
不是他自己的烟头,是万群抽的那一根。
被余惊鹊准确的扔进了垃圾箱之中,现在被人带走。
九点過后,余惊鹊迷迷糊糊睡着,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一個安心觉了,在会议室裡的這三天,他都沒有好好休息。
只是在梦中,大婚的景象让余惊鹊恐慌,虽然那個女人很美,可是陌生人,要成亲,這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如果沒有自己父亲這样想要救人的热心肠,沒有自己父亲這阴差阳错的大婚,余惊鹊觉得自己也沒有机会将情报送出来,来挽回损失。
這就是命!
余惊鹊早上从床上坐起来,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新的一天,外面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树坑裡面還有积雪,好像還在苦苦坚持。
推门出去,门外就是坚守岗位的特务科人员,余惊鹊对着他们点头,算是打過招呼。
余默笙早早便已经起来,他看到余惊鹊下来喊道:“衣服送過来了,快点来试一试。”
余惊鹊沒有和余默笙独处的机会,依然被人紧紧跟着,看来警察厅特务科,连余默笙都不信任,不会让余惊鹊和任何人独处。
“不是西装嗎?”余惊鹊還以为今天会是西式婚礼,西装婚纱去教堂。
可是看样子不是,一身长袍。
“小林小队长,对我們的传统婚礼有兴趣,自然是要走传统,快点试一试。”余默笙督促余惊鹊穿上试试。
余惊鹊对西式婚礼也沒有兴趣,其实他对今天的婚礼都沒有兴趣。
试了试,很合身,余默笙看到余惊鹊一表人才的样子,满意点头。
余惊鹊可不满意,他說道:“等到她进门,你可不要怪我不给她好脸色看,這一次的难关度過之后,随时和离。”
“傻小子說什么呢,今晚一過,怕你還舍不得呢?”余默笙老不正经的說道。
“我……”余惊鹊真不知道說自己父亲什么好。
“爹是過来人,還能骗你不成,包你以后感谢爹。”余默笙還沾沾自喜,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对于自己父亲這种老不正经,好像是拉皮條的样子,你让余惊鹊說什么?
“什么地方接亲?”余惊鹊对自己父亲问道。
“你妻子家道中落,挺可怜的,這一次也是需要钱,将家裡剩下的债务偿還。”
“等等……”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余惊鹊打断說道:“你不会是替人家偿還了债务,然后要求人家答应這個條件?”
“废话,不然你以为谁愿意這個时候嫁過来,匆匆忙忙,连准备的時間都沒有。”余默笙還理直气壮。
“你這是乘人之危。”余惊鹊喊道。
“我這是成人之美,如果沒有我,她還不知道要被那些催债之人如何对待。”余默笙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反而觉得各取所需,自己沒有逼迫,只是交易。
余惊鹊知道自己老爹是一個生意人,可是也沒有想到,居然生意到了這种地步。
“她家裡人呢?”余惊鹊就不信了,家裡人就同意。
“家裡人都死了,不然你觉得這债务,能落到一個弱女子头上嗎?”余默笙将余惊鹊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给掐灭。
“少废话,给你娘上柱香,让她也开心开心。”余默笙对余惊鹊喊道。
余惊鹊一边跑過去给自己母亲上香,一边嘴裡嘀咕:“娘,你看到沒有,你走了之后他就欺负我,为老不尊,逼良为娼,逼儿成婚。”
“滚蛋。”余默笙在后面听到余惊鹊的话,上来就是一脚。
万群還在余家,他派人随时随地盯着余惊鹊。
“万股长,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昨天汇报给科长,回来的时候你都休息了,就沒有打搅。”昨天去保安局调查的人,现在在万群身边,附耳說道。
“說来听听。”万群說道。
“這一次要嫁给余惊鹊的女人,叫季攸宁,不是冰城人,是奉天人。”
“在奉天以前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乱世之中,家道中落,家裡长辈都死了。”
“家裡经济状况出了一点問題,這一次来冰城就是想要找点门路,解决家裡的经济状况,被人催债催的着急。”
听到這個人說到這裡,万群說道:“所以,余默笙给了钱?”
“是啊万股长,你想想,书香门第的姑娘,而且這個季攸宁還上過大学,那心裡是瞧不起余惊鹊和余默笙這种人的。”
這個人的话,說明白一点,就是瞧不起汉奸。
“要不是這一次落难,怎么可能嫁给余惊鹊,這余惊鹊是捡了個凤凰,還不知足。”
万群摇头說道:“凤凰那是以前的凤凰,现在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那些知识青年,知识分子就是烦人,前段時間,抓了一批,现在又有出来闹事的。”特务科的人不屑的說道。
“他们爱闹,我們就抓,抓到他们不闹为止。”万群倒不是很在乎這些学生。
“所以說這個季攸宁沒有問題嗎?”万群问道。
“沒有問題,奉天那边发电报问過了,底子一清二楚。”
“那就好。”万群觉得科长有些小心,不過他们這一行,确实是应该小心一点。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然被一個自己瞧不起的蚂蚁,弄翻了船,就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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