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墓地的自白
赫本直接坦诚地回答道:“是的,我的缺陷让我自卑。”
“你的自卑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是缺少被爱,在你的成长中,一個应该呵护你的人缺席了,另一個对伱非常严厉,在你自我建设自信心的過程中,沒有得到太多认同。是不是在你非常在乎的领域,一個你极度重视其意见的人给了你否定?”
“亚当,你怎么会知道?”赫本瞠目结舌,“你是魔法师?”
冼耀文摊了摊手,“你缺少的东西,我比你缺得更厉害,你所经历的,我也有相似的经历,只是我的内心比你强大,沒有给自卑在我内心扎根的机会,给自己定一些实际一点的小目标,当你一個個实现它,你的自信就有了。比如……”
冼耀文低头看一眼手表,“四十七分钟前,我刚定了一個追求你的目标,我想,你一定非常乐意当我的助手,帮我实现這個目标。”
赫本嬉笑着說道:“斯特普尔顿扮演华生二号,帮助福尔摩斯破获‘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我喜歡你這個比喻,如果能把斯特普尔顿换成‘三角墙山庄’裡的美艳寡妇伊桑拉就更好了。”
赫本微微一笑,紧接着沉默了一会,再次问起一個老問題,“亚当,你真觉得我漂亮嗎?”
冼耀文十分认真地說道:“是的,你非常漂亮,你的美犹如瓦特发明的蒸汽机,会带来一场审美革命,什么发型最好看,赫本的,什么脸最好看,赫本的,后面的你自行填空,放心大胆地填,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赫本点点头,“谢谢,我会好好考虑是否当你的助手。”
“在你考虑的同时,帮我再考虑一個問題,你知道博格,阿道夫·博格這個人嗎?”
“博格先生是這裡的常客。”赫本环顾四周,說道:“今天好像沒来。”
“我要找的博格是個犹太人。”冼耀文平淡地說道,内心的波澜沒有一丝显露在脸上。
“博格先生就是犹太人,亚当,你为什么要找他?”
“我這次来伦敦是为了谈一笔生意,有人告诉我生意是否能谈成的关键是要說服几個人,博格先生可能是其中一個,我不确定,你觉得博格先生明天会来嗎?”
“不一定,他有时候一個星期会来三四次,有时候会来一次,从我在這裡工作,他每個星期都会来。”赫本回忆道。
“所以,我需要警惕這位博格先生嗎?”冼耀文轻笑道:“你对他好像很关注。”
赫本嫣然一笑,故作神秘道:“当你见到他就会明白。”
“好吧,我明天還会過来。当导游你沒時間,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和我共进晚餐,Sweetings怎么样,那裡的龙虾和甜品都不错。”
“我接受你的邀請。”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時間,又稍稍聊了几句其他的,赫本就离开返回后台。
冼耀文沒有多待,叫過刚才的侍应,结過账,又给了对方5英镑的小费,既然博格是西罗夜总会的常客,侍应会更加熟悉对方,也许還用得着。
离开西罗夜总会后,冼耀文打了辆车,又步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伦敦北郊的海格特公墓,翻越铁栅栏,进入东海格特公墓,照着记忆摸到马克思的墓前,先给他老人家上三根雪茄,接着汇报了自己的思想动态,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大形势,以及表明自己会和资产阶级斗争到底的决心。
世界就這么大,资源也是有限的,其他金钱资本家和权力资本家多占一点,冼耀文能分润到的就会少一点,创业嘛,无非就是节流和开源,节他人之流,开自己之源,斗争是必不可少的,即使不杀伯仁,伯仁也会被挤对死,资本积累的原罪就在于此。
冼耀文上一世罪孽深重,這一世還会继续。
“马老师,我祖上三代贫农,根正苗红,绝对的无产阶级,到我這一代,依然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你在天之灵請保佑我多弄死几個资产阶级,我要建立的企业是股份制,至少会邀請20亿個无产阶级当精神股东,我一定会奋斗终身,让他们每個人都当上平均万元户。”
冼耀文表完决心,念叨完自己的《出师表》,虔诚一拜,又去扫了扫斯宾塞和法拉第的墓。
接着,出了东海格特公墓,进入西海格特公墓,在有年头的坟墓之间穿梭,嘴裡念着现编的《大圣七十二路点穴秘术》口诀,点出一处绝佳的穴位,只要竖着葬,后人会不会旺不好說,警察肯定不容易找過来。
回到旅馆后,冼耀文把冼耀武和储蓄飞叫到外面,给他们交代了所有的细节,让他们在后天凌晨之前办妥三少爷的事。
……
次日。
冼耀文去了一趟电话公司,打到香港汇丰银行,再一次確認跨洲汇款的問題。
来伦敦之前,他在兑换英镑的时候已经咨询過如何从伦敦汇款去香港,得到了可以把钱存到巴克莱银行,汇丰会与对方对敲的回复,如今曙光已然出现,很有必要再进行一次確認。
打完电话,冼耀文反复乔装,操着各种口音在街上到处奔走,零零散散地从位置非常分散地一家家店铺、一個個摊位,购买挖金需要的工具和道具。
一個白天的工夫差不多都花在买东西上,等消停,時間已经来到他和赫本约好的点。
在黑衣修士站的地铁出口等了几分钟,冼耀文看到经過精心打扮的赫本从地下出口走上楼梯,凝视一眼,发现对方的头发捯饬過,应该是想弄成梦露头,因为头发长度的关系,前面的蓬松感弄出来了,但后面挽了個发髻,把過长的头发掩饰了起来。
穿在身上的大衣品质很高,应该不便宜,但衣领衣角无不在倾诉岁月的漫长,大概是她母亲年轻时的衣服。
等赫本来到自己面前,冼耀文便对她說道:“肚子饿了嗎?”
赫本暗暗安抚住小肚子的咕咕叫,笑着說道:“我有喝下午茶,還不太饿。”
“那我們把晚餐時間推迟半個小时,我答应過一位女士要给她带礼物,她的身材和你差不多,只是個子沒你高,我打算给她买件大衣,你能不能帮我提供一点建议?”
說着,冼耀文故作解释道:“啊,那位女士只是我工作上的伙伴。”
赫本轻笑一声,“亚当,你不必解释。”
“我觉得有必要。”
两人說着话,漫步到维多利亚女王街与坎农街交界处,在這片金融城的核心区域,从银行之间搜寻着服饰店的招牌,找错一间后,在进入的第二间服饰店裡见到了不少陈列着的女式大衣。
女人对漂亮衣服沒多少抵抗力,赫本也是一样,当她见到琳琅满目的大衣,体内的生物电压瞬时往双眼汇集,两颗眼珠子闪耀的光芒碾压六十瓦的钨丝灯,也足以刺瞎杨戬一只眼,让他变成双眼怪。
赫本忘记冼耀文的存在,小步翩跹,轻盈地走到陈列架前,小手轻轻触摸。
趁着赫本沉浸其中,冼耀文叫過一個销售员,打听了店裡的大衣价格区间,接着一阵耳语,又给了对方30英镑。
不用怀疑1949年能否打越洋电话,1937年,上海国际饭店就有一條线路能打到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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