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怕什么来什么
如今看来,反而是在已经足够惊险的处境上面,又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
余惊鹊心裡想笑,自嘲的笑容。
跟着张平为组织完成任务的时候,說句实话,余惊鹊沒有觉得有多么的惊险。
唯一一次惊险的,就是上一次被关在警署办公室之中。
你說奇怪不奇怪,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余惊鹊觉得自己的处境就沒有好過。
张平死了,自己是半死不活,命都是在别人手裡攥着。
今天自己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
余惊鹊本命年啊。
红裤头早就穿了,红裤带都绑了一段時間呢,就算是现在,余惊鹊裡面還是红裤头。
“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
自己今年有福嗎?
回忆了一下過去的大半年,余惊鹊觉得自己沒有什么福。
那就是有祸了?
眼前這场景,可不就是祸嗎。
這槛儿年,自己能過嗎?
余惊鹊心裡居然都开始迷信起来,特务科的人挨家挨户的在這栋居民楼裡面搜查,询问的問題非常详细。
怕就怕,事情和余惊鹊心裡想的一样,雪狐离开的時間,比张平被抓的時間還要早,那一切就麻烦了。
俗话說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余惊鹊心裡和太岁较劲的时候,一個特务科的人员从楼上跑下来,嘴裡叫喊着:“万股长,有发现。”
“什么发现?”万群看到這個人是从楼上跑下来的,不是从房间裡面出来,就知道是询问有发现,而不是房间裡面。
“楼上的那個男人,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這裡的住户,看到他拎着两個箱子离开,所以有印象。”特务科的人看着本子上记录的东西說道。
“几点?”万群的第一句话,就直接戳中命门,将余惊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特务科的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說道:“楼上的男人說是晚上八点二十。”
八点二十……
听到這個時間,余惊鹊想要拔腿就跑,回家将自己老爹叫上,一起跑。
至于季攸宁,大难临头各自飞,跟着余惊鹊反而容易死。
可是能跑嗎?
楼下就是特务科的人,余惊鹊就带了两個人過来。
這两人一点用也沒有,万群只要喊一句抓自己,宋光启可能不会动手,但是也不会帮自己。
董立這货,恐怕枪都指到自己头上来了。
跑不掉,余惊鹊心裡苦笑,表面上表现出来一种疑惑的感觉。
“八点二十?”万群的声音也有些吃惊,他显然是沒有猜到,這個時間有点意思。
听到這個時間的第一反应,万群就先看了一眼旁边的余惊鹊。
余惊鹊的眼角余光自然感受的到,一瞬间,余惊鹊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僵硬住。
上一次,余惊鹊以为在警署办公室,算是给自己最大的一次考验。
现在余惊鹊明白一個道理,永远不要過早的下定结论,最大的考验,永远是下一次。
插在裤兜裡面的手指,用力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沒反应。
不疼?
是不是做梦呢,如果是做梦就好了,余惊鹊巴不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自欺欺人啊,不疼是因为紧张到都已经忘记了疼痛。
余惊鹊的手指,继续用力,大腿上的肉都差一点被他掐下来。
呼吸慢慢顺畅起来,万群的眼神也移开,余惊鹊打起精神,现在還不是放弃的时候。
“你确定是八点二十嗎?”万群对特务科的人问道,這個時間确实有些让人怀疑。
特务科的人低头確認,抬头肯定的說道:“是,我在上面也觉得奇怪,专门又问了一遍。”
“叫他下来。”万群說道。
特务科的人转身跑上楼,万群回去雪狐的房间,等待人下来。
余惊鹊不知道自己现在走起路来样子奇怪不奇怪,他挪动脚步进来房间,和万群一起等待。
不一会,楼上的人就下来,穿着睡衣,带着眼睛,一個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你看见這個屋子的主人了?”万群问道。
面对這样的场面,這個人显然带着紧张,警察厅特务科的威名,他在這冰城是有耳闻的。
“是长官,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有些慌张,带着两個箱子从這裡离开。”中年男人回答說道。
“打招呼了嗎?”万群问道。
“沒有,绝对沒有。”中年男人带着一丝激动。
敢說打招呼嗎?
中年男人看這阵势怎么還能不明白,這個屋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你和反满抗日分子打招呼,你们关系很好嗎?
万群不满意的瞪了男人一眼,說道:“别紧张,和你沒有关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可以回去睡觉。”
“是,警官。”中年男人一会长官,一会警官的,万群懒得理会。
“你们不熟?”万群问道。
“是,他经常在房间裡面,很少见他出来,虽然都住在一栋楼裡面,可是关系都是点头之交。”
“往常见面,会彼此打一個招呼,可是当时他走的有些匆忙,我看他,他却沒有看我,所以就沒有打招呼。”
中年男人生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反反复复說了好几遍。
“八点二十?”万群直接问道。
中年男人先是楞了一下,立马点头說道:“对,八点二十,我记得很清楚。”
不等万群问,他继续說道:“因为当天晚上,我和同事一起吃饭,他们晚上八点半還有一個局,所以我八点就走了,回来刚好八点二十。”
“你为什么不去?”万群问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其实余惊鹊知道,万群问的有深意。
在警察学校学习的时候,余惊鹊也学過。
如果一個人說假话,他会反反复复将自己要說的假话,在心裡推演无数次,以保证自己可以应付颠来倒去的询问。
可是這個时候,你突然问他一個题外话,他会显得有些不连贯,万群现在就是在测试這個人說的是真话還是假话。
听到万群的問題,這個人下意识的說道:“我家裡有老婆,他们要去過夜,我就先回来。”
是男人都懂這個意思,所以這個中年男人沒有說谎,八点二十,他真的看到了从這裡离开的人,也就是张平被抓之前。
余惊鹊心裡将雪狐暗骂了一遍,你干什么不好,你要偷偷跑。
你跑就跑吧,你還能被人看见?
其实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怪雪狐,雪狐的選擇都是最正确的選擇。
但是這個正确,是說雪狐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恰恰是雪狐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選擇了最正确的選擇,反而是害苦了余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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