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门 作者:独自闲吟 顾念被老人的眼神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缩到陆展身后,可或许是想起了陆展刚刚持刀时的凶狠模样,又急忙缩到了白墨身后。 陆展一直生怕着白墨受到什么刺激,哪裡可能让這家伙如愿,于是在他的眼神逼迫之下,顾念不得不又躲到了夏雨希背后。 夏雨希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迅速挪开身子,让后者暴露在老人的视线之下。 顾念心中破口大骂,但却不得不直面老人,硬着头皮笑道:“大佬……大爷你好,我叫顾念。” 老人默不作声的擦拭着拐杖,袖子裡突然滑落出一块染血的银色手表,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念低头一看,脸色的笑容瞬间凝固。 這不是邓大行那胖子的手表嗎,据說价格相当昂贵,那家伙一直视若珍宝,怎么会在這老东西手上?而且還带着血…… 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念猛然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您老人家口中的那只小蚂蚁……不会……不会是一個胖子吧?” 邓胖子便是他那個会穿墙的同伴。 然而他說出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老人看他的眼神陡然冰冷了几分:“沒错,的确是個胖子,怎么……你有意见嗎?” “沒有沒有。”顾念头皮发麻,连忙辩解道,“我只是在想,以那家伙的体型,起码也得是只大蚂蚁吧?胖蚂蚁也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见這家伙如此怂样,陆展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先是瞥了身边毫无反应的白墨一眼,然后看向老人:“大爷,你說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抓蚂蚁。” 老人擦拭好拐杖,独眼转动,扫了他一眼,一股冷冽的气息袭来,“你又有什么問題嗎?” 陆展心头一沉。 听這老家伙的意思,他刚刚果然是去杀人了嗎…… 之所以不对我們动手,是因为有白墨在场還是别的原因? 他不清楚老人的目的,但却始终沒有放下对他的戒备,如今看来,這家伙似乎已经不打算掩饰什么了…… “沒有問題,我只是觉得,你一大把年纪了還在抓蚂蚁,实在是童心未泯。” 经過一番深思熟虑,他并不打算就此对老人出手。 “我說大爷……” 空气变得异常沉闷,突然,一直低头思索的白墨出声道,“你知道這裡的门在哪裡嗎?” “门?”老人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小屋外的破烂木门,不咸不淡道,“這不就是门嗎?如果你不喜歡的话,外面還有很多。” 白墨摇摇头,认真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四扇连在一起的,刻有花纹的门。” 老人闻言,表情瞬间大变,失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门的消息?” 他第一次变得如此失态。 “這你得问他。”白墨耸耸肩。 老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正准备偷偷溜走的顾念一脸讪笑的看着他,被他的眼神看得直哆嗦。 “能力居然是装死,你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人冷笑一声,深深看了他一眼,“說吧,你是在哪看到的门?” “我……我不记得了……” “哦?”老人用拐杖把地上的手表挑到青年身前,像是自语般的說道,“那只小蚂蚁入土之前跟我說,他很想找一個同生共死的同伴一起走,說的应该是你吧?” “不是我!”顾念疯狂摇头,急忙道,“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义愤填膺,說着還不忘蹲下身子,把那块昂贵的手表揣进兜裡。 陆展:“……” 夏雨希:“……” 這家伙還他娘的是個人才! 老人冷哼一声,正要抬起拐杖,可想了想终究沒有动手。 他淡淡道:“你最好尽快回想起来,如果让我帮你回忆的话,那個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顾念面露苦色,我想得起来個屁!要是能想起来我早走了! 就在這时,陆展出声了:“门究竟是什么?” 他早就注意到了,自从听到门的消息之后,白墨就表现得非常反常,坐在棺材边上几乎一言不发。 而一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老人,对门的消息也明显表现得非常在意。 這无不說明了门的特殊性。 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夏雨希看着陆展,想了想低声在他耳边說道:“我有办法找到门的位置。” “你是說……读取顾念的心?”陆展瞬间猜到了她的想法。 “对。”夏雨希坦然道,“如果他真的是从门那裡過来的,读取他的心就跟看地圖差不多,我可以找到门的位置。” “這個办法倒是不错。” 尽管两人的交谈声很小,但显然還是被老人听到了,他甚至露出了笑意,催促道,“快动手吧。” 或许是为了激发众人的积极性,他用一种蛊惑般的口吻說道:“你们可以从门进来,自然也可以从门出去……” 出去? 顾念一脸茫然,他什么都沒听到,但显然意识到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时忐忑不已。 不過陆展不可能轻易相信老人的话,他摆弄着手上的冰刻刀,笑眯眯道:“在我看来,读取你的心或许更有价值。” “呵,确实是個不错的想法,不過……”老人的声音骤然转冷,“你知道窥探深渊的代价是什么嗎?” 陆展不为所动:“你凭什么让我們相信你?” “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离开,大可以不相信我。” 陆展沉默片刻,說道:“你必须先要告诉我,這裡到底是什么地方,门又是什么东西?” 他看得出来,白墨已经陷入了某种异样的失神状态。 老人同样不动声色的看了白墨一眼,回答道:“门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這是什么地方……” “它的名字早就不为人知,但我們一般称呼它为——埋棺地。” “我們?” “当然是我們。”老人淡淡道,“我之前就說過了,這地方是留给棺材裡的死人的,但死人一旦从棺材裡爬出来,就能够短暂的活下去。” “能爬出棺材的人不在少数,但能留存到现在的,或许也就只有我一個了。” 老人的声音少见的有些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