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挑选丫鬟
透過晨间微弱的阳光,可以看见,這是一個女子的卧室。
卧室内整体以紫色为主。
窗台的纱幔用一层不薄不厚的名为时夏的蓝紫色布料遮着,上面绣着相互盘绕的紫藤花。外衬三层紫葡萄色的轻纱,窗幔顶上面挂着一串风铃,偶有微风从开着缝隙的窗户吹进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窗户向着屋内的对面,立着一架屏风。屏风不知是何布料秀成,当阳光略過上面的时候,会有点点星光闪烁着,而屏风上面绣着的美人也随着這点点星光,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窥探,屏风的后面,是何等光景……
向另一面墙看去,那裡立着雕花红木衣柜,衣柜旁则摆着一個梳妆台,台上摆满了胭脂水粉和首饰盒,盒子裡尽是金银玉钗。
在屋子靠内一侧,则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床幔用着和窗幔相同的布料,只是上面沒有挂风铃,是一個驱蚊虫的香囊。
也许做香囊的人手艺不精,针线歪歪扭扭,线头也露出来不少,上面還绣着一只不知道是鸭子還是鹅的小动物。
而那轻轻浅浅的酣睡声,就从重重床幔裡传了出来。
就在這时,一只不属于女子的修长大手伸向了床幔。
在触碰到床幔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转而伸向了那個香囊,并将香囊取了下来,放进了袖口裡。
一阵风吹进来,窗幔被风掀起,风铃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几缕阳光照进来,把站在床边的男子照亮。朝男子脸上看去,不难认出,男子正是镇国大将军贺弘安。
“桃子,是你嗎?”听到风铃声,迷糊间看到站在床边的人,床幔裡传来女子沙哑的询问声。
等了半晌不见人說话,女子想起什么似的說:“sorry啊,我忘了你不能說话了。”
站在床边的人沒动,也沒說话,只是在听到女子說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时,皱了皱如刀般的眉峰。
下一瞬,女子掀开了床幔,坐在了床边,闭着眼睛撒娇般似的:“桃子,我好困,不想动,你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說着,伸手去抓桃子的手。
然而,指间的触感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人并不是桃子。
她不信邪似的,又胡乱摸了几把。
就在她的手往贺弘安的身上摸去时,站在她面前的人出声了:“不想要你的手了,就继续。”
听着這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女子欲哭无泪,她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個梦。
她的手抓着贺弘安的手,只感觉掌心如火烤一般,放不是,不放也不是,眼睛不睁,装死。
“谢宝宁!”
“到!”女子條件反射般的站起来应答。
這回,男子有了经验,提前退后好几步,避免了上次的尴尬。
“宋……将军,您,您怎么在這裡?”谢宝宁睁开眼睛,结巴着,不确定的看了看屋裡的摆设:“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贺弘安沒說话,撇了谢宝宁一眼,示意谢宝宁看自己,尔后转身向外走去。
谢宝宁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
只见自己一身寝衣,因为睡觉翻来翻去,衣领敞开,可以清楚看见裡面粉嫩的肚兜,以及肚兜之下,白皙的皮肤。而裤腿也高高挂在膝盖处,整個匀称的小腿漏在外面。
“啊啊啊,要死要死,妈呀,给我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听着身后人儿传来的哀嚎,宋弘安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因为昨日害得桃子受伤,谢宝宁又拒绝了刘妈妈安排的丫鬟,而她自己又不是很会穿這种繁琐的衣裙,所以今日收拾的時間难免长了一些。
等她到外间时,宋弘安已叫人将早膳安排上桌。
她磨磨蹭蹭走過去,坐在了桌子另一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绞着手裡的帕子。可怜的帕子经不起這般摧残,沒几下,就皱皱巴巴。
“地上有金子?”
“啊?”一脸懵逼。
“抬起头,吃饭。”
“哦……那個,将军……”
“食不言,寝不语。”宋弘安凉凉一眼。
“哦……”谢宝宁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
明面上听话乖巧,可是内心却暗暗诽谤着:“明明自己话比我還多,反倒過来教训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暴君……”
這一顿早膳是谢宝宁吃的最不自在的一顿饭了,顿时感觉自己消化都不良了。
所幸,宋弘安只是吃了早膳便又进宫了。
而宋弘安临走时,却交代刘妈妈领来了二十来個丫鬟小厮,让谢宝宁自己选几個,避免发生昨日的事情。
谢宝宁也是明白了,宋弘安這是听到了她昨夜摔倒的消息,所以今日才会有這番举动。
刘妈妈看着房廊下,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不停打哈欠的谢宝宁,无奈的劝說着:“小姐,少爷让您多挑选几個伺候的,也是心疼你,为你好,你可不能辜负少爷的好意啊。”說着,示意谢宝宁看看院子裡站着的二十几個人。
“刘妈妈,可不可以不选啊,人多了我不自在。”谢宝宁商量着。
想她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新型独立女性,让桃子伺候是不得已,谁让她不会折腾這朝代繁琐的穿着和复杂的发型。但是如果每日身边那么多人伺候,她不得别扭死。
“不行,小姐今日要是不选,老奴就做主,给您挑选几個听话的,在屋裡伺候,几個在院裡伺候,唔,院子门口再选几個小厮守门怎么样?不然老奴只能去請示少爷了。”刘妈妈笑眯眯的,看似商量,实则半带威胁。
“别,我选我选,不要那么多人可以嗎?不然我真的会死的。”谢宝宁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妈妈。
刘妈妈无奈到:“屋内最少四個,院裡选五六個吧,小厮最少两個。”
谢宝宁知道,這已经是底线了,便站了起来,向着院内站着的二十几個人走去。
谢宝宁从第一排缓步走着,同时打量着這些丫鬟小厮。
她看着這些丫鬟,发现個個都长得很养眼,個头也都差不了多少,而小厮也是同样身材相貌似兼并。简直就像是海选出来的模特。
谢宝宁停在一個小厮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点了点头,說到:“抬起头来。”
小厮抬起头,面无表情注视着谢宝宁。
谢宝宁看着小厮。
小厮长得很俊郎,也很高大。因为面无表情,显得不近人情,而那仿佛死人般的气息,凉薄的目光,更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這是方健,以前是太子身边的人,因为一次意外,少爷救了他一命,便自己向太子請命,来将军府做了护卫。”不知何时来到谢宝宁身边的刘妈妈介绍着,“旁边的是他的孪生兄弟,叫方康。”
谢宝宁点了点头,向一旁看去,发现两人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只不過方康看着显得有人气一些。若不是熟悉的人,大概都是分不清两人的。
“小厮就他们两人,其他的回去吧。”
方健方康两兄弟听了這话,齐齐低头抱拳:“多谢小姐,請小姐赐名。”
谢宝宁沉吟一下:“不用改了,你们這個名字挺好的。”
两兄弟再次作揖。方健依然面无表情,方康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选好了小厮,谢宝宁走去丫鬟那裡,开始转悠。
她也不說什么,只是围着丫鬟转圈圈,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谢宝宁這是在做什么,時間久了,有的甚至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這时,一個丫鬟走到谢宝宁面前站定,细声细语着:“我……奴婢小莲愿伺候小姐左右,望小姐成全奴婢。”說完,双膝跪拜,额头抵在地上,等待着。
饶是来這個朝代已经快两個月,谢宝宁還是沒法习惯這动不动就跪拜的礼节,况且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给她行這么大的礼。所以她侧過身子,躲過了丫鬟的跪拜。
“抬起头来我看看。”
名叫小莲的丫鬟应声抬头,一双眼睛也不避讳的看向谢宝宁。
按理說,下人是不能够這样直视主子的,可小莲仿佛毫不知觉一样,并不曾像别的丫鬟一样,避开主子。
平心而论,小莲长得很是好看。
白皙的皮肤,瓜子般的脸,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裡充满了流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丰满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他人,這是一個漂亮而又充满诱惑的女子。
若說十四岁的谢宝宁是一個小妖精,孩子气中带着妩媚,那么如今十八岁的小莲则是一個成年的妖精。
“小姐,這不……”刘妈妈看着小莲的样子,不是很同意谢宝宁将小莲收作身边伺候的人。
“沒事的刘妈妈,长得這般好看的人,留在身边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谢宝宁毫不在乎的,笑眯眯說着。
刘妈妈知道谢宝宁拿定了主意,也不再說什么。
随后,谢宝宁选了包括小莲在内,四個屋内伺候的丫鬟,赐名墨梅,墨兰,墨竹,墨菊;又选了四個在院内打扫的丫鬟,赐名宜春,宜夏,宜秋,宜冬。
而改名为墨梅的小莲则成了丫鬟之首,除了桃子和刘妈妈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其他的丫鬟有任何過错,她都可以管教。
傍晚,从宫裡回来的宋弘安听刘妈妈說着谢宝宁今日的作为,也听出了刘妈妈对此安排的不满之处。
然而,他听完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刘妈妈下去,明显不管谢宝宁那边的安排。
刘妈妈出去以后,宋弘安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落日的余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今早在谢宝宁卧室看到的那一抹风景。
宋弘安的眸子不禁黯了下来,仿若幽深的海洋,让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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