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一章 人约深夜后 作者:沙漠 齐宁今日一见到江漫天,就生出警惕之心,這倒不是因为他对江漫天有多了解,而是因为他对江随云一直存有警惕。 江随云入京,都以为是卓青阳举荐他入京为官,齐宁一开始也以为是如此,而且江随云投奔到淮南王身边,齐宁也一度以为這是江家的政治投资。 但那天晚上发生在琼林书院中的事情,齐宁却是并未忘记。 卓青阳受伤失踪那夜,留下了《地藏曲谱》,而江随云也是在当夜出现在琼林书院,更是在卓青阳的竹舍翻箱倒柜找寻物事。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如今依然是一個谜团。 卓青阳遭遇一群来历不明的刺客袭击,齐宁找到之时,卓青阳已经是伤势严重,而卓青阳拥有十大名剑排行第二的骨纹剑,乃是一名剑术高手,当时亦是让齐宁大吃一惊。 卓青阳在世人的眼中,乃是文坛泰斗,博古通今,是天下公认的大儒,可是并无人知道,卓青阳竟然是一名剑术高超的剑客。 但那群刺客事先却已经知道,而且抓住卓青阳的弱点,在墨砚之中做了手脚,這才导致卓青阳身受重伤。 而随后卓青阳在受伤的情况下,连人带剑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地藏曲谱的线索,齐宁也顺利得到了地藏曲谱,至今還无法揭开其中谜团。 齐宁并沒有忘记,当天晚上,江随云也是夜潜书院,在竹舍搜找,如果不出意外,齐宁相信江随云要找寻的就是地藏曲谱,而那晚袭击卓青阳的刺客,也是要从卓青阳身上抢夺一物,齐宁判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与地藏曲谱有关,正因如此,齐宁一直都怀疑地藏曲谱中藏着一個惊人的秘密。 江随云是否与那群刺客是一伙,齐宁不敢轻下判断,但江随云进京接近卓青阳的目的,明显不简单。 江随云与江漫天是父子关系,江随云进京的目的,别人不知,江漫天不可能不知道,齐宁甚至怀疑卓青阳的失踪,很可能就与江漫天有牵涉。 這中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谜团,齐宁一直是心存疑惑。 夫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這段往事,但也看出齐宁对江漫天心存戒备,低声道:“侯爷,你是想說,三大家族故意疏远,让人以为他们并无多少联系,但实际上一直都是暗中接触?” “這几大家族都在东海繁衍生息上百年,而且曾经都是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怎可能說沒有牵连就沒有牵连?”齐宁冷笑一声:“东海只有這么大,经贸又是控制在這三家手中,說他们沆瀣一气并不为過。平时故意拉开距离,但是骨子裡的牵连从未断過,一旦到了紧要时候,自然而然就抱成了团。” 夫人微点螓首,明白几分,轻声道:“今日在观潮楼,抓走了陈琨,卢子恒也被官府看着,他们的对手又是侯爷,对三大家族来說,這当然是天大的事情,所以.....所以這种紧急时刻,江漫天就站出来为卢飞航說话。” 齐宁微笑道:“夫人一点即通,真是冰雪聪明。” “那侯爷为何說今日這些礼物,不能不收下?”夫人略带一丝疑惑问道。 齐宁笑道:“這毕竟是东海,我虽然是侯爷,但有一句话叫做强龙压不過地头蛇。” 夫人轻笑道:“侯爷這般厉害,自然不怕他们的。” “夫人,他们這次出手,一下子就是好几万两银子。”齐宁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道:“他们虽然有银子,但這样的出手也实在是太過豪阔了吧。锦衣候的名号虽然不差,但是为了解决观潮楼的麻烦,一下子丢出這么大一笔银子,你觉得合理嗎?” “這個....!”夫人犹豫一下,才轻声道:“侯爷,他们确实出手太過大方,方才.....方才我都吃了一惊。” “這笔银子,自然不会是为了解决观潮楼一桩事情。”齐宁笑道:“也许他们還有别的心思,我若是收了,他们心裡才会踏实,否则.....!”似笑非笑,并不多說。 夫人本想询问三大家族還会有什么心思,但齐宁沒有明說,她也不好多问,他见齐宁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不敢說话打乱他的思绪,片刻之后,见齐宁微皱眉头,還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侯爷,你.....你在想什么?” 齐宁回過神来,看向夫人,人面桃花,轻笑道:“我在想,今天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庆祝?” “田家药行自此以后,就正式在东海设号,夫人此行的目的也圆满达成。”齐宁身体侧過来,眉宇间带着一丝暧昧之色:“如此喜事,岂不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今晚夫人就留下来,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夫人脸颊一热,瞬间明白齐宁意思,心跳厉害,低头轻声道:“不....不能留下来,被人知道.....被人知道不好。” “驿馆不能留,会馆也不能去,那怎么办?”齐宁叹了口气,轻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深夜后,要不咱们另外找個地方.....!” “侯爷,不是....不是我說话不算,只是.....!”夫人低着头,下巴几乎都要戳在高耸的胸脯上:“要不.....要不你再让我想想,等咱们.....咱们回去之后.....!”她這最后一句似遮欲掩的话就等若是答允了齐宁的要求,這时候已经是面红耳赤,后面一個字也不好說出来。 齐宁身体侧過去,几乎是贴在夫人耳边,低声问道:“回去做什么?” 齐宁說话时的气息喷在夫人的耳廓,夫人這是的感觉竟是异样灵敏,那气息竟是让夫人感觉脸上有一种灼热之感,她想让自己就像之前那般随意起来,可是触及到這样的话题,无论如何也随意不起来,這时候根本不敢看齐宁,声音更是极细:“你.....你自己知道的,還要....還要问我.....!” “我怕夫人和我說的不是一件事,所以要确定一下。”齐宁故意将气息吹进夫人的耳朵裡:“你告诉我,回去之后做什么?” “就是.....就是你說的.....!”夫人两手紧揪着裙摆,感觉手心已经冒汗,结结巴巴道:“你.....你說怎样....怎样就怎样,就是....就是不能现在......!” 齐宁哈哈一笑,看着這美妇人一副少女般娇羞模样,再也受不住,凑上前去,在夫人那光滑细腻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下。 江漫天和卢飞航出了驿馆,一前一后分乘两辆马车,拐過两條街,卢飞航从后面看到江漫天的马车转到一條僻静的街巷,立刻让人跟上,进到巷内,便瞧见江漫天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停下,卢飞航下了马车,径自往江漫天马车跑過去,亏他身材肥胖,這时候的动作也算是敏捷,上了江漫天的马车,两辆马车立刻一前一后往前行,出了箱子,江漫天的马车左拐,而卢飞航那辆马车则是向右拐去。 江漫天的马车看上去并不算起眼,甚至略有些成旧,透着古朴气息,但车厢却不小,卢飞航进到车厢内,一屁股坐了下去,江漫天则是靠坐在车厢内,气定神闲,瞥了卢飞航一眼,淡淡道:“你瞧咱们這位小侯爷如何?” 卢飞航坐在江漫天对面,脸上早已经沒有先前那谦恭之态,目光阴寒,冷笑道:“如果不是你阻拦,我定让他走不出东海。” “走不出东海?”江漫天平静一笑:“怎么,你還想杀他不成?” “子恒的伤势你不是不清楚。”卢飞航咬牙切齿,握着胖胖的拳头:“到现在人還在昏迷之中,他从出生到现在,何曾吃過這样的大亏?咱们几大家族,又何曾吃過這样大的亏?” “你莫忘记,韩家已经剩不了几個人。”江漫天的语气始终平静淡定:“当年韩家可比咱们要威风得多,什么样的结果,你不是不清楚,那還不算吃了大亏?” 卢飞航神情一僵,冷哼了一声,才道:“随云在京城不也是吃了這小子的亏,被這小子夺去了黑鳞营统领的位置,如今子恒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打成那個样子,锦衣齐家和咱们已经结下了死仇,今日咱们還要跪在他的脚下.....!”拳头狠狠砸下去,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卢大哥,我只问你对這小侯爷有何看法,不用說其他。”江漫天盯着卢飞航眼睛。 卢飞航道:“并无什么特别,不過是年纪轻轻承袭了爵位而已,咱们送的东西,他不全都收下了?”两手搭在自己挺起的肚子上,不屑道:“這個小子定然和那姓田的关系不清不楚,今天急着和咱们解释,嘿嘿,還是太嫩了。” 江漫天若有所思,反问道:“你觉得他還太嫩?”抬手抚须道:“京裡的消息,此人可是与司马家针锋相对,如今在朝中已经形成一党,如果是庸才,岂有如此胆量和司马家为敌?” 卢飞航摆手道:“正是因为太嫩,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先前淮南王与司马家明争暗斗,那淮南王是皇叔之尊,而且在朝中也是大有威望,最后都被司马岚给收拾了,你觉得区区一個锦衣候,能是司马家的对手?今日的锦衣齐家,可不是从前的锦衣齐家,沒有秦淮军团在手,這小子拿什么和司马岚去斗?他胆子确实不小,可那是自寻死路的胆子,漫天,你要是不信,咱们這裡立個赌,不出一年,最多两年,這小子必定死得很难看。”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閱讀網址: 看過《》的书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