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邀請合伙人
早上,冼耀文在天台上用功,王霞敏上来通报說有位洪先生来拜访。
一听姓洪,冼耀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放下书,来到楼下的客厅,见洪英东坐在饭桌前,手裡拿着一份报纸。
冼耀文上前抱拳,“洪兄。”
“冼兄。”洪英东放下报纸回礼。
冼耀文走到饭桌另一侧坐下,“洪兄今日怎么会過来?”
洪英东把手放到饭桌上的一個礼包之上,作势往冼耀文的方向推了推,“今日是腊八节,我给冼兄送点腊八粥。”
“洪兄有心了。”冼耀文接住礼包,往边上挪了挪,“你来得正好,有個东北商人从东北搞来不少山珍,早上去买菜的时候正好撞见,买了不少回来,還买了一坛榆树酿的烧酒,中午我們好好喝几杯。”
“听冼兄安排。”
“洪兄,客厅太小,有点憋闷,不如我們去天台說话?”
“好。”
冼耀文带着洪英东来到天台,重新泡好茶。
“洪兄還是在家裡帮忙?”
“說来惭愧,阿妈支持在筲其湾盘下一個小船厂,承接修葺船只和清理船底的业务,刚刚起步。”
“阿妈帮儿子天经地义,沒什么好惭愧的,慢慢来总会有起色的。”冼耀文說着,话题一转,“我也一样,最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只见出钱不见进钱,心裡着急上火,每天喝一碗凉茶。”
“冼兄的工厂已经动工了?”
“动工了,每天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见到回头钱。”
“冼兄,你也慢慢来,会有起色的。”
冼耀文摆摆手,“我不能慢,沒人帮衬,還有一帮人靠我吃饭,我要尽快有個进项,工厂這边急也沒用,另外一個生意我打算加快一点……哎,对了,洪兄你对码头挺熟悉吧?”
“驳运生意就是和码头打交道。”
“那我要向伱打听一下,现在码头上哪几個字头的势力比较大?”
“冼兄你這個問題问我算是问对人了,码头上的势力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要說码头上哪個字头的人最多,肯定是潮州人的福义兴,每個码头都有他们的人。但要說哪個字头势力最大,還得是东莞人的东福和。
东福和的坐馆是刘荣驹,澳门来的富家子弟,念過不少书,会說白话、国语、葡语、英语、西语。”
“嚯,這位刘老大了不起啊。”冼耀文由衷赞道。
“還有更了不起的,刘荣驹早年间就在羊城致公堂堂主邓博文手下效力,他還有個叔叔叫刘福。”
“九龙区探长?”
“就是他。”
冼耀文有点震惊,這刘荣驹家裡有钱,黑白两道都有人撑着,能学会三门外语,脑子也不会笨,妈的,好事都被他占了,黑道小說男主角咩?
震惊之余,冼耀文又给陈威廉那裡得来的信息打了個问号,看样子要尽快进行交叉校对。
“洪兄和這位刘老大有交情嗎?”
“可以說上话。”洪英东委婉地說道。
“哦。”冼耀文不置可否地說道:“洪兄前不久刚被合伙人坑過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胆子做合伙生意?”
洪英东诧异,“冼兄要找我合作?”
“我正在酝酿一個生意,合伙人已经找了几個,有伦敦那边的贵族,有大状,有海关的人员,都是英国佬。买家那边我也已经在找了,目前基本敲定了一個大买家,现在只差一個环节沒解决,运输,最后五十海裡的运输。”
洪英东是懂行的,听冼耀文這么一說,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冼兄要走私黄金?”
“暂时是的,将来還会扩展到其他货。洪兄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聊聊细节。”
洪英东思考了一会,說道:“账怎么算?”
“黄金体积小,好运,只能给你结算高额运费,将来运其他货可以重新谈,整個生意的风险共担,大家分红。哦,对了,我可以预付洪兄一笔运费,让你能添置一两條船。”
洪英东又是长時間地思考,“货丢了怎么处理?”
“具体問題具体分析,如果是洪兄的责任,你要包赔。”冼耀文掷地有声地說道:“如果不是,责任我扛。”
“高额运费有多高?”
“200取1,运3000两,洪兄可以拿到15两,要金還是要钱任洪兄選擇。”
“我要考虑考虑。”
“不急,洪兄可以慢慢考虑。”冼耀文端起茶杯,說道:“洪兄,我就不請茶了。”
洪英东也端起茶杯,笑道:“請也沒关系,冼兄已经說過留我吃饭。”
“請茶!”
一边喝茶,冼耀文一边把话题引导到社团上,一個上午有大半時間聊社团,剩下的小半,冼耀文继续吹上次在渔利泰沒吹完的伦敦见闻。
洪英东沒酒量,多喝几杯只是笑谈,冼耀文对白酒也谈不上多喜爱,能喝,但快感不足,所以,中午這顿酒两人只共饮半杯,临了,杯裡剩下的依然可以养金鱼。
食讫,奉上回礼把洪英东送走,冼耀文小憩一会,散一散酒味,紧接着出门。
下午三点,他来到郑大福。
依然是那個伙计,见到他立马引进周裕彤的办公室。
周裕彤见到他来,浑身上下霎时抖落好几斤担心,嘴裡略有点幽怨地說道:“冼老板,你终于来了,几十万资金放在店裡,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人抢。”
“哈哈哈,周经理应该试着跟银行多打交道,原本你可以直接把钱存进我的户头,或者给我开一张现金本票。”冼耀文笑着来到周裕彤的对面坐下。
“以后我会尝试,冼老板,我們還是先交割,钱在我手裡,我的心始终悬着。”
周裕彤是真的怕,如果走漏了消息,被外面的悍匪知道店裡放着几十万现金,估计過不了当晚就会有人来抢。
冼耀文故作苦笑,“周经理,你怕,我也怕啊,還得劳驾你陪着上一趟汇丰,我們就在汇丰的大厅交割。”
交割了以后,风险就是他担着,不到汇丰绝不交割。
周裕彤露出一丝真苦笑,“冼老板,你太精了,我打個电话叫几個人過来。”
“奶奶的,說我精,你自己不精啊,叫人防谁啊,還不是防我安排人抢你。”冼耀文腹诽一声,嘴裡說道:“周经理請便。”
就交割一事,来回折腾了两個多小时,等钱入账,冼耀文打了收條,時間已经来到晚饭的饭点,顺理成章,周裕彤邀請共进晚餐,冼耀文欣然答应。
在饭桌上,周裕彤问出他最关心的問題,“冼老板,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供货?”
“渠道問題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恢复供货,只是下一趟的货要从一万多公裡的地方過来,中途又是走海运为主,花在运输上的時間会比较长。周经理不妨先說說你要多少,我合计合计。”
“如果冼老板不为难,我要這個数。”周裕彤竖起一根食指。
冼耀文蹙眉,为难地說道:“量有点大,头寸调集起来有点困难。”
“冼老板不为难的数是多少?”
“不瞒周经理,我的头寸其实够你要的量,只是這次我想留下一点用来开发新客户。当然,有一点周经理可以放心,我给其他客户不是你這個价,会高上不少。”冼耀文抱了抱拳,“還請周经理千万保密,不要把我给你的价往外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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