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桃色燈火
除此之外，他一邊轉還一邊嘮嘮叨叨的跟葉九說話。
今天季雲青穿了一件花襯衫，這傢伙穿這樣的衣服總是能給人一種相當騷氣的感覺。於是葉九就不得不一邊忍受他的騷氣滿滿，一邊還要忍受這個人的喋喋不休。
季雲青說：“小葉子你什麼時候跟杜白那麼熟了？好吧就算熟但是也不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隨隨便便就跟他出去喫飯啊，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們一塊喫飯的消息傳出去足以讓你們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緋聞當中，那些媒體可不會管事情的真相是怎麼樣的，他們只會管這麼寫能不能博人眼球，到時候你們就怎麼樣也摘不乾淨了。小葉子你怎麼就不考慮清楚呢，這又不簡簡單單只是一頓飯的問題，而且你們現在還在一個劇組裏，誰知道——”
葉九一根手指點到季雲青的腦門上，季雲青就立即停止了喋喋不休。
他立即閉嘴，然後委屈巴巴地擡眼看葉九。
葉九一臉腦袋疼的表情。“能不能一件件說，說這麼快跟機關槍一樣，不就跟杜白喫個飯而已，又怎麼了？”
季雲青委屈巴巴地開口：“關鍵是你們身份問題，所以問題很大——”
葉九說：“昨晚杜白跟我說他要跟我合作一個mv，要幫我打入歐美音樂圈。”
季雲青眼睛一亮，“真的嗎？太好了。不對，他爲什麼要幫你？”
葉九懶懶散散地笑了一下，口吻平淡無奇地說：“嗯，因爲我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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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青彷彿聽見晴天一霹靂，平地一驚雷。
“什麼？”
“你聽見啦。”葉九說，“所以幹嘛再問。”
“不是，”季雲青有點迷亂，“什麼時候的事？杜白跟你告白的？小葉子我跟你講這人就是沒安好心，你不要輕易地相信他——”
葉九漫不經心地打斷他，她倒是很少這樣安安穩穩地回答季雲青的問題，好像也知道自己理應交代清楚一樣。
“昨天晚上的事，我告白的，兩相情悅。怎麼樣？”
季雲青面部表情麻木不仁。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此時此刻，他腦海裏一片空白。內心滿滿都是爲什麼他家的好白菜被豬拱了，而白菜卻滿心歡喜地說什麼兩相情悅。
他家大美人這麼久以來拒絕過那麼多人。雖然大美人緋聞不斷，但大家都知道不過是那些傢伙炒熱度。葉九本身並不很在意，只是大美人麾下的粉絲團有的時候會爆炸，覺得這些抱着他們家大美人炒熱度的傢伙簡直了。
不過按葉九和杜白兩人的知名度來看，葉九和杜白在一起的消息傳出去的話，算是葉九抱着杜白炒了一番國際性的熱度纔是吧。
季雲青渾渾噩噩地想。
葉九扔下那麼一段話之後就有個電話進來了，她看了一眼自家面目僵硬的經紀人，覺得他需要一點緩衝的時間。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是張導的電話。
葉九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季雲青說：“哎那我先走啦，我差不多該回劇組了，我會讓小林送我的，你不用擔心。”
大美人走了兩步，想了想，又扒着門框回過頭來，對季雲青補充說了一句：“記得聯繫於文，早點做公關。”
季雲青仿若聽見一片空白的腦海裏“轟隆隆”一片雷聲炸響。
公關什麼公關，談戀愛的公關嗎？預感這種東西，果然是好的永遠不對，壞的總是全中。
這可真是跌宕起伏驚嚇不斷的一天呢。
葉九一邊出門一邊接起電話，她一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張導就立即問候了一句：“最近怎麼樣啊葉九。”
不熟之前覺得張導這個人應該蠻沉穩的，熟了之後發現張導這個人還是有點皮。
不過也對，不皮怎麼對抗得了這日了狗的漫漫人生路。
“什麼最近，才幾天不見好嗎？”葉九懶洋洋地說，“你是不是專門打電話來催我回去的啊？彆着急，我馬上就回劇組了。回劇組的話我還有點事要跟你說一下。”
“正好我這邊也有點事。你先別回劇組了，你現在是不是在徒歌大廈附近？在啊，那你知道徒歌大廈這附近有一個叫雲庭的咖啡館吧？那行，趕緊過來這裏，上三樓，我們有點事情要先討論一下。”張導說。
“知道啊，雲庭嘛。”葉九說，“不過張導有什麼事，不能在劇組說嗎？”
“劇組說不方便，你先過來吧。我和編劇他們都在這裏，要談一點關於劇本的事。”張導說完，又提醒了一句，“小心別被拍到了啊。”
“哦。”葉九摸了摸脖子，有點迷惑，但還是應道，“知道了。”
雲庭是徒歌大廈附近幾公里內的一家咖啡館，因爲地理位置比較特殊，附近來來往往總是有很多明星，所以這家咖啡館特意走的是高端路線。
這家咖啡館的保衛措施做得很好，到這裏來喝咖啡談事情的明星少有在這附近還能被狗仔拍到的。所以多數明星都會選擇這個地方放鬆以及談事情。這家咖啡館採取的是會員制，因此也杜絕了別的不知情的顧客的出入。
簡而言之，這裏算是一個遍地明星的地方，在這裏撞見哪個明星都算不得是叫人驚奇的一件事。
葉九全副武裝地走進去，立馬就有侍者上前來招呼她。
“請問您有預約嗎？”侍者問。
葉九報了張導的名字：“張正的預約。我是葉九。”
侍者立即鞠躬，“張先生在三樓，葉小姐，請跟我來。”
葉九壓低帽子垂着頭，安靜地跟着侍者上樓。
肖芸芸本來正在和自家的閨蜜一邊喝咖啡一邊湊在一塊看新做的指甲，閨蜜的指甲不知道爲什麼做得比她好，臉上掛着虛僞的謙虛隱隱的驕傲向她展示她的指甲。她頓覺無聊，便擡眼向別處望了一眼。
一望便頓住了。
雖然遮得嚴嚴實實，但那副模樣以及走路的姿態，自然而然地可以認出來是葉九。
葉九怎麼來了？看樣子，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端起眼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後開始誇讚閨蜜的指甲。
沒事，等到他們結束之後下樓的時候，就知道和葉九一塊的人是誰了。
她只要在這裏守着，總能守到他們下樓的。
侍者爲葉九推開了門，葉九進去之後，侍者動作輕緩地掩上了門，然後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葉九一進去，包間裏的三個人便整齊一致地擡眼看她。
葉九一邊摘下帽子和口罩，一邊笑，“怎麼了都這樣看着我，別啊，雖然我知道我長得比較叫人賞心悅目，但是你們這樣看着我我還是會覺得相當地不好意思的。”
她這話一出口大家便都笑了。
“士別三日，你這自戀的功力倒是叫我們更加刮目相看了。”
張導一邊笑一邊道，“來吧，先坐下，今兒我們得談出個結果來。”
葉九自自然然地坐在了原作者旁邊，那個戴着眼鏡的女人滿臉隱隱的激動，緊張得全身都繃緊了。
嗯對，她就是故意的。
葉九說：“談什麼呀？”
“是這樣的，”張導說，“我們要談一點關於劇本的改動的事情。”
葉九看向張導，目光又掃過編劇和坐在身邊的作者，挑了一下眉，“說說看。”
張導示意作者說話。
“是這樣的，”作者說話的時候直立前方，只敢用餘光看葉九，看上去呆萌得讓葉九覺得有點樂。她繼續說，“我想改一下百里?N和舜華的感情線。”
葉九說：“你要讓他們在一起嗎？”
作者紅着臉搖頭。“不是的，這個故事我還是偏向於悲劇。但是我想在最後暗示一件事，百里?N其實是愛着舜華的。他記得年少時的那件事，也記得那個眼睛很像他的妹妹的那個小姑娘。只是他一直覺得他對她不過是兄妹之情，所以在看出了舜華對他的感情之後，他開始敬而遠之，甚至有點刻意疏離。”
葉九長“哦——”了一聲，然後下結論說，“我懂了，百里?N是個渣男。”
作者瞪大眼睛看着她，樣子簡直呆呆萌萌的。
“爲什麼百里?N是個渣男？”
葉九看着她的樣子就有點樂，聽見這句問話就更樂了。
她表面一本正經地說：“感情這種東西，尤其是愛情這種亙古的難題，最簡單粗暴的理由就是由於快樂而在一起。倘若兩個人在一起都無法感到快樂只有痛苦，那在一起就是相互折磨，這種情況下只能還在一起的只能說是前世有仇。”
“而像百里?N這種對自己的感情看不清還糾葛紛雜的傢伙，傷害別人還以爲自己十分有理，就是那種相當典型的渣男和傻逼了。”
不止那位作者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張導和那位編劇也有點愣。
“不過我支持你這麼寫，不過是改一條感情線而已，這個劇本最主要的不是什麼感情戲，沒什麼問題。”葉九說，“像舜華這樣的大美人，又是這樣的性子這樣的癡情，百里?N卻一點不動心的話，在我看來，這纔是這個劇本最大的bug。”
葉九自自然然地把自己扮演的角色誇了一遍，誇的時候彷彿就是在誇自己。
在場的三個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
圈內少有這麼自戀的人，而自戀得像葉九這麼明目張膽坦坦蕩蕩的自是葉九一家別無分號了。
“我覺得沒問題。”作者說完，然後看着張導和編劇，一臉堅定。
她覺得偶像說得好對好對啊，簡直每句話都說到她的心坎裏，關鍵是偶像坐她旁邊她有點緊張。她悄悄搓了搓手心，覺得手心裏全是汗漬。
張導笑了一下，“我覺得這個劇本的確比以前那個好一點，那我也沒問題。”
於是現在大家都看着編劇，編劇有點虛，但頂着三個人的眼神說了一句話：“我覺得，雖然這部電影不重感情戲，主要還是要看杜白，無論女一還是女二戲份都算不得太多。但是我覺得，如果這樣改動的話，那麼女主角，可能就要從林若蘭變成葉九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有點怔住了。
好像，的確是這樣子的啊。
但最後劇本的事還是這麼定了，四人後來又小坐了一會，張導就開始坐不住地催大家快點回去準備開機，所以葉九隻好一臉無奈地扯住張導說：“等會啊別急啊，我還有件事要說呢。”
張導這纔想起來葉九原本還有件事要跟他說的，他看着葉九，問：“什麼事？”
葉九就把她要和杜白合作mv的事講了一下。
“不會耽誤演戲的，”葉九說，“畢竟杜白是專業演員，而那個mv也不需要他投入太大的精力。而我就更簡單了，我戲份比較少，我覺得我可以平衡寫歌和演戲這兩件事。”
張導抓了一下重點。
“你要和杜白合作mv，以此打入歐美音樂圈？”
張導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一波很好的宣傳。
現在有些電影的宣傳都會炒作一下男女主角之間的小曖昧，而葉九雖然在圈內動不動緋聞纏身但沒有一點實錘連粉絲都知道笑笑不當回事。杜白就更加潔身自好了，杜白入圈以來彷彿那高山之上的冰山雪蓮高不可攀，完美地保持了“零緋聞”的記錄。
根據於文以往的雷霆手段，張導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但其實哪怕他什麼都不做，粉絲自會浮想聯翩想入非非的。
畢竟粉絲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他們能夠追尋任何的蛛絲馬跡，直到最後得出一個叫他們滿意的結果。
張導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葉九形容不出來，就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彷彿抖了一下，有點虛。
“當然沒問題了，好好加油，畢竟你主要還是一個歌手。”
張導拍了拍葉九的肩，顯得非常的善解人意。
葉九雖然二丈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應下了。
“謝張導理解。”
張導一邊拍她的肩一邊笑，“理解理解。”
肖芸芸坐在角落裏，背對着樓梯。她這個角度有點刁鑽，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注意的話是不會發現她的。
她們已經在這裏坐了一段時間了，閨蜜已經覺得無聊想要走，她勸了好幾次才勸她接着跟自己待在這裏。
好在她還是等到了。
聽見那邊有聲響傳來，肖芸芸便不動聲色地移了移身子往那邊探了一眼。
她一邊看一邊辨認。
四個人走在一起。
葉九，那個作者，編劇，還有張導。
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交談，感覺彼此之間的氣氛融洽甚至有點熱烈。
閨蜜看着她有點疑惑，“你在幹嘛？”
肖芸芸看了閨蜜一眼，示意她安靜。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然後對着那邊連拍了幾張照片。
她拍完之後把手機拿過來，低頭看了看，然後滿意地挑出了能夠被曖昧地解讀的那一張。
雖然對於有心之人來說，這個組合出現在一起，傳達的信息就相當地不友好。
既然是假惺惺的姐妹相稱，那自然會有對方的微信之類的聯繫方式。
她把那張照片發了過去。
不一會兒，那邊很快就回了一個問號。
肖芸芸立即把那張照片撤回，然後發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對不起啊姐姐，我發錯了。你別在意啊。”
而那邊再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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