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剑歌,血脉武者 作者:挥斥方遒 天武宗后山。 正值午后,烈日之下,时而有清风拂過,带来一丝凉意。 树林当中,更是有破风之音若隐若现! 這是天武宗的弟子在修炼。 或是三五成群,切磋比武;或者独自一人,盘膝静坐;又或者在朗诵武者大纲,仿佛想要通過一次次的朗诵来提高自己对武道的理解:“修炼一途,乃是以血术为伊始……!” 這一切,让穿梭在树林的凌九霄显得格格不入。 不少弟子都留意到凌九霄到来,却懒得多看……一個傻子,虽說五官尚可,但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子或者娇滴滴的大美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记得信中說了……是南边树林的小湖附近。”凌九霄一边走,一边想道。 天武宗……大夏皇朝的第一宗门! 第一宗门的名头,和天武宗占据的海量资源不无关系。 区区一個后山而已,就有郁郁葱葱的千年灵木;一條流淌了数千甚至上万岁月的灵河;更有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灵湖遍布天武山脉。 這是一方真正的宝地。 只要不是天赋太差,在后山這裡静修几年,至少都能够成为一名武士! 這又是为什么世人对拜入天武宗趋之若鹜的主要原因。 更是造就了天武宗除一百零八王侯之外,大夏皇朝第一利剑的称号! 第一利剑……不轻易出鞘。 一旦出鞘,不见血不归! 后山树林东南西北四個方位……东边湖泊最多,西边湖泊最怪,南边湖泊最好,北边湖泊最凶。 故而,南边的上好湖泊,时常被天武宗强大的弟子划地为王,成了专属的修炼地域,传言旁人不得随意踏入,但是凌九霄倒也不在意……他是傻子嘛,你要和一個傻子计较嗎? 正当凌九霄沒入南边树林不久,就有几名弟子紧随而来。 “站住!不能随便踏入!”忽然,一道女声喝道。 “這位师姐,我等想要到附近切磋武学,還望通融一番。”望着快步走来的青衣女子,几名弟子连忙說道。 天武宗的弟子,一样分作三六九等。 修了血术,即为武徒,能够自称弟子;蕴育体质,成了武士,已经入流;融汇灵诀,直接就是真正的武者,身份晋升为内宗弟子,得到宗门的资源倾斜! 眼前青衣女子他们认得,是一位巅峰武士,血术修成不久的他们,可不敢惹上這等即将成为内宗弟子的人物。 不過,南方树林灵气充裕,若然能够在裡面呆上一段時間,說不定许多武道疑惑茅塞顿开,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請求一番了。 “不可……今天下午大师姐要在這裡静修,你们晚上再来吧。”青衣女子直接回绝了对方的請求。 “大师姐?可是指白师姐?”闻言,几名弟子顿时一惊。 “除了白师姐之外,我辈之中,谁還敢自称大师姐!”青衣女子傲然說道。 沒错,她口中的白师姐白剑歌,不止是天武宗宗主的掌上明珠,而且十五之龄不到就融汇了灵诀,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即使和一百零八王侯的后裔比较,都是极为出色的。 传說,白剑歌還激活了连白宗主都沒有激发的血脉之力,成为了血脉武者! 不過,這终究是传言,天武宗的高层沒有承认,但是一样沒有否认。 总而言之,现在天武宗上下都认定了白剑歌会成为下一任宗主接班人,对她恭敬不已。 现在少女說了白剑歌在林中静修,他们几名普通弟子当然不敢继续要求进入了。 “不過,小师姐,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說?”有一名长相斯文的弟子迟疑得說道。 “什么事?”青衣女子问道。 “刚刚你不在的时候,好像有人进入树林了。”說话的弟子指了指凌九霄进入的方向,道。 他虽然沒有看清楚前边的就是凌九霄,但是有人在他们之前踏入南边树林,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殊不知,前一刻還傲气十足的青衣女子,下一刻就目瞪口呆地說道:“這……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我們可不敢欺瞒小师姐。”被问话的弟子如同小鸡啄米地点头应道。 “该死!如果因为我看守不当而让大师姐吃亏了……我可是难辞其咎啊。”青衣女子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毕竟她是由于私事才离开那么一会的,天晓得就那么一会儿時間,都会有人趁机溜进去了。 “你们几個先替我守着這裡……我去将這個人给揪出来!”青衣女子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說完,還不由分說地沒入树林,而几名弟子在面面相觑少许之后,唯有代替青衣女子守着入口。 树林当中,凌九霄一路朝前。 在他的印象裡,一直向前就可以到达一口湖泊。 這一口湖泊灵气最为充裕,同时又是信中约定的地方。 “咦?” 不過,還沒有走近湖泊,凌九霄却察觉有一丝不妥……前方湖中,好像有人。 凑近几步,凌九霄便是看清楚湖中的一切。 只见在十多丈之外的湖泊当中,有着一道白皙的人影半站水中。 如瀑长发自然垂下,青丝之中露出一缕缕凝脂肌肤,任由何人看了,都不禁血脉喷张。 清水出芙蓉……這一句诗词如同因她而存在。 “谁!” 突然,水中少女仿若感应到什么,柳眉一皱,转头看来。 在一双杏眼扫来的刹那,少女更是一掌拍在水面,激起一层水幕,遮掩了一切。 当凌九霄吃了一惊,暗道不好,想要转身跑路的时候,少女已经卷起了湖边的衣裙,穿着完整地掠到了凌九霄的面前。 下一霎那,少女玉手探出,抓在凌九霄的衣领之上,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直接抓起拖行到十多丈开外,等凌九霄一阵灰头土脸了,才将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這個时候,方才守在树林入口的青衣女子匆匆赶来,看到這一幕,惊讶得說不出话来。 “這……大师姐,你沒事吧?”青衣女子急急忙忙地问道。 她来到的时候已经這個样子了,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一样不清楚。 万一白剑歌真的吃亏给对方了,她免不了落得一個看守不当的罪名啊。 “颜颜,這是怎么一回事?”白剑歌缓缓问道。 她不是让青衣女子守着入口嗎? 既然如此,为什么還会有人溜进来,而且還是一個男子! “這個……大师姐,刚才有弟子前来通传,我不得不走开了百息時間。回来的时候,就有师弟告知,那么一会時間裡面,有人趁机溜了进来,所以我立马赶来阻止,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青衣女子慌忙解释,她一番话语半真半假,她不怕白剑歌不信。 不管怎么說,现在被逮到的是個男子,白剑歌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来人這裡才对。 “嗯?這不是凌九霄嗎?竟然是他!”青衣女子瞥了一眼艰难起身的凌九霄,诧异說道。 “凌九霄?”闻言,白剑歌落在凌九霄身上的眼神不禁微微一变。 這個少年长相不错,五官不乏英气,眉宇之内更是蕴含了一丝天生而来的威严。可惜眸子生气不多,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意识模糊,這是缺少了天魂的结果。 真正让白剑歌在意的,却是這個少年的来历。 凌九霄……一百零八王侯后裔,接受潜龙石碑测试的时候,一鸣惊人的百战候之子! 当时她的父亲险些直接收做亲传弟子。 无奈第二天凌九霄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精神恍惚,浑浑噩噩,虽然天武宗宗主有多番想法,都只好搁置了。 万万沒想到,這么一搁置就是差不多三年,眼看王侯历练的第一关就要结束了,凌九霄還是這個呆傻样子。 现在還栽在了她的手上……事情倒是有点不好办了。 凌九霄一脸呆然地起身,白剑歌在留意着他的时候,他一样在看着白剑歌。 虽然见過的次数不多,但是隔着很远距离的寥寥几面而已,白剑歌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眼前這位素衣裹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沾染水汽的三千青丝自然垂到扶柳腰间,胸口起伏略显急促,时而眨动的睫毛依然带有水珠,粉腮更是泛起丝丝绯红……显然,白剑歌的内心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不過,她能够在发现凌九霄的一瞬间,当机立断,穿衣完整地反杀回去,已经非常了不起。 更不要說,這一切仅仅花了数個呼吸的時間! 无论实力還是心性,都已经在武道一途上锋芒初露,小有所成了。 倘若换了另外的女子,估计還得转個身让凌九霄看個完整呢。 只是,话又說回来,如今阴差阳错地栽在白剑歌手上……事情要变得麻烦起来了。 “虽然以我的身份来历,以及平日表现,下场不会多么凄惨……只是這一件事确实不小,换了谁来主持,我都是理亏的一方。写信给我的人,是要将我往死裡整啊。”凌九霄心裡冷笑想道。 倘若白剑歌真的将事情闹大,上升到朝堂的地步,自己的王侯历练无疑要提前结束了。 无法继续参加王侯历练,整個百战候府就只有等死而已,事关一家上下,和逼他入死路沒有任何区别。 不過,凌九霄的确沒料到对方這么大胆,就连白剑歌都胆敢利用,万一被查出来了,结束王侯历练的,就是這個孙子,而不是自己了。 可是,這些事情只能之后考虑,在這之前,還得看掌握着主动权的白剑歌是個什么想法,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大师姐,现在要怎么办?是将凌九霄交给宗门处理嗎?”被白剑歌称作颜颜的青衣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這等事情,不可交给宗门。”白剑歌摇头回道。 此言一出,青衣女子顿时神色大变……果然啊,這個凌九霄铁定是看到了什么旖旎的情景,否则白剑歌怎么会不愿意交给宗门处理! 就是因为事关女子的名节! 即使她们是武者,走武道一途,名节依然很重要,马虎不得。 “那么我們私底下教训他一番?”青衣女子又建议问道。 “不可……這是私斗,他血术未成,估计三两下就要被揍死了。”白剑歌依然摇头。 她是融汇了灵诀的武者,举手抬足,都能够催动天地之力,即使是武士她都有自信一击必杀,更不要說是武徒都不是的凌九霄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青衣女子都快急疯了。 “公平决斗。他缺少天魂,意识不清,這一次說不定真是偶然,但是事情不可以這样了结,必须给他一点教训,以及挽回我天武宗的声誉……是时候让我爹对他死心了!”白剑歌对上凌九霄死水一样的眼眸,认真地說道。 她父亲天武宗宗主白玄,从年轻时开始,就一直算无遗策,无奈千算万算,始终算漏了一個凌九霄,直到现在還不放弃,愿意赋予凌九霄選擇血术的特权,导致不少天武宗弟子敢怒不敢言。 白剑歌作为大师姐,理应肃清這一切不正当的决定。 当着众人面前击溃凌九霄,让他躺到王侯历练结束,就是做好的做法,同时又是对自己有了一個交代。 “不過大师姐……你已经是真正的武者了,他武徒都不是,会不会惹人非议?”青衣女子苦笑說道。 武者与连武徒都不是的弟子交手,和成年人对上幼童沒有多大分别,白剑歌這個决策,一样說不上多么高明啊。 “我会請长老出手封住我的修为,然后将血气暂时降到和他一個层次,這样和凌九霄交手,就沒有問題了吧。”白剑歌毫不犹豫地回道,显然是想過這一個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