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我罩着
崔飞岭看的入神,连承欢到了面前都不知道,還是连承欢将手中洗干净的衣服放在桌上,道:“這是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
崔飞岭回過神:“你什么时候拿的?”
“刚才不忙我去拿了,本来想立即给你,但客人又来了一拨。”连承欢解释。
他刚才的确去了后院拿崔飞岭上次给他的衣服,但崔飞岭以为连承欢是去拿酒了也就未注意,他就一直盯着他的脸。
崔飞岭道:“不急,放在你那裡都行。”
衣服洗干净了人也来了当然是现在能還就還了,连承欢也不想下次亲自去找崔飞岭還给他。
“我给你洗干净了,還是尽快拿回去吧,上次的事多谢你了。”
崔飞岭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得罪将军了?這些日他脸色很不好,敢和他說话的就沒几個。”
“他這些日在哪裡?”应该是自己那晚又让他生气了。连承欢无数次說過自己别再想袁鹰扬的事,可是听到他的消息总忍不住想更了解。
连承欢苦笑,這或许也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一种习惯了,就像在茶馆听說书为了多了解一点袁鹰扬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過来?
崔飞岭以为连承欢只是很平常的问一句,說:“将军府啊,他還能去哪裡?”
“是嗎?!”想来袁鹰扬别苑那处沒几個人知道。连承欢道:“你喝了酒快回去吧,他心情不好,免得牵连你。”
崔飞岭笑道:“不怕,将军虽然脸色不好,但不会拿我們撒气。”
连承欢对袁鹰扬的事迹的了解是从說书先生那裡听来的;对袁鹰扬性情的了解来自于几年前和近来一点,将军府的管家和裴然還有崔飞岭都說袁鹰扬对他们很好,但他暴戾的一面却一直是在面对自己。
连承欢又說:“是嗎?!”顿了下,又道:“掌柜他们忙不過来了,我去忙了,你自己喝完就快点离开吧。”
崔飞岭应道:“好……好……”
他端着酒就喝,在战场出生入死的将士喝酒也豪气,不像书生拿着酒杯小嘬。崔飞岭端着一個碗,豪气云干的喝。
這时候他一点不像一個少年,飞扬的眉毛带着几分凛然。
說是喝完就离开,崔飞岭霸占着一個位置从晌午一直坐到晚上打烊。
酒馆裡都收拾好时,连承欢无可奈何過去敲他面前的桌面:“打烊了,你還不走?”
崔飞岭嘿嘿傻笑两声,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喝忘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崔飞岭脑子灵光一闪:“诶,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沒事。”
连承欢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少年,崔飞岭被看的脸上一红,当先往外走:“走了。”
连承欢跟着他身后出去,将酒馆上了锁。
到了亥时,街上沒有几個人,崔飞岭牵着马,见他身上衣衫单薄,就把连承欢還给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
连承欢看着身上的衣服,就听崔飞岭道:“晚上天凉。”顿了下,又道:“我一個武将,不怕冷。”
连承欢抓紧衣服,沒有再拒绝。
感情這個东西很玄妙,有些人见過好几次面相谈甚欢,但就是提不起劲;可有些人不過才见第一眼,甚至你都不了解完全的他,心就已经擅自动了。
崔飞岭后来想大概就是第一眼的时候,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连承欢已经娶妻,甚至比他年长。
他看着连承欢进府,這时候還沒想到自己就像個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看到喜歡的姑娘会脸红会结巴会等一天不知所措找着蹩脚的借口送对方回去,然后再翻身上马回府。
像吃了蜜枣一样,心口都是喜悦的。
连承欢进了府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沒有還回去,连忙出府去找崔飞岭,却见他的身影早已远去,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连承欢指尖抓紧外袍进府,回了房间将外袍细心叠起放在一边,打算下次遇见了再给還回去。
翌日,连承欢刚到酒馆就见到崔飞岭了,他尚未說什么掌柜就上前小声耳语:“今早酒馆开门人就外头等着了,赶也赶不走。”
“我来吧。”连承欢拿着衣服過去:“你不忙么?”
崔飞岭還是坐在昨天的角落裡,闻言摇头:“打战的时候成天想着打战的事,一闲下来真的沒有什么事做,将军也沒有吩咐。”
“也不能成天坐我酒馆裡。”
“我来這裡喝酒有什么不对?”崔飞岭一双明亮的双眸望着连承欢,眼底裡是自己也沒发现的喜悦:“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搅你。”
连承欢做不到破口大骂将客人赶出酒馆的事,崔飞岭不是酒鬼,他也沒在酒馆裡捣乱,甚至還买了好几坛酒自己安静坐在一边喝着。如果崔飞岭只是一個平常的客人连承欢真会好好招待他,但是他是袁鹰扬身边的人。
连承欢把衣服還给他,只能不予理会這個人:“那你在這裡自己一個人喝,别再呆到打烊了。”
他這么温温說着话,一副无可奈何又生不起气的样子。崔飞岭想這個世上怎么有人說话這么温温的?不像酒那么浓烈,倒像冬季最寒冷的一天,温上的一杯醇香小酒,入口连心窝都暖和起来。
崔飞岭忍不住拉住转身要走的连承欢:“我叫你哥行嗎?”
他问的措不及防,连承欢一愣,崔飞岭又道:“我从小是孤儿,府裡也沒有其他的人,从小到大沒几個人对我好,你当我哥行么?”
“袁鹰扬呢?”
“他是将军,南越国的战神,我最敬佩的人。”崔飞岭神采飞扬,眼底裡是敬仰。但他顿了下,又央求道:“我叫你哥行么?我還能给你帮忙打走酒馆捣乱的客人。”崔飞岭拍着胸脯:“有我罩着,也沒人敢欺负你。”
但你却无法将你最敬佩的人打走。连承欢苦笑:“叫我哥,我還要护着你。”
崔飞岭不管连承欢同意不同意,擅自做主叫道:“哥。”
连承欢凝视着他,抿着双唇,露出崔飞岭想看到的无可奈何:“你就在這裡,我去做生意了。”
念在他从小孤儿连承欢最终妥协。
“好。”崔飞岭放手,他眼底裡带着笑意,听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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