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智勇 上 2
心中生疑的同时,苏凤梧冷冷道:“這亲事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区区礼金,莫不是還怕本少爷還不起不成?”
苏凤梧瞳仁裡的微妙变化被萧佩喜尽收眼中,见状如此,萧佩喜心中一喜,药劲终于上来了。
萧佩喜心怀鬼胎:药劲为何此时才上来,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這三息软筋散可是咱家废了三年時間研制出来,莫說一個人,便是一壮头牛嗅了,在三息的時間内也莫想站住脚跟,這苏凤梧难不成比一头牛還要结实?
上下打量苏凤梧,萧佩喜未发现什么猫腻,鄙夷的瞥了苏凤梧一眼,故意拖延道:“不是咱家看不起你,便是這门亲事成不了,以你的本事也难能還上這些礼金。”
苏凤梧怒道:“你倒說出個数来。”
萧佩喜兰花指一变,伸出三根手指尖锐道:“三千两!”
說出礼金数量的同时,萧佩喜的细眉微微一挑,眼中泛出异样神采。
三角眼只盯在苏凤梧脖颈衣襟裡那颗不经意露出半点猩红的吊坠之上,心中暗骂:奶奶個腿儿,怪不得那么些三息软筋散都不能放倒他,原来這厮带着百毒不侵的王眼蛇珠!
說起這颗蛇珠,它本是多年前被苏凤梧杀死的守山灵蛇头上之物。
守山灵蛇被百姓俗称三眼白龙,蛇头不仅有王字纹,而且王字纹中间還长着一颗血珠,血珠犹如白蛇的第三只眼,后来白蛇被苏凤梧杀死,這颗坚硬如石的血珠便被苏松麟挖下。
血珠被苏松麟用白蛇蛇胆与其他药材浸泡了很久,饶是苏凤梧自己,也不觉的被苏松麟做成吊坠的這颗血珠竟有防毒作用,只因它如红宝石般漂亮,所以常年戴在身上。
苏凤梧沒有注意萧佩喜的眼神,倒是对萧佩喜說出礼金数目吓了一跳,三千两白银,对于苏凤梧而言,无疑是不小的数目。
這個年代银钱比例是這样,一文一铜板,十文为一钱,十钱为一两。
通常,郡城寻常三口之家一個月的吃喝左不過三百文,若在柳絮,三百铜板怕是足以对付半年的口粮,若在是偏远的乡下,三百文怕是足以满足二三年的口粮。
现在,萧佩喜出口便是三千两文银,苏凤梧转眼细算之下,娘的,這些银子若放在县内寻常人家,怕是五百年内都不用饿肚子了。
苏凤梧虽然心惊,不過他身为苏家当铺的继承人,面对這点小风浪,仅仅是微微一笑作罢,只不過,這笑容是冷笑。
苏凤梧沉默片刻,心下還作奇怪,身子的气力为何又慢慢恢复了?
随之,苏凤梧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从新回到三千两白银上。
苏凤梧信心满满的对萧佩喜道:“你若在奶奶面前拖延三日,不說三千两白银,便是三千五百两,本少爷也能原封不动的放在你面前。”
为了保险起见,苏凤梧又多加了五百两,這年头,谁還沒点贪财的心思,若是退亲,也不能让人家萧佩喜空手而归不是?……
苏凤梧话音刚落,不想萧佩喜的眼神不太对,他那满是鄙夷的三角眼中似乎又增加了三個字。
乡巴佬!
萧佩喜丝毫不掩对苏凤梧的嘲讽之色:“贤侄是拿咱家逗闷子吧,现今都什么世道了,白银?哎呦,真穷酸!咱家說可是黄金三千两,若是贤侄有能耐在三日内凑够三千五百两黄金,咱家倒還可以考虑退亲之事。”
萧佩喜话音落下,苏凤梧为之一愣。
接着,苏凤梧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我——草——!
三千五百两足够逼得苏凤梧扮成劫匪抢自家银号,现在却不想礼金瞬时翻了五倍,這叫苏凤梧该是情何以堪啊。
苏凤梧开始明白,奶奶从后院议事厅走来堂厅后,眼中为何泛出那般金灿灿的光芒。
萧佩喜說的不错,黄金是比白银好,一两黄金可比五两文银啊。
此时此刻,苏凤梧的神情宛如被打上了马赛克,尤为浑浊。
只见苏凤梧愣住了,萧佩喜笑意更浓,沉默片刻,手掐兰花指细言道:“若是贤侄当真不愿接這门亲,咱家倒也能出個主意。”
话音落下,苏凤梧好似被深渊中拉回来一样:“什么主意?”
萧佩喜眼冒异彩,巴不得将眼睛按在苏凤梧的吊坠上,故作姿态道:“贤侄若能将脖子上那颗红珠摘下,让于咱家,咱家倒能将這万全之策說于贤侄听。”
苏凤梧闻之一怔,下意识摸向吊坠,思维百转,心道:什么状况,這珠子难不成還是個宝贝,竟能让一向强硬姿态的萧佩喜如此。
萧佩喜眼见苏凤梧一怔,生怕事有多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继言道:“咱家生来便喜歡一些漂亮的玩意儿,至于银财等物,浮云而已,贤侄若能将吊坠让于咱家,礼金之事,不提也罢。”
苏凤梧心中暗惊:這吊坠居然能抵三千两黄金,看来绝对不简单。
虽然如此,苏凤梧却未露出异样神情,毕竟从小便被董怡熏陶生意经,所以对這方面多有敏感。
接着,苏凤梧心思多变,拿捏着脖颈前的珠子,一幕为难的样子:“于此珠而言,萧叔叔实在是言過其实,谬赞,谬赞,不過…,這珠子的确乃我苏家传家之宝,向来传男不传女,既然萧叔叔喜歡,這事倒也可以商量,可是,贤侄心中委实如焚,倒不如萧叔叔先将您那万全之策說說?”
听苏凤梧說话這般滴水不漏,萧佩喜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萧佩喜這條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哪裡听不出苏凤梧话中猫腻,前前后后,苏凤梧不提任何血珠能抵三千两黄金之事,倒是直奔主题,也不能叫自己說出半個亏字,实在是肚子疼的紧,萧佩喜暗道自己太過心急,坏事,坏事。
苏凤梧這般两面三刀,直把萧公公叫成萧叔叔,当真无耻到了极点,既然如此,萧佩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笑容依旧:“還是贤侄說话痛快,好,咱家便先說說那万全之策。”
接着,萧佩喜将计策的前前后后全给苏凤梧說了一遍。
计策大概這般:在柳絮,礼数该如何便如何,去南陵的路上,萧佩喜大可瞒過所有人将苏凤梧放走,然后,苏凤梧在外漂泊半年,回到柳絮时,這门亲事怕是已经风轻云淡,這般一来,前不沾苏家诺言,后不沾沈家礼数,最后,大可将对错算于苏凤梧一人。
听完萧佩喜的计策,苏凤梧点头连呼:“妙计,妙计。”
苏凤梧哪能不知,若是到了南陵路上,是捆是绑還不是這老玻璃說了算。
萧佩喜闻言,脸上笑开了花:“既然如此,這珠子……”
谁也无法想象,這颗从三眼白龙脑袋上挖下来的血珠,对于一個痴心药理的人而言,是具有多么强大的诱惑力。
“好說,好說。”苏凤梧无耻笑道:“不過,這珠子却不能先给你。”
萧佩喜闻言,脸色一紧,都忘记了手掐兰花指,瞪着眼睛尖锐道:“什么?”
“您說的這计策对贤侄而言,虚无缥缈。”苏凤梧拈了拈手指,一副拿出些“硬菜”出来的姿态:“所以…,珠子還不能给您。”
虽然不知道苏凤梧這拈手指的姿态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苏凤梧這般熟悉的神情,萧佩喜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這事对萧佩喜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题,萧佩喜恢复一副不太自然的笑容,耐着性子道:“贤侄的心情,叔叔自认能够理解。”
說着,萧佩喜便从怀中掏出一叠钱票,其中有银票与金票,金票倒是不多,仅仅两张,剩下的统统是银票。
苏凤梧眼贼,两张金票加起来可是一千两黄金的存在,而那些银票,含金量也是不菲,不是千两一张的便是五百两一张。
苏凤梧心中不是滋味:沈家到底是大官僚,想老子這一世见過最大的金票也左不過五十两一张,這老玻璃出手便是五百两一张的金票,之前给奶奶的莫不是千两一张的金票?妈咪他個吽的,与其相比,真是寒碜。
萧佩喜倒是大度,想也不想便抽出两张金票,一脸笑意:“贤侄,這两张金票可应心?若不应心,随咱家到了凤州的郡都在去钱庄兑些便是。”
說着,萧佩喜将两张金票掖在苏凤梧怀口中,然后,他作势便要伸手向苏凤梧的吊坠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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