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当秋庭夜意识到這個事实后,所有生病难受的感觉如落地瀑布一般向他席卷而来。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了琴酒的手腕,几乎要捏出指印来,又猛的松手,脸色难看地喘着气。
发烧,是這样难受的感觉嗎?
琴酒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向偷窥的视线传来的方向阴戾地看了一眼,然后将发烧很难受的人拦腰抱起来,带回了竹苑,将他放回床上,又盖好被子。
他们两人都不是容易生病的体质,秋庭夜更是从来沒有生過病,以往琴酒偶尔還会有一两次嗓子不舒服的时候,但秋庭夜从来都是健康的。他们来這裡也沒有带上感冒退烧之类的药物,琴酒只能先将毛巾用冷水打湿,敷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将喝酒喝得开心的小十拎了過来,声音冰冷:“他怎么会发烧?”
小十爬上床去看了看,冷静地說道:“每個人类都会有生病的過程,他不過是正在经历這個過程而已。”
琴酒拧眉:“他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小十便打断了這句话:“无论他从前是什么,现在都只是人类而已。人类会有的問題,他都会存在。他会有人类的病痛苦涩,人类的悲欢离合,他会经历所有人类都会经历的一切,直到末路的终点。”
虽然狗宿主身上還留存了一些不科学的东西,但那也只是宿主最后的底牌了。
“虽然他的身体還算不错,但总有临到阈值的那一天。”
“更何况,他的精神状态是直到你们再次相逢的时候才好了起来。然后這段時間你们很忙,今天泡了温泉之后又泡了冷泉,冷热交替,引出了病症。”
小十从床上跳了下来,淡定地說道:“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会自我修复,最晚后天就好了,吃一点人类的药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但他们這裡并沒有治疗发烧的药物,琴酒皱着眉說道:“你去找点药来。”
“发個消息而已,很快。”小十很快就将索要治疗发烧药物的消息发给了旅馆老板。
“阵”床上的人声音也虚了起来,他還有一些意识,但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他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也很沉重。
琴酒坐回床边,将歪了了冷毛巾扶好,低声說:“我在這裡。”
秋庭夜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和上一次差点掐出指印来不同,這一次的力道虽然也用力,却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他将自己的脸颊也贴在琴酒的手背上,脸也是烫的。他的口中呢声說着:“阵好热”
然而這样的动作,却又让额头上的冷毛巾掉了下来。
他只留了一條缝的眼皮裡露出一点眼睛原有的颜色,皱着眉,幼稚地拒绝在额头上敷毛巾:“不要毛巾”
他将琴酒的额手腕抓得更紧了。
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毛利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黑泽君?我带了退烧药和退热贴過来!”
不用琴酒示意,小十就跑過去打开门。
小十将秋庭夜发烧了需要退烧药的消息发给了旅馆老板的邮箱裡,老板本来是想自己送過来的,但他和店裡的员工在一起在准备晚上的宵夜,脱不开身。
正好小兰经過,他又见到竹苑的客人和小兰他们在一起說過话,猜到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便让小兰帮忙将退烧药和退热贴一起送過去。
柯南惊惧于琴酒抱着秋庭夜离开时那一眼的冰冷,但他也不放心让小兰一個人去竹苑那边。对他而言,那边跟龙潭虎穴也差不多了。
而且他也不想放過這次接近琴酒和秋庭夜的机会!
不管是真的生病,還是伪装的诱饵,都是一個
接近他们的好机会。更何况,他并不觉得秋庭夜的生病是伪装出来的。
那种难受的神色是真实的,還有琴酒离开时的神色
柯南跟着小兰一起去了竹苑,开门的是秋庭夜养的那只哈士奇小十,小十朝着他们“嗷”了一声后,便带着他们往房间裡面走去。
琴酒想起身接過退烧药和退热贴,但他的身体一动,秋庭夜便又用了一点力抓住他的手腕,虚弱地轻声說:“阵别走”
他的脸颊也下意识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小兰善解人意的轻声說道:“黑泽君不方便的话,我来帮忙吧。”
琴酒点点头:“麻烦了。”
她将退热贴的外包装撕开,想将退热贴贴到秋庭夜的额头上,但他的头還是拒绝地乱动,最后琴酒直接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头固定住,這才顺利地将退热贴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秋庭夜紧抿着唇,看起来還有点委屈。
相比较下来,喂药的過程就要简单多了,琴酒直接掐着他的下巴强制喂了进去。
秋庭夜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一点。
小兰将热水壶放在床边,热心地說道:“黑泽君,等到了時間后再给秋庭君喂药就可以了,如果還是不能退烧的话,還是去医院比较好,我和柯南就先走了。”
“嗯,多谢。”
柯南一脸魔幻地跟着小兰一起走了。
過了一会儿后,秋庭夜迷迷糊糊地說道:“阵不要吃药”
冷酷无情的琴酒:“不行。”
“阵”贴着让他不舒服的退热贴,秋庭夜像是一只树袋熊扒在琴酒的身上。
“撒娇也不行。”
然而到了晚上零点,他的烧還是沒有退下去,甚至有变得更烫的趋势。
组织裡也有退烧的特效药,但最近的一個组织据点离這裡有一個小时的车距,他打了個电话,让人将药送到山下,而且只给了二十分钟的時間。
且不提送药的人是如何要了老命的在二十分钟之内将退烧药送過来,在琴酒准备去山下取药的时候,他将秋庭夜从身上扒下来,趁着他的意识半清醒的时候說道:“我下去拿药,十分钟后回来。”
秋庭夜低低的“嗯”了一声。
琴酒让小十在這裡看着,然后便开着车快速驶向山下。
秋庭夜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但睡得很不安稳。
小十不是人类,但在這一刻却体会到了人类的情绪,轻轻叹了一口气。
琴酒离开之后,有個人影围绕着旅客的住所,在地上泼了汽油,狞笑着扔下了一根点燃的火柴,漆黑的夜色裡骤然燃起暴烈的火光,形成一條條危险又疯狂蠕动的火龙,咆哮着开始吞噬房屋。
小十站起来,外面是燃烧着的火光,他奔到床上,大声喊着:“狗宿主醒醒!着火了!”
秋庭夜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喘了几口气,勉力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還有被惊醒的客人们惊慌的呼喊。他将不舒服的情绪压下,判断了一下火势后,低声說道:“小十,你拿着东西,先离开這裡。”
因为還在发烧的缘故,他有些沒力气,但并非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竹苑的几個過道已经开始烧了起来,因为房屋是木制的,一旦着火,便很容易蔓延。
小十跑在前面,秋庭夜紧跟着小十的步伐,但就在拐弯的时候,一個黑影持刀袭来!
感知到杀意,秋庭夜猛地一個闪身。但对方的身手也很敏捷,似乎是预判到了他可能会躲闪的动作,反手又是一個袭击。
“吟——”来人的刀落在了短剑上,发出金属相撞鸣戈的锐响。
火焰炙烤着,墙壁和地面上都已出现了狰狞的焦痕。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光影裡是秋庭夜沉眸冷锐的神色。
对方的脸部遮挡得只剩下了两只眼睛。
短剑抵過刀锋,将敌人尖锐的刀刃击碎,沒入了敌人的胸肋之间,勾动脆弱的肋骨,将之震碎。
袭击者发出了痛苦的一声闷哼,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但這种伤痛并沒有让袭击者退却。
袭击者将被震碎了刀刃的刀扔掉,从裤腿裡抽出另一把枪,但還沒等他将枪拔/出来,秋庭夜从地上跃起,飞起回旋一踢,迫使袭击者放弃了拔枪的动作,转为用手臂格挡。
袭击者又后退了几步。
“秋庭君!黑泽君!你们還在裡面嗎?!”外面传来毛利兰他们焦急的叫喊。
袭击者沒有再犹豫,听到外面有人试图进来找人后,后退朝另一边逃去。秋庭夜沒有继续追下去,刚才交手了两下后,他更加沒有力气了。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再加上他自己的体温也很高,更加觉得自己像是身处火炉之中,橘红的火光将他的眼睛也染成了血腥的红色,让他显得更为冰冷漠然。
“宿主,快!”小十提醒他。
“走!”
一人一犬也终于从失火的房子裡跑了出去。
他们跑到安全的空地裡,靠在一棵樱花树下,他手中的短剑早已在出来的时候消失。一群人過来的时候,他头上的退热贴還沒有揭下来,身体也疲惫地靠在树干上喘着气,眼睫半垂。
小兰见到他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担心地问道:“黑泽君沒在裡面嗎?”
秋庭夜轻轻摇了摇头:“他去山下拿药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裡环视了一圈,嘴唇紧抿起来,忍耐着身上的不适,心情也有些烦躁。
唯有柯南因为角度的原因发现他的手指已经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指骨泛白。
柯南微愣:“秋庭哥哥,你沒事吧?”
小兰也担心地问道:“秋庭君,你是不是病的更厉害了?”
他紧紧闭了闭眼,低声說道:“沒事。”
確認旅馆裡面的人都平安出来以后,消防车還沒有来,大家也沒闲着,提着温泉水开始救起火来。
琴酒沉着脸赶了回来。
竟然只是短短的十分钟,便又出现了事故,他上下山开车的速度都很快,拿了药回来时却发现山上红光一片,顿时又加快了速度。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经過他的人都不禁恐惧地后退几步。
那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令他们发自心底的恐惧。
在见到靠在树下的秋庭夜时,他的气势微缓了一些,走上前去。
“沒事吧?”他沉着嗓子问道。
秋庭夜摇摇头,低声說了一句“沒事”,他暂时沒有将火焰中那個袭击者的事情說出来,在场救火的所有人裡并沒有那個袭击他的人。
琴酒将带回来的药物喂给他,秋庭夜直接咽了下去,然后抱住银发男人,将全身的支撑点都放在他的身上,眉眼间的神色也放松了一些。
過了一小会儿后,消防车也终于上来了,消防队员让救火的人停下来,将灭火的工作交给他们。
火势在渐渐减小。
但旅馆也沒办法再住下去了,而且還沒有找到是谁放的火,地上有被人泼了汽油的痕迹,不是一场意外,意外失火也不会在顷刻之间就烧起大火。
“我們回家?”琴酒沉声问道。
“嗯。”
两人要离开大家也都沒有异议,毕竟其中有一個人看起来病得很严重,的确应该去看医生。
在警方到来
的时候,两人已经开着车离开這座山了。
当目暮警官听說另一個又发烧又差点被火烧死的人是秋庭夜的时候,他看着在场的毛利小五郎,脸色诡异了一瞬间。
开画展发生案件,老实在家带着天降黑锅,出来度假不仅发烧還差点被烧死。秋庭君不会是被瘟神诅咒了吧?
真瘟神柯南忽然后背一凉。
他在废墟裡查找有沒有什么可能存在的痕迹,重点放在竹苑裡。在竹苑的過道上,他发现了一把损坏的刀。
刀身被火烧黑了一些,但看刀刃的损坏程度,像是被另一种锐器撞击出来的。
联想到竹苑裡住着的人,他将這把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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