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处心积虑
在得伍知县的点拨后,杨震就来到了张府求助。不過张家人的态度却颇有些暧昧不明,要說不肯帮他,寻常人进不去的府门却准他进了,還在前厅给他备下了茶点,招待周到;可要說肯帮他,這都半個时辰了,也不见個管事的出来招呼一下,這就让杨震摸不透他们的心思了。
就当杨震的忍耐到了极限,想就此离开时,一名穿着上好锦缎面料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也沒有解释自己为何来迟,仿佛有人等着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我是张府管事张守礼,你就是杨震吧?”說话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杨震,显然是沒把這個少年太当回事了。
杨震此时反倒显得气定神闲了,至少他们還是派人来了。至于对方的态度,他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张府的人,向来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他只是淡然一笑:“正是杨震。在下此来……”
他的话才刚开了個头,就被张守礼挥手打断了,他眼下這态度可一点都不守礼:“你是为了想救杨晨而来的吧?他犯的可是杀人重罪,就是咱们张家,也不能视国法为无物哪!”說這话时他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仿佛這些年来张家横行乡裡的事情都不存在。
杨震当然不可能如此說话,只得赔笑道:“在下当然知道此事难为,但在下却找到了一些证据表明家兄是被人嫁祸的,這才敢来贵府求助。”
“嗯?”张守礼的心裡一动,忍不住道:“你发现了什么?”
杨震再次把自己从尸体上的发现說了出来:“……就此可断家兄绝不是那個凶手,行凶者当是第三個人。”
张守礼有些吃惊地瞥了杨震一眼,想不到他如此年轻竟有此胆色和本事,不但去了义庄查证,還真叫他找出了一些破绽来。不過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道:“你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终究只是一家之言,未必会被官府采信。而且你的身份又是嫌犯的兄弟,到时候可就更难說了。”
“所以在下才来求助贵府,以张家在此的声名,足以叫府衙相信另有凶手了。還望张管事看在家兄曾与贵府有些交情的份上……”還是不等杨震把话說完,张守礼就出言打断了:“我张家若开了口,杨晨自然不会有事。不過我們凭什么要帮你们出头,就凭他曾来過我們张府?真是笑话,這天下间来我张府的人多了,难道我們都要照顾到嗎?”
虽然他這话看似回绝,可杨震還是听出了一些门道来,显然他是要自己有所付出才肯为出面相帮了,却不知這是不是张家主人的意思,他们又在图谋什么。
在沉默了一会后,杨震才道:“不知贵府要如何才肯帮我這一次?”
“聪明!”张守礼见他如此上道,心下一喜,說道:“凡事有付出才有收获,你想救你兄长也是一般。只要你把自家在城南的那片地送与我們,你兄长這次的牢狱之灾便可免了。当然,此案未必能破,他依然是本案的嫌犯,所以他举人的身份也必须剥夺了。”
“什么?”杨震猛地提高了声音,同时心下大怒。城南那片地他自然知道是父亲的坟茔,现在张家要去自然不可能保留墓地。而一旦被夺去举人身份,兄长一生的追求也就彻底断了,這怎么能叫他答应呢?
“怎么,你不肯答应?一條人命与一块地一点虚名相比,孰轻孰重我想你虽然年轻总也分得出来吧。”张守礼冷笑道:“我也沒有太多時間等你细琢磨,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想好了再来找我。不過有句话我却要告诉你,你我是等得的,但在牢裡的杨晨却等不了太久。”
他這话也是实情,不說府衙那随时会开堂审案,就是兄长一直关在牢裡对他的身子也很不利,更别提眼下已是十月上旬,离春闱的日子已不远了。
在一番看似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杨震终于咬牙:“我自然肯答应了,但是家兄那裡我還需要去征询一下意见。只是府衙却不肯让我见他,不知……”
张守礼似乎很喜歡打断人說话,当即道:“這個不成問題,明天你就可以见你兄长一面,其他的事情到时再說吧。来人,送客!”
在将杨震打发走后,张守礼就急匆匆来到了后面的书房,见到了正在看书的张敬修。此时的张大管事早沒了刚才的气焰,只安静地站在门口低声唤了句:“大少爷。”
张敬修也不理会他,自顾翻看了一会书后,才慢條斯理地道:“把條件都和他說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這杨震倒也不是個蠢人……”张守礼走进书房,把刚才和杨震所說的话都复述了一次,“他說要与兄长商量着办,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唔,能与聪明人打交道总比和蠢人說话要好,聪明人对利害的判断总是和我們一致的。那你就等把事情做成后再报与我吧,我也好叫爷爷放心。”张敬修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這么件小事,对志向远大,希望有朝一日能像自己父亲那样立身朝堂之上的张敬修来說实在算不得什么,在吩咐下去后自然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但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聪明人此时正看着张家气派非凡的府邸心裡暗自冷笑:“看来一切都是你们张家捣得鬼了,而目的应该就是我家城南的那片地,你们還真是处心积虑哪。”
原来在伍知县向他推薦张家时,杨震就敏锐地觉察出其中有問題了。而在张府走這一遭,就更让他确信這次嫁祸一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张家。在他们提出的两個要求裡,举人显然不可能真被他们所重视,他们可不是像姚家那样的土豪地主,把個举人,甚至是一個乡试资格看得很重。所以城南的那块埋着杨家兄弟父亲的那块地就是他们唯一這么做的原因所在了。
同时,杨震也就猜到杨晨那次来张家赴宴后为何会又惊又怒了,显然张家也曾向他提了這個非分的要求,而兄长必然回绝了他们。想不到以张家的身份在明索不成后竟還有如此卑劣的手段巧取。虽然他猜不出对方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但他一定不能叫他们得逞了。
带着满腹的心事,杨震往家裡行去,不想在家门口却看到了阮通与王海在张望着,一见自己就奔了過来:“二郎,我們找到陆大年下落了。”
虽然本来找他的意图已不存在,可杨震依然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问了声:“此话当真?”他看得出来,這两個兄弟为了自己是费了大力气的,他不想因此让他们的付出看着像白费一般:“他现在哪裡,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咱们满城都找不到他,又觉得他带着老娘不会走远,就想到了守株待兔這個笨法子。我和王三轮流守在他家门口,好几日下来直到今日早晨,才见他鬼鬼祟祟地回家。在家裡拿了些东西后,又走了。因为不好拿他,所以我們就偷偷跟着他,看他去哪。沒想到,他居然……”說到這裡,阮通咽了口唾沫,似乎显得很是紧张:“他进了一個气派不小的宅院。我們事后大厅才知道,原来那竟是张家的一個别院。”
說完這话他们看向杨震的目光就有些犹疑了,但杨震却只是轻轻点头:“果然如此。”
“怎么,二郎你早知道此事与张家有关?”王海吃惊道。
对這两個兄弟,杨震也不隐瞒,把自己几日来的调查和猜测都說了出来:“……所以当你们說陆大年藏在张家别院时我才不感意外。”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那二郎你有什么打算?”在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后,才有些吃力地问道。
杨震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暖意:“你们到了這個时候還肯问這句,就說明我杨震沒有白交了两個朋友。不過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過问了。我杨震除了兄长就是孑然一身,你们却不同,你们還有父母兄弟,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二郎,你是叫我們不顾义气地在這时候什么都不做嗎?”阮通有些不快地說道。王海却是一声不吭,显然看得比這位兄弟要长远些。
“其实在我和兄长见上一面前,我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我面对的是张家,我可不想因为這点事情而连累了你们两個好兄弟。我知道你们很讲义气,但這事实在太大,你们還是……”杨震动情地說道。
“阮五,二郎說的是,這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們還是走吧。”在王海的劝說下,阮通终于不再坚持,有时候形势总比人要强。
就在他们转身欲走时,阮通又突然回過身来:“二郎,你忘了问我們人在哪個张家别院了。”张家在县裡有好几处别院,他說的倒也在理。
但杨震却只是淡淡一笑:“现在還不能把他怎么样,知道了他的下落又如何?”他這话虽然說得轻描淡写,可阮通他们却感觉到了透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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