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冷面小子不惜命 作者:江心一羽 作者:江心一羽 ,最快更新! 武馨安依言将珠花放在桌上,金大夫想了想又道, “有银子好办事,即是你出了這么多诊金,我便再给他细看一回!” 武馨安闻言心头暗骂, “這甚么见钱眼开的大夫,敢情你前头根本就沒仔细瞧病呀!” 金大夫不管武馨安如何腹诽,又伸手重新给床上的小郎号脉,這一回用时极久,且這脸色也是越发的凝重起来,看到最后金大夫收回了手,捻着胡须半晌沒有說话, “金大夫,他這病到底怎么样呀,是不是中了迷药呀,不会是有旁的甚么毛病吧?” 武馨安见這情形,莫名也有些紧张了,虽說是素不相识,可总归是自己救回来的,也盼着他能好好的,别给死了才是呀! 金大夫想了良久才道, “病人身上有旧疾……” 說着看了看床上的小子, “病人早年似是受過内伤,且伤势从未曾痊愈過……” 顿了顿眉头紧皱,对床上的小子道, “你這内伤一直拖延,如今已是有些伤及五脏六腑了,若是再不医治,只怕寿元不长呀!” 金大夫的话一說完,武馨安是瞪大了眼,床上的人却是一脸的淡然,似乎早知自己命不长久一般,看了一眼金大夫又看了一眼武馨安, “我……沒银子……不必医……医治……只……只需将我送回……送回码头便是!” 金大夫行医多年,又是個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一肚子的冷心冷肠,闻言应道, “命是自己的,你愿医便医,不愿医便将迷药解了自行离开吧!” 左右我也只收了你们解迷药的钱! 那小郎点了点头,居然還客气道, “多谢!” 這二人倒是看得开,一旁的武馨安却是瞪大了眼,很是恼怒对金大夫道, “你這甚么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医家本份,你怎能见死不救!” 金大夫一脸的冷漠, “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個儿的,想死的活不了,想活的死不了!” 說罢起身一甩袖子, “你们在這裡等着药吧!” 這厢竟是迈步出去,留下武馨安同那床上的小郎大眼瞪小眼,武馨安旋即对他怒道, “你才多大年纪,就不想活了,你就不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么,說不定他们现下正在家裡哭着盼你回去呢!” 說起家裡的亲人,那小子脸上越发的冷了,脸上的淡漠竟比金大夫還要更胜一筹,冷冷道, “我的……我的事不……不用你……你管……你……将我送回……送回码头便是!” 武馨安都被他气笑了, “嗤……你這人是甚么毛病,你明知回去那裡便是被人往外头卖……” 說罢又伸手在他白皙的脸上重重拧了一把, “似你這般小模样好看的,多半会落入污秽之地,若是进了那种地方,您這一辈子便毁了!” 這样的事儿王大妞便听說過,如今這世道不单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易被人虏掠,便是漂亮好看的小郎也是十分危险的! 那小子听了,眼神又闪了几闪,半晌仍是冷冷道, “不……不用你……你管!” 武馨安听了,当真是气得胸口疼,伸手一面捶胸口一面跺脚, “你可知多少人想活活不成,你却偏偏要寻死!” 便如以前的王大妞一般,小时挨打受骂,大了起早贪黑,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却是从未有一日想過结束自己個儿的小命,若不是因着后娘起了杀心,說不得她现在還在大风镇上每日杀猪卖肉,五更起三更歇呢! 床上的人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看了她一眼仍是那一句, “不……不用你管!” 武馨安却是被他激得犟性子上来了,怒道, “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 說罢一巴掌向他脑门儿上拍去, “啪……” 那小郎本就中了迷药,脑门儿上挨這一下,立时觉着脑子裡嗡嗡作响,天旋地转间,人便歪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武馨安转身出来寻着金大夫道, “金大夫,我那珠花還值個十来两的银子,权当做這几日他的诊金,人先放在您這儿,我寻着银子便给您送来,您一定要医治他的内伤,切切不能让他死了!” 金大夫闻言微微一愣, “病人肯治病了?” 武馨安瞪了他一眼怒道, “人是我救的,银子是我出的,死不死自然由我說了算,我不要他死,他就不能死!” 金大夫应道, “小姑娘這又是何必,即是萍水相逢,你肯为他解迷药已是义举,這后头的事儿又你怎么管得着,他一心求死,便是将他的伤治好了,他再去寻死又当如何?” 武馨安应道, “他之后死不死我不管,左右在我手裡他不能死!” 金大夫闻言沉默半晌,才一耸肩道, “罢,要死要活我這做大夫的也管不着,左右是收了银子办事便是!” 武馨安点头叮嘱道, “他在您這儿,您可别让他走脱了!” 金大夫点头, “放心,這几日他是动弹不得的,不過……银子你要尽快送来!” “晓得啦!” 武馨安翻着白眼离开了金家,急匆匆去寻兄弟,待到了赌坊处,周淮见着她大喜, “你回来啦,沒有被我舅舅抓着吧?” 武馨安应道, “我跑得快,沒被他们抓着……” 說着看了看四下问道, “我那兄……我們家少爷呢?” 周淮应道, “我們回来时外头都打三更了,我怕你们家裡人发觉,便先送他回去了!” 周淮倒也是個仗义的,亲自护送武显荣,眼看着他从狗洞裡钻了进去,這才放心离开,武馨安闻言松了一口气,這才又问, “你舅舅回来沒有?” 周淮摇头, “沒有回来……” 冯元是非但沒回来,反倒是将赌坊裡的人手又召了不少過去,想来是码头被武馨安弄的那一堆烂摊子,還沒有收拾干净,武馨安便又问周淮, “那你现下是回家還是在這裡呆着?” 周淮嘿嘿一笑道, “我這处有间屋子,平日也时常在這裡睡的……” 這阵子他老子不在,家裡大娘不管,自家姨娘亦是不理,左右在這杭州城還沒人敢动通判大人家裡的公子,周淮便如那野放的马儿一般,想在何处便在何处,三五日不见人,家裡也是不過问的。 武馨安问罢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我走了……” 想了想又叮嘱他道, “今儿晚上的事你可别說漏了嘴!” 周淮应道, “我才不会說呢!” 他自然不会說的,是他引着武家二人過去瞧热闹,闹出事儿来让舅舅知晓了,必是会把自己送回家裡去的,那家裡大娘最是不喜他,自家姨娘又整日忙着争宠,哥哥姐姐们逮着机会便欺负他,在家裡還不如在這裡自在呢。 武馨安這厢离了周淮便匆匆赶回家去,从那狗洞裡钻出来,再回到自己院子时,闺房裡坐着一只手支在桌面上打瞌睡的杜鹃。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杜鹃上下打量她,见大小姐身上甚是狼狈,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似从那泥堆儿裡爬出来的一般, “您這是做甚么去了?” 武馨安连连摆手, “别提了!快别說了,赶紧端了热水来,我洗漱一下,快些睡吧,再不睡這天都要亮了!” 杜鹃见她不肯說,也不敢再问,便上前伺候着她梳洗睡下,武馨安上了床脑袋沾了枕头便着,却是只觉刚一闪眼,便有人在使劲儿推自己了, “大姐姐!大姐姐!” 武馨安被摇醒,昏头昏脑的睁眼一看,趴在自己身上的正是武显荣, “你……你怎么进我房裡来了?” 武馨安推开他,晃着脑袋坐了起来, “這可是女子的闺房,你這男子怎么能进?” 武显荣被她推的一骨碌滚下脚榻,却是毫不在意,又爬起来扑到她身上, “大姐姐,你回来了,我昨儿一晚上沒睡……” 說着說着,眼一眨,嘴一瘪便要哭,武馨安见状忙伸手一捂他的嘴, “大清早的,你号丧呢,不许哭!” 武显荣见状忙一吸鼻子,止住了哭声, “大姐姐,你昨晚上沒被他们抓着……” “嘘……” 武馨安往外头瞧了瞧,见丫头们都在外头忙碌,无人进到内室,便瞪了武显荣一眼,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晓我們昨儿晚上干了甚么呀……嚷那么大声!” 武显荣忙自家捂了嘴,小声道, “大姐姐,你怎么回来的……” 武馨安一翻白眼, “還能怎么回来,用脚走回来的呗……” 說着又瞪了他一眼, “你還好脸问,年纪不大,声儿還挺大,就知晓瞎嚷嚷,若不是你昨晚上乱叫乱嚷,我們至于被人跟撵狗似的跑么?” 武显荣悻悻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 武馨安再瞪他一眼, “那周淮的舅舅是开赌坊的,本就是不甚么好人,我們撞破了他的行事,他這几日必是会四处寻找我們的,這阵子别出去了,在家裡老实呆着!” 武显荣有些似懂非懂, “撞破了甚么行事,为甚么不出去了?” 武馨安也知他必是不明白的,便应道, “反正便是那帮子人很凶,我們若是出去被认人出来了,就要被他们抓去了……” 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