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探索】 作者:随身种田 確認可以安全进出后,方信才有心情仔细探查這空间。 空地裡的泥土很柔软,不像外面见過的任何一种泥土,但方信感觉這土地更加肥沃,真实情况是否如此,還有待驗證。 他最在意的還是空地尽头的那颗只有半人高的翠竹,這颗翠竹苍翠欲滴,浑然天成,具有非常强艺术性和观赏性。方信不知道這唯一的植物和這神秘的空间有什么关心,即便竹叶青翠喜人惹人手痒,也不敢贸然去摘竹叶,唯恐破坏了這唯美的景致,更怕就此毁坏空间。 方信想了想,捧了一捧清冽的潭水浇了浇竹子。可惜他等了好一会,也沒看出那颗翠竹有什么变化。 他明显感觉到,他进出空间,身体非但沒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反而在這空间裡更觉得神清气爽。 在空间转了一会,方信想起這时候他应该在楼上打扫卫生,不知道是凭空消失,還是身子在外面发呆。 方信想到這裡,连忙默念退出,出了空间回到现实中来,好在只要方母不上楼,就不会发现异样。方信打算将這事弄清楚,便下楼去将手机拿上楼,调到录像的功能,然后将手机放在柜子上摄像头对准他自己。默想翠竹再念进去,他又进入了空间之中,空间中的一切都沒什么变化,呆了一会之后,方信就退了出去。 拿起手机查看刚刚的录像,他发现录像中的他凭空消失,然后凭空出现,這有些诡异的场景让别人看到,恐怕会吓到他们。 方信连忙将這段录像刪除,也暗自打定主意,在沒摸索出更好的方法时,以后进入空间的得找安全的地方,尽量保持低调。 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很安全,方信就琢磨着能不能在裡面的空地上种上些什么,反正那翠竹能在裡面生生长,人也可以生存。 楼上的坛坛罐罐不少,裡面装着的基本都是一些粮食种子和一些植物淀粉。方信過去将坛盖一個個揭开,找到蚕豆,豌豆和小麦這几样种子。晒干的玉米粒倒是有,不過是收获的杂交玉米不能做种他就沒管,只把其他几样一样抓了一把,放在坛盖裡准备一起带进去。 方信脑海忽地闪過一個念头,不知道能不能带别的东西进去,但很快他就觉得好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這些东西是可以带进去的,沒生命的坛盖和有生命的种子都可以。方信看自己手裡捧着的坛盖种子,更觉得刚刚想法的可笑,要是不能带东西进去,自己不就只有裸体进出嗎? 手头沒什么工具,方信便用手刨了些浅坑,好在這泥土很柔软,沒费什么功夫就挖好了。然后将坛盖的這些蚕豆,豌豆和小麦的种子种在這些坑裡,然后拿坛盖从旁边的小溪裡盛水過去浇了下。 种完后,方信担心在裡面呆得太久会引起母亲的怀疑,便拿着坛盖退出了空间,继续打扫卫生。 方信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下面龙玉华大声问他,“阿信,我生火做饭了,我拿两個黄耙给你煨着吃,你从小就爱吃煨黄耙。” “好啊!我們家也推了黄耙嗎?”方信想起這金灿灿的黄耙就直流口水,黄耙是家乡的特产。可以有很多种吃法,蒸煮炸煎都行,但他最喜歡的還是煨黄耙吃,煨出锅巴吃起来特别香甜。 “在小鱼儿家买的,他们院子几家人合伙推的。你爸不爱這类东西,我們也就懒得自己推。” “是挺麻烦的,一家人還难推出来,亏得他们這时候還有這心情来弄。”方信笑着回答說,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几家人聚一起推黄耙的场景,忙碌而欢乐。 做這黄耙,首先把普通稻米和糯米按一定比例混合。一般来說,糯米的比例高一些吃起来更柔软粘口,街上卖的黄耙糯米放得少,一吃就能感觉得出来,吃起来很硬。 把米反复淘洗干净之后,加入一种在本地叫做黄籽籽的植物果实,這黄籽籽碾碎后用来染色。将其侵泡几天之后,用石磨磨成浆。经常是几家人一起推磨,小孩子们嘻嘻哈哈抢着放磨,却往往坚持不了多久,让他们一直推磨更不现实。方信现在坚持不了几分钟就手脚酸软,长期沒怎么锻炼,耐力比起经常劳作的农民来差了太多。当然可以用机器磨成米浆,不過口感不如花上一天半天功夫用石磨磨出来的好。 這一步完成后,后面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這些磨好的米浆用口袋装起来,封紧袋口,压上重物或者掉起来,晾上几天,挤出其中的水分。 制作黄耙的過程中,還得用晒干的稻草制作碱水,這种稻草在农村是牛的主食,不管家裡养沒养牛,几乎每家都会有一两個堆积得高高的,压得紧紧实实的草垛子。而烧制碱水,就是先在一边把這些晒干的稻草烧成灰,然后把這些热灰放进竹筐裡,一边倒水淋一边用竹棍搅,充分沥出其中的碱来,最后流进竹筐下面的大锅或者大缸裡。 往往是大人小孩一起上阵,整個场面极其热闹,碱水制成后,草木灰也不会扔掉,而是和碱水一起装在大缸裡,用来存储黄耙。 這還不算完,更热闹的還在后面,已经压干大部分水分的米浆,這时候已经成块状,将其掰成小块,放入蒸笼裡大火蒸上。蒸上一段時間,等其蒸熟后,迅速将其放入石臼中,由力气大耐力好的人来舂,直至将其中的散块打碎,最后整個石臼裡的黄耙全部融和在一起,。 然后将其拿出来,放在洗净的桌子上,不断揉搓使其更加粘合,然后用手从上面旋出一小团一小团来。 這时候,就到了小孩子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小孩子们将這些小团的黄耙用力挤压在木制的模具裡,這种木制的模具,家乡话叫印盒子。這些印盒子裡的形状大部分是圆形的,也有做成金鱼样式和其他的形状的,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字迹,有金鱼莲花蝙蝠乌龟,福禄寿喜年年有余等。 放进印盒子后,然后用力将裡面的粑团均匀压平,小孩子们在這时候也显得极为用心,就像亲自制作出最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待其成形之后,再用力磕在桌子上,将其和印盒子分离开。由于這些粑团往往很粘,往往需要在模具裡抹上清油,即便如此,很多时候也需要用一定的力气才能将其弄下来。 小孩子也常常因为顽皮,或者干脆就是比谁的声音磕得更响亮,用力在桌子上磕個不停,自然少不了被长辈们责备,但這时候大家心情好,往往都是笑骂了事。 除了印盒子的形状外,来不及印的或者大家们想长久保存的黄耙,就经常揉成很大一团,做成脚板状,大家戏称为脚板粑。 這样,一個成形的黄耙就做出来了,分开晾放,待表面水分干了之后,就可以收起来。常温下放個几天沒問題,想长久保存就要放入草木灰制成的碱水中。 相比而言,糍粑的制作過程就简单很多,就是侵泡、蒸熟、舂好、最后制成形几個過程。 想着想着,方信又快流口水了,他赶紧将剩下的地方打扫完后就下楼去。 一进厨房,方信就闻到了那熟悉的煨黄耙香气,過去火垄边的小凳子上坐下。 這火垄就是在地上挖個四四方方的坑,周围用石头围起来,然后在梁上挂上挂钩或者在灰上搁一個铁架,用来放置煮饭炒菜的锅。在火垄裡生火煮饭炒菜都可以,方信家的火垄上方還熏着着腊肉和香肠。 沒一会,火边的圆形黄耙就鼓胀起来,黄晶亮色的样子非常刺激人的食欲。 方就還拿火钳刨了点烧红的碳過去,他更喜歡锅巴厚一些。 龙玉华知道他的爱好也就不去管他,和他說着闲话,“烧柴灶屋子裡会干净很多,打扫起来也不会這么累。” “這样就不错,反正冬天冷正好烤火,现在烧木柴又沒多大的灰尘。”方信却說道。在城市那些人来看的话,像這样在火垄裡做饭炒菜,感觉就像天天在家裡搞野炊一样。 “我吃一個就好,妈你吃一個吧!”另外一個黄耙方信就沒煨太多锅巴,准备留给母亲吃。 “我等下吃半個就行,白糖在碗橱裡,你自己去拿好了。”龙玉华說道。 方信也不去勉强她,母亲身体不太好,像黄耙這样太糯的东西吃太多也不好。 外面有着金黄色锅巴的黄耙,沾上白糖后,那种香甜的气息就更浓郁。尤其黄耙外面的锅巴吃起来清脆可口,裡面部分则柔软糯口,正是方信的最爱。 好久沒有吃到如此美味,方信在吃掉一個半黄耙后,忍住再煨一個来吃的冲动,等下還要吃饭,拿這個当主食少不得又要被父母唠叨。 方信再接再厉,又去最边上一间屋,也是他住的那的房,搭上楼梯,上去收拾干净后,发现父亲方建国已经回家。 方信和父亲打了招呼,父子间的感情一向不错,但表现在外却显得很平淡,說起的也是些生活上的琐事。 這边龙玉华将午饭做好叫他们吃饭,午餐有蒜苗炒腊肉,白菜豆腐汤,香菜和节耳根一起拌的一道凉菜,龙玉华還去坛子裡抓了咸菜和红豆腐出来。 “這香菜是我們自己家种的?”方信问道,折耳根和香菜他都比较喜歡吃,折耳根是野生的去外面挖就行,香菜就需要自己种。 龙玉华便說,“我以前也不爱吃香菜的,后面你二姐种了香菜,采来吃了几顿,感觉還不错。今年就自己种了一些,但這些天气候不好,雨水少霜又大,其他菜都长得不好,就這香菜還好一点。” 方信忽地想起刚刚得到那個空间,要是真能种菜的话就好了,裡面的空间不小,也不会受外面天气影响,不管是种菜還是种粮食水果都很合适。 吃饭时候,方建国也问起方信,“今年公司效益如何?” “老样子吧!”方信回答說,他在江城念的大学,毕业后也是在江城找的工作,干的是網络管理员,每個月拿着两千多的固定工资。 方建国显得很担心,“你岁数也不小了,還沒份固定工作,再像這样漂着可不行。” 方信低头不语,方建国继续說道,“前些时候你大伯他们也在說,让你去报名考公务员,他们家小路现在县城那边的派出所上班,還是正式编制。或者考教师资格证回镇中教书也可以,现在教师待遇不错,你不是有好几個同学都在镇中教书嗎” 方母龙玉华也說,“要是你肯在镇上教书,根本不愁找不到女朋友,看看你,都快奔三的人了,過了這個坎想找可就难了!” “不是還可以考大学生村官嗎?听說待遇也不错,工作也清闲!” “看看你那些同学,娃儿上小学的都有了,就你现在女朋友都沒一個。” 方信听了父母這些话头大无比,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们也說這话,“我又不着急,跟他们比有什么?而且,我一個人過的也很挺好啊?” 方母气急而笑,“一個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是吧!读個大学出来连個媳妇都娶不上,别人不笑话?背地裡很多人都在說,花這么钱送你读大学,全白读了!” 方信很无语,“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管别人怎么說!”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自己要争气,别人才不至于說闲话……”方母又一番教训。 得!方信就知道如此,這年头,随着眼界的开阔,农民之间相互攀比的情况更加严重。 方建国最后总结性地說道,“不管怎样說,早点找份稳定的工作早点结婚,我們也好完成任务。趁着你妈现在能动,還能帮你带下小孩,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方信一边往嘴裡刨着饭,一边点头含糊地答应下来,心說這轮暴风雨总算完結。他然后便开始转移话题,“我给姐姐打电话了,她說今年過年不回来!” “嗯,她也电话对我們說了,丹丹和二娃顽皮得很,回家乘车也不方便。” 方信的亲姐姐方玲只比他大两岁,却已经是两個孩子的母亲,方信的表兄妹也都已结婚,只有方信到现在還是光棍一條,不只是父母关心他的個人問題,其他亲戚也念叨着這事,热心帮他說媒的也不少,让他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