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踏歌行山,诗吟美人
這练哪门子功,练的怕不是龙阳断袖神功。
“大哥,眉儿不随我来,你咋不把春荷捎上?有一個小娇娘在,总好過咱们仨罗汉局。”凌如玉懒洋洋地往前挪着步子,“至少咱仨喝酒吃肉时,還有個美人儿倒酒嘛。”
“甭提了。在那醉美苑,我快被她整疯了。”花不虚做出双手挠脸抓狂的动作,道:“昨晚,兄弟你在风流快活。
春荷那妞来找我喝酒。我還以为要有好事。喝了一宿酒,光听她数落轻眉姑娘吃独食、不仗义、沒有大小姐的格局和气派。他娘的,光让我陪喝酒,却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美人在眼前,吃又吃不到,连半块豆腐都沒吃到。所以,這一睡醒,我就喊你上山。女人真是神烦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能痛快点嗎?”
“卧槽,大哥,原来你不是拉我上山练功,是拉我陪你一起清静清静。”凌如玉转身就要往回跑,“那我得回去。”
“浪子玉!”听得山林中一声娇叱,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個黑衣女子手持一柄蝴蝶双刀,“唰”地将刀刃横在凌如玉眼前。
正愁沒有佳人相伴,就有人主动送货上门。一看,竟是那血衣楼的金标杀手冷烟。一张白若寒霜的脸,一袭黑衣,穿黑鞋。那张脸,是真的白,白得像個瓷娃娃,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吧唧”亲一口。
“姑奶奶,下次出场能打個招呼嗎?本公子心脏不太好。”凌如玉可怜巴巴地說。
却又听得,有姑娘喊道:“冷烟,哪裡跑?”
只见冷烟身后,翩若惊鸿般飞来两人。一個是那御剑山庄的宇文婧,一個是那飞刀盟的公子翎。
這一女一男,噢,不是的,是這两位姑娘。凌如玉都认识,见過一两次。那公子翎其实是個女儿身,素喜女扮男装
那冷烟身法极快,“嗖”地一下转到凌如玉身后,刀刃架在他脖子上,道:“别過来。不然,我杀了他。”
“别碰浪少侠!”那宇文婧和公子翎果然停住脚步,立在一丈开外。看来,浪子玉在宇文婧和公子翎心目中還颇有分量。
宇文婧手持一柄越女剑。公子翎手裡捏着数枚孔雀翎飞刀。
“冰美人,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惹上她们两個了?”凌如玉侧头低声道,“快告诉我,我好帮你。”
“赖你!”冷烟道。
原来那日被质疑刀谱宝图有假后,冷烟就想找凌如玉问個明白。今儿個,她来醉美苑暗地裡监视凌如玉,想找個机会问问。
好巧不巧,蹲在醉美苑藏娇楼楼顶的冷烟,被相约一起逛街的宇文婧和公子翎发现了。
那天在苍龙岭都,她俩知道,是血衣楼抢走了刀谱宝图,更知道冷烟就是血衣楼的金标杀手。
当机立断,宇文婧和公子翎决定,联手对付冷烟,打他個措手不及,将她抓回去,指不定可以拿人去跟血衣楼换刀谱宝图。
這样就变成,冷烟悄悄追踪凌如玉,宇文婧和公子翎暗地跟踪冷烟。你追我,他追你,不知不觉一起追,一路追到山脚下。
“這么個事啊。”凌如玉飞速转动脑子,立马有了好几個鬼主意,能用一個算一個。
凌如玉垂头丧气,道:“冰美人,今天本公子可是沒有力气,帮你打架啊!前几日,被那冥教魅娘子的冰魄银针伤了心脉,连半分力气都沒有。這不,大哥带我上山闭关修炼,运功疗伤。”
满嘴瞎话,张口就来。凌如玉骗人,真的是出口成章,一编就能随口编本书。
毕竟是探花郎,编故事忽悠人,那比他使出惊浪刀還在行。
“啊,伤得重不重?”冰美人說话超出两個字,简直是福音。她情不自禁地放下刀,关心起凌如玉。
“嘿嘿。”凌如玉坏笑一声,出手如电,兰花指一翘,就点了冷烟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冷烟一张白脸,气得通红。她心裡骂自己,笨死了,真是個笨丫头,被這浪子玉连骗两次。
如果,她知道后来的事,她肯定不会骂自己,只会庆幸才被浪子玉骗两次。因为后来,她都被浪子玉骗上床了。
完事,還给浪子玉擦身子。好像,连那留宿客栈的钱,都是她冷烟掏的银子。
凌如玉把冷烟点穴后,拍拍手,走到宇文婧和公子翎面前,道:“搞定了。人,你们带回去吧。但是呀,想用她跟血衣楼换刀谱宝图,估计够呛。”
“为什么?”公子翎问道。
這是头一次,公子翎离凌如玉如此之近。凌如玉可算把江湖上“飞刀潇潇公子翎”看了個真切。公子翎面容清秀,大眼睛,柳叶眉,一脸笑意,不笑似笑,那头发跟男子一样束成一個发髻。凌如玉想,若這头发披垂下来,公子翎定也是個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
尤其是公子翎,那一双手,手指纤细修长,捏着蓝宝色的孔雀翎,好看般配。
似乎,那孔雀翎只适合被捏在這样的手中,只有公子翎的手,才配捏着孔雀翎這样天下独一无二的飞刀。
那句“飞刀潇潇公子翎”有两层含义,一层是形容公子翎飞出飞刀时,身法俊逸潇洒,另一层是形容公子翎用孔雀翎杀人的深秋含义,就是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寒冷刺骨,一去不复返……
而那宇文婧长得端庄可人,巴掌大的小圆脸,身材却是极好。
宇文婧個子高挑,比身高八尺的凌如玉只矮了半头。
她在凌如玉跟前一站,她的头顶,大概与凌如玉的眼角平齐。
大概是因为常年修习剑法,身子骨练得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
她穿一身紫色裙衫,风一吹,将她胸前衣服上绣的大荷叶,吹开。那胸前起伏的峰峦风光,显山露水地被凌如玉瞧得明明白白。
“宝刀图谱价值连城。血衣楼会在乎一個金标杀手的死活嗎?杀手就是用来死的。死一個,再从下面选一個上来补位就是。”凌如玉看向宇文婧,“宇文姑娘,我說的对不对?”
宇文婧被凌如玉這一看,像被人看穿了心事,立即有点拘束,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对,对,对。公子言之有理。”
“我有個主意呢。”凌如玉继续忽悠,“虽然沒用,但我們也不能轻易放了她。对吧。我們把她带到上次打架,你们见過的那山洞裡去。
那洞,我大哥花不虚经营多年,藏了不少机关。”
凌如玉冲花不虚眨眨眼睛,花不虚立马会意,大声道:“那山洞,我苦心建了十年,挖墙打洞铺设了不少机关暗器。”
凌如玉接着道:“我們把這冷烟关在山洞裡,再故意放出线索,引诱血衣楼的人来救。
最好能把血衣楼的楼主引来。如果把他引来、抓住,那肯定能用楼主的命拿到刀谱宝图。”
“這主意有点可行。”公子翎思索一番,看看凌如玉、花不虚、明焘世子他们几個,担忧道,“但是,咱们人是不是少了点?要不我回去,再多喊几個高手,来对付血衣楼。”
“不不不。這事要做得真,就要保密。”凌如玉摇头道,“知道的人一多,容易漏了马脚。被血衣楼看出破绽,咱们就白费。再說,你這回去一趟,估计就被血衣楼盯上了。毕竟,血衣楼在暗,武林各派都在明。”
“分析在理。”公子翎点头道。
凌如玉接着說道:“咱们這,有我浪子玉,還有摘花圣手花不虚,加上你们两個,对付血衣楼应该绰绰有余。对了,我那圆球兄弟,内功深厚,可伤人于无形。”为了给公子翎、宇文婧吃下一颗定心丸,凌如玉顺带把明焘世子也吹成了内功深厚的武学奇才。
公子翎和宇文婧深信不疑。毕竟凌如玉一出手,就武功那么高。他身边有那么几個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的朋友,也很正常。
“所以呢,妥妥地,我們五個人带着冷烟這丫头上山进洞,放出消息和线索,诱骗那血衣楼来救人。基本上,血衣楼来一個灭一個,来一双灭一双。就怕他们楼主不来。有我浪子玉在,這局肯定稳。”凌如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为了忽悠几個美女陪他上山练功,凌如玉也是吹牛沒有边际。只要能打动姑娘,他能把牛吹出龙羲帝国。
宇文婧看看凌如玉,看看公子翎,道:“可以。我相信公子。”
“那好,就這么办。”凌如玉跟公子翎和宇文婧击掌相庆,转身冲花不虚伸出三個手指头,那意思是“搞定”,继而大声道:“走喽,上山去。”
這一幕把那明焘世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這凌如玉跟那两漂亮女侠嘀咕半天,說了什么,她们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老老实实跟着凌如玉上山。
凌如玉抻了個懒腰,感觉浑身舒泰无比。這下十分满意,三位佳人在侧,上山练功肯定不寂寞。
凌如玉跟上次一样,用“锁功走穴法”,点了冷烟穴道,“冰美人,走吧。”
冷烟不想走。公子翎便拿着一枚孔雀翎,冰凉地贴在冷烟的白净脸上,阴阴地說道,“不走的话,就可惜了這张脸。”
凌如玉生怕公子翎一個不小心,将冷烟那张白又白的俏脸蛋给刮花了,赶紧牵着冷烟往前走。走至半山腰,把公子翎、宇文婧、花不虚他们甩在身后一丈远,凌如玉低声道:“冰美人,相信我,只要跟着我,沒人能伤你半根汗毛。”
“信你個大头鬼。”冷烟這一次竟然說了六個字。她嘴上這么說,心裡却莫名地十分踏实,跟着凌如玉游山玩水,特别放松。
冷烟从未如此放松,似乎离那個杀手世界很遥远。在那個杀手世界裡,她始终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准备把手中的蝴蝶双刀弹飞出去。
但此刻,在這葱茏山色间,在這個诡计多端、言语轻佻的轻浮浪子身边,她感到放松自在,根本不用担忧什么,不用去担忧黑暗中突然射来的箭,或者溅起的血。美人在侧,又见山色春光如画,凌如玉不禁诗兴大发,感慨道:“啊,本公子要赋诗一首——
踏歌行山美人秀,水色葱茏云悠悠。
回首功名萧瑟处,料峭春风一壶酒。”
“好!好诗,洒脱不羁,襟怀浩荡。”平日裡光知道喝酒泡妞的花不虚,嘴裡竟蹦出這几個妥帖的词夸赞,倒令凌如玉刮目相看。
“公子,那句踏歌行山美人秀,是在夸我們几個姑娘么?”宇文婧在后面,轻声问道。
“是的呢。怎么样?贴切不?”凌如玉笑着问道。
“贴近得很哩。我喜歡。”宇文婧道。
而那公子翎倒是蛮像一個书香门第的公子,侃侃而谈道:“我倒是最喜歡這句‘回首功名萧瑟处,料峭春风一壶酒’。有博取功名的沧桑心境,也有醉饮春风的豁达与洒脱。沒想到锦衣浪刀浪子玉,還能写得一首好诗。”
“见笑了,见笑了。”凌如玉自谦起来。這是他作为文人,一种自觉的自知。
明焘世子是個伶俐人儿。见凌如玉正在高兴劲上,他便不失时机地凑上前来,“浪兄,浪兄,美人秀裡,分我一個喽?”
“自己选。”凌如玉笑道。
“那我就选手捏孔雀翎的公子翎。這姑娘有味道,值得细品。”明焘世子喜滋滋地說道。
“小心,她一飞刀,剜了你胯下金箍棒。”凌如玉心道,這明焘世子眼光真邪乎,很会挑,挑中一個最难搞定的女主。
“金箍棒折在她手裡,本世子也认了。至少,我那金箍棒,被她那纤纤玉手拿捏過了。值!”明焘世子道。
凌如玉在明焘世子额头,敲了响亮的一弹指,道:“送你一個字,贱!三個字,特别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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