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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猜疑链

作者:棠城
由于叶秀再三提及太子府规矩多,迟钝少年终于良心发现,表示不用和他一起去找东西,他自己再去找船夫问问,再不行沿着昨天回家的路线问,再不行就找捞人的“水鬼”下水去找。

  叶秀遗憾自己不能去,让他别太担心,一定会找到的。

  道别时,少年又說出了那句话。

  “我明天再来找你。”

  叶秀高兴地說好,转头回去就找太子商量转移阵地。反正赵王都答应带她了,提前收留一下不過分吧。

  叶秀沒找到太子,遇上太子妃,得知太子也在找她。

  嘿呦,還是“双向奔赴”。

  太子妃脸色不太好,屏退旁人道,“锦衣卫的厉彦要见你,太子让你過去。”

  叶秀瞬间惊了個大悚,“這個就不用了吧?!”

  不愧是锦衣卫,一個比一個反应快!按理說少年不会和厉彦說起她,腰牌的事更不会,咋来得這么快?!

  太子妃可不管叶秀愿不愿意,当即拽着她去见客。

  到了招待贵客的院裡,太子与贵客坐在朱藤架下的青石桌边,朱藤无花,青石冰冷,气氛不太温和,只桌上一壶热茶两杯轻烟看着還有点温度。

  厉彦循声看来,叶秀心裡哇凉,在冷冽的注视下想起被砍了两刀的那個晚上。

  “人见到了,厉大人满意了吧?”太子客气地說完,转而朝叶秀摆手,“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叶秀当即准备溜,却被厉彦叫住,“站住。”

  一個让走,一個不让走,還有一個内心暴走。

  太子警惕道,“你我之事,不必让第三人听了去。”

  “既然太子把她牵涉进来,又何必在乎這些,我找她来自然有事。”厉彦不以为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看纸张有些年头了,缓缓道,“這是当年太子携二王出京,被州府所押时写与建文君的密信。

  “建文君听闻当时還是燕王的陛下病重,便放你们回去看望,州府追捕你们是受京中官将指使,并非建文君本意,怎料你们刚离京陛下就真的举了旗。

  “太子于信中称陛下一时糊涂,必定劝他回头是岸,恳請建文君念及兄弟情谊下旨放行。只可惜后来汉王竟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這封信沒派上用场,倒成了您的把柄。”

  太子沉默,后道,“我事急从权才写下此信,陛下会体谅我。”

  叶秀捂住耳朵,這种事情她不配听!

  厉彦的声音从指缝传来,“建文君也知你事急从权在骗他,所以将這信留给了我,一来是他担心陛下不留我,想让您看在這封信的份上救我一命,您也确实做到了;二来他虽对您下不了手,心中却仍有一丝怨尤,最后临了要您记得,当初是如何扮作忠良骗得他的信任,最后离开的南京。”

  太子垂眸,别开头去。

  叶秀内心卧槽,别是哭了吧?!

  厉彦继续道,“至于陛下,他一直都体谅您,听闻您与建文君勾结,不照样立了您为太子。那些是谣言,就算有了证信,可靖难时您立過大功,他還是会体谅您。只是您犯险包庇建文旧臣之后,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他再体谅总归和以前不一样。”

  话题些微牵扯到叶秀,她只想挖個坑装死。

  太子沉色,不想继续這一话题,亮出手裡的腰牌,“我不与你多說,只问你想不想要此物,想要就用信来换。”

  厉彦不语,将信放在石桌上。

  太子取過信,将腰牌推到他面前。

  厉彦一边收起腰牌,一边道,“此物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因为它,我家阿昭与這位姑娘有了关系,所以,太子光用此物来换還不够。”

  叶秀心中咯噔一下。

  太子低沉道:“你還想要什么?”

  寒光一闪,厉彦拔刀疾风骤现,“我還要她的命!”

  叶秀迅速后仰,利刃擦着脖子划過!!!

  第二面,第三刀,他总是這么利落!!!

  “反应不错,武人家的女儿。”厉彦试探完,再次举刀变得认真,“追缉漏網之鱼非我职责所在,所以那晚有意放過你,可惜你招惹了阿昭,我便助你脱离苦海罢。”

  叶秀才知他一直沒动作竟是真的打算放過自己,不禁浑身发抖地后退,“大人饶命,我知错了!”

  “晚了。”厉彦简短回答,再次挥刀而来。

  太子慌道,“她是林秀念!”

  刀锋停在叶秀脖前,只差一点!

  厉彦收刀,眉头皱起打量叶秀,“林大人的女儿?”

  叶秀疯狂点头,大人,他叫林大人!感谢死鬼老爹!

  然而下一刻,厉彦再次将刀架她脖子上,回头看向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

  太子叹息道,“說吧,怎样才肯放過她?”

  厉彦沉默须臾,握刀往前一送,“我有话要问她。”

  叶秀满脑子问号,死命往后仰,刀刃還是贴着脖子。

  太子也莫名其妙,让他尽管问,他却說,“請殿下回避。”

  太子短暂思考后選擇了回避,剩下叶秀非常紧张,厉彦這时候下刀可就沒人喊停了。

  厉彦将后仰的叶秀扶正,问,“你爹可曾带過一個女子回家。”

  叶秀摇头,“我爹和我娘感情很好,沒有别的女人。”

  厉彦一巴掌拍在她头顶,下手不重跟打小孩似的,但语气严肃,“不要胡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叶秀抱头缩脖子,猛地想到,她爹别是抢了厉彦女朋友吧,但厉彦比她爹年轻比她爹帅,难道是靠权势?可爹娘感情真的很好啊?

  厉彦问:“你爹可曾提起一個叫兰妙的女子。”

  叶秀還是摇头,真沒听說她爹有风流事,当然也可能是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真爱建文帝,是個工作狂。

  厉彦又问,“也可能不叫這個名字,总之你爹有沒有提起或来往過不明身份的女子,约摸比你大個七八岁的。”

  叶秀把头摇了又摇,想问那是他的谁,但想到自己今天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其他别问为妙。

  厉彦眼中浮现失落,忽而又凌厉起来,“刚才问你的话不许說与任何人听,包括太子,否则我還会取你性命。”

  叶秀愣住,反应過来他是要放過自己,立刻感激地猛点头。

  厉彦收刀,最后警告道,“阿昭涉世未深,心思单纯,你一来骗了他,二来身份危及他,我不想他伤心,你以后不准再见他,也不准再留城中。”

  叶秀连续点头,把孩子保护得這么好,明朝好养父!

  厉彦交代完,转身利落地走了,只跟太子道了句“告辞”。叶秀惊魂未定,感觉坐了過山车。

  太子也惊讶于厉彦来得快去得更快,好奇问,“他刚跟你說了什么?”

  叶秀发完懵,认真道,“他让我不许再见厉昭,也不许留在城中。”

  “那他为什么打你?”

  “哦,他說厉昭单纯,怪我诱骗良家妇男。”

  “然后呢,就沒了?”

  叶秀好奇地反问:“爷,您想知道什么?”

  太子摇头,“沒什么,只是好奇他怎么就放過你了。”

  叶秀一脸茫然,“具体您得问我那短命的爹,他们都洪武朝的锦衣卫,应该有些交情吧,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太子终于不再追问,叶秀平复了心情,终于想起来找太子的初衷,提出能不能去别处避难,以防少年再来找她,尤其厉彦才警告過,她要惜命。

  太子一忖,便說要去安排。

  叶秀叫住他,真诚地问,“太子爷,厉彦說他原本打算放過我的,您那时就知道嗎?”

  最初,她以为太子慈悲,后来发现也有算计,现在又觉得有点阴险。但他救了自己是事实,就连刚才都還在阻止厉彦,她心裡感激,只是想知道真相。

  太子明白她心有芥蒂,解释道,“我說過他不爱管闲事,也猜到了這個可能,但并不能完全确定他会放過你。而我与他本就有事,收留了你又再犯一事,换作是你,你敢赌嗎?”

  叶秀默然,确实,她不敢。她不确定厉彦是好是坏,也不确定厉彦判断自己是好是坏。

  如果换做太子立场则更加诡异,太子不确定厉彦要不要搞自己,也不确定厉彦知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搞他,更加不确定厉彦在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搞他的情况下要不要搞自己。

  有点猜疑链+黑暗森林法则那味儿了。

  叶秀看开了,爱咋咋地吧,感恩现在,感恩活着,当然也感恩太子,感恩他为自己安排去赵王家避难。

  太子送她出府时說,“以后你好自为之,再出了事我就不认了。”

  叶秀表示說明白,绝不连累他。

  太子妃实在,打发了她些银子,“走吧,走了别回来。”

  叶秀感激不已,让两口子破费不容易。

  出了太子府,就和那裡沒关系了。

  叶秀回望气派的殿宇,想起沒和小破孩道别,但愿他会喜歡赶工出来的绣球吧。

  余光瞥见路边桠杈茂盛的桂树,入秋了冒出碎星子般的小黄花,突然想起后院外那棵不造啥品种的无名树,少年喜歡在树上等她,轻身一跃猫似的落地,然后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路過的风清爽干净,好像有桂花香,再细想,应该是栗子香。

  她迅速打住,路漫漫,向前看。

  太子两口子出于对即将远行的弟弟的关心,送了几個南京厨子和伶俐的奴才去帮忙准备,有的忙完再回太子府,有的直接去北平,叶秀就在其中。

  赵王家沒有太子府气派,但也是朱门高阔,還有三天出城,叶秀就当换個地方调整心情。她這辈子才刚开始,只活了六年多,四年父母关怀和两年担惊受怕都在南京,要离开了心情有点复杂。

  赵王也忙着离开前的准备工作,基本不着家,大半時間在宫裡,要么就在两個哥哥家串门。

  叶秀听說朱棣早就下旨在北平给他装修了新居,還指派文武班底为他充实羽翼,可见這位年纪轻轻的小赵王爷虽不似两位哥哥文治武功,但還是被寄予厚望。

  赵王家沒有小破孩陪她打发時間,她无聊又期待地等待,终于熬到出京的前一天,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

  可怕的是。

  赵王后院也长栗子了。

  下人出门察看,并未发现异常。

  叶秀蹲在那颗炒栗子前,双手抱头陷入沉思,暗骂自己沒事儿想個毛的栗子,這下来真的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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