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千裡請救兵
傍晚,加冷机场。
冼耀文抱住远道而来的施夷光,“莉莉,好久不见。”
“亚当,好久不见。”
两人松开怀抱后,冼耀文看向站在边上的储蓄飞,指了指对方的眉角,“有点丢人啊,跟小鬼子打了多年仗沒挂彩,几個非洲土著倒把你伤着了。”
储蓄飞抹了抹眉角,不以为然道:“只是被流弹擦到。”
冼耀文手指点了点储蓄飞,继而转脸看向施夷光,“莉莉,你一定饿了,行李给我,我們去酒店。”
一個小时后,经過梳洗的施夷光和冼耀文在莱佛士酒店房间的桌前对坐,桌上摆着晚餐。
冼耀文举杯道:“莉莉,感谢你能過来。”
施夷光微笑着举杯回应,“亚当,我們是朋友。”
“干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放下杯子,說道:“不瞒你說,我在香港有不少英国朋友,但沒有一個人和詹逊熟识,沒办法,我想到了远在黄金海岸的你。”
施夷光轻笑道:“你应该早点想到我,我不仅认识詹逊Uncle,還认识福尔格。”
“是的,我应该早点想到你,不過,现在也不晚。”冼耀文将福利酒店的计划說了一遍,“我的條件,詹逊以及总督府延伸出去要解决的关系分享15%的分红,福尔格以及警队的其他关系分享10%,至于你,给我1.15万英镑,我转让给你5%的股分。”
“为什么不取個整数?”
“汇率。”
施夷光摇晃着酒杯淡笑道:“亚当,你总是這么贴心。”
“你的话听起来有点怪,不過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冼耀文再次举杯,“OK?”
叮!
酒杯相碰。
“OK。”
又是一口酒下肚,施夷光幽幽地說道:“亚当,有人让我转告你,是时候进行一次分红。”
冼耀文颔了颔首,从公文包裡拿出仓单放在桌面,“橡胶期货,已经到期可以交割,要橡胶還是要钱都可以,价值16.48万英镑。给我半年時間做调整,半年以后,每個月按挖出来的黄金数量进行一次分红。”
施夷光收好仓单,說道:“我会說服其他人。”
冼耀文指了指坐在一侧的储蓄飞,“想要更多分红,就给他一点帮助,给他搞点迫击炮,如果有哈裡霍普金斯更好。”
施夷光睨了冼耀文一眼,“要不要搞几架兰开斯特?”
“我更喜歡斯图卡。”
“亚当,用火炮性质就变了,如果走漏了消息,大家都有麻烦。”
“好吧,实在不行,维克斯重机枪和布伦式轻机枪也是可以接受的。”
“沒問題。”施夷光瞄了储蓄飞一眼,說道:“亚当,光有武器沒用,你的人要果敢一点。”
“嗯哼。”
食讫,冼耀文和储蓄飞两人进了储蓄飞的房间。
冼耀文修剪好两支雪茄,派给储蓄飞一支,并帮他点上火。
“刚刚施夷光說的,听到了?”
“是。”
“猪鼻孔在印尼训练一批菲律宾老兵,等训练结束,我会让他抽调一半人去你那边进行岗位对调,等人到位,你让一半老兄弟回香港休假一段時間,后面我会把他们安排在马六甲海峡一带。”
“当海盗?”
“主要负责安保工作,有闲暇时替天行道,打击一下刚刚抢劫完,货還沒来得及出手的海盗,嗯,行话应该叫黑吃黑。”
“有招惹海盗的必要嗎?”
“有些东西不能光明正大地买,只能靠抢,我又不想兄弟们去当海盗,只好黑吃黑。等你回去,帮我物色一個人,负责和海盗交易赃物,先混熟了才好进行下一步。”
“黑人?”
“嗯。”
“明白。”
冼耀文拍了拍储蓄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說道:“犰狳小队度過了磨合期,我們彼此建立了信任,接下来金季商行马上会迎来暴利,兄弟们都能拿到大笔分红,有人会想着安逸,不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這我能理解。
但你要让他们明白,安逸是要建立在有人扛枪守护的基础上,新人到位,老人才能退。如果不想守三年之约,不给我从容的時間进行安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往后的分红与他无关,由新人继承。”
“目前人心比较稳定,還沒有人萌生退意,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库马西只能找到女黑人,兄弟们都不喜歡。”
冼耀文轻笑道:“這個問題不难解决,只要能多赚钱,有的是人愿意去。在市区找一栋大房子,過些日子我让人送几個东洋娘们過去,只待三個月,之后换一批朝鲜娘儿们,越南、泰国、马来亚,三個月一轮换,让兄弟们玩开心了。
不過,有两点需要特别注意,第一,让兄弟们把嘴闭紧,不要忽然脑子开窍,会說日语、朝鲜话,什么都往外說。
第二,每人每個月只能休假两次,每次只能找不同女人,绝不允许光顾同一個女人第二次,谁犯浑,直接取消他的休假资格。”
“明白。”
……
9月30日這天,冼耀文跟着施夷光去总督府面见詹逊,向对方展示了福利计划:
福利酒店投入运营伊始,上缴税额从酒店收入的25%开始,往后逐年递增1%,直到固定在35%。
酒店从每年的净利润中拿出10%用于新加坡的慈善事业,其中90%由酒店建议、经总督府同意,用于发展新加坡的经济、工商事业。
注:涉及工程与物资购买,优先英国人的公司。
酒店每年拿出1.5%的毛利注入总督府即将建立的职工保障基金(普通工作人员分一点),并负担总督府室内心理建设(酒会)、户外拓展(打高尔夫)的费用。
酒店每年向警队捐赠一笔固定数额的“装备改善金”,并单独向辜加警察团(警卫团)、志愿特别警察队(辅警)捐赠一笔固定数额的“薪资补助”。
詹逊收下了计划书,并称会尽快推动计划通過。
他能這么爽快,15%的分红和冼耀文抛出的一個問題发挥了决定性作用,這個問題就是“英国還能掌控马来亚多久”。
见完詹逊,又见福尔格,并成功把10%的分红送了出去。
不送不行,总督府是县官,警队是现管,不把警队摆平,有的是合理合法的手段整福利酒店。
一個上午的忙碌,基本实现在新加坡拥有一個稳定进项的目标,以支持其他计划的展开。
下午一点半,冼耀文和施夷光签署完股份协议,在莱佛士酒店的餐厅就餐。
“亚当,下午给我当导游。”
冼耀文用餐巾擦拭一下嘴唇后說道:“抱歉,我沒時間,我的未婚妻的哥哥今天在這裡举行婚礼。”
“真是遗憾。”施夷光端起水杯,“說到婚礼,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我的结婚請柬。”
“嫁给爱情嗎?”
“沒這么幸运,不過不讨厌。”
“所以,我以后应该称呼你铁娘子?”
施夷光冁然一笑,“我喜歡這個名字,以后私下裡就叫我铁娘子。”
“Yes,Madam。”
“亚当,不久之后我就会回到伦敦,进入工党占有的选区出选下议院议员,我需要你在商业上提供帮助。”
“保守党?”
“是的。”
“你下一步是不是修习法律然后投考律师公会?”
施夷光淡笑道:“亚当,你好像很熟悉游戏规则。”
“還算了解,即使一切顺利,你想当选也需要几年時間,结婚,有了孩子,才容易被选民认可。”冼耀文耸耸肩說道:“OK,为了我們的友谊,你到哪個选区,我的投资就会进入哪個选区,帮你争取一部分选票。”
施夷光举起酒杯,“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地久天长。”
吃過饭,两人在酒店大门口照了一张合影,储蓄飞跟着施夷光出门,冼耀文留在酒店看报。
差不多四点,蔡金满来了酒店,冼耀文变成狗腿子,跟着蔡金满和酒店確認一些事,无非不過就是桌子和菜单的安排。
大概是因为蔡光耀和阮玉芝两人早三年前就在英国秘密结婚,甜蜜的婚礼已偷享,這次的婚礼更多是给亲戚朋友一個交代,并沒有引起两人足够的重视,观婚礼的准备,与其說是婚礼,倒不如說是聚餐比较贴切。
亏他早早飞過来,還一心想着毛脚女婿出点大力。
四点半,主角来了,冼耀文到水仙的房间冲了個凉,换上一身水仙给他准备好的西服,棕色,尺码大一号,穿在身上不修身,却不至于松松垮垮,打上领结,三分像侍应,四分像夜总会保安,還有三分像卖保险的。
弄妥帖,回到宴会厅,站到蔡金满身边。
此时宴会厅裡已经来了一些宾客,着装比较统一,男性西装,女性旗袍,仅花色略有不同。
当蔡金满注意到冼耀文的出现,她的目光顿时打量冼耀文全身,遂轻声說道:“你穿這套西服不好看。”
“我不需要好看,大哥大嫂才是今天的主角。”冼耀文转脸,刻意放大动作打量蔡金满身上的旗袍,“你穿這一身很好看,我想亲你。”
蔡金满脸颊上的红晕刚爬到半坡,顷刻被客套的笑容冲散,嘴裡压低声音說道:“嫂子的父亲過来了。”
冼耀文转脸望去,正好与来人目光对视,对方脸上堆起笑容,快步走上前来,“冼先生。”
阮玉芝的父亲阮守智是华侨银行经理,级别比周福隆高,但负责的事情沒有周福隆紧要。华侨银行经過多次兼并重组,股东不少,内部派系横生,阮守智貌似不是李家的人。
“阮伯父,你好。”
听到“伯父”二字,阮守智的笑容裡多了几份真。他其实并不是太中意蔡光耀這個女婿,一是因为蔡家的家世差了点,二是不怎么喜歡蔡光耀這個人。
首先,不声不响和自己女儿私定终身,罔顾自己女儿之名节,既无家教,又无担当。其次,提亲居然沒找媒人,而是自己贸贸然上门,一点规矩都沒有。
若不是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他未必会答应這门亲事。不過,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比如眼前的蔡家准女婿。
“耀文,等下一起喝一杯。”
“好的,阮伯父,晚一点我去找您。”
“好好,你们先忙。”
阮守智正欲离开之时,一個戴眼镜的男人走了過来,“阮经理,恭喜恭喜。”
“丘经理,感谢你能過来。”寒暄一句,阮守智对来人示意冼耀文,“丘经理,给你介绍,這是我亲家的女婿,也是我們银行的大客户,冼耀文先生。”
来人闻言,看向冼耀文,“冼先生,你好,我是华侨银行的客户经理丘德拔。”
冼耀文握住丘德拔的手,客气道:“丘经理,你好,我是冼耀文。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大哥的婚礼,一会請多喝几杯。”
“一定,一定。”
眼下不是搞商务社交的场合,简单寒暄,阮守智引着丘德拔离开。
冼耀文沒有抢风头之心,却似乎有抢风头之举,几息之后,李成智過来說了几句,接着又是黎觉、王长辉,生怕再有人来,冼耀文不敢再站显眼处,跟蔡金满說一声,躲去厕所吞云吐雾。
等他再回宴会厅,仪式已经开始,一段类似工作汇报的相识相知過程讲述,有点沉闷,接着也沒什么互动环节,新人跟着摄影师自顾自拍照去了,各個角落一通拍,捎带把客人也装进照片的边角。
然后就是等吃,冼耀文跟蔡家的小辈和蔡金满的表亲一桌,离主桌不太远,蔡金满给他介绍了主桌不认识的女性,祖母念娘、亲家母有娘,加上丈母娘认娘,這认、有、念還能排出一则故事。
還好到了蔡金满這一辈不时兴以“娘”字命名,不然她很可能叫金娘。
到了吃的环节,冼耀文腹内对大舅哥颇有微词,中餐西摆,不伦不类,菜少盆大,看似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其实沒什么吃的,這還不算什么,就当是西化。
可眼瞅着菜都见底了,還不见新人给宾客敬酒,這就不是西化能解释得通的,除了伊斯兰婚礼,他還沒见過不敬酒的,就算新人不敬,家长也得敬。何况,英国人对婚礼极为重视,敬酒环节是少不了的,感情西化的时候把這当糟粕了呗。
等到已有宾客离席,還不见主桌有动静,冼耀文不再观望,端着杯子走到丘德拔坐的那桌,寒暄两句,问了送請柬的地址,马上回位子,一直坐到散席,阮守智那一杯就免了,主桌沒动,他不好凑上去。
10月1日。
早上去樟宜看過王长辉找的地皮,定下了之后,冼耀文写了一封信,找写信佬翻译成印尼语,寄给印尼梭罗市一個叫葛桑的人。
十年前,葛桑写了一首《美丽的梭罗河》,一鸣惊人,被翻译成十多种语言传唱世界。
昨日在报纸上看到關於葛桑的一则报道,說他的老婆是一個赌鬼,虽因此而分离,但依然要帮老婆背一笔赌债,日子很不好過。早上,冼耀文打去报社打听了一下,决定邀請葛桑加入友谊影业,尽管梭罗河后沒听說葛桑有传唱度很高的作品。
不碍事,哪怕葛桑已是江郎才尽,用枪手也得把他堆成灵感不绝,名声基础摆在那裡,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葛桑入彀后,冼耀文打算招一批印尼的音乐人,就他所知,其实香港流行音乐的形成受东南亚的影响颇深,特别是印尼和菲律宾,印尼的作曲、菲律宾的编曲是香港流行音乐的组成元素之二。
论香港歌手的翻唱歌曲数量,东洋第一,欧美第二,印尼可以排到第三,引进印尼音乐人可以算得上是妙招,印尼之后,亚洲但凡有音乐市场的国家,音乐人要引进一個遍,出口转内销,在亚洲国家都是灵光的招数。
中午吃饭的時間,冼耀文去了一趟蜜驼律,看了一间店屋,回到河谷店屋,他起草合同,以市价租下店屋当作友谊影业驻坡办公室。
无论是影片发行還是唱片发行、明星走穴,新加坡這边都需要有人对接,设立一個办公室很有必要,人员不需要多,一個或两個人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兼了。
当他在租赁合同的甲乙签名栏都签上自己的名字时,他的茶盏被人端走,一串带着热浪的声音响起。
“太热了,我要洗個澡,亚当,一起嗎?”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半干未干的头发,“二十分钟前刚洗過,你自便,等你出来,我們聊一下合同细节。”
“什么合同?”
“有個服装品牌王妃与绅士邀請你当终身形象代言人,前三年每年给你1万美元的代言费,后面按照你的名气重新洽谈代言费,我替你答应了,沒提出任何要求。”
凯莉轻笑道:“你的品牌对嗎?”
冼耀文放下笔,将合同收好,随后面向凯莉,抱住她的腰,“你猜对了。”
“我会吃亏嗎?”
“你自己应该能想到。”
无需多想,凯莉瞬间就理清弯弯绕,“需要我說谢谢嗎?”
“公平交易,不需要。《八福客栈》会拍摄一段幕后花絮,大约三分钟,你穿着各种款式的旗袍,出现在各种场景中,另外在香港拍摄期间,你需要为品牌拍摄一组宣传照。”
“我沒問題。”
冼耀文松开凯莉的腰,“你先去洗澡,下午我要去拜访一些服装店的老板,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去。”
“OK。”
两点钟开始,冼耀文和凯莉两人脚步匆匆地穿行于洋服店老板多为广府人的宝塔街、加东,以及老板为广府人和印度人各一半的乌节路未来的远东商业中心和幸运商业中心路段,老板以客家人为主的军港、芽笼。
避开一些生意火爆的老字号,专往生意一般或开业不久的洋服店裡钻,向老板推销王妃与绅士的泛品牌化概念。
說白了,他想在王妃与绅士品牌下打造裁剪师标签,将每家洋服店当作王妃与绅士的子品牌进行运营,裁剪师即品牌,先进行较松散的合作,品牌对裁剪师进行推广,让洋服店占点便宜,吃点甜头,等大浪淘沙留下的裁剪师精英吸纳为品牌股东。
裁剪师只是开始,未来還会延伸到设计师独立品牌,或许還有明星品牌,专攻明星粉丝市场,拓展服饰业务线的同时,也给友谊影业将来的股价上涨贡献一份力量。
一個拥有无限遐想空间的新业务对股价的刺激作用绝对是巨大的,可以讲许多故事,一定程度上来說,股市是讲故事的地方,故事的力量驱动企业价值。
所谓利好和利空消息,无非是大多数人都相信能驱动企业价值上涨或下跌的故事罢了,如果不听、不信故事,也就无所谓利好和利空,但這是不现实的,金融說到底其实就是人性的游戏。
新加坡不大,但要转的街多,等冼耀文两人到芽笼40巷,已是晚上八点出头。因为在芽笼发现洋服店主要做马来人和印度人的生意,而马来人舍得花钱做衣服,且对衣服款式沒有什么要求,也不会讨价還价,他转得就细一点,六條巷不到20家洋服店,他一家都不打算放過。
从一家洋服店出来,冼耀文拿起吃了一半的莲蓉包吃完,漱了漱口,擦拭嘴唇,将公文包交给已经乏了不想走的凯莉,钻进下一家洋服店。
进到店裡,冼耀文打量了一圈,就之前积累下来的经验,判定眼前的店是一人店,所有事情老板一個人干,于是,走到缝纫机前,冲正在忙碌的老板說道:“汝好。”
听到动静,老板抬头瞥了一眼,加快送布的速度,等车完最后的几针,脚停住,手转一下手轮,将布一拢,站起身說道:“先生,做衣裳?”
“今天不做衣裳。”冼耀文指了指贴着墙的展示柜,“我能看看沒人领的新装嗎?”
“先生随便看。”
“谢谢。”
冼耀文轻轻颔首,走到展示柜前,扫一眼裡面挂着的西服,选中一件他最不顺眼的取了出来,拿在手裡细细端详。
看完,挂回去,再取一件他最顺眼的。
未几,他对老板說道:“老板,你店裡原来有两個师傅?”
“一直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冼耀文顿时恭维道:“老板的手艺真好,兼上海派和广东派所长,线该藏就藏,该收就收。”
老板一听,這是一位懂行的,心裡顿时不太乐意,十之八九,這個半唐番沒生意做。
這套路冼耀文不是第一次用,经验正热乎,眼前的老板抬头纹一皱,他就知道接下来要放什么屁,不等对方开口,他紧接着又說道:“免贵姓冼,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不知道老板有沒闲暇接订单。”
“原来是冼先生,這边請,這边請,我给你泡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