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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人

作者:路人家
环环相扣的阴谋算计,在杨震的一番推论与叙述之下变得清晰,却也听得杨晨、阮五二人心惊不已,這姚家這次做事也太阴毒了些。笔・趣・阁www.biquge.info

  杨晨還沒有說什么,阮通已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震得面前的杯子也是一阵晃荡水洒出来:“简直欺人太甚!他们姚家竟敢如此欺负我們!”虽然姚家并沒有伤害到他,但阮五依然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显然他是感同身受了。

  杨晨也皱着眉:“二郎,你认为他们究竟图的是什么?难道就只为了叫我让出乡试的名额么?”他說這话时,心中不觉生出了一丝愧疚,因为如果事情确是如此,那兄弟受伤和被下药也是受自己的牵连了。

  杨震先是点头,后又有些不确信地摇头:“就眼前的一切来看,确实如此。但他们如此处心积虑设下此局,若只是为此,却又有些說不過去。他们指使外乡人袭击我,然后又假造人命官司,更买通墨儿下毒,這哪一桩一旦被官府知晓都将入罪,而一個乡试名额似乎不值得他们冒這個险。”

  对他的這一判断,杨晨還是接受的:“那他们更进一步的意图又是什么?”不知不觉间,他已被杨震完全引导了思路。

  不過這回杨震也猜不出其中的原委了:“我也不得而知,但应该所谋不小。不過好在我們已发觉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无论他们再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了。”

  “杨二,我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进行回击?”阮五恨恨地道:“姚家竟敢找外人来打本县的人,只要我把此事传出去,就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這個时代的乡土观念比后世要强上许多,在一些记载中,也多有因为些许小事而导致两村、两乡乃至于两個县的百姓之间发生大规模群殴之事。虽然這种事情多发生在穷乡僻壤,江陵县倒還不至于如此,可一旦叫人知道姚家居然敢勾结外人打同县之人,也足以叫他们受千夫所指了。但杨震却摇头否决了這個主意:“不成,這样固然能叫姚家吃瘪,但他们的损失不会太大,反而会使他们知道了我們的虚实,实不可取。”

  “不如告官?他们谎称你有人命官司,一旦查实這罪名也不小。”杨晨提出了更加稳妥的办法。

  但却也被杨震给拒绝了:“恐怕也不容易哪,此事他们并未留下任何物证,只大哥你一人之言,只怕很难叫人信服。而且在此事上你与姚家也有私下裡的交易,更会影响你在诸位大人心目中的看法。何况即便沒有這两方面的顾虑,以姚家如今在县裡的势力,要想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太难。”

  “那难道就這样忍气算了?”阮五很是不忿地說道。

  “我們当然不能就這样算了,但要想报复回来就必须有一個全盘的周密计划才成,而不是如此急着行事。”杨震一副沉稳的模样,看在杨、阮二人眼中总觉得眼前這個他实在有些陌生。

  “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阮五忙又道。

  “吃饭。”杨震的回答颇叫人意外:“现在已是中午,该先吃饭了。至于怎么回击,待吃了饭后再慢慢想也不迟。”

  在一顿寻常的午饭之后,杨震又嘱咐了阮五几句,叫他不要急于出头就打发他离开了。而后,杨震脸上看似轻松的表情就是一敛:“大哥,乡试一事可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杨晨也闪過一丝不甘,但很快又恢复表情:“我已在李教谕处撤去了参考文书,如今已不可能反悔……”說到這裡,他不禁叹息一声。他近十年苦读,为的就是举业,如今眼看有了一個不错的开端却又要等上三年,即便杨晨为人恬淡,心中也充满了抑郁与愤怒。如果真如之前以为的這样是为了保护兄弟,他也就认了,可如今看来,分明是被人算计了,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哪。

  杨震见状,心头的怒意就更盛了几分。其实他的愤怒比阮通更胜几分,毕竟事关自身,又和被他尊敬的兄长的将来有关,他又怎么可能平静对待呢?但前世总与种种危机阴谋打交道的他却早已习惯了面对敌人时的克制与冷静,因为他知道只有這样才能取得胜利。

  在沉吟之后,杨震又道:“大哥你也不必灰心,事情或许還有转机。”

  “乡试此事,只怕是难以挽回了。如今已是六月上旬,八月就是秋闱,短短不到两月時間,還能有什么变数。”杨晨不无丧气地道。他并沒有把话說完,這两個月裡,参加乡试的考生還将从江陵赶去湖广省治所武昌,如此算来最多不過一個月工夫而已了。

  “那可說不定,如果這期间姚家的两個儿子突然就死了呢?”杨震眼中闪烁着杀机,說得却是异常轻描淡写。

  “啊?”杨晨显然沒有提防兄弟会如此语出惊人,半晌才回過神来,斥道:“你胡說什么,以后不许再說這些浑话!”

  “大哥,我說的不是一时的气话,而是经過考虑的!”杨震并不因杨晨的恼怒而慌张:“這是唯一可以让大哥重新取回乡试资格的办法。一旦我县两名考生出了事,想必县裡必然会想法补上人吧,而大哥你便是他们的第一選擇。”

  “這……”对于杨震的這一推断,杨晨并不知道是否能成真,但却也让他心动,尤其是当知道一切都是姚家的算计后,他也是满腔的怨怒,怎能做到平静以待呢。但他還是摇头:“杀人可不是小事,你又腿伤未愈,怎可能成功呢?”

  “原先我也对腿伤久久不愈有些奇怪,既然是被人下了药,想来接下来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說不定用不了十天半月,我就能恢复如常。到时我再暗中下手,不怕对付不了他们。”

  杨晨有些感激地看着兄弟,但最终還是道:“你的一片心意为兄明白,但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三年之后,为兄再参加科举便是,何必让你去冒這個险呢?”

  “大哥,你以为一旦错過了今年,我們還会有机会么?”杨震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顿时叫杨晨一愣。在顿了下后,杨震继续道:“姚家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小人行径。而小人這种东西,你固然是得罪他们不得,但同时也最好不能叫他们伤害了你,不然他们就会不断害你,直到把你彻底铲除才会安心。因为在他们眼中,他人也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为了防止被自己所害過的人报复,他们只有先一步除掉這個威胁。大哥你熟读经史,想必对此当有所感触,這千年史书中,也多的是這样的小人。”

  “嗯……”杨晨仔细一想,還真就像自家兄弟所說的那样,歷史上有太多奸臣迫害忠良一次又一次的事例,這让他的心不禁开始动摇了。但随后,他又有些古怪地看向杨震:“你什么时候变得连史书都如此精熟了?”

  “這……只是听外头的說书人說到一些,再加上我自己所悟,才有此想法。”杨震急忙找了個借口,又转移话题道:“大哥,若叫姚家在乡试裡有所斩获,他日他们必然会再来害我們,到时我們再想反抗都不可能了。必须趁着现在他们手中力量尚小,又還不知我們已有所察觉而无防备,先行下手!”

  杨晨心中左右为难,一双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如许几次之后,却依然只是摇头:“不成,此事我绝不能答应你。”他终究是活在大明朝的普通人,就算心中有恨,也无法下那样的决心。

  杨震也知道自己的提议确实太過大胆,杀人对他来說不算大事,可对只是普通人的大哥来說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說服的,即便那人他也很是憎恶。所以只得点头称是,反正還有些時間,他也需要時間加紧恢复腿脚。

  之后几日,杨震除了服药之外,更加紧了对伤腿的物理治疗强度,而在沒有了药物的迟滞作用下,他的伤好得很快,五天后已能踩实在地,显然不用半月就能如常行走。

  与此同时,在县裡的回春堂药店中,把侄子阮通打发走后,掌柜阮勉露出了一丝深思的神情,他的指尖上沾着一抹黑黄色粉末,正是杨震让阮通拿来给他瞧瞧這是什么的药物。

  因为前几日阮勉去了趟外县,并不在店中,所以直到今日阮五才找上门来向他請教。但阮勉只跟侄子說這是一副不曾见過,但就功效来看是迟滞骨骼肌肉愈合怪药,就打发他离开了。而事实上,在第一眼看到此药时,阮勉就已认出了此药的名称,更知道它的来历。

  “柔骨散……本教用来对付强敌的利器居然被人用在了一個普通少年的身上,這会是本教的什么人干的,又或是此药被人偷拿了出去……”摩挲着指尖的那点点粉末,阮勉露出了沉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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