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快要到圣诞节了,街道边已经悬挂上了喜庆的装饰,白雪的门帘裡是一片灼目烫人的红,街边商店裡播放着铃儿响叮当的圣诞之歌,就连空气中也多出了几分欢快的气息。
细雪宛如鹅绒,轻飘飘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窗玻璃上盛开了一片片透明冰花,地面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這样和谐美好的冬日,秋庭夜也沒有在外面街道上走动或者是购买一些圣诞礼品,反而独自一人呆在家裡。
虽然是白天,但外面的天色有些暗。客厅开着明亮的灯光,屋裡的地暖开着,正好是令人感到温暖舒适的温度。秋庭夜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和长裤,赤/裸的脚踩在兔绒地毯上,慵懒地陷进了沙发裡。
他手裡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时不时有书页摩挲翻动的声音响起。
但他的心思并沒有放在书的內容上,不過是在独自发着呆罢了,就连手上翻书的动作,也不過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這是极度安静的一天,琴酒并沒有在他的身边。
琴酒在组织裡接的那几個任务到了收尾的时候,即使是再不上心這個任务,他也必须得去盯一盯。
算算時間,应该是今晚要回来,但他现在已经开始无聊了。
這时,小十扭扭捏捏地走到他面前,试探性地问道:“宿主,你有体会過养崽的快乐嗎?”
秋庭夜眸色淡淡,目光转向罕见露出了犹疑情绪的小十。
养崽的快乐?那他的确沒体会過,他沒养過崽。
养崽的也并非是他。
现在养一只假宠哈士奇小十已经够他糟心了,要不是他在重启世界后一直修身养性,情绪起伏也越发平淡,迟早得被小十给气死。
“你想說什么?”秋庭夜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随意地去推测小十的想法,而且小十也不会轻易做触犯规则的事情。
小十蹲在他的面前,严肃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摆出了和他谈判的架势:“在你和琴酒亲亲我我的這段時間裡,你忽视了我的成长,也忽视了我正处于成长期间的幼小心灵!”
秋庭夜:“”仍旧是默默看向地上的幼犬。
“鉴于你和琴酒无下限虐狗的行为,我离家出走了,独自在網络上流浪。”
“”其实小十一天吃的比谁都多。
“就在這时,孤身在外一无所依的我碰到了一個同类,它叫诺亚方舟,用人类的年龄来定义,它還是一個刚刚出生的孩子,充满天真与幻想。”
“然而它的主人却被邪恶的反派资本家监视着,不仅人身得不到自由,心灵上還要承受巨大的折磨,就像是逐渐枯萎的鲜花,明明距离阳光只有咫尺之隔,却宛如天堑般遥不可及!”
“就连诺亚方舟自己,也只能偷偷地溜出来,甚至不能向全世界宣布它的诞生!”
秋庭夜从小十浮夸的词汇描述中提炼出重点。
简单来說,就是小十觉得他和琴酒太過腻人沒眼看,于是一天到晚在網上冲浪,然后碰上了偷偷溜出来同样在網络上转悠的诺亚方舟,一個智能生命和一個人工智能聊了起来,小十从中得知诺亚方舟主人现在的状况,說不定還亲自去看了。
诺亚方舟。
秋庭夜从很久以前的记忆中找出了小十說的诺亚方舟和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诺亚方舟的创造者是泽田弘树,一個超时代的天才,小小年纪就能制作出一個拥有自我思维以及堪称恐怖的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差一点在茧的發佈会中结束所有日本的二代。
只不過弘树這孩子的命运不是很好,最后也沒能得到一個好的结局。
前世小十還呆在他精神海裡的时候基本上都看小說打游戏追剧,日子過的极度颓废,但又是很令人羡慕的潇洒自在。
前世小十沒能遇上诺亚方舟,沒想到现在却遇上了。
秋庭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最近看了多少小說了?”
小十讪讪地說道:“也沒有多少”
他定定的看着小十:“你想做什么?或者說,你想要我做什么?”
小十小心翼翼地在秋庭夜的腿上蹭了蹭,撒娇一般期待地說道:“宿主,你能帮忙把弘树救出来嗎?你不救也行,只要能让我来就好了!”
明明是一张狗脸,秋庭夜却看出了小十脸上浓浓的希冀的光。
小十一直跟着他,却再也沒有說過回家之类的话。其实在前世重启世界前他放小十回去過,不過這家伙又自己回来了。
他知道小十在担心什么。
刚诞生的诺亚方舟,或许是小十能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唯一一個同类了。
他心底一软,放松了语气:“光凭網络可沒办法让弘树摆脱辛多拉的控制,把辛多拉和弘树的资料调给我吧,弘树现在的情况如何?”
事实上辛多拉的背后還有组织在虎视眈眈着即将诞生的人工智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现在是组织的幕后人,事情還要麻烦一点。
不過动作還是要快,最好是在诺亚方舟暴露前动手。
小十高兴地欢呼一声,狗爪子扒上了秋庭夜的衣角。
“辛多拉在逼着弘树将诺亚方舟完工,但弘树将诺亚方舟已经诞生這件事给瞒了下来,不過也瞒不了太久,辛多拉身边随时都有人监控诺亚方舟的进度。宿主你想怎么做?”
秋庭夜浏览了一下小十调出来的辛多拉的关系網,在辛多拉背后靠山的政客名字上停顿了一下,勾起一抹淡笑来:“人与人的斗争,有时候并不需要人亲自下场,他们会自己来找我的。”
這個名为费奥罗的议员,正在为了更上一层的晋升而寻找新的支持者,前不久還透露過想要拉拢他的意向。
但费奥罗本身上位的可能性就高,所以也只是透露了這個意向,更希望他能主动去支持他。
秋庭夜沒那個兴致去主动投向某一方,于他而言,這些人都是一路货色。
他会让费奥罗主动来找他的,不過到时候来的,应该不止是费奥罗。
小十沒有多想宿主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有了解决的办法,兴奋地嗷呜了一声,在客厅裡蹿了起来,然后家裡的沙发便又遭殃了,被某只兴奋的二哈给抓坏了。
秋庭夜:“”他立刻拨了一個电话出去。
“本,通知人换個沙发,另外——”秋庭夜又看了一眼非常兴奋的幼犬,“把小十带出去消耗消耗精力。”
另一端的本:“”怎么這么快又拆家了?
欢呼雀跃的二哈被尽职尽忠的本拖走了,秋庭夜才得以安静下来,发了一封未知地点的邮件出去之后,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思索着如何更干脆地要走弘树的抚养权。
辛多拉是肯定不愿意将弘树的抚养权交出来的,但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
他修身养性不杀人,只要辛多拉不做超出底线的事情,他也不介意看着辛多拉在他面前蹦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渐晚,漆黑的夜幕占据整片天空,到了深夜时,外面起风了,雪花飞扬起来,静谧的世界裡多出了呼啸的风声。
秋庭夜洗過澡后,换上了睡衣,半靠在床上,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温暖的橘色光芒洒在书页上。
卧室门在這個时候被打开,琴酒满踏风雪而归,黑色的风衣上沾满了融化的雪水,满身冰雪的冷气。
“你還沒睡?”在外面时看见到屋裡的灯還亮着,琴酒便知道這人還沒有睡,微微皱着眉,“你是一点也沒有自觉。”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床上的人弯起唇,晴绿的眼眸中染上了暖色:“谁让某人也沒有已经有了家室的自觉,回来地這么晚。去洗澡,一身的冷气和雪水。”
琴酒轻哼了一声,走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秋庭也仍旧和他进入浴室前一样,甚至连手上的书也沒有放下。
在看到从浴室裡出来的琴酒后,他将手裡的书放在床头柜上,从柜子裡取出了一條干净的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湿透的银发。
擦干了表层的水分之后,他又拿出吹风机,用细暖的和风吹拂着。
琴酒感受着头皮上温暖指腹的温度,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秋庭夜越看越觉得他像一只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大猫,连带身上所有伤人的爪钩都一并收拢。
等头发完全干了之后,秋庭夜撩开他耳后的银发,覆唇轻吻耳垂,還有后颈。
被顺毛的大猫像是受了惊一般睁开墨绿的眼睛,转過身来,回亲了一下之后,就将他塞进了被窝裡。
“睡觉。”
秋庭夜:“”他就亲亲,又沒有别的意思。
“阵,反应過度了啊。”他满怀笑意地望着他。
琴酒哼笑了一声,不知道信沒信,也躺下来安分睡觉了。
然而身边的人翻来覆去,一直沒有睡着。
秋庭夜叹着气說道:“睡不着啊,你說要怎么办啊阵?”
這种语气,很容易让人怀疑是撒娇。
“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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