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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御前求药,春暖花开

作者:兰弋雪
“大家让一让。”明沧海把凌如玉扶着坐起,自己端坐于他身后,双掌运功,催动一团真气,拍在凌如玉背上。

  “噗呲”一声,钉入脊背的那两枚飞镖弹了出来。明沧海再运掌一推,将凌如玉转過身来,一掌抵在他左胸口,催动真力,抬起手掌,将那根银针用掌力吸出来。

  “吁……”明沧海调息收掌,捏起那银针仔细一看。银针针尖乌黑发亮。

  “好厉害的冰魄银针啊。”明沧海对叶轻眉道,“這针刺入了心脉。送少侠回去后,你们還是要請郎中看看。”

  明沧海耗损内力为己疗伤。本来佯装昏睡的凌如玉,心中過意不去,便悠悠睁开眼,道:“谢盟主倾力施救。”

  “少侠力挫冥教罗刹,大振我龙图武林声威。本盟主为你运功疗伤,也是应尽之义,不足挂齿。”明沧海道。

  想那冰魄银针确有几分歹毒。稍一动,凌如玉便觉胸口剧痛。但他强忍着,撑直身子,从腰间摸出来三枚飞刀,又对叶轻眉道:“眉儿,把這回旋飞刀和那柄惊浪刀還给飞刀、怒刀、霸刀三派。這些终究是前辈浪子欢的东西。我不能一直霸占借用。”

  “少侠见外了。”飞刀盟盟主燕十姬走上前来,“来之前,我們三派就已商量過,打算将宝刀赠予少侠。

  今日,亲见少侠运刀如风、刀势如雷,和我师傅浪子欢刀法路数虽不尽相同,但气势和刀劲,颇有我师傅几分风范。所以,這把惊浪刀最适合少侠,也唯有少侠配得上。”

  她转身问那怒刀门、霸刀派的两位掌门,“二位师弟,你们說,是嗎?”

  霸刀派总舵主猎东郎爽朗一笑,“惊浪刀,我等使不出此等威力。赠予少侠,正是物尽其用。”

  那怒刀门的掌门温青言大概有几分不情愿,但见燕十姬和猎东郎都已表态,便淡淡道:“自古宝刀赠英雄。少侠浪子玉和师傅浪子欢,名字也只一字之差,大概也是缘分,注定是這惊浪刀的主人。”

  “這样甚好。”明沧海道。围在一旁的众豪侠,也大声叫好,既为浪子玉的磊落和精湛刀法,更为飞刀、怒刀、霸刀三派的豪爽义气。

  “那就多谢了。”心口一阵剧痛,凌如玉這回是真的痛晕過去,不是装的。

  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這些人中,有羽镜司的犬牙卫。明沧海是乾宗皇帝的哥哥,曾经和乾宗皇帝争過太子之位。

  现在,虽然明沧海远离朝堂,潜心武学,但他是武林盟主,影响力颇大。所以,明沧海一直是羽镜司暗中监视的重点对象。

  花不虚和明焘世子七手八脚,把凌如玉弄上马车,拉回醉美苑。叶轻眉让人把凌如玉安顿到自己闺房。花不虚說,“還是得去請那医圣谷老头。”

  說着,他急火火地出去,直奔柱国将军府。上次,秦翦那小子告诉他,“谷老头這段時間常在我家将军府。若少侠未痊愈,你可直接来我家府上請他老人家。”

  到了柱国将军府,花不虚說,找秦翦。守门的府兵說,少将军出远门了。

  “那找谷老先生,你跟老先生說,是浪子玉的朋友来找他。”

  府兵上下打量他一番,进去一会,出来告诉花不虚,“谷老先生去虎豹骑右翼营坐诊去了。得晚上才回府。”

  那可等不及。花不虚施展轻功,飞步直奔京城东郊的虎豹骑右翼营。

  天黑时分,谷梦山赶到醉美苑。凌如玉前胸后背的黑紫色略有褪散。谷老头给他搭了搭脉,面色凝重,道:“公子虽是百毒之躯,可解百毒,但解毒需要過程,也耗体内元气。此次,冰魄银针刺穿其心脉,以致毒沁心脉。若不治愈,定落心疾。公子又是阳暴霸体,心有疾,则易折。”

  “還請老先生妙手回春,搭救我家公子。”叶轻眉道。

  “唉……”谷梦山叹口气,开列出一個药方,交给叶轻眉:“此方可治公子心脉之伤。药材也极寻常,但需两味极难寻得的药引,方才有效。”

  “老先生,哪两味药引?纵使千辛万难,奴家也去找来。”

  “龙须,龙血。何为龙?也就是当今天子,皇帝陛下。将龙须烧成灰,撒入龙血中。待煎好那方汤药后,将汤药倒入和有龙须灰的龙血中,一起服下。药到病除。”

  “多谢老先生。”叶轻眉道。

  又是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也让叶轻眉的心湿漉漉的。

  還是要去找那個人啊!

  自己曾发誓,绝不去找他,绝不踏进那皇宫半步。如今看来,不得不去找他!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選擇!

  “秋漓,你帮我照顾下公子,我出去一趟。”叶轻眉說完,又吩咐丫环拿着药方去抓药。

  叶轻眉走进卧室裡间,从箱底翻出一块金腰牌。那個人曾对她說,可以随时凭這腰牌,去皇宫找他。

  叶轻眉一次都不曾去過。這一次,却得去了!

  对那個人,叶轻眉的感情是复杂的,似乎恨他,似乎又感激他。恨也恨不起来,感激却又心怀怨念。

  那個人,是叶轻眉的第一個男人。

  那一次,上官瑶邀請叶轻眉到府上做客。那個人来了。上官瑶对叶轻眉耳语几句。叶轻眉先是惊惧不安,然后不得不屈从。

  在那间小小的厢房中,她把自己给了他。她很疼,但她忍着泪,强颜欢笑。

  一切如暴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更快的是,她得到的一切,似乎很快抚平了她的伤痛。

  那上官瑶很快替她在青楼赎了身。又很快,她自己开起了醉美苑。醉美苑开业后,那個人来了几次。

  他喜歡镜子,所以那间他专用的房间全是铜镜。

  有一次,那個人走时,摸出一块金腰牌放在床边,說,“想我的话,可以来皇宫找我。”

  那個人,自然是乾宗皇帝。

  那次以后,那個人再未来看過叶轻眉。叶轻眉也沒有踏进過皇宫半步。

  叶轻眉举起一把伞,走入雨中,走在繁华的街巷上,走进那宫深似海的皇宫。

  岁月不饶人。

  时光面前,众生皆平等!

  乾宗皇帝真的老了!他须发灰白,披散开来,穿身金黄色的龙袍靠坐在龙榻上。

  羽镜司指挥使空弦生躬身站在一旁,“启禀陛下,明沧海今日在京城邀武林豪杰聚宴。”

  “這個时候,他来京城做什么?”

  “据說是,设宴招待那位新近在武林声名鹊起的少侠浪子玉。”

  “是嗎?”乾宗皇帝咳嗽几声,“明天召他进宫。得敲打敲打他。這個时候,来京城添乱嗎?”

  “是,陛下。”空弦生领命而去。

  太监魏无崖走进来,“陛下,轻眉姑娘来了?”

  “眉儿?叶轻眉?”

  “是的,陛下记性真好。就是八年前,老奴陪你微服,去找的那個眉儿姑娘。”

  “传她进来。”乾宗皇帝念道,“无崖,今天什么日子,朕那多年不来京城的大哥,突然来了。這眉儿,起码七八年沒见了,也一下冒了出来。”

  “定是陛下恩泽四海。老友们都念起陛下的好来!”魏无崖道。

  叶轻眉走进来,不敢看乾宗皇帝,俯首跪拜在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乾宗皇帝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很有威严。

  “嗯!朕老了,眉儿依然光彩照人。”乾宗皇帝打量着叶轻眉那张清丽的脸蛋,“你這八年都未曾来找過朕。今天来,所为何事?”

  “陛下,奴婢来求两样东西,用以救人。”

  “眉儿开口,宫中名贵药材,随你挑选。”

  “陛下,奴婢所求,不是名贵药材,而是陛下一滴鲜血,一缕胡须,以作药引。”叶轻眉俯首道。

  “放肆,叶轻眉。”魏公公呵斥道。

  “哈哈……”乾宗皇帝却笑起来,“想不到朕一個将死之人,還有此等用处。眉儿,你且說說,要救何人?朕可不是什么人都救。”

  “他是陛下钦点的当朝探花凌如玉,有一侠名,叫浪子玉……”叶轻眉声情并茂地将凌如玉如何习得武功,如何打败冥教长老、罗刹,并身受重伤的经過娓娓道来。

  听罢,乾宗皇帝皇帝道,“一天之内,朕两次听到浪子玉這個名字。真有意思!朕的探花郎,竟然混迹武林成了一名江湖高手。眉儿,他是你心上人吧?”

  “是的。陛下!”

  “眉儿,你恨朕嗎?是不是非常恨,却又不得不曲意逢迎,讨好于朕?所以八年来,你一次都不曾来找過朕。”

  叶轻眉默不作声。

  “那今天,眉儿,你可愿讨好朕?”乾宗皇帝狠狠地盯着叶轻眉,“可愿意?”

  “奴婢愿侍奉陛下。”叶轻眉再俯首,两行清泪滑落。

  “侍奉!”乾宗皇帝冷笑道,“朕大限将至,升天后,你可愿殉葬?可愿意?”

  “奴婢……奴婢愿意。”叶轻眉浑身发抖。

  “愿意?!”乾宗皇帝却骂道,“朕九五之尊,你一個青楼女子。殉葬,你也配?!你根本不配。无崖,拿刀来。”

  “陛下,要干什么?”

  “拿刀来!”乾宗皇帝语气坚决。

  魏无崖双手呈上一柄匕首。乾宗皇帝接過匕首,一刀划开手掌,将鲜血滴进金樽中,又割下一缕胡须,交给叶轻眉,低吼道:“拿上這杯朕的血,滚吧!你恨朕,但现在你還恨朕嗎?”

  看着叶轻眉端起金樽,一路小跑而去。乾宗皇帝似乎一下老了许多,身形佝偻,精神萎靡。“无崖,朕有万裡河山,却难得一颗真心啊。你說,朕那后宫,有谁能为朕赴死?怕是沒有吧。”

  “皇后娘娘应该可以。”魏无崖道。

  乾宗皇帝沉默良久,突然又问:“刚才眉儿說浪子玉,就是那個翰林院学士凌如玉。朕记得,他好像是因为牵连进废太子与上官瑶私结朋党一案,而被革职的吧。”

  “是的,陛下!当时,這桩案子是由宰相杜大人查办。”魏无崖回应道。

  “那這凌如玉应该是上官瑶一派,定会帮助明烨吧。”乾宗皇帝喃喃道。

  “老奴沒记错的话,凌如玉是上官瑶大人特意求陛下,选进翰林院的。”魏无崖道。

  “嗯,朕想起来了。上官瑶還說那凌如玉,加以时日磨练,定成我龙羲栋梁之材。”乾宗皇帝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一件既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事………

  叶轻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金樽,走在春雨绵绵的街边。她实难理解,刚才乾宗皇帝正生气,却突然自己割须滴血,将這两样东西都给了她。

  大概,帝王就是這样喜怒无常,天威难测!

  但无论怎样,自己总算拿到了龙血和龙须。玉郎就有救了!叶轻眉在心裡,已经开始把凌如玉称为玉郎。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带着笑意走回家去。

  谷梦山不愧人称“医圣”。和以龙须龙血,服下那一剂药,過了约莫半個时辰,凌如玉便悠悠醒转過来,嚷着說肚子好饿好饿。叶轻眉连忙去厨房,亲自给凌如玉熬参汤。

  守在一旁的人,也都算松了口气。花不虚說,“老弟啊,你這两次重伤,可都是多亏了大小姐,才把你救回来。”

  凌如玉便把其他人都支开,向花不虚细细问起這两次重伤昏迷后的情形。花不虚原原本本說了。

  “噢,原来如此。這么說,本公子现在是阳暴霸体,经常需要温柔似水的姑娘给治一治。”凌如玉乐不可支。

  “是的呢,是的呢。”花不虚一脸坏笑,和凌如玉一起狼狈为奸地商量开来,“老弟啊,你现在是风流少侠两把刀,一把斩敌人,一把斩姑娘。你要来個双刀百人斩。斩他百把個冥教弟子,再在京城斩那么百来個花姑娘。当然,花姑娘你斩不過来,老哥可以不辞辛苦地帮忙。”

  “两把刀何解?”凌如玉问道。

  “你笨啊。”花不虚敲了一下凌如玉脑门,“惊浪宝刀砍敌人,胯下金刀斩姑娘。不是两把刀么?”

  “对对对!大哥,高明!”凌如玉竖起大拇指狂点赞。

  两人沆瀣一气地坏笑,谋划着远大的百人斩计划时,叶轻眉端着参汤进来了。

  凌如玉赶紧收起那轻浮浪荡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很乖巧地喝完参汤。

  花不虚早就知趣地走了出去,到门口时,還不忘嘱咐一句:“老弟,治伤要抓紧!快乐最重要!”

  什么鬼?神逻辑!

  凌如玉自然懂。喝完参汤,他开始作妖,“眉儿,我好冷,哎呀,我又好热……不行了,不行了,你快帮我治治。”

  叶轻眉也看得出来他在装,却不点破。她在镜前摘下耳环、首饰,吹灭蜡烛,像條美人鱼一般滑溜溜地游进被子裡,游进凌如玉的怀裡,游进那炽热而深邃的大海裡,任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

  “玉郎,你伤沒全好,得养几天。”

  “古人云: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不许說死。”

  “那……那来呀,快活啊……”凌如玉哼唱起迷人小调。

  “咯咯……玉郎……玉郎……”

  這一夜,连春荷、秋漓她们在藏娇楼,似乎都听见大小姐梦呓了一整晚的“玉郎”,一直梦呓到天亮。把春荷听得抓心挠肺、坐立不安,去找花不虚喝了一整夜的酒。而秋漓则站在窗边,弹奏了一曲琵琶《相思泪》………

  在叶轻眉的梦呓声中,凌如玉也在梦裡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那世界春暖花开、生机勃勃,难以低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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