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明讥暗讽
乐以珍一阵惊讶之后,心裡放下了一块巨石,浑身都轻松无比。這种轻松细想一想,也不光是因为从此后朱琏广再也不会拿他那款款深情来折磨她,還有一個原因,她跟朱琏广說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一個沉重的秘密突然从她心裡减掉了一半的重量,让她觉得连身体都轻快了起来。
她抬眼看看屋外,天光已经微亮。打了一個呵欠,爬***去,‘蒙’上被子,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這一觉睡得实沉,直到快用午饭的时候才醒過来。定儿告诉她,早晨的时候怀远驹来過一趟了,看她睡得踏实,就嘱咐下人们关了院‘门’,不要扰她,說她是连日惊累,需要好好歇一觉。
乐以珍听了這话,因为摆平朱琏广而稍稍放松的心境,又有些紧张起来。最近怀远驹似乎越来越频繁地往她這裡跑,完全不顾别人眼光。就算她能应付過去他的每一次到访,她還能应付得了府裡這么多张嘴巴嗎?一早一晚都来,当她這裡是德光院,需要他晨昏定醒嗎?
其实怀远驹的行径,不是沒有人向他提出异议。敢在他面前直陈意见的,阖府之中只有一位怀禄了。
今天一大早,当怀禄看到他的脚步又在朝着乐以珍的院子那边去,便紧随几步,小心地說道:“老爷,府裡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您悠着点儿
“悠什么悠?”怀远驹不以为然地轻哼道,“我自己‘女’人的屋裡,我爱去就去,别人管得着嗎?”
“老爷,您就只有這一房姨娘嗎?你现在這样着了魔一样,太太和其他几房姨娘怎么想?”怀禄紧贴在怀远驹身侧,小声說着。
“她们要怎么想?我管得着嗎?她们還敢欺负珍儿不成?”
“老爷…‘女’人们在一起是非就多,您能在府裡呆多少時間呀?這背地裡的磨牙咬舌,您能知道多少?再說了,太太和姨娘们好歹伺候您這么多年。多少也该顾虑一下她们地感受吧?”怀禄既說了。便越說越多。
“我不顾及她们嗎?她们缺吃還是缺穿?谁敢背地裡嚼舌头。让我知道了绝不轻饶。”怀远驹眼神一凛。随即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如今可不是十五岁那個时候了。還保护不了一個‘女’人嗎?”
怀禄一见触到了怀远驹地痛处。赶紧转移话题焦点:“您老這么着。‘逼’得乐姨娘无所适从地样子。沒听說嗎?缰绳勒得越紧马越容易受惊瞪怀禄一眼:“你這是打地什么比方?”
怀禄也觉得自己說走了嘴。作势打了自己一嘴巴:“我不是說姨娘…我是想說…反正我看姨娘见了你。象鼠儿见了猫一样…”
再挨一记白眼!怀禄咽了咽口水。心裡也纳闷儿。自己平时口齿‘挺’伶俐地。怎么一谈及‘女’人地事情。连话都不会說了呢?
“你懂什么?她本来就怕我。我再不见她。岂不更加生分…”怀远驹完全不把怀禄這位老光棍儿地话放在心上。自己小声嘀咕着。“救了她都不行。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還想我怎么样呢?”
怀禄一见怀远驹不似生意上地事那样。能听得进他地话。便将脚步停在了群芳院外。看着怀远驹进了群芳院地‘门’。叹了一口气。
其实怀禄說地那些,本就是人情常理上地事。怀远驹对家人冷漠淡然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突然之间对一個‘女’人如此热切,大家碍于情面,嘴上虽不說,心裡难免都会非议几句。
下午梦儿醒了觉,乐以珍见外面阳光正好,便给梦儿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将她装进小推车裡,准备带她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梦儿地這架小推车是乐以珍自己画的图,让府裡的工匠制作出来的。那几個工匠做過老太太的练步车,這個宝宝推车当然不在话下。
虽然在梦儿出生前一個月,這架小推车就做好了,可真正派上用场,今儿還是第一次。梦儿躺在车子裡,好奇地盯着半遮在她上方地烟绿‘色’罗纱,抱着自己的小脚丫玩得不亦乐乎。
母‘女’俩儿刚出了群芳院的‘门’,几位坐在‘门’口聊天地姨娘就看到了。众人看到她推梦儿的小车子,都好奇地站起来,過来围观。
跟在何姨娘身边地四小姐怀天蕊见那车子实在好玩,便跟她娘吵着要一辆。何姨娘只好哄劝着,說她已经大了,只有妹妹那样小的孩子才能坐车子。
怀天蕊小孩儿心‘性’,哪裡肯依,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一旁地卫姨娘看了一眼乐以珍,凉凉地說道:“四小姐快别哭了,這车子可不是人人能坐的。等你能天天看到爹地时候,跟他要去吧。”
怀天蕊听了這话,当真以为只有天天看到爹的人,才能有车子坐,心裡不由地绝望了,扁着嘴委屈地掉眼泪。
乐以珍一听這话,心裡就不高兴了。平时她们长一嘴短一舌的,她装听不见也就罢了。涉及到梦儿的事情,她是绝对不能忍让的。她把脸一沉,直视着卫紫旋說道:“卫姐姐這话可說的沒道理,梦儿這车子是我自己画的图,我自己找的工匠,材料银子也是我自己出,老爷何曾‘操’過心发過话嗎?你這样跟四小姐說,是想打小就开始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嗎?”
“妹妹也不用谦逊。”卫紫旋也是個嘴巴不饶人的,“府裡谁不知道妹妹如今最合老爷的心意?你现在想做什么不成?若换了我們找人做這個事,那些爬高踩低的下人们,恐怕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乐以珍气得乐了:“姐姐觉得哪個下人不好,自可以找二少‘奶’‘奶’說去,或者告到老太太那裡更为直接。我跟姐姐是一样的人,也管不了下人们的事。我觉得咱们府裡的下人,個個忠诚兢恳,姐姐所說的爬高踩低,我可沒见過。”
跟在姨娘们身边的丫头,被卫姨娘那一句“爬高踩低的下人们”,全扫了进去,面上都有些讪讪的。如今听乐以珍這样說,有几個胆大的,暗地冲着卫姨娘皱了皱鼻子。
乐以珍见怀天蕊還在哭,边不理会卫姨娘,半蹲下去对怀天蕊說道:“四小姐要是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妹妹這车太小了,你也坐不下,等四小姐生辰的时候,姨娘送你一架大一点的车子,你看可好?”
怀天蕊一向乖巧,一听說乐以珍以要送她车子,马上破涕为笑,转身逗着梦儿玩,讨乐以珍的欢心。
谷姨娘见后气氛有些僵,转移话题道:“妹妹怎么不给五小姐绑‘腿’?這样由着她长,长弯了可怎么好?”
乐以珍最怕這些人拿一些沒有科学道理的老规矩来束缚她养育‘女’儿的自由,可是谷姨娘一片好心,她也就笑着应道:“将‘腿’绑成那样,小孩子很难受的。姐姐放心,她自己慢慢长,多多晒太阳,‘腿’自然就会长直了的。”
“這個說法新鲜。”谷姨娘本意也不是要教训她怎么养孩子,听了她的话,便一笑而過了。
乐以珍不愿意跟卫紫旋白眼对红眼,离开這一堆的‘女’人,推着梦儿继续闲逛去了。她自己最喜歡怀府裡蜿蜒的水路,便一路给梦儿讲着故事,沿着溪渠漫无目地走着。
走了好一会儿,母‘女’二人到了怀府的后‘花’园中。乐以珍听车子裡的梦儿安静下来,不再“咿咿呀呀”地自說自话,探头往前一看,原来小家伙儿已经睡着了。
她看着‘女’儿甜甜地睡相,‘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抬手往自己的额头一‘摸’,已经有了微微的汗意。到底是刚出月子,又被关了十余天,她的身体比生产前弱了好多。
她抬眼往四下裡一望,在前面看到一处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她知道那假山裡有好几個太湖石相互‘交’错自然形成的空间,如同一间小室,裡面凉爽幽静。她以前在老太太那裡做丫头,有时候偷懒逃工,就会藏在那裡小憩一会儿。
此刻她也走得累了,便推着梦儿,轻车熟路地进了最大的那一处空间,捡了一处平坦的石头坐下。她手中晃着梦儿的小推车,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沒一会儿就‘迷’盹了過去。
正睡得惬意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响动。睡在外面的警觉让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源头。
“姑‘奶’‘奶’…這裡可怎么好?光天化日的,会有人路過的…”一個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怯怯的。
“你是不是爷们?都說了這裡很隐蔽!還是你有了新媳‘妇’就忘了我嗎?”一個‘女’人的声音,虽然也是压着嗓子說话,语气却很嚣张。
乐以珍一听這声音,头皮“嗡”地一声炸开了!
竟然是姑‘奶’‘奶’怀静雪!
“姑‘奶’‘奶’是我的心尖上的一块‘肉’,我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舍下你呀!”那男人谄媚讨好道。
“哼!”怀静雪骄矜而‘诱’媚地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你要是忘恩负义,我就…”
她只說了一半的话,声音就被一阵悉悉索索地衣料摩擦声给截断了。
乐以珍听着隔壁越来越‘混’‘乱’的充满‘春’情的呻‘吟’声,被困窘在那裡,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动也不敢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陆.,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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