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天生克星
医生道:“警官,這老太婆疯了!”
牛蓉顿时大怒:“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科室的,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到底有沒有爱心,大妈儿子刚刚出了意外,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個眼睛不好的老人!”
“你……”
“我什么我,我记住你了!我会向医院投诉你。”牛蓉咄咄逼人道。
男医生气不打一处来:“警官,你看看我的伤,要是落在你這如花似玉的小脸上,只怕你都要疯了吧!”
“你一個大男人,能跟我一样嗎!”牛蓉气势沒有那么逼人了,的确,医生护士都挺惨的,還好,只有男医生脸上破了相,“医者父母心,为什么說你们的职业光荣,不就是救死扶伤?”
男医生笑了:“這位警官小小年纪,不但漂亮,嘴巴也很能說。”
“那是自然。”牛蓉傲然道:“我還沒說完,你们医者,就应该像老子說的那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你說的是,要不你来安抚一下老太太。”
“蓉蓉,小心。”樊光顿时挡在她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牛蓉一下推开了樊光,不過倒是同辛东方的母亲保持了一個安全距离,她說:“大妈,我們是刑警,您不要激动,咱们能谈谈嗎?”
“我儿子都死了,還谈什么,你们让我去死!为什么不是我死,儿啊,你在下面等妈,妈就来。”
說着,她便靠着直觉冲向一面墙壁。
“不可以!”
牛蓉不顾一切扑出去,最终,用自己软乎乎柔嫩的手掌,将老妇人的脑袋,同墙壁隔开。
辛东方的母亲可是怀着赴死之心,虽然年纪大了,虽然眼睛瞎了,這一下劲头却着实不小。
牛蓉的小手被老妇人的脑袋一顶,顿时俏脸煞白,差点疼晕過去。
“蓉蓉,蓉蓉你怎么样!”
樊光不顾一切从后面抱住辛东方的母亲,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牛蓉的事儿。
“放开我,放开我!”老妇人拼命挣扎。
“警官,我建议使用镇静剂。”男医生提议道。
牛蓉摇头,钟鸣鼎食的她,何曾吃過這样的苦,受過這样的疼,最终還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不要,不要用镇静剂。”
“蓉蓉,你要不要紧!”樊光关切的询问。
牛蓉摇头:“大妈,你冷静点听我說,我們是刑警,我們之所以介入,是因为您儿子的死存在疑点,可能不是意外,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請配合我,好嗎?”
“警察,我儿子不是死于煤气爆炸,而是……”
老妇人一個踉跄,同樊光一起跌坐在地。
下一刻,老妇人挣扎着爬起来,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向牛蓉。
“蓉蓉小心。”樊光疾呼。
牛蓉摇头:“我相信大妈不会伤害我。”
最终,老妇人粗糙干瘪的手掌按在牛蓉粉嘟嘟的俏脸上,同一时刻,牛蓉泪水滚落。
“闺女,大妈伤着你了吧!”
“沒有,大妈,沒事的。”
“唉……好年轻,一定是個俊俏的丫头,是個好姑娘啊!”
老妇人顿了顿,续道:“你說我們家东方的死存在疑点,可能不是意外?”
“大妈,您坐。”牛蓉扶着妇人坐下。
“蓉蓉,我看看你的手。”
樊光刚刚拉住,牛蓉就倒吸一口冷气,樊光一看,牛肉小手都肿成了馒头,他立刻眼眶通红哽咽道:“蓉蓉,得多疼啊,也不知道骨头有沒有受伤,快让大夫看看。”
“闺女,大妈糊涂,该死,活着光害人了,你……你不要紧吧!”
“大妈,沒事的,我是警察,這一点痛算不了什么。”
男医生立刻检查了牛蓉的手,责怪道:“你這丫头,年纪不大,還有点像拼命三郎,還好,沒有伤筋动骨,只是软组织挫伤,可是,十指连心,疼吧!”
“恩!”牛蓉点点头。
“就冲你這架势,我觉得,你们局裡就应该给你评個英雄模范什么的,再发個奖章。”
“大夫,你别笑话我了。”
“這小子是你男朋友吧,看看,掉的眼泪比你還多。”
“不是!”牛蓉娇羞的低下头,然后觉得又有些不妥,“是很好的朋友。”
樊光刚刚跌入谷底的心再次升上了云端。
医生给牛蓉摸了药水,又开了点活血化瘀地药物,然后就将病房让给病人和警察。
……
市局法医间。
何江龙和他的秘书,蒋国智、牛爽两位局长都在。
杨枫也在一旁。
四人目光殷切地看着裡间,而杨枫则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這时,穿着白大褂的宋欣走出来,声音平静道:“沒错,可以確認。”
何江龙霍然起身:“好,如此便可以推断,辛东方死于他杀,同黄亮一样,黄亮是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辛东方则是旁人的一颗弃子,他们如此急不可耐,显然是毫无顾忌的狗急跳墙了。”
蒋国智看了眼法医间门口,然后压低声音道:“领导,即便如此,咱们依然沒有掌握什么直指真凶的有力证据,所以……”
何江龙顿时有些气馁,蒋国智說的不错,即便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法律是要讲究证据的,沒有有力的证据,而对方级别又相当之高,如果办得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总会露出破绽。”何江龙咬牙切齿道。
這时,牛爽接到女儿的电话。
他听完之后,对何江龙道:“领导,辛东方的母亲什么都不知道。”
何江龙叹息道:“這也是情理之中啊,一個眼睛都看不见的卧床病妇,又能知道什么。”
……
局长办公室,只有何江龙、杨枫两人。
杨枫笑道:“干爸,你不用动气?”
“小枫啊,你有所不知,這次下来,大老板是给了我期限的,再有两天,就是限期,到时候破不了案,我要向领导解释。”
“我有办法。”
“怎么說?”何江龙被杨枫的自信感染了。
杨枫靠近何江龙,附耳一阵嘀咕。
何江龙沉吟片刻,道:“也罢,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小枫,你有把握么,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会。”
“啊?”
“万分之一。”
“你小子。”
……
市长房冰灿的办公室。
两兄弟相对而坐,办公室内是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沉默。
半晌,房冰灿开口說话,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意味难明的暗哑,“文建哪!咱们兄弟好像流年不利。”
“怎么讲?”施文建的声音同样嘶哑。
房冰灿說:“我說的是咱们三兄弟。”
“哦?”
房冰灿道:“我找到了大鹏包养的女人,据她交代,大鹏出事之前一個年轻人发生過冲突,還买凶杀人。”
“那個人沒死?”
房冰灿摇摇头,将手机推到施文建面前:“你看看是谁?”
“啊?”施文建一声惊叫,屏幕上竟然是杨枫的半身照。
“难道……”
房冰灿摇摇头:“你想多了,起初应该是一個意外,但是,這厮的反击手段何其凌厉,而咱们的儿子前往青羊县,也绝对是個意外,种种意外相互叠加,只能說明一個结果。”
“什么?”
“這厮天生就是我們三兄弟的克星。”
“怎么会這样?”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這样。”房冰灿话锋一转,“但是,据我所知,他被童晓飞邀請进入了纪委的暂编团队,而這一次,又被何江龙带到了龙阳市,成为专案组的成员之一。”
“這小子,简直手眼通天,你看到了嗎?他一来,便识破了咱们设计的一切,黄亮由自杀变成了他杀,而东方的秘密账户也暴露出来,若不是我动作快,這会儿,只怕我已经戴上手铐配合调查了。”
“你這么做了,更是坐实了咱们的嫌疑。”房冰灿苦笑道:“先是市长的秘书死于非命,紧跟着是常务副市长的。”
“那又如何,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施文建冷笑說,“何江龙一天沒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一天办不了我們。”
“但是,咱们的仕途也到头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
房冰灿点点头:“周大娘那裡還有人嗎?”
“有。”
“换成自己人吧,换一個贴心的,现在咱们要名正言顺照顾大娘。”
“好,我先来立刻安排。”
房冰灿想了想,道:“等你安排完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儿子,然后,再去看看大娘。”
“好。”
……
当晚,杨枫刚刚躺下,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宋欣打来的。
杨枫笑着接通:“宋主任,這么晚找我,难道還有什么证据需要分析?”
“杨枫,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的病。”
“哈……”
“不许笑。”
“哦,我不笑,我保持严肃。”
“你說說看。”
“通過這两天同宋主任的朝夕相处……”
“谁跟你朝夕相处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在一起的時間比较多一点,然后,对你的理解也就深入了许多,不是初次见面那种浮于表面。”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宋主任,你只是一個外冷内热的人,你根本沒病,你只要敞开心扉,换一种方式跟身边的人沟通交流,很快,就会发现,你的人生会跟以往大不相同。”
“你說我沒事,根本无需治疗?”
“沒错。”
“可是,你說的那些我都曾经尝试過,可想的很好,到真正做的时候,却发现效果很差。”
“既然如此,看来還要来点实际的治疗。”
“嗯嗯。”宋欣忙不迭道,“你看是打针還是吃药?”
“噗……”杨枫笑道,“宋主任,要不你先陪我去看一场午夜小电影。”
“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不敢嗎?”
“有,有什么不敢。”
“那好,半小时后,你来接我。”
“你……”
杨枫先一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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