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知者的初战
看不甚清的影子如探出水面一般钻了出来,直接持着长柄匕首刺向范宁!
幸亏在成型期间,范宁就已惊得弹跳起来,他举起自己坐的织物靠椅,直接朝刺過来的匕首招呼了過去!
“啊!!”刚睡着的希兰惊恐地尖叫。
“卡察——”
木屑纷飞。
镜中人影的匕首刺穿了座椅,并向前探出几厘米,在范宁鼻子跟前闪着寒光。
巨大的冲击力让座椅从头顶上脱手。
他脚下一個踉跄,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开几步。
又一声“卡察”。
青色人影迅速拔出卡在木头中的匕首。
手腕稍微拉后一蓄力,然后向三四米远处的范宁勐地掷出。
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锋锐的流光。
如此短的距离,時間上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但在人影蓄力前,范宁的灵就有了强烈的危险预感,彷佛预判了飞行轨迹似的,他腰部连同肩膀拼了命朝一侧一拧——
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后摔去,同时大喊:“希兰,两個镜子都打碎掉,快!”
自己根本沒時間去深入思考,這异变是如何起的作用,但這個指令他在最短時間内能想到的。
匕首贴着他的脖子飞過,扎进了墙上挂的一只毛绒玩偶!
伸手摸了摸颈动脉的位置,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毛细血還沒开始涌出,肌肤微微刺疼。
范宁心中砰砰狂跳!
這不是再偏几厘米的問題!
可能只要再深一两毫米,自己就得捂着咕噜噜冒血的脖子等死了!
好在另一边的小姑娘,虽然惊惶,但听到范宁的声音后,马上去执行了這個指令。
而且選擇了效率最高的方法——
她飞快地爬到梳妆台一侧的床沿,拿起烛火边的银框小镜,然后看向另一边的大落地镜——
直接扔了過去!
叮叮哐哐的一阵破裂声响起,两镜皆碎。
同时伴随着的還有“卡哒”沉闷金属声。
青色人影的光晕更澹了,整体看起来更清晰了一点,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左轮手枪。
范宁听到的正是左轮压倒击锤或弹仓旋转的声音。
持枪的手已经抬起,而且指向的是希兰。
“混蛋!”看到此幕,范宁的脑子裡充满着惊怒和惶恐。
从事发到现在一共不到四五秒,這個人影对自己两人沒有表示出有任何交流的余地,连续三次都是往死裡的杀招!
范宁从地上一跃而起,沒有任何犹豫地扑向站在床上的少女,并在落下的空中稍微转了一下姿势,自己挡在了前面。
“砰——!砰——!”青色人影瞄准希兰的位置似乎稍微朝下,他扣动了两下扳机。
范宁觉得那两枚子弹应该是射向了自己尾骨偏上方十厘米左右处,在自己扑倒希兰還未落地的那一刻。
但奇怪的是,自己并沒有中弹后的感觉。
虽然范宁沒有這种经历,但理所应当该痛得死去活来。
這件睡衣总不可能是防弹的吧?
倒是自身以太体上的白色胶质光幕,似乎颤动了两下。
“是刚刚从移涌中出来后,那個暂时性的共鸣?余波?回响什么的?”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两人重重地跌在床上,范宁在上,希兰在下,几乎面贴着面。
眼前的少女扁着小嘴,眉头紧皱,脸颊崩得很紧,盯着范宁的眼眸裡有泪珠在打转。
她的神色混合着惊恐和委屈,還有茫然、担心、愤怒等各种各样的情绪。
但范宁哪有時間开口說什么,顷刻间爬起转身,并把希兰完全挡在了身后。
這时青色的光晕几乎已经消失,范宁终于得以看清這就是一個正常的人类,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瘦弱,穿着灰色劲装,戴着白色面罩。
看到明明自己两枪瞄中了,但眼前的人沒有中弹,持枪的灰衣男子终于短暂地愣了一下。
但他显然不会给范宁喘息的時間,马上又对着范宁扣动了左轮扳机。
而且這次他瞄准的是范宁的头!
“砰!——砰!——砰!——”
连续三下,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子弹在接近范宁皮肤两三厘米左右时,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力,速度锐减,最后击打在了范宁的眉头、脸颊和鼻子上——感觉特别疼。
尤其最后鼻子那下,范宁感到已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
以太体的光幕剧烈地摇晃。
在第三枚子弹击中范宁鼻子掉落时,无数澹金色的光点从自己身上爆裂开来。
這层光幕终于碎裂了!
“有知者?這项委托怎么可能有個有知者?”灰衣男子原先沒有任何情绪的脸色,终于变了。
左轮手枪内,除开防误击发的弹位,五枚子弹都已射出。
他手上动作不敢怠慢,熟练地甩出转轮弹夹,从肋旁的弹袋中取出子弹开始装填,同时脚步稍稍退后。
“卡哒,卡哒…”
范宁自然不会给他装填的時間,他随手抄起旁边的凳子,直接冲過去准备朝他身上招呼。
灰衣男子的装弹动作非常熟练,又由于拉开了距离,他马上就把弹匣压入了黄铜框架。
正要重新瞄向范宁时——
范宁灵感的一束无形丝线探知到了一根燃烧的蜡烛,然后另外一束划定了左轮手枪的整個外壳和握把。
他想象着彼此连接,将两者互相轻轻一拉——
蜡烛熄灭。
灰衣男子突然觉得手中的枪烫如烙铁,木制握把更是直接变为焦黑。
沒有任何心理防备,手枪直接脱落坠地——实际上,就算他想握,也不可能握住,遑论做到瞄准。
但是他還是本能地想去抢夺地上的手枪。
迎接他的是范宁手中的凳子。
“砰”得一声闷响,凳子结结实实地怼到了這個人的头上,震得范宁的虎口都快裂开了。
虽然范宁身体素质不是较强的那一类,但以一個二十岁出头的成年男性的力气,在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下,這一下直接给灰衣男子砸到眼冒金星,太阳穴突突直跳。
范宁扔掉板凳,弯腰伸手。
在快要接近地面时,手枪被灰衣男子忍着剧痛一脚踢飞。
他来不及去捡,只能顺手再抄起家伙。
哪知灰衣男子不想和他這样纠缠,再次快速退后几步。
希兰一直以为范宁早已中弹,也沒有细想那片碎裂爆开的光点,小姑娘的眼神中闪過一丝狠色和恨意,跳下床疾步走向手枪。
灰衣男子一個招手,那柄沒入墙上毛绒玩具的匕首竟然直接旋转着飞回了自己的手裡。
“希兰,小心!”范宁惊呼起来。
他的灵感再次探向地上灼热的左轮和灰衣男子手中匕首。
划定、连接、拉扯——
匕首忽然变得炙热。
但可能是因为交换的手枪温度已经降了不少,或是灰衣男子這次发了狠——他忍住手掌的剧痛,手臂颤抖着,扬起了匕首。
突然——
“卡嗞卡嗞卡嗞…”
灰衣男子脸上呼吸凝结成的水汽,和面罩一起,凝成了一层绵密的坚冰!
与此同时,睡房天花板之上,屋顶外的坚冰融化出了一小块窟窿,露出了青灰色的砖瓦。
范宁又一次施展出了温度交换!
灰衣男子的视线受阻,掷出的匕首路径有了不少的偏移,有惊无险地从希兰身边掠過!
又回旋似地向范宁折返!只不過路径更偏了。
再次“砰”的一声闷响,這下范宁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凳子在這個家伙头上砸得木屑都飞了出来。
灰衣男子终于委顿了下来,几個踉跄最后跌坐在了墙角。
“卡洛恩,你被枪打到哪裡了?”听小姑娘這声音是几乎快哭出来了。
范宁手臂也酸胀无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沒中弹,你快别哭了。”
而且觉得脑海意识一片涣散和空虚,太阳穴突突直跳,灵感所剩已不多。
不知道是這项能力本身消耗就很大,還是自己交换的温差太大,抑或距离太远。
在他的示意下,希兰乖乖地把拾起的左轮递了過去。
随即范宁持枪指向了墙壁处的灰衣男子。
他忍耐着心中的杀意,声音十分冰冷:“你的来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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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哪几位說,要快进到血流成河的来着~(手动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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