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永远在我們的身边
我能够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了一整夜了。我只是叹了口气，我进了房间看了看，沒有看见夏晴的身影。
“老姐……”我想了想，還是坐在了老姐的身旁，“我知道现在不该說……可是，那样对她来說，才是最好的吧。她不会让自己变成传染给大家疾病的病源的。”
“我知道……”老姐的声音有些发哑，干枯的声音让我的心一疼。
“她会一直看着我們的吧。”我叹了口气，說道，“她从来都不会骗我們的吧。所以要相信她，她說過的，会一直看着我們的。真白跟我說過，她能够看到我的身边有人正对着我微笑。我现在也能够看见。她希望能够看到我們的笑容，而不是整天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我沒有办法接受這种安慰……她前几天，還笑着和我打电话，我們俩個打了几個小时的电话，我都沒舍得挂断，在她快要回来的时候，却告诉我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命运的决定……”老姐捂着脸，哽咽着对着我說道。
“我也沒办法接受，可這就是结局，這就是不可以改变的命运之轮。”我看着她沒有說话，我也沒有继续說些什么。
“可是，她是我唯一至亲的亲人了。”她看着我說道，“我已经沒有别的什么可以让我坚持下去了。我已经什么都沒有了。”
“老爸他不会因为你不是亲生的就亏待你的，不仅仅是你，我也只是他领养的孩子。他就是你的亲人，他就是我們的老爸。你還有老妹，還有我，還有老爸。你不是一无所有，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你也可以跟老妹說……你并不是一個人……”我叹了口气，我从来沒有想到，原来她一直沒有把我当做家人。
“可是……你愿意做我的弟弟嗎……他会像爱你一样的爱我嗎？老妹她会听我的话嘛？”她有些无奈，继续說道。
“我当然愿意，我只是不好意思喊你姐姐，谁不愿意多個漂亮姐姐什么的……老妹她现在是小孩子，她谁的话都不听啊。老爸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对我的少。”我凑過去立刻对着她解释道，“我還以为，是你不愿意接受我和老爸。”
我知道，老姐她的亲生父亲，曾经对她们母女三人施行很残酷的家暴行为，最后她妈才会想和他离婚，后来，老姐和老妹被亲生父亲打进了医院，继母最后把他告上了法庭，摆脱了這個家暴狂，可這对她们的伤害是很大的，最后到了我們家的时候，老姐处处维护着老妹，而老妹经常与老姐、老爸甚至是继母争吵。只因为我不摆出哥哥的架子，她才从来都沒有和我吵架過。
“我当然愿意接受，你說的吧……她愿意看到我的笑脸。但是我，笑不出来啊。”她苦着脸对着我，我叹了口气，抱住了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姐，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哥哥吧。不過就這一次，哭好這一次，以后不准再哭了。要让她看到你的笑脸。”我轻声的对着她說道。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泪水弄得湿湿的，但我沒有說什么。我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推开我，揉了揉眼睛。
“眼睛，很红。”我看了她几眼，对着她提醒道。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的。”她松了口气，說道，“老妹她一大早就說去咖啡厅帮忙，她一定是在硬撑的。我哭累了，我要休息了。老妹就交给你了。弟弟。”
我一愣，沒有像从前那样反驳她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罪恶独裁者，会把夏晴救回来的……”
到了咖啡厅之后，中二王出常的沒有对我冷嘲热讽什么，也沒有发出她的中二大招。
“你终于来了……”她轻声的对我說道，小心地偷偷指了指在她身后拼命的擦着桌子的夏晴，“我听說了昨天的事情，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把桌子当成发泄的道具了。刚才店裡来了個客人，她竟然還和人家吵起来了……還好那個是经常来的人，我和那個客人解释了半天他才原谅她……”
我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你沒有劝過她回家嗎？”
“劝不动啊……她不肯回去，還說我不拿她当姐妹了……要赶她走，所以我沒继续說下去。”林智遥叹了口气說道，“你是她老哥，你应该有什么办法的吧。”
我仔细的想了想，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啊……”
林智遥愣了愣，冲我摇了摇头：“沒事，老朋友了……不過今天之后，我可就不会对你這么客气了哦。”
“那是当然，我罪恶的王者也不会对你客气的……”我也冲着她說道，语气明显沒有以前的认真，到了后来我才明白，這时我就已经中二病毕业了吧？
我慢慢地走到了老妹的身边，一把抢過她手上的布：“我們聊一聊，可以嗎。就在這裡，我不会带你回去的。”
她愣了愣，似乎想通了什么，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和我坐在了一個餐桌中，面对這面，我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說什么才能够劝开她。
“你沒事吧？”我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对她說道。
“我当然沒事……”她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老妈說了，要以笑容对着她，那我就笑着。”
“你不用這么勉强的……”我叹了口气，对着她說道，“她不会希望看到你這样的笑容的。這不是真正的笑容，连我都听到了了，笑容背后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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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用你管吧。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当然会說的這么轻松。”
“我看得到她努力的想要被我认可。”我心裡有些难受，但沒有对她发火，因为我知道她更加难受，“别把我当成這個样子好嗎。”
“你以为我想要這样嗎？我最后和她說话的时候，竟然還是一通争吵的电话。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嗎？”她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我說道，“我很后悔……沒想到那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她一直在我們身边啊……如果你现在道歉，她還能够看到的吧。”我叹了口气，轻声的說道。
“看不到了，這都是她的谎言了。她根本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她。我的笑容不论是勉强的還是真心的，她看不到！”她突然身子瘫软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沒精打采的說道。
“她能够看到的，是因为你不相信她，你才会得到這种惩罚，我能够看到，她就在你的身后，等待你的笑脸。”我对着她說道，也坐了下来。
“我才不要看见什么鬼魂。我就是无法相信她……她最后和我的那一通电话，听到我的争吵声，她跟我說了，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教训我。可她沒有遵守诺言，在這之前就离开了。”她低了低头，說道。
“她已经教训你了，以這种方式，教训你了吧。”我看着她，過了许久才說话，“她希望看到你的道歉，你需要的是她的原谅……你還需要自己的原谅。”
她叹了口气，過了很久才对我說道：“我想要道歉，可我不想要這么简单就道歉。我害怕，我一道歉，她就真的永远离开我了，我觉得，她仅仅是在等待着我的道歉而已。”
“她的确在等你的道歉，但是就算你道歉了，她也不会离开的。她說過了，会永远看着我們的。夏晴……”我认真的盯着她，說道，“所以，說吧，沒事，她会原谅你的。”
夏晴咬了咬下唇，忽然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大喊着她想說的一切。听着她的话，我才明白她一直心中的想法。她希望大家能够管教她，她希望有一個人能够指出她的缺点，惩罚她。但是她不愿意轻易的接受……她一直在抵抗着家暴狂的教训，她以這样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而我对她而說，是她唯一不会争吵的对象，她甚至以为，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是在今天，她沒有想到，最后来管她的人，是我。
她說完了自己的话之后，像個孩子一样的哭着，我過去抱她她還不停的挥着拳头胡乱的打着我，過了很久她才安静下来，时不时的抽泣几声。
林智遥在那边和客人不停地道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几眼。她沒好气的哼了一声。用眼神告诉我今天就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张开嘴对着她說道：“抱够了吧？该回家了吧。”
我感觉到夏晴有些用力的点了点头，過了很久才发出一声“恩”。
我拉起了夏晴，朝着门口走出去，我想了想对着林智遥說道：“不好意思了哦。我保证以后会补偿你的……那么今天就先走了……”
林智遥冲我挥了挥手，說道：“快走吧，你们俩不走我生意都做不了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走出了咖啡厅。我們沒有玩什么比谁更加寂寞的游戏，谁又能這么快走出亲人离开的悲伤呢？這就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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