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十碗 作者:未知 柳若寒的心思根本不在這條線上,心裏只是在奇怪朔銘讓自己請客怎麼總點這些不上檔次的涼菜。朔銘的話說完,沒過腦子就順嘴說願意。 朔銘嘿嘿笑:“吶,這是你說的,可不準反悔。” “反悔什麼?”愣頭愣腦的柳若寒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臉一下紅了,能滴出水來那種。低着頭摳着衣角,心裏有竊喜有彷徨更有緊張,嘴上辯解:“其實我……” “說沒說願意?”朔銘打斷柳若寒的話,讓他說完還有的玩嗎? “我說了我願意,可是我是說……” “你說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聽着句願意就行了。”朔銘再次打斷她,邪惡的笑着:“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想反悔,沒門。” “那……那我們分手。”耍無賴柳若寒一千個加到一起也不是朔銘的對手。只能用曲線救國的辦法。可說到分手,柳若寒的心痛了一下。 朔銘可不在乎這些小把戲,這樣反而坐實了兩人正在戀愛。壞笑着,用極具魅惑的聲音說:“我……不同意。” “朔哥,你別逗我開心了。”柳若寒嘟嘟嘴,憤憤的看向窗外,心裏五味雜陳。柳若寒是沒經過世事,社會經驗嚴重不足的那種小白,從小到大也是被家裏保護的太好的那種人。即便如此柳若寒也知道,朔銘這種開豪車的人身邊不會缺女人,怎麼會看上自己。 朔銘反而沒什麼表情了,看得出來,柳若寒對自己不反感了,與之前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判若兩人。朔銘說:“我是認真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柳若寒不說話,眨眨眼不敢相信朔銘的話。朔銘也默默的開車,進了市區境,朔銘問:“晚上想喫點什麼,我真餓了。” “要不……”柳若寒眼睛裏突然冒出光亮一般,可隨機就黯淡下去:“你說了算,我請你。” 朔銘追問:“要不什麼?” “我是想去吃麪,不過有點遠,而且恐怕你不喜歡喫。”柳若寒弱弱的說:“太便宜了。” “貴賤無所謂的。”朔銘是想哄着柳若寒高興,至於喫什麼不大在乎,而且朔銘對喫也不講究,只要不難喫就行,最關鍵的是身旁坐着自己喜歡的人,秀色可餐。朔銘壯着膽子抓住柳若寒的手:“說地址。” 朔銘真有一種戀愛的感覺,如同青春期的時候喜歡女生而得償所願。眼睛裏只有面前的女人了,柳若寒笑,滿世界都是晴天,柳若寒不高興,陰霾叢生。 柳若寒渾身一僵,本能的想要掙脫,但朔銘隨即抓的牢牢的,柳若寒掙扎幾下也就放棄了。之前又不是沒被朔銘牽過手,這段時間還有點懷念那種感覺。尤其是心怦怦跳着,既緊張又期待,自己都能聽到心跳聲。 柳若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朔銘,至少這一次不討厭與朔銘待在一起,甚至不討厭朔銘捉着自己的手,只是……好害羞。 “說啊,什麼地方。”朔銘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量。幸好這車是自動檔,如若是之前的手動擋還騰不出手耍流氓。 柳若寒說了地址,朔銘七拐八繞的好一會才找到。讓朔銘興奮的是有一次走錯了路,朔銘只能鬆開柳若寒的手換成倒檔,走上正路,朔銘再抓柳若寒玉手時竟然略有期盼的等着朔銘。 朔銘覺得好笑,強忍着心裏的興奮勁。當看到柳若寒說的麪館時朔銘還是忍不住嘴角抽動幾下。這也能算是麪館?棚戶區裏也就算了,竟然還是露天的。也就一間房是廚房,要吃麪可以,就在街口上坐着小板凳面對着半米見方的小桌。 下了車,朔銘肯定會厚着臉皮拉柳若寒的手。柳若寒裝模作樣的掙扎幾下也就認了,誰讓他碰到朔銘這種厚臉皮的呢,如果不讓朔銘牽手,這個姓朔的老流氓沒準能做出讓自己咋舌的事。柳若寒這樣安慰自己,可心裏也知道,這是自己期盼的,朔銘可從沒對她有過非禮的舉動,如果牽手算非禮的話那朔銘沒話說。 小麪館是一個老太太開的,步履都有些蹣跚,端着一碗麪湯水能灑出一半,顫顫悠悠的手還把大拇指伸到碗裏,幸好湯水不燙,不然朔銘還能喫到肉味。但讓朔銘放心的是這間做廚房的小房間異常乾淨,看不到絲毫黑黑的油垢,比大飯店的廚房衛生多了。老太太就算收錢也是讓顧客自己放進錢箱,然後自己找錢。 麪碗很小,柳若寒說自己能喫兩碗,問朔銘喫幾碗。 朔銘沒來喫過,而且很餓也沒底,隨口說:“那就先來五碗吧。” 兩人坐定,朔銘拿起小方桌上的紙抽隨手擦了幾下,雖然是小麪館,雖然老闆是一個老太太,雖然這個老太太顫顫悠悠隨時栽倒的樣子,但桌子異常乾淨。 朔銘摩挲着柳若寒的手問:“你爲什麼到這來吃麪,以前經常來?” 就算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這只是一個小麪館,犯不上跑這麼遠。而且柳若寒的表情告訴朔銘,這個麪館有故事。 柳若寒說:“我就是在這長大的,你說爲什麼到這來吃麪。”說着柳若寒就笑,隨手一指:“喏,那邊就是我們家的房子,不過我很小的時候就搬走了。我奶奶也在那時候去世。” 原來是這樣,朔銘問:“對這裏的記憶只剩下這碗麪了?” 柳若寒沒回答,被朔銘牽手這麼長時間也有些習慣了,而且兩人的關係也越發的親近。 這時老太太端來兩碗麪,朔銘趕緊起身接着,老太太說:“若寒丫頭,你很久沒回來了。” “奶奶,我想喫你的面了,這不回來了?”柳若寒笑,很開心,這個老太太就像她的親人一樣,曾經的老街坊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如今人們住上高樓,住了幾年還不認識對門都有可能,人也越來越淡漠,再也不會有曾經共用一個廁所的老街坊那種情感。 老太太客氣的說好好喫,還問了柳若寒父母的身體,這纔看向朔銘,並且注意到兩人手牽着手,很慈祥的笑呵呵說:“若寒長大了,有男朋友了。” 柳若寒這才注意老太太的目光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慌忙的甩開朔銘:“奶奶,其實不是……” “奶奶!”朔銘打斷柳若寒的話:“我會好好對若寒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依舊滿懷笑意:“今天我請你們吃麪,祝你們天長地久。” 柳若寒想要爭辯,但朔銘卻壞笑着盯着柳若寒。 “你想幹什麼?”柳若寒小聲說,聲如蚊蠅。 朔銘說:“好像有人忘了自己是我的女朋友,現在反悔是不是晚了點?如果你再否認,我就在這親你,你猜老奶奶喜不喜歡看?” 柳若寒強行掙脫朔銘的手,原以爲生氣了,朔銘正要後悔自己做的有些過了,懊悔過猶不及的時候柳若寒拿起筷子端起一小碗麪就開始喫。 朔銘心裏笑,安定了不少。端起另一碗,看了眼手裏小巧的碗有點不忍心下嘴了。 這是一碗海鮮麪,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沿海地區的人經常能喫到。用扇貝之類的海鮮煮湯,用這個海鮮湯做滷,非常美味,體現的是海鮮的原汁原味。麪條很細,白色的湯水中扭成一小團,就這麼一團,朔銘兩口就喫沒了。 一碗麪兩口,真是讓人不想下嘴。這麼吃麪,只剩下端碗放碗了。 等老太太把下兩碗麪端過來的時候,朔銘連湯水都喝光了。就連柳若寒也喫完一碗。 老太太顫顫悠悠的放下碗,還不忘對朔銘微笑,張開沒牙的嘴,見朔銘喫完了很開心,就像家裏的老人見自己的孫子喫得香那樣開心。 柳若寒的飯量很小,一般來說是兩碗,這一次許是餓了,或許是有朔銘相陪喫得多了,竟然吃了三碗。 而朔銘面前就有點慘不忍睹了,就像一頭豬拱很小的豬食槽子,柳若寒喫飽的犯下碗筷的時候朔銘已經吃了五碗,而且還只是半飽。朔銘有點不好意思吃了。讓老太太來來回回的端手用不起的感覺。 最終朔銘吃了十碗,而且還不是很飽,就連朔銘都佩服自己,想再喫八碗提着哨棒到景陽岡上與吊眼白額的大蟲廝殺一番。 最後朔銘與柳若寒搶着付錢,朔銘也不爭搶了,這次柳若寒請了,下次不正好有機會請小美女喫一頓好的? 柳若寒的錢老太太也沒要,咧嘴笑着說:“若寒丫頭,看看你們的碗。這面我能要錢嗎?” 柳若寒扭頭看了眼,隨即赤紅了臉,羞澀的要躲到朔銘的身後。朔銘奇怪,這碗又有什麼講究,黑釉,紅底。在一個麪攤上見到這種做工粗糙的碗很正常,唯一的特點就是小,朔銘兩口一碗。 老太太看看天,扭過身收拾碗筷,張合着沒牙的嘴,含混不清的說:“要下雨了,快回家吧。” 朔銘與柳若寒幫老太太收了攤子,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的確快下雨了,若沒有天上的雲層還不至於天黑。 離開面攤,上了車天就開始落雨點,朔銘問:“那碗有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說起碗,柳若寒就臉紅。 朔銘尋思一下:“該不會是特殊場合才能用的吧。結婚用的?難道我們兩個喫的是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