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美好生活
乐以珍从来不打怵适应新环境在凤州的宅子裡,不出几日,与那些下人们的关系就捋顺了
其实那些下人们,也不见得对鸾杏儿有多忠诚,最开始对乐以珍主仆二人的疏离态度,与其說是欺生,不如說是戒备,新主子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相与的
乐以珍尊卑观念淡泊,不太愿意端着架子支這個使那個,对下人们說话也和气,趁着发月钱的时候,再多赏這些人几百钱,就沒有不高兴的了
也真有那么几個刺儿头,欺乐以珍和善,怪话连篇,一到干活的时候就手疼脚疼,沒把這位小姨娘放在眼裡
乐以珍不习惯打骂下人,她对付這种人的方法就是辞退买来的奴才,叫人牙子来领去卖了,雇来的雇工,让他们卷铺盖走人用她的话說:“用不起,我還撵不起嗎?”
也有几個仗着在這個院儿裡做了多年的事情,以为有些脸面,听說乐以珍要辞自己,闹到怀禄甚至怀远驹那裡的结果都被一句话驳回去了:“家裡的事,去问姨娘”
如此几次,大家就知道這位小姨娘在老爷心裡的份量了,再沒人敢轻视她的权威
怀远驹那日在山上与老太太吵翻,带着乐以珍愤然离开,许她的就是一份安宁的日子在凤州城的日子渐入正轨后,這個目标便越来越近了
這裡沒有长辈,不需要乐以珍每天晨昏定醒;這裡除了怀远驹,她就是最大的主子,不用担心在太太、少‘奶’‘奶’们面前失了规矩,惹人笑话;這裡沒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姨娘们,不管怀远驹对她有多好,也不会有人翻着白眼儿挤兑她;這裡人少事少,把人都叫齐了,也不過十来個而已,不会乌乌泱泱地吵得她头晕
因此在凤州地日子是安静地宁和地
偶尔抱着梦儿在院子裡晒太阳当阳光暖暖地照在她地脸上微风轻柔地拂過她地额头院子裡静悄悄地只有廊檐下地那只画眉在欢快地跳来跳去每当這個时候乐以珍地心裡会生出丝丝缕缕地幸福来那种幸福感像棉‘花’糖一样‘毛’茸茸地甜兮兮地
可是在细雨‘阴’绵地日子裡她坐在窗前看着院子裡那棵老榕树在风雨中落叶纷纷她又会黯然忧伤每当這個时候安平地怀家大院儿会在她地脑海中清晰起来她会看到偌大地怀府之中阳光明媚‘花’红柳绿怀明弘携着郭元凤地手身后跟着一個款儿徜徉在小桥流水、亭台阁榭之间笑语盈然
到凤州近一個月了想来那一大家子人从山上回去后老太太一定会急着给怀明弘与郭元凤圆房然后便是将款儿過了明路纳入怀明弘地房中乐以珍每每思及此心裡就会隐隐地‘抽’痛着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她看中了一條小‘花’裙子因为知道妈妈沒有钱回家不敢张口要只是每天路過那家衣饰店地时候趴在窗子上看一会儿可是有一天她突然看到自己地一個同班‘女’生穿着那條小‘花’裙子像一只小孔雀一样斑斓招展从她地面前飘然而過
那一刻她地心裡就是這样隐隐地‘抽’痛着
好在乐以珍内心豁达,一切向前看
她通常不会允许自己长時間地陷入一种不良情绪之中她会用各种办法舒缓自己的忧郁,比如---带着定儿去逛街
沒有那重‘门’高墙裡的压抑,乐以珍的本‘性’逐渐地显‘露’出来她贪玩好动,在家裡静不過三天,就想溜出去逛逛
第一次出去的时候,回来被怀远驹逮個正着,怀远驹說她不像個样子,一個‘女’人不好好地呆在家裡,沒事跑出去‘乱’逛乐以珍扬着下巴质问他:“你不是說凤州好玩,要带我好好地逛一逛嗎?我知道你忙,不闹着让你陪也就罢了,我自己去看一看也不行嗎?”
她說這番话本来是想堵怀远驹的嘴,让他别再追究自己偷溜出去的事情可是听在怀远驹的耳朵裡,就像是在撒娇使嗔,责怪他不带她出去玩
于是第二天,怀远驹便推了生意上的事,带着乐以珍去了凤州最热闹的鼓锣街那條街上汇八方奇珍异物,乐以珍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见一样问一样:“這是什么?這是干什么用的?”
怀远驹虽然每次都耐心解答,可是乐以珍一看他扯起嘴角轻笑的表情,心裡就非常地不爽:拽什么拽?我要真是這裡的官家小姐,或者不是那么久被关在怀府裡不让出来,我還能不认得這些东西嗎?我們那個时候汽车在地上跑,飞机在天上飞,生活完全电子化,谁還用得上你们這些落后的东西?
不過腹诽归腹诽,乐以珍還忍不住买了好多這种“
东西”,可怜了跟班小杨,从鼓锣街东头进去的时候T(脚的,从西头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挂满葫芦的藤架子,迈一步叮当做响,笑得定儿腰都直不起来了
中午的时候,怀远驹带乐以珍去自己家的酒楼吃午饭
乐以珍虽然知道自己家有這么一個酒楼,可是她从来不问,怀远驹更是从不跟她提生意上的事所以当她看到那座四层高面阔六间进深三间的木楼时,心理上還是受了些冲击
“你…好像很有钱哦…”乐以珍看着那朱漆雕栏的酒楼,偏头对怀远驹說道
怀远驹得意地扬了一下头:“我這裡客流如川可是有道理的,你进去尝尝就知道了”
乐以珍跟着他迈进‘门’槛,隔着帏帽的遮纱,看满堂人影幢幢,晃得她眼晕,她伸手就想去摘帏帽,却被怀远驹一把摁住:“戴着!一会儿上了楼再摘”
直到上了楼,掌柜的来行過礼,小二把菜都上齐了,屋内只剩下自家的几個人,怀远驹才伸手给乐以珍摘帽子:“吃饭吧,尝尝咱们家赵大师傅的手艺…”
乐以珍挡开他的手,赌气說道:“别摘!我就戴着這個吃饭!”
怀远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来:“随你!”
乐以珍吃了一個软憋,气恼地拿下帽子,用力往外一撇此时小杨在‘门’口卸下了身上满挂的累赘,那帽子飞過他的头顶时,他恰好直起身来,正好用他的脑袋接住了那顶‘女’式的帏帽,歪扣在他的头上,别提有多滑稽了
定儿和怀禄顿时喷笑出声,连一向严肃的怀远驹被小杨搞笑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乐以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本来乐以珍招呼怀禄和小杨定儿坐在一起吃,可是怀禄看了看怀远驹的脸‘色’,還是让定儿将酒菜分了,让小杨在下首摆一张小桌子
定儿一向是跟乐以珍一桌吃饭的,乐以珍对這些规矩很是不屑,便撇了一下嘴怀远驹看到了,哄她一句:“等過些日子得了闲,带你去游九阳河…”
乐以珍虽然心裡‘挺’高兴,不過嘴巴上仍然不肯向他服顺:“跟你出来可真沒意思,還要戴着帽子,還要立着规矩,玩得也不尽兴”
怀远驹见她扁着嘴,就对正在分桌的定儿說一句:“算了,别分了,坐在一起吃热闹”
乐以珍表情一松:“那我下次出‘门’,不用戴帽子也可以喽?”
“不可以!”怀远驹将神‘色’一凛,“再让我看到你光头显脸的出‘门’去,我就把你锁在屋裡!”
乐以珍先是被气到了,继而一想,笑着屈膝行一礼道:“老爷這话的意思,只要我不光头显脸的,就可以随便出‘门’喽!老爷如何大度,真是谢谢了!”
怀远驹被她绕腾进去,顿时哭笑不得
用罢午饭,满载而归地回到家中,乐以珍将买来的胭脂水粉分给家裡的小丫头们,将一些珍奇好玩的东西收好,心情大为愉悦
那次之后,乐以珍越发地心野了,经常怀远驹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溜出去逛街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分寸的,虽然有一层纱在面前晃‘荡’,让她甚觉不便,可是自从被怀远驹說過一次后,她出‘门’就一直戴着那种遮面的帏帽
怀远驹拘管不住她,干脆分给她一個机灵的小僮,名叫四儿以后她出‘门’带着定儿和四儿两個人,他才放了心
乐以珍总有一种预感,在凤州這种轻松而闲适的日子不会過太久因此她仗着怀远驹的依宠,越发肆意地享受生活反正怀远驹有钱,家裡的收入又不用分公帐‘私’帐,只她一個人管着,她吃点儿好的穿点儿好的,隔三差五地逛趟街,别提多滋润了
這样的日子過了一個月,怀远驹见乐以珍越来越开朗,他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美好不過他心裡一直揣着一件事,无法解怀---這么长時間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始终在两人之间摆着一個枕头他试過要‘抽’掉那個枕头,结果乐以珍跳起来就要回后院儿他虽然强力将她摁回‘床’上,但终究对她那晚的‘激’烈反应心存余悸,最后還是乖乖地把枕头又放回去了
這样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月,他再好的定力,也有些扛不住了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来,那天便找来怀禄,左绕右绕地說了半天,起初怀禄听得云裡雾裡的,及至他明白了怀远驹的意思,大吃一惊:“老爷…你的意思是…這么久了,姨娘還是…哦…那样?”
怀远驹挫败地叹口气:“你不是說…带她出来,她玩得高兴了,心情放松了,就会好的嗎?”
怀禄无语地看着怀远驹,心裡在嘀咕:你不是所向披靡嗎?天天睡在一個屋裡你都搞不定,你让我一個老光棍能怎么办?
不過他看着怀远驹沮丧的样子,還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的样子:“老爷,我有個主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陆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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