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尸鬼怪医!
唐骥隐晦的看了秦锺一眼,小声问道:“老兄,虽然我觉得基本不可能,但是为了保险還是事先问一句,你认识那個蜘蛛标记嗎?”
秦锺摇了摇头:“老兄,你還是沒有我八只眼睛看得清楚,那不是蜘蛛,那個明黄色的图案明明就是一只蝎子好嗎?”
“那你认识那個黄晃晃的蝎子是什么意思嗎?我觉得那肯定不是夏千重的聚集地的标志,你怎么看?”唐骥几乎要把脑袋凑到秦锺的耳边。
秦锺一头撞在了唐骥的鼻子上,差点把鼻血给唐骥撞出来:“那就是荧光漆画出来的,我的眼睛相当于能够放大缩小的三十倍镜,绝对不会出错,那上面沒有巫术力量存在。”
唐骥点了点头,又猛地扣了扣自己的头皮。這個动作很疼,但是却能够让他那混乱的思绪清晰,暴走的情绪稳定。
其实用刀子猛扎大腿应该也有同样的功效,但是唐骥下不去手,他身体裡的血液光用来支付火树银花的代价還不够呢。
走在上楼的楼梯上,唐骥微微抽了抽鼻子,对着秦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秦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這微不可查的血腥味儿混杂着石楠花的腥气。
夏千重還在激动之中,虽然因为一起去的弟兄们几乎全都牺牲了而感到有些愧疚,但是他的愧疚感立马就被喜悦之情压了下去。
或许对他来說,一千個一万個自己的弟兄,也比不上自己的妻子来得重要。是新婚燕尔還是小别胜新婚,两個人已婚的感情竟然能好到這個地步,让唐骥也挺疑惑的。
但是处在兴奋之中的夏千重,丝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唐骥用手轻轻拂過墙壁,在那墙上有数個黑洞洞的小孔。
那是枪眼。
唐骥回头看了一眼秦锺,两個人心有灵犀的微微眯起了眼,仿佛即将见到老朋友。
一股浓郁的腐烂的生切章鱼混合着臭海藻的味道开始在楼道裡蔓延,奈亚拉托提普仿佛已经意识到這裡有一個人,他将会付出代价成为一個巫师。
“老婆,我回来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味道其实只是异种精神上的感觉,并非是真正的气味,身为普通人的夏千重自然是闻不到的。他只是走到顶楼的营地门口,然后推开了大门。
然后他就僵硬的站在了那裡,整個人仿佛褪去了颜色。
“让一让让一让……”唐骥轻轻把暂时失神的夏千重往旁边扒拉了一下,夏千重便直接倒在了门边,靠着门瘫软的坐了下去。
唐骥和秦锺一先一后的走进了房间之中,环视四周,那是一片即使是唐骥也只在幻象之中才见识過的地狱,秦锺甚至轻轻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略显苍白的嘴唇,只不過唐骥分不清他在掩饰的是恐惧還是食欲。
多半,是食欲吧。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祭祀法阵,已经开始发黑发臭,那是由纯粹的血液绘成。至于血液的来源,很简单,看看房间四周被脱光了衣服倒吊起来的人脖子上的刀痕就知道了。
在法阵的正中央,是四根尖刺木桩,木桩的一头被固定在了地面,另一头上……分别穿插着两個男子和两個女子,木桩从后方进入而从口中露出,看上面的血迹应该是在人還活着的时候插进去的。
唐骥摇了摇头,看向秦锺;秦锺也摇了摇头:“如你所见,這裡根本沒有巫术痕迹。”
然后,他们看向房间正中一行用血液写成的字:
一切皆为净,一切皆为空,如神之梦醒,万物皆成空。行乐于此时,祭拜与此时,奉献于此时,摧毁于此时。以罪人之血做酒,祝净空之神入眠,我等万物永存!
“好中二,感觉像是什么虚无主义者的宣言?”唐骥绕着地上的文字走了一圈說道。
“這已经不是中二和虚无主义者的层次了吧……這已经把恐怖思想化作行动了,算是一股危险的洪流?”秦锺无所谓道,反正他的身边已经沒有人可杀了,因为他的亲朋好友早就死光了。
“你觉得夏千重的妻子会是哪一個?”唐骥转着圈儿问道,他沒有问夏千重的妻子在不在這些人之中這种肤浅的問題,因为如果不在的话,夏千重不会崩溃成那個样子。
“我觉得……”秦锺根本就沒有去看周围挂着的那一圈人,那些人放完血之后跟白條鸡一样,第一眼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有正中间這四位串烧之中的某一個才有可能。
“是這個吧。”說着,秦锺指了指两個女人之中身材较为娇小的那個。
那個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身材娇小,身材苗條,胸前欠缺,看上去非常柔弱,属于非常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那個类型。這個状况,很显然比另一边一看就知道是女强人的那位尸体小姐更接近夏千重对他妻子的描述。
然而唐骥并沒有搭理秦锺,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他所问出的問題的答案。他早已转身走到了房间的侧面,点起了一支烟,淡紫色的火焰在烟上缭绕,微微吞吐着火舌。
秦锺微微眯眼,然后咧嘴笑了出来。他已经明白唐骥为什么要在這個时候点起一根烟,淡紫色的火焰能够燃烧巫术力量,這间房子裡的巫术力量已经浓郁到能够让淡紫色火焰直接作用在固体上,那就证明——
一個巫师正在诞生,正在接纳那由自己内心的苦痛所带来的力量,用自己最珍贵的代价从奈亚拉托提普那裡换取力量来填充自己内心的空虚——其结果往往越填越空。
唐骥的手中,火树银花利剑形态出现,而秦锺的脸也彻底变成黑色,八只通红的眼睛微微闪烁着诡黠的光芒,他们都在一瞬间做好了备战准备。
很多巫师,在心灵遭受巨大创伤,理智飞速降低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做交易换取力量。而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家伙们,往往会因为贪婪和愤怒而导致自己付出過多的代价直接疯狂。
如果夏千重直接疯狂,那么唐骥和秦锺会在第一時間杀掉他。
就在這时,唐骥和夏千重不约而同的猛地转身向后跳去,因为就在那一刻,他们的身后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但是他们竟然沒有发现那声音的主人是何时靠近到他们身后的。
但是他们发觉他们错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靠近他们的身后而且還沒有被发现……那发出声音的個体本身就存在于他们的身后。
夏千重的妻子的尸体猛然抖动了起来,紧接着双手抬起猛地握住了从自己口中穿出来的木刺,将自己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拔;满是血污的双脚,脚趾扣住木刺向上一推,她整個人便从木刺上将自己拔了出来。
地上的血迹开始蠢蠢欲动,周围那些仿若白條鸡的尸体也开始随风飘摇。落在地上的女子尸体用她那僵硬的关节一点一点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地上已经干枯的血液重新焕发了生机变得鲜红,开始向着她的腿上攀瀑。
再看向夏千重,唐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這显然并非是复活术,复活术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旧日支配者也不可能直接复活一個人。那么,這就是一种控制尸体的巫术了。
但是此时的夏千重,唐骥突然觉得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会在自己发疯之前死去,而死因便是全身性的器官和肌肉衰竭。
夏千重的肌肉正在飞速萎缩,整個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之色;原本年轻而充盈的面孔,现在已经变得如同八九十岁的老人一般充斥着皱纹,甚至在一個喷嚏之中,一颗门牙飞了出去。
头发渐渐变得花白,进而是毫无生命气息的苍白,然后发丝便成片的从头顶掉落,比唐骥用手抠自己头皮的时候掉落的速度快得多。
眼睛珠子渐渐干瘪下去,虹膜开始泛白,显然视觉正在渐渐失去,两只眼睛就像是葡萄干一般,皱皱巴巴,只有瞳孔的部分還有两個小黑点。
然后就看夏千重用一只手颤抖着抬起,向前伸去,唐骥和秦锺同时向着两边退去,因为不知道夏千重究竟想要用出什么样的巫术。
但是什么巫术也沒有,只有那個已经吸干了地上所有血液,整個身体显得完美无瑕,只是双眼之中丝毫神智都沒有的女性尸体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夏千重的面前,然后微微躬身下蹲——把自己的脸庞送到了夏千重的手中。
一股莫名的哀恸气息在房间之中散布开来,唐骥耸了耸肩。
女人,很明确已经死了,死的跟一颗门钉一样。而现在,不過是夏千重根据自己记忆中的妻子为這具尸体模拟出的人格罢了,這個女人,现在不過是個尸傀。
但是這一具尸傀,很明确非常强力,至少唐骥能够看到,那看似白嫩的双脚下的地面,可是被轻轻松松的踩出了裂痕,哪怕這地砖并不结实,尸傀的力量也比唐骥大得多了。
秦锺悄悄凑過来,沒有打扰夏千重潜意识裡自导自演的夫妻和睦剧本,和唐骥說到:“這下好了,我打团控,你打刺客,现在坦克也有了,安娜是adc,我們现在就差一個奶了。”
“你当這是打lol呢?”唐骥翻了個白眼,不過反過来想想倒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儿。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一拳砸在了秦锺的头上。
“我亲,老哥,我們還缺奶?老子就是医科出身好不好?心肺大开膛的手术对我来說都是轻而易举!”唐骥猛翻眼皮,還抽出火树银花晃了晃,意思就是老子的手术刀這么锋利,你可组织好语言在說话。
秦锺的嘴角猛地朝着左侧抽动了几下:“要這么說,老子還是麻醉师了好嗎?我一口下去,過一会儿你就沒知觉了,再不然我還能给你做個缝合?”
唐骥沒有多說话,只是又绕着這间房转了两圈:“所以說,這群所谓的净空使者,根本就是一群猪油蒙了心尖子的普通人,认为這样能获得巫师的力量,所以跑出来滥杀无辜?”
秦锺点了点头,四條蜘蛛腿儿猛地査出来,沿着墙根儿就爬了上去,似乎在查看天花板上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秦锺用巫术改造了自己的身体,虽然缺点挺多比如吃饭的方式有点恶心,還得定期脱皮,但是有点也不少,比如和蜘蛛有关的巫术的消耗非常小,近乎可以被忽略。
就在這时,周围房梁子上挂着的白條鸡们突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其内部开始疯狂鼓动,不一会儿,大量的淡绿色液体从口鼻中流出,朝着夏千重妻子的尸体流淌過去,然后被吸收。
唐骥突然皱了皱眉,這些淡绿色的液体,好像在哪裡见過?对了,貌似味道還挺不错的,能够补充大量营养……我說呢,原来就是用尸体制作的嘛,和人类的身体结构一样,当然能给人补充营养……
安娜好像正趴在窗户边上,把脑袋伸出去,她又在呕吐嗎?怎么一天到晚一直在呕吐,她又沒有怀孕,也沒有肠胃炎的症状啊……
紧接着,那空中所有的人皮全都漂浮了起来,凭空拧成一团,在半空中打了個螺旋,等到解开的时候已经化作了二指宽的苍白色绷带一般的物质,隐隐還能在上面看见人类的面孔。
那绷带朝着夏千重和他的妻子飞了過去,先是将夏千重那已经干枯成了木乃伊的身体包裹在内变成一個大茧,然后包裹住了他的妻子身上的重要部位,有点类似中世纪女性的保守内衣,包裹住了从胸部开始往下一直到膝盖上方的所有部位。
女人背起了夏千重化作的大茧,眼神并无什么光彩,但是却走到了唐骥面前,伸出一只手:“我叫做关玲荷,是夏千重的妻子,我家丈夫還仰仗先生多多照顾了。”
唐骥看了一眼秦锺,很明显的人格分類症状,而且分裂出来的人格直接进入了被他控制的用自己妻子的身体做成的人傀儡之中。以后要是夫妻行房事,算不算自己那啥自己?
秦锺摇摇头,他连宇宙的尽头在哪裡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這种事情?
不過又一個巫师诞生了,這倒是件好事,尤其是夏千重還是個专业的内科大夫……
秦锺看了看四周,這支四個人的团队裡,已经有三個人又医生或者类似医生(麻醉师、缝合师)的技能了,這是要搞出什么医院骑士团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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