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做你的忠犬
他自幼喪母,原本疼愛他的父親也在繼室的哄騙下漸漸厭棄他。
那時正值反骨的年紀,大人越討厭他,他就越去做一些令他們討厭的事,看着他們憤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才覺得解氣、覺得痛快。
可後來想想,那時他張揚的笑容之下,掩藏着的,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失望和沮喪。
他不是一個受人歡迎的孩子,沒有人信他,也沒有人愛他。
可葉穗歲就這麼出現了。
鮮活明豔,如枝頭上開的正好的桃花,帶着滿身的芳香闖進了他的生活。
她對他笑,拉他的手,彎着漂亮的眼睛說着甜言蜜語。
真的,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抵抗這樣的誘惑。
他也不能。
他心裏歡喜,同時也恐懼,他怕這所有的美好都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境,終有一天會醒來。
但...
望着少女水潤真誠的杏兒眼,感受着她掌心的溫暖,沈煉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即使是夢,他也願意信她。
葉穗歲這才翹起脣角笑了起來,杏眼彎彎的樣子嬌憨可愛,讓沈煉也忍不住勾起了脣。
方纔的憤怒一掃而光,餘下的只有二人之間無聲的繾綣和甜膩。
沈煉後知後覺的開始不好意思,他斂着眼眸,嗓音幾分沙啞地說:“我要回書房了。”
“好。”
葉穗歲輕聲應了,放開了他。
嬌軟和溫暖同一時間撤離,沈煉下意識地皺起了眉,腳尖剛轉過去,沒走出幾步,身體又不受控制地轉了回來。
“怎麼了?”葉穗歲見他突然折返,疑惑問了句。
沈煉沒應,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接着,他的脣瓣貼了上來。
不似葉穗歲方纔的輕柔碰觸,他像是要找回場子一樣,來勢洶洶。
不再滿足於雙脣間的摩挲,而是幾近霸道地撬開她的脣齒,宛如攻佔領地的將軍一般,長驅直入,逼的葉穗歲連連後退,雙頰泛紅,眼角噙淚。
早在沈煉折返時,朱嬤嬤就極有眼力見的將人都攆了出去,房門一關,屋內更是靜謐,只餘下二人脣齒交融時留下的曖昧聲響。
沈煉剛得了趣味,怎會輕易放開懷裏的嬌軟,直到自己的虎牙磨破了少女那嬌嫩的脣瓣,腥甜的血腥氣在二人口中蔓延開來,他纔不情不願地停了下來。
垂眸看去,少女本就殷紅的脣瓣如今更加如鮮紅花瓣一般地嬌嫩,在他的注視下,飽滿的下脣上還冒出一滴血珠。
“抱歉。”
他低聲道歉,未等眼神朦朧的少女緩過神來,他已然又靠上去,用舌尖捲走了那滴殷紅。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葉穗歲本就酡紅的小臉更是爆紅。
眼下她腦袋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自暴自棄似的將臉埋進了沈煉的胸膛。
見狀,沈煉雖心中遺憾,卻也沒再說什麼,低下頭來,將下巴抵在了她香軟的頸窩。
二人緊緊抱着,胸膛處皆是傳來有力的快速的心跳聲。
忽然,沈煉閉着眼睛,低聲說:“我倒也可以做你的忠犬。”
呼之即來、招之即去,時刻粘着她,只對她搖尾巴。
只要她不嫌棄,他很樂意。
他嗓音很輕,葉穗歲又還沒緩過勁來,在他胸膛裏喘息着,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不過沒關係,沈煉將少女又抱緊了些。做忠犬這種事是不需要人首肯的。
清風閣內你儂我儂,另一邊的白晴畫可是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她這幾日估計是魔怔了,自打聽了沈煉對葉穗歲如何好之後,她就越發放不下沈煉。
她總想着,沈煉對葉穗歲好,是因爲她顯赫的家世,未必是真心實意對她。
再者說,葉穗歲千嬌百寵着長大,哪裏懂得伺候人,若叫沈煉瞧見了她的好,對她定然要比對葉穗歲好上千倍百倍。
其實說到底,也就是嫉妒心作祟。
她嫉妒葉穗歲含着金湯匙出生,又嫉妒她嫁了這樣俊美的夫婿,並且這位夫婿只對她疼愛有加,對旁的女子連眼角餘光都不曾投去半分。
憑什麼?憑什麼天底下什麼樣的好事都被她葉穗歲佔了去。
白晴畫越想越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清風閣的必經之路,一次又一次地去和沈煉搭話。
沈煉也不常出門,十次裏邊也只見過四次。
前三次沈煉對她依舊是視若無睹,無論她是呼喚,沈煉的睫羽都不曾眨一下,更不要說搭理她。
次數一多,連她身邊的下人都看出了端倪,隱晦提醒她不要做傻事。
白晴畫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在做傻事,可她實在是控制不住。
沈煉是她此生從未見過的那種男子,張揚、危險、驕傲,這樣的人應當是立於山巔睥睨衆生,如今卻願意爲一個女子跌落凡塵,對她小心呵護。
如果他身邊一定要有一人,爲何不能是她?
於是第四次,她不敢再帶丫鬟,顧身一人,守了五天才終於碰見了沈煉。
她假意摔倒,試圖撲進沈煉懷裏,結果少年冷冷睨他一眼,側身躲開,任由她跌在了鵝卵石路上。
他那雙桃花眸蘊着冬日的冷意,居高臨下地問她:“你活夠了?”
她被他這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嚇到,紅着眼圈裝傻:“大少爺爲何這樣說我?”
“你心裏清楚。”沈煉嗤了聲,“連福康郡主的丈夫都敢勾引,你可真是個蠢貨。”
白晴畫這才慌了,她將頭搖成撥浪鼓,連聲反駁:“大少爺莫要胡說!我沒有!我方纔是不小心摔倒,不是要勾引您!”
“隨你說吧。”沈煉漫不經心回了句,又問她,“穗歲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什、什麼?”
沈煉笑了下,“她說,不與傻子論長短。”
少年丟下這句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根本不給白晴畫辯駁的機會。
辯駁什麼呢?正如他所說的,真相如何,她心裏清楚的很。
白晴畫慌張極了,連自己怎麼回的院子都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藏在了被子裏,連手腳都不敢露出來。
葉穗歲對沈煉有多喜歡,她也看得出來,或者就算不喜歡,作爲妻子,也不會容忍旁的女人來覬覦自己的丈夫。
葉穗歲會怎麼對付她?以她的權勢,動動嘴皮的功夫都能讓她在這個世上消失吧?
她越想越怕,越怕就越忍不住去胡思亂想,加上被子悶的她難以呼吸,最後竟眼白一番,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姑娘,您醒了?”丫鬟上前來,輕聲問,“晚膳已經備好了,可要給姑娘端過來?”
白晴畫瞳孔驟縮,猛地坐起來,抓住丫鬟的手臂問:“郡主來過沒有?!”
“少夫人?沒有呀,姑娘。”
“她沒來!?”白晴畫不敢相信地吼道。
葉穗歲會這麼大度的放過她?還是說,沈煉根本沒將這事告訴她?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念此,白晴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一下子又躺倒在牀上,眼中帶淚的笑了出來。
“還好,還好。”
還好沈煉不是個置人於死地的惡毒之人,不過經此一事,她可不敢再肖想他了。
沈輕鴻溫柔體貼,正室之位又空着,最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白晴畫又緩緩坐了起來,對丫鬟道:“晚膳就不用了,你幫我拿些針線過來,天冷了,我想給姨母和表哥縫個護膝。”
“姑娘可真體貼。”丫鬟讚了句,轉身去幫她拿針線。
白晴畫聞言笑了笑,希望他們娘倆可不要辜負她的體貼。
入冬之後,雪天頻繁。
早上起來還是晴空萬里,到了午後,便又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葉穗歲堆雪人都堆膩了,左右無事,便拉着沈煉一起下棋。
她的棋藝是葉父親傳,也得過岑帝的指點,可以說棋藝頗佳。
然而剛開始幾天她還能將沈煉打的落花流水,到後來,葉穗歲竟不敵他了。
“你又贏了。”
連輸三局,少女也不惱,反倒豎起大拇指,笑吟吟地誇他,“相公的悟性真好!”
不愧是未來叱吒沙場的大將軍,就從棋盤上,也能窺見端倪。
“多虧了爹給的棋譜。”
沈煉眼下稱呼岳父比稱呼親爹都親近。
葉穗歲歪着腦袋嗯了聲,“說起啦,好久沒回家了。”她美眸一亮,興沖沖地提議,“相公,不如我們回葉府喫鍋子吧!”
下雪天就該喫熱騰騰的鍋子,而且還得一家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地喫才爽快。
只她和沈煉兩個,還真吃不出那種大汗淋漓的滋味。
她提了,沈煉自是說好。
叫人備好軟轎,給小姑娘圍上毛茸茸的大氅,二人這纔出了門。
天上還飄着雪,葉穗歲怕凍着沈煉,便隨口說了句,“相公,要不你同我一起坐轎子吧。”
一個大男人,做轎子未免有點太弱不禁風。
但...看了眼被毛茸茸的大氅襯得越發可愛嬌俏的少女,沈煉喉結滾了滾,嗯了一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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