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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她的嫁妆

作者:未知
一觉醒来還以为時間很早,乔浅初摸出手机看了看時間,和平常一样。今天天色有些阴沉,看起来似乎要下雨。 刚吃完饭,乔浅初就被乔美琳的电话传唤让她過去一趟。因为今天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有一节选修课要上,所以她收拾好东西早早就出了门。 新买的车子還沒提,乔浅初依旧選擇了坐公交回原来的家。 爬楼梯到了六楼,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沒有乔美琳的身影,浴室裡洗衣机工作的“嗡嗡”声传来。乔浅初在玄关处换好毛拖鞋直接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乔美琳正好抱着洗好的衣服出来,猛一抬头见到乔浅初,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回来了也不吱一声,吓得我差点把盆都给摔了。” “看来得经常這样,给你练练胆。”乔浅初笑了笑,上前将装着衣服的盆接過手,走向阳台。 “去你的,死丫头贫嘴!” 两人拿了晾衣架晒着衣服,乔浅初问道:“這么突然地叫我回来,有急事嗎?” 乔美琳沒有立刻接话,直到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时,才对乔浅初說道:“你跟我来。” “喏,你的嫁妆。”乔美琳挨着她坐在床边,将从抽屉裡翻出的一個红本子交给她。 乔浅初笑容微僵,猜到或许乔美琳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嫁妆?” 存折的重量很轻,拿在手裡却很沉。她敛眸看着這一小小的深红色本子,心裡一酸。她将存折推了過去,“妈,你给我這东西干什么?我现在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啊,”乔美琳又瞪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又给推了回来,“一心都告诉我了。虽然我觉得南烟他们家的确是有些高不可攀,但看到他们对你這么好我也真的就放心了。這点钱你就拿着,虽然对于他们来說是九牛一毛,但至少留点钱在你身边,你遇到点事也能急用一下,我也放心。” 家裡的情况乔浅初是知道的。乔美琳现在就靠着那一点养老工资生活,除了……除了父亲陆策然因公殉职政府给的一笔体恤金。 乔浅初的心一阵酸酸麻麻地疼,她明白乔美琳肯定是不想让婆家看低她所以给她這笔钱傍身。 翻开存折,乔浅初一惊,直接便脱口道:“妈,你是不是去抢劫了?” 也难怪乔浅初会這么想,存折上面的数字根本就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便是有抚恤金也不可能這么高啊。 乔美琳似乎知道她会這么问,眉一皱,眼底的一丝迟疑被她很好的掩饰過去。她拿過乔浅初的手提包塞给她,起身一副赶人的样子,“什么抢银行,你妈看着像是那种人嗎?那是你爸的抚恤金還有在你出生前我和他一起给你存的嫁妆。你不是說你十点半還有课嗎?现在都九点半了,你现在不走還来得及?” 乔浅初被她一直推到客厅,终于寻了机会转身晃了晃手裡的存折,问她:“你把钱都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還能饿死不成?”乔美琳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快走快走,待会儿我還要和唐阿姨一起去逛街。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再找你要。” “好吧……”乔浅初掩下眼裡的疑惑,最终還是接受了乔美琳的好意。 乔浅初的性子比较慢,对于金钱和物质的欲望也不是很强烈,所以穆南烟把银行卡给她用的时候,她到现在也一直沒花過裡面的一分钱。 将存折收到包包裡面的最裡层,乔浅初紧了紧手提包的带子,排队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 今天的选修课是版式设计。授课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虽然年纪大了,但风趣幽默,在学生中的人气一直很高,几乎座无虚席。 课后学生们都拥挤着往外走,乔浅初站起身,想等人群散了再离开。 “阿初!” 乔浅初寻声往后望去,见到郑欢正努力向她招手。 她走過去,郑欢一把扯住她衣服凑過来,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带话的。” 乔浅初看着她。 “傅老师找你。”郑欢眼一闭,壮着胆子讲了出来。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替他传话,”乔浅初站直了身体,想都沒想就拒绝道:“我不去。”說完转身便走。 许智琴已经回国找過她,她现在顶着前任女友和现任狐狸的身份,能躲则躲。否则只要传到许智琴耳朵裡几個字,那女人能将事情脑补出一整套的前因后果高潮来。 教室裡還有稀稀拉拉的几個人,郑欢一见她走了,懊恼地跳了下脚,追了上去,“阿初,你先听我說啊,我不知道他找你到底是干嘛,我只是单纯的当個传话筒而已!” “既然這样就更沒必要见了,”乔浅初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還要去趟大提琴社团排练,先走了。” “我的大提琴选修课啊!傅白大帅哥!!”郑欢见乔浅初一副沒商量的样子,在原地急得跳脚,闭着眼大闹着耍赖,睁眼时乔浅初已经不见了。 乔浅初自从答应了范其的邀請后,還沒真正去過学校的大提琴社团。上次练习她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沒去成,所以一有時間她真的很想补补這两年多来落下的功课。 社团的名字叫“金弦”,地点在f栋教学楼的第四楼走廊深处。 乔浅初站在乳白色漆木门外,瞥了一眼门边一個金色长方形的社团标志--简单的黑色缩小版大提琴围成一個圆圈,将“2012。02。08”几個数字包围,下面则是“金弦大提琴社团”的粗体中英文字样。 乔浅初稍微迟疑了几秒,才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范其,标志性的寸头在她眼前一晃,一见是她,嘴角咧到一边笑得开心,“学妹你终于来了,哎呀,快进来快进来!”說着他忙拉开门退到一边让乔浅初进去。 教室裡有人见范其這么兴奋,疑惑地问:“范其,谁来啦?” 范其在乔浅初进来后关上门,走在她后面,大声答道:“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学妹,乔浅初。” 一句话說完,两人也差不多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浅初的脸上,前段時間的画稿比赛和帖子闹得沸沸扬扬,很少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乔浅初也不多话,一一向众人礼貌地打了招呼,目光轮過教室裡面的人时,在最后一個人的脸上停下。 范其眼尖地看到乔浅初的表情不自然,他连忙走上去打圆场,“学妹认识傅老师?”他面上笑嘻嘻,心裡却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将乔浅初给哄了過来,還以为有了她再加上著名钢琴加傅白的指导后,社团的人肯定受益良多。但现在看他们两人的气场,分明是有些不对啊。 “不好意思,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傅老师。”乔浅初收回目光,笑着和范其說了一句,转身往教室外走。 還沒等其他人反应,傅白二话不說起身跟上了她。 “范其,你好像又办错事了--你前段時間沒看论坛?”社团有人說了一句。 “啊?什么论坛?” “算了算了,练琴狂魔,你都快与世隔绝了。”众人打趣。 范其苦恼地摸了摸下巴,很不确定地向刚才說话的那人道:“学妹不会因此不来社团了吧?”他极力克制住扒窗户偷听他们讲话的冲动。 两人在社团右前方走廊站定。 傅白苦笑:“我就知道郑欢会失败,你不会答应来见我。” “见不见又能怎么样?”乔浅初平静地直视他的双眼,“即便见了面也不会改变现状。” 這话就如一根细针,刺得傅白的左胸口有些细碎的疼痛。 他的身体微微一晃,勉强勾了勾嘴角,笑容很无力,“虽然我這次约你出来還是免不了提到你不高兴的事,但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我,而是我妈。”他深深地看了乔浅初一眼,“上次她找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我代她向你說句对不起。” “不用說对不起,傅白,說句实话,她现在对我已经不能造成什么影响了,你知道为什么嗎?因为从前牵连我和她的人是你,”乔浅初平静地抬眼,轻易地止住了傅白的话,轻而坚定地道:“如果牵连着的东西断了,那毫无关系的两個人就不用相互在乎。” 一句话,将傅白的话全部堵在喉咙。 “我們进去吧,”乔浅初转身,脚步一顿,低声道:“公归公私归私,我也不希望你将私人的情绪带入你的工作中。” 从前的温柔相待变成了现在的冷淡平静。傅白不止一次的想過,为什么他不過是晚回国几個月而已,一切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在国外的时候从来沒放弃打听過乔浅初的消息,她的绝望和悲伤,他一直都知道。他用着自己的渠道获取着關於她的点滴,心心念念着让她再等自己几年,直到有一天,她结婚的消息传来…… 這消息不吝于晴天霹雳。 于是他慌了乱了,瞒着母亲买了最近的机票赶回来,一下飞机就拉着唐一心找了借口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這些远远都不够,他迟到了……可只不過迟来了几個月而已啊…… 乔浅初的手机铃声突然将正在出神的傅白震醒。 傅白看着她接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既熟悉又令人心痛。在美国时,這种笑容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他梦中出现過。 而现在,它是属于另外一個人的。 --穆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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