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眼红
他外衣袖口挽起一截,像是才从地裡回来,也沒等狐大友和卫三娘招呼,一脸笑呵呵的主动走进来。
狐大友有些意外:“长生大哥真是稀客,快进来坐,早听說你回来了,却沒见你出来。”接着向王长相解释:“刚买了几只鸡,正盖鸡舍呢!”
卫三娘也从屋子裡端了凳子出来:“长生大哥坐着說话。”
“去地裡转了转。”王长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将凳子顺势移過去,拿起一把草帮着理起来。
狐大友忙让他放下:“……這点活哪要你帮忙啊!”指了十三向他解释:“這小子說是咱家帮了他,非要来帮着干活。”
卫三娘也道:“……就角落還差两把草,哪要长生大哥你帮忙。”然后自己也蹲下开始理草。
见狐大友和卫三娘直坚持,王长生只好放下,又起身在新搭好的鸡舍旁边转了转,赞道:“你這活做得挺把细的。”意思就是做得挺好。王长生常年在外跑动,不免就学了些其它地方的方言。
狐大友笑道:“哪裡,也是临时起意,弄得挺粗糙的。”
“作鸡舍用可以了。不過,我在家莫事,你也不来打声招呼,我好過来帮忙啊!”王长生道。
狐大友忙笑着道谢:“……一点活一下午都沒用就弄好了,哪裡就還要麻烦你!”
王长生出门在外时对人還是挺和气,就是在家裡对媳妇相氏脾气不太好。他又长年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两人打過交道,关系只能算可以,狐大友哪裡会为這点小事就去找他帮忙。今天王长生突然走到自個儿家裡来,卫三娘和狐大友都有些意外。
两人說了几句,最后說到年底防贼的問題,狐大友突然想到新建的鸡舍:“……院墙低矮,這棚就挨着墙头,万一有人从外面顺着墙爬进来把鸡给偷了咋办?”
卫三娘也忘了這茬,听到狐大友的话就皱起眉头:“那可怎么办?咱家又沒养狗,辛苦养的鸡被人偷了多划不来啊!可是,這鸡舍已经建好了啊,难不成拆了再挪地方?”那可又费事又麻烦啊。
一直低头干活的狐小媚就道:“既然鸡舍都搭好了总不能拆了,不如就在墙头上插些利器,防止有人从外面翻墙而入。”
這法子立刻获得几人的同意。
王长生更是惊讶狐小媚脑子转得這么快:“在其它地方我见過有人這么防贼的,沒想到二丫头居然能想到這法子!”
狐小媚便腼腆的笑了笑。心中想道,這在现代乡下已经是落后過时的办法了!
不過,王长生毕竟是在外面长年跑动的,见识多一些,马上向狐大友提议:“二丫头這法子好。不過,既然要插,這院墙头上全部都得插上,免得给贼人留下可趁之机。”
狐大友也点头,不過,這利器,到底得用什么利器呢?总不能插刀片子在上面吧?
王长生笑了,道:“我曾经见過有人家户院墙上插過玻璃,一是它在院墙上好固定,二是锋利,手轻轻一划就能把皮划破。不過……”他一顿,道:“玻璃可贵着呢,那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哦。你用来弄這個,可是糟践东西啦!”
王长生的话狐大友哪有不明白的,這玻璃不仅贵,還不好买。就是一般的有钱人家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用削尖的竹片!”王长生道:“到山上砍半截短竹就够使了,竹片削尖一些,不需要太长,不過到时候墙头上的黄泥就得糊多点……走走走,趁现在草還沒理好,就可以去山上砍截竹回来了。”
狐大友不住点头,觉着這法子挺不错。两人拿着刀就出门了。
天上浓云厚重,一会儿乌云滚滚,一会儿白云飘飘。就跟演戏似的,一会儿一個天。
狐小媚四人把草整理好,又将院子裡打扫干净,差不多已经酉时。十三早就离开了。眼见天又黑了下来,還不见狐大友回来,卫三娘只好进屋先准备饭菜。
饭還沒做好,狐大友就回来了,狐小媚和狐篱笆立刻凑上去瞧,竹蒌裡装满了尖尖的竹片。
“爹,這全是你和长生大叔一起削的?”狐小媚问他。
狐大友笑呵呵点头:“還有十三,沒想到這小子手脚活挺麻利的,比我和长生大哥削得還快。”
十三看着不說话,其实挺机灵呢!帮着理完稻草,一声不吭又跑去帮着削竹片。
“說明他家裡也是庄稼户,要不就是猎户。”狐篱香揣测。
“恐怕同咱们一样,现在猎户已经很少了。”卫三娘道。
“那是咱们這儿。别的地方可說不准。”狐大友道。
庄稼户嗎?为什么连搭鸡棚也不懂!是猎户嗎?无家可归的时候为何不去山上寻找生计,而要到集市去捡东西!
不知为啥,狐小媚却有种感觉,他即不是庄稼户也不是猎户。
准备好用竹片,還要准备一些黄泥,墙头上不抹些黄泥,石子瓦片如何插得稳?不過,只有等到明日了。
第二日是個阴天,沒想到昨儿天气反复变化,又吹风又是黑压压的云,居然也沒下雨。
狐大友照例一大早去了集市卖豆花,狐小媚跟着去帮忙,狐篱香背着背蒌去割猪草,而卫三娘在家打扫鸡舍裡,鸡舍打扫干净,她又在角落铺了些干草,寻了個破烂的瓢放在裡面装水。
买的几只鸡還是敝放在院子裡。周成器的妻子王氏经過时看到就走了进来。
“呀,三娘,你又准备养鸡啦?”
卫三娘站在鸡舍裡,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就见穿得周周正正的王氏走着小碎步左摇右摇的进来了。
“嫂子啊,进来坐。”王氏今年三十五,比卫三娘大几岁。
“坐什么坐呀,我還要去镇上呢!”王氏笑着摇头,眼睛在院子裡扫了一圈,只有四只鸡,想到這些日子村子裡暗地都在传狐大友在集市卖豆花,生意好得很。笑眯眯打听起来:“听說你们家大友现在在集市卖豆花了,你還有空闲养鸡?”
鸡舍只上面搭了棚,下面一圈只用以前破旧的竹栅栏围起,栅栏搁置時間太久,好几处地方竹片都断了,卫三娘费了好些劲才把這栅栏勉强绑好,又稳稳妥妥的固定在鸡舍周围,忙了一上午,身上汗津津的,额头上的汗也一层一层的。
卫三娘拿袖子抹了把汗,从鸡舍裡走了出来:“瞧你說的,靠几碗豆花日子就過起来了?该种的還不是得种,该养的還得养。”
王氏疑惑看着她:“不是說生意很好嗎?你们又卖菜的,又卖豆花,還有几亩地,又养猪,现在還养鸡,虽然你们家有两個丫头帮忙,可也太忙了些?”
卫三娘眉梢一挑,這村子小就是這样,一家有点事,要不了一天,就吹得满城风雨,還說得有模有样。她们家在狐家村只能算一般中的一般,收入少,人口多,以前狐大友的爹和爷爷一辈就子孙单薄,日子過得清贫,也沒给她们留下什么,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靠她和狐大友省吃俭用才修建的。
家裡穷,不硬气,不少人喜歡背地裡說东道西,现在有了豆花生意,有人就开始眼红了!那些平日喜歡踩着她们家的人不知道又在打算什么!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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