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氣質
宮無光說：“我今日下午便要入宮，你與我一同去便是了。”
“也行。”溫故應說。
宮無光看向李川，問：“李川，你也一起去吧？”
“我就不了。”李川立刻拒絕了，說：“皇宮裏我一個認得的人都沒有，規矩還多，沒意思。”
宮無光沒有再勸，說：“行，你怎麼舒服怎麼來。”他又對溫故應說：“你就在欽天監等我消息吧。”
“好。”溫故應說。
李川與溫故應從宮無光處離開後，李川說：“去算房坐一會兒？那裏現在應該沒別的人在。”
薄一涼聽了十分高興，說：“那我先謝過溫道長了。”
祝青雲推門走了進來，她手中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套茶具。她說：“師傅讓我送點茶水過來，說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又聊了幾句後，溫故應看到不遠處站着幾個人，似乎在等薄一涼，於是他說：“你趕緊去忙吧，我跟着李兄便行。”
薄一涼說：“好。若有事要我，去狩妖司說一聲便可。”
李川點點頭，溫故應之前便與他說過這些。
薄一涼走遠後，溫故應再次向李川感慨說：“宮無光這個人不怎麼樣，但收的四個徒弟是真不錯。”
“啊？”
“袞龍王繼位的話，那就還有百年吧。”溫故應說。
溫故應繼續向李川說道：“我之前與你說過大三界與小三界的區別？”
“的確。”李川問他：“大姜朝還有幾年氣運？”
溫故應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但宮無光卻覺得，能有千年。上回在京城的時候，我匆匆看了一眼，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所以這次我打算去見見那位女帝，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還是什麼東西。”
說話間，他們走進了算房之中。
溫故應說：“心淵爆炸形成了三界，而三界終究會都會重新沉入心淵，當然這個過程極爲漫長，可能要億萬年吧。”
“倒也還算清淨。”溫故應坐下後，繼續向李川解釋說：“王朝變幻，仙人或許會落子，但玄門……至少四天玄三門是完全不想沾的。這天下是大姜朝的還是大蒜朝的，只要是人坐在那，與我而言沒有任何不同。和魔族牽扯上，那就不一樣了。”
“我跟你走。”溫故應說。
“講過。”李川說。
敲門聲響起。隨之祝青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可以進來嗎？”
手指在茶具之間穿梭。
李川聽了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那就好，我，我乾點不動腦子的還行，審訊什麼的，實在頭疼。”
窮書生的氣質嗎？見了就想綁去送給大妖的那種？
李川心中吐槽了下，然後問：“現在事情查清楚了嗎？”
溫故應說：“確實是好茶。”
“對的。”李川說。
薄一涼說：“確實。但大妖……暫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又說：“再過幾日，我可能會去一趟雅山郡調查此事，如果能把引發那股力量的源頭找出來，也許便能徹底解決此事了。”
“界區坍縮？會怎麼樣？”李川問。
“李博士，溫道長。”薄一涼打招呼道。
薄一涼笑了出聲，他說：“那些妖怪都審完了，還要多謝李兄。”
溫故應語氣平靜，說：“會導致迴歸，一切都回歸到原點。”
咚咚。
“只有七年了？”李川驚訝。
“的確，不能讓神魔兩族捲土重來。”李川贊同溫故應的說法。
送完茶水後，祝青雲便離開了。
溫故應說：“七年。”
“仙人行走在自己的道途上，一條條的道途便在不斷地拓寬行界的邊緣，讓行界不斷穩定的膨脹；而與之相對的便是界區的坍縮。”
薄一涼解釋說：“這些妖，都沒犯太大的錯。請李兄去審，是因爲狩妖司的人，最少也殺過十幾頭妖。他們去審，那些妖當然會因爲懼怕而交代。但這次要審的事，僅僅是交代是不夠的。而李兄你身上有種氣質，能讓他們說出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信息。”
“昊天立天庭，松風子定輪迴，更是減緩了這一過程，從此生靈在小三界中不斷輪迴，而不是直接沉入心淵。他們也因此成就真仙。”
李川便帶着溫故應往算房的方向走去，他特意遠遠的繞開了狩妖司，卻沒想到轉過一個彎，差點撞上了薄一涼。
“進來吧。”溫故應說。
放下茶具後，她開始泡茶。
溫故應說：“從界區的角度來看，大劫小劫都源自於界區涌動，涌動時，三界的邊緣會變得模糊。飛昇也會，只是單個修士飛昇導致的涌動很輕微，也只能影響到局部。”
李川愣住了。
李川明顯看到薄一涼眼睛一亮，他趕緊先發制人說：“我帶溫道長來找宮大人，現在要繼續回去閉關。”
溫故應說：“到時說不定我會與你一起走一趟。”
李川喝了口祝青雲遞過來的茶，茶水如春天的細露，流淌在脣齒之間。
“差不多查清楚了。”薄一涼回答：“有一股力量，最初應當是在雅山郡附近的某個地方出現的，這股力量不停地擴散，引動了這些小妖心中的慾念，導致了這段時間的層出不窮的妖患。目前這股力量應當是消弭得差不多了，再過一陣，應當就好了。”
溫故應又喝了口茶，說：“神俠廟一行後，我也一直在反覆思索，古仙天蘇到底想要告訴我們什麼。”
“那便好。”李川也松下口氣。
溫故應卻說：“小妖再多，總是能解決的。”
溫故應四下看了看說：“伱便是在這裏補淵火鏡的？”
雅山郡便是袞龍王的封地。
“古仙是很難死的，即便他身染幻爍，甚至於他自己不想活了，都很難死的。”
“前日我在下林村的溪邊坐着，聽着蟬鳴，突然想起了這些來。”溫故應望着窗外，池水中錦鯉暢意地遊動着，“也許天蘇留下的數千條道途，便是爲了要應對世間的最後一劫，那時是人，是異鬼，也許並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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