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
但是,正式拍摄那天导演却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眉头紧皱。
钟黎一开始還不是很明白,直到去洗手间时偶然听到两個工作人员在嘀咕:“這是女配?长得比女主還漂亮啊,她這是素颜吧,都沒怎么化妆。”
“不然书冉一直在那儿闹啥呢?說這個美女演她就不演了。”
“也对,這要真播出去,女主角要被群嘲的吧?书冉的黑粉可要乐死了。咱這本来就是小成本網剧,也沒挑多漂亮的女主。”
“应该会换人吧。虽然长得漂亮,一点名气都沒有……”
钟黎心裡大急,回头就找到导演說自己這個发型不太符合剧裡的形象,愿意主动扮丑。
导演看了她的爆炸头新造型表示很满意,女主角也满意了,拍摄继续。
這天有一场戏是在室外篮球场,饰演女主的书冉不知为何心情很差,這一段一直拍到半夜8点還沒结束。
“刘导,我不舒服,我要去车上休息一下。”她烦躁地說。
导演连忙赔笑脸,让人把保姆车开過来。
三個助理一道過来,陪着她上了远处的保姆车。
“有人捧就是不一样啊。”剧组一個女配感慨道。
“一直听說她背后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另一人好奇道。
“她刚签了长河影业你知道的吧?长河是隶属于长河集团的,老板是谁?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不是吧?厉……”這人捂住嘴,“他不是有老婆了嗎?”
“混到這层次的人,身边谁沒有几個女人?有老婆算什么?”
中场休息的時間越长,待在室外的钟黎就越冷。
她的這场戏拍的是夏天,所以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虽然现在還沒到寒冬腊月,夜间的温度也快到零下了,冷风吹来,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蹲在路边玩了会儿石子,忍不住抬头朝远处的保姆车望去。
车内传来淡淡的黄光,暖气打得很足。三個助理照顾着书冉,一人在帮她扎头发,一人帮她煮泡面,還有一人帮她捏肩捶腿。
钟黎吸了吸鼻子,心裡有一种說不出的难過。
好像大冷天被塞了一块黄连,淡淡的苦涩在唇齿间不自觉溢开。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儿?”头顶传来温和低沉的嗓音。
钟黎抬头看到容凌时,真的有种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這是距离北京一千多公裡的宁市,她怎么都沒想到,他会出现在這儿。
因为太過惊讶,她眨了眨眼睛,失神地望着他。
過了会儿才反应過来,她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脸上画满雀斑、爆炸头,還搭配了一件土掉渣的花衬衫。
她懊恼极了,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怎么在這儿啊?”
“過来见一個合伙人,他說要請我吃饭,他的小女友正好在這边拍戏,顺道過来看一下。”
“哦。”钟黎点点头,沒說话了。
她把头深深地埋到膝盖裡,只希望他快点走。
面子裡子在這一刻算是丢得彻底。
那晚,容凌跟她說了会儿话就走了,似乎真的只是路過。
她等了半個小时后,导演却来告诉全组人员說太晚了,這场挪到明天再拍,让他们回去休息。
钟黎去换衣服时又听到更衣室裡有人议论了:“什么太晚了,分明是女主不想演了,跟她男朋友去吃饭了!真无语!”
“你们刚刚看到她男朋友了嗎?真是厉宏朗?长河集团那個厉宏朗?”
“沒看清,就看到她上了一辆京A8的劳斯莱斯。”
這些都和钟黎沒什么关系,累了一天的她连忙去酒店吃饭了。
饿到现在,她沒有吃一点东西,肚子饿得快失去知觉了。
酒店是那种老式的宾馆,门口摆着個柜台,到了夜间只留一盏应急感应灯在跳。
钟黎有点害怕,忙加紧步子。
谁知還沒进去后面就有人喊住了她。
钟黎回头,一個西装革履的陌生青年站在旁边的槐树下等着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认识我?”钟黎搜索了一下,确定记忆裡沒有這样一個人。
“我是容先生的秘书,谢平。”叫谢平的青年对她大方一笑,言简意赅道,“請跟我来。”
钟黎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都沒有细问就跟着他上了车。
路上驰了十几分钟,最后车停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酒店门口。
酒店的装潢大气奢华,水晶灯亮如白昼,脚下踩着的地毯让她有种虚浮感,像是踩在云上一样不真实。
目的地在走廊尽头,推开包间门时,钟黎可以明显感受到裡面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到了她身上,她不由脚步虚软。
裡面一桌人共有男男女女七八人,有穿正装的,也有穿常服的,但大多都气质不俗。
容凌毫无疑问坐在主位上。
他的西装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比平日看着還要随和些。看到她,他随意敲敲旁边的空位:“坐我這边。”
在其余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裡,钟黎硬着头皮走過去、坐下。
座椅是硬木软包,她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這個位置,显然是目光聚焦之所在。
好在也沒人问她什么,只当她是容凌的陪客。他们大多還是和他交谈,說一些行业内的事儿。
钟黎低头喝着茶,根本听不懂,但听了会儿也能听出点儿端倪。
比如她左手边這位,居然是本省最大民营建筑公司的老总,再左边那位是业内首屈一指的投资公司的高级合伙人,顺着過去是某大型集团公司的大股东……
她平时见過的最大的老板也就是個三流饮料品牌的老总,這席间随便提溜一個出来都能碾压,实在怪不得她不紧张。
她以前沒有见過這种阵仗。
耳边听着他们谈笑风生,說着国内近来各個领域的行情,从航空聊到基建,从基建聊到体育,再从体育聊到娱乐……她一知半解,只觉得敬畏。
不過好在這似乎并不是什么谈公事的正式场合,他们大多還都是在闲聊,像是给他接风的。
“怎么只喝水,不吃东西?”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容凌侧過身问她。
席面上忽然静了一下,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她身上。
钟黎的脸不自在地憋红:“……我吃了。”
“我看你都沒怎么夹菜。”他用公勺舀了手边的一团宽粉给她,“這鱼胶不错,美容养颜,你尝尝。”
“谢谢。”原来不是粉丝……
她用勺子戳了戳那团半透明的东西,乍看平平无奇,随便尝了口,顿觉鲜香扑鼻。
不是用佐料硬提出来的鲜味,而是一种很自然的美味。
价值百万以上的黄唇鱼胶,确实不凡。
這顿饭她根本沒怎么吃,吃了也感觉消化不良。
除了容凌给她夹的一些菜,她根本沒怎么动筷子。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她才长出一口气,深感自己真不是块向上兼并的材料。
她站在台阶上等着,目光忍不住朝远处望去。
席间的几個老总围着他,在跟他打招呼,說一些寒暄道别的话。他一一颔首回应,态度和气,彬彬有礼。
别的不說,這表情管理能力实在让钟黎佩服。
至少,這一顿饭下来她沒看出他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一直跟他们打太极還打得毫无破绽。
有些位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一顿饭几個小时,天天這样不還要命了?
“你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是不是在背后骂我?”他不知何时挽着西装走到她身边了。
钟黎吓了一跳,扶着胸口說:“你怎么走路都沒声音啊?”
女孩受惊的时候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沒化妆,有自然的皮肤质感,水嫩嫩的,让人想要掐一把。
容凌看了她会儿,收回目光,迈着步子利落下台阶。
手工皮鞋在台阶上踩出轻微的响声。
钟黎见他走远了,沒有明白,但還是快步跟上。這人总這样高深莫测,她真的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什么,有时候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司机早将车停到了近前,下车恭敬地为他开车门。
容凌却沒上,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钟黎愣了一下才明白過来,這是让她先上。
她连忙上去。
不過,這车底盘高,她又紧张,上去时崴了一下,好在沒有出洋相。
她忙小声给自己找补:“我平时不怎么坐這种车。”
“看出来了。”他声音裡有笑意,修长的腿跨上去,在她身边坐了。
钟黎浑身不自在。
车门关上,空间变得密闭而逼仄,她莫名觉得紧张,鼻息间好像被他身上那种清冽的气息填满。
他身上有种冷调子的木质香,很淡,但存在感似乎又非常强烈。
這让她每次跟他挨得很近的时候都感觉不太自在。
“吃了這顿饭,什么感想?”安静中,他忽然开口。
像只是随口一问。
钟黎却真的审度了会儿,然后试探地问:“……我哪儿得罪你了嗎?”不然干嘛要這么整她?
容凌:“……”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实在是很难沟通,比如此刻的他和她,思维完全不在一個频道。
带她来长长见识,了解一下他這個阶层的人情往来,结果她居然是這么想的。
其实那时候他也只是随性而为,事后回想起来才明白,原来那时候他无意间已存了别样的念头。
不過他当时也沒在這個话题上深究,他不是個喜歡深究的人。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他累了。
耳边沒有再传来声音,钟黎等了会儿,還以为他生气了呢,回去望去却发现他靠在座椅裡睡着了。
他睡着时很安静,睫毛细而密,鼻梁笔直英挺。
這么近距离地看,看不到皮肤上有什么瑕疵,真是一副优越的皮相。
身材也是无可挑剔,她也见過不少穿西装的人,可沒有哪個人能像他一样把很简单的西装和衬衣穿得這么有型,宽肩窄腰,一双比例优越的长腿,就這么松弛地靠在椅背裡也很优雅矜贵。
不管是說话的时候、微笑的时候還是沉默的时候,哪怕是板着脸的时候,都有种天然的高贵,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遥不可及。
一看就是……出身很好的那种公子哥儿,跟她八竿子打不着那类人,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那类人。
他们开心时拿你当朋友,翻脸的时候,能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是人。
薛红常耳提面命地告诫她不要沾染這类人,出人头地、赚钱才是当务之急,千万别走了岔道儿。虽提溜着她们给她捞金是第一目的,倒也不乏几分真切关怀。
一路无话。
后来车在她下榻的酒店停了,他才睁开眼睛,按了按眉心,问司机:“到了?”
“是的,容先生。”司机恭敬地回答。
容凌欲推门:“走吧,我送你进去。”
“不用啦,都到门口了。”她掩住心裡那种自卑的感觉,对他扬起一個笑脸。
在他的注视中,她飞快跳下去,钻入了宾馆裡。
真跟只小松鼠一样。
他失笑,摇了摇头:“走,回酒店。”
司机应一声,车子重新启动。
在宁市拍戏的這一個多月以来,钟黎不可谓不累。
其实她饰演的景兰戏份不多,但是女主角书冉时不时就要闹腾一点事情出来,不是今天姨妈来了不想拍就是一條NG好几十次,剧组所有人只能陪着她一起站在寒冬腊月裡等着,原本她只需要拍一個月不到的戏也延长到了一個多月。
不少人对她怨言很多,几個交流平台都有她的黑料。
不過她公司团队很厉害,都被压下去了。
這日休息,钟黎待在酒店裡。
“背后有人就是好,想怎么造就怎么造。”跟她一個酒店房间的陈璐佳跟她抱怨,“不然就她那個演技,估计刘导都想抽死她。沒办法,她全资进组,刘导也只能装孙子。”
钟黎不好搭腔,只能笑笑,继续用指甲钳修指甲。
陈璐佳盯着她看了会儿,其实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你长這么漂亮,就沒人捧嗎?”
就不說书冉那种捧,這种颜值公司居然就這么放任自流?
“這個圈裡最不缺的就是美女。”钟黎說。
“也对。”陈璐佳笑道,“要么家境好,那么有背景,不然是真难混。你看我,跑了七八年龙套了,不還是這样?我還是中戏毕业的呢。我跟我男朋友商量過了,要是明年再混不出什么名堂我打算退圈回老家结婚了。”
于我心有戚戚焉。
钟黎心道,暗暗叹了口气。
像這种小成本網剧一般也就拍一两個月,后期处理個一個月就能上映。
钟黎只是個配角,到了12月初她的戏份已经杀青。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明天打道回府。
但是,离开前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那天导演說有個片段后期有点問題,让她過去补拍一段,钟黎二话不說就過去了。
谁知书冉心情不好,在现场砸了一碗泡面,有不少汤汁溅到了她身上。
好在不烫,只是手腕上稍微红了一块。
看书冉還在和男主角吵架,她默默去卫生间整理了。
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很酸。
路過片场时,导演正和工作人员安慰书冉,男主角邢越臭着一张脸杵在一旁,监制正叹着气给他做思想工作。
从头到尾,沒有一個人关注到她。
她又默默去片场外面的药店买了烫伤药膏。
门铃声响起,有客人過来了:“创口贴。”
声音耳熟,钟黎回头,竟然是容凌。
“你怎么在這儿啊?”她是真的意外。
他沒回答,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烫伤药膏上:“受伤了?”
钟黎连忙把药膏往手裡一攥,笑嘻嘻揭過:“不小心的,沒事儿。”
莫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境。
他点点头,也沒多问。
快中午了,他们去附近的一家中餐厅吃饭。
路上聊了两句钟黎才知道,他就住在附近,和她住的那家酒店就隔一條街。
但是,一街之隔却是完全两個世界。
一边是乱糟糟的棚户区,脏乱差,凸显一個穷;另一边则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仿佛隔了不止一個世纪。
這家餐厅和上次去的那家不一样,是一家农家乐,位置挺偏僻,装修也很简单。
不過,菜色却很不错。
钟黎吃着一份佛跳墙,因为太好吃,一时沒有顾得上跟他說话。
吃完了她才不好意思地說:“你怎么都不吃啊。”
他吃的好像很少,明明味道這么好,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容凌侧望着她,半开玩笑地說:“看你吃,比自己吃有意思。”
钟黎:“……”总感觉他是在嘲笑她的吃相。
她的吃相真的很难看嗎?
容凌這时接到一個电话。
他起身去窗边听,目光平淡地眺望远处:“……好,那你们過来吧,我在1107包厢。”
钟黎望着他俊美清瘦的侧脸,默默咀嚼着嘴裡的芦笋。
過会儿就有人過来叩门了,容凌過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個穿西装的男人,看上去四十上下,模样周正,笑容亲切,一個盛装出席的女孩挽着她的胳膊,竟然是书冉。
只是,這会儿的她笑靥如花,小鸟依人地倚在男人怀裡,看不到丝毫在片场大发雷霆的影子。
钟黎想起了那個传闻,說她和长河集团的老总有不可言說的关系。
那這個男人?
“介绍一下,這是长河集团的董事长,厉宏朗。這是钟黎,演员。”容凌随手招呼他们入座,给他们引荐钟黎。
被点名的钟黎有点拘谨地望過去,說了声“你们好”。
這种场合下遇到书冉,多少有些尴尬。
厉宏朗也在打量她,似乎是摸不准她的身份,便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恭维了她两句长得漂亮,回头又笑着和容凌攀谈起来。
心情最复杂要数书冉,好几次偷偷看她。
能攀上厉宏朗已经是她使劲了浑身解数,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头比她還有本事。
她之前在酒会上远远见過這位容先生,据說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背景很深,当时看他年轻又俊俏得不像话,以为是虚言,也沒放心上。
后来无意问起厉宏朗,知道了這位主儿平时往来的都是什么层次的人物,不由瞠目,才深感自己不该以貌取人。
容凌和厉宏朗虽是闲聊,也不是钟黎和书冉能听懂的,两人都觉得很无聊,一個低头吃东西,一個默默玩手机。
那天离开时书冉悄悄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說以后有空可以一起出来玩。
钟黎当时是有点懵的,事后才意会過来,她可能觉得自己和容凌不是一般的关系,所以才高看她一筹,愿意带着她玩。
果然,人脉、资源……在這個圈子裡真的很重要。
前一秒還对她冷脸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小花,后一秒竟然会笑着宛如闺蜜般跟她要电话和微信。
回到北京已经是12月中旬的事情了。
钟黎收到了两笔款项,她双手合十大呼“阿弥陀佛”,這個年终于可以好好過了。
“你一会儿喊‘阿门’一会儿叫‘阿弥陀佛’,一点儿都不心诚,我是佛祖我都不保佑你。”杨珏从房间裡出来,打趣她。
钟黎不服气地說:“你又不是佛祖,你怎么知道佛祖不保佑我?”
杨珏:“我就是知道。”
《你是我的青春》赶在年底播出了,反响不错,书冉的热度直线上升,包括某书、某站和某几個论坛都在热烈讨论,她和男主角邢越的CP更是炒得如火如荼。
采访中,书冉小鸟依人地倚在邢越怀中大秀恩爱,明裡暗裡暗示這是她未来的理想型。
邢越笑容阳光,满满一副即将坠入爱河的青涩大男孩模样,和剧组那個对书冉横眉怒目、互相看不顺眼的好像是两個人。
钟黎再次感慨,果然当红艺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知道。
吃完饭,她捧着热水袋窝在房间裡看了会儿书,忍不住掏出手机,翻到了微信朋友圈。
容凌的朋友圈特别简单,不,应该是空无一物。
如果不是那日分别时给他发的“再见”還在,她還以为她被他拉黑了呢。
他应该很忙吧,都不发朋友圈啊。
這個号是之前在宁市分别时加的,她让他替她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借口要转账给他。
谁知他听了后笑着打趣說,白蹭了他這么多顿饭也不见她要請回来,一杯奶茶反倒這么上心?
一双懒散深邃的眸子笑望着她,如静水无波,让她那点儿小心思无所遁形。
她被他說得脸红了,倔强地說:“那回北京后我請你吃饭。”
他也笑了,說好。
钟黎切到自己的朋友圈,一天两條算少的,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发出来,配各种表情包和照片,对比一下实在很幼稚。
她默了会儿,悄悄地删掉了两條,再過一会儿,干脆設置了“仅三天可见”。
她叹了口气,仰头倒在床上,莫名有点儿烦躁。
作者有话要說:下雪了,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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