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醒酒湯
飯廳內。
沈家衆人皆在,唯獨沈老夫人前兩日感染風寒,如今還在睡,但也不擾衆人的興致。
沈初初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見衆人坐下後,她就忙不迭掏出自己準備的禮物,噠噠小跑着送到自家父親面前。
“爹爹生辰安康!初初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青山不老鬆!”
小姑娘笑眼彎彎,笑起來的樣子純真又嬌憨,再配上這句吉祥話,惹得沈正青大笑不已。
“好!初初真乖!”
看着父女兩人的互動,柳姨娘神色慈愛又溫柔地說:“我們娘倆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這個木偶是初初自己雕刻出來的,還望青哥不要嫌棄。”
“怎會!”沈正青伸手摟着她,“孩子的一片心意,我喜歡還來不及!”
二人旁若無人的親暱看的柯慧牙根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對礙眼的狗男女。
眼見着她要發作,白晴畫趕緊站了起來,“姨夫別隻顧着誇初初妹妹,畫兒和表哥、少夫人他們也準備了禮物。”
“哦?”沈正青期待地看了過去。
白晴畫笑着福了一禮,“畫兒知道姨夫喜酒,特奉上百年的女兒紅,還望姨夫能夠喜歡。”
“好!畫姐兒有心了!”沈正青很給面子的誇了聲,微笑道,“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來人,把酒打開,咱們都嘗一嘗。”
除了沈初初和葉穗歲,在場的都是能喝上幾杯的。
聞言也沒拒絕,任由小廝上前斟酒,只是輪到沈煉那裏,又頓住了。
“不用了。”沈煉瞥他一眼,“我不喝。”
沈正青可不知其中內情,只覺得是大兒子忤逆不孝,在他的生日這天還要找不痛快。
他冷着臉呵斥,“沈煉,別逼我在這大好的日子罵你!”
“想罵就罵咯,我又沒攔你。”沈煉俊美的臉上滿是無所謂的笑,“不喝就不喝,你罵上一千句也不喝。”
“你――”
他這般態度氣的沈正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柳姨娘見狀趕緊拉住他,溫聲勸道:“青哥別生氣,大少爺不是這種沒有分寸的人,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說完,她看向葉穗歲,“是吧,少夫人?”
葉穗歲站起來,水汪汪的杏兒眼輕眨兩下,謙聲解釋:“相公這幾日身子不爽,眼下還喫着藥,所以不能喝酒,還請父親見諒。”
沈正青實在沒有看出這逆子有絲毫身子不爽的樣子,反倒得意洋洋的不知在高興些什麼,讓他恨不得抽他兩個大嘴巴子。
不過兒媳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深吸口氣,壓着火道:“既然姨娘和穗歲都替你求情了,今兒我就放過你。”
“喲,那可真是多謝了。”
他這話陰陽怪氣的,聽得沈正青狠狠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理這個逆子。
待衆人送完禮物,宴席正式開始。
白晴畫也藉着這個機會向衆人敬了酒,以表這些日子的感激之情。
一番推杯換盞下來,一罈子女兒紅也漸漸見了底。
“不行了不行了。”沈正青曬黑的臉上也透出了掩飾不住的紅暈,“今兒就到這吧,不能再喝了。”
柯慧聞言立即站起來,“我扶老爺回去休息。”
柳姨娘今日也喝了一些,困的只打呵欠,見狀也沒跟她爭,看着二人遠去後也帶着沈初初回了。
這時,沈煉也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朝身邊的少女伸出了手,“回?”
“嗯。”
葉穗歲輕輕應了聲,柔軟的小手搭在他的掌心,順着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二人相攜離開,柔軟又溫暖的夕陽光芒灑在他們的肩頭,竟讓人品出了一些歲月靜好的意思。
沈輕鴻頓時覺得口中有些發酸。
他不由得去想,如果當初葉穗歲選的是自己就好了。
平日裏強壓着的疑惑和失落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沈輕鴻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永遠比不過沈煉。
年幼時的小男孩比不上,現在的沈輕鴻依舊比不上,哪怕...沈煉成爲了人人厭之的紈絝。
心口窩酸悶的的發疼,沈輕鴻踉蹌地站了起來,“表妹,我也先回去了。”
“表哥可是喝多了不舒服?”白晴畫蹙起秀眉關切問。
“無事,睡一覺就好。”他已然沒了耐心,敷衍一句後便轉身離開。
白晴畫也沒生氣,反而對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旋即轉身對可兒說:“姨夫和表哥都喝的有些多,可兒,我們回去熬些醒酒湯吧。”
醒酒湯材料常見,熬起來也簡單,很快便熬出了幾碗。
白晴畫帶着去了安和院。
“菊香姐姐,我熬了些醒酒湯,不知姨夫和姨母可睡下了。”
菊香聞言咧開了嘴,“姑娘來的可太及時了,我正要去叫人熬呢。”
“能幫上忙就好!”
白晴畫笑着將食盒遞給她,菊香低頭一看,“咦,怎麼有三碗?”
“有一碗...是給表哥的。”少女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
菊香明白過來,快速取出兩碗,笑着催促,“既然這樣,姑娘就快去吧,省的湯涼了。”
“哎。”
白晴畫應了聲,便帶着可兒到了順寧院。
“表哥可在?”白晴畫對守門的元寶說,“我來給表哥送醒酒湯。”
元寶聞言忙回:“在的在的。姑娘來的正好,二少爺不知怎的,回來之後又在屋子裏喝起了悶酒,您來了正好幫着勸一勸。”
“竟有這種事?”白晴畫訝然地眨了眨眼,旋即扭頭對可兒說,“醒酒湯給我,可兒你現在外面侯着,我去跟表哥聊聊。”
“是,姑娘。”
白晴畫提着食盒,邊走邊想,今日實在是太順利了,眼下距離她的計劃只有一步之遙。
進門之後,白晴畫低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接着揚起笑臉,朝桌邊喝的滿臉通紅的沈輕鴻走了過去。
她伸手握住沈輕鴻的手腕,溫聲勸道:“表哥,醉酒傷身,你不能再喝了。”
沈輕鴻本就喝的頭腦發昏,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只感覺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
“什麼東西這麼香?”他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一聲,湊上前去用力地嗅了嗅。
濃郁的香氣席捲整個鼻腔,原本昏沉的頭腦更是鈍的如同生鏽的刀劍,無法思考。
他只覺得身體燃起了一團烈烈的火焰,操控着他撲向香氣的來源。
“啊!”
他不由分說的上前,讓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白晴畫掉落在地,後背和屁|股傳來的痛感讓她吸了口氣。
可也就一股氣的功夫,衣服就被暴力地撕開了。
白晴畫這下真的慌了。
她只想營造出自己被沈輕鴻欺負的意思,逼迫沈家讓他們兩個早點訂親,但這不代表她就甘願在這樣寒酸的情況下將自己交出去。
她一邊掙扎着往後退,一邊放聲尖叫,“來人,快來人!”
然而已經晚了。
劇烈的痛楚讓白晴畫以爲自己被從中劈成了兩半,然而這一切也比不上沈輕鴻在她耳邊的喘着粗氣的低語。
“穗歲。”
白晴畫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慾望包裹的沈輕鴻。
他、他竟然把她當成了葉穗歲,他的大嫂?!
強烈的震驚之下,白晴畫都記不清之後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她的尖叫讓可兒衝了進來,接着場面便是一片混亂。
等她再回過神來,便瞧見柯慧在她的牀邊哭。
“畫姐兒,真是委屈你了!”柯慧紅着眼道,“你姨夫已經狠狠地罰了鴻哥兒,你若還願意,等過了年姨母就讓人去你家提親!”
白晴畫脣瓣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任由淚珠滑過臉頰。
“姨母,我願意。”
這事實在鬧得太大,可兒進去嚇得一叫,幾乎順寧院滿院子人都過去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清風閣,饒是沈煉都被嚇了一跳,可再看牀上面容平靜的少女,他禁不住問了嘴。
“你不讓我喝酒,是因爲這個?”
他問了,葉穗歲自然也不會瞞,她嗯了聲,說:“白晴畫不想回蜀東,嫁給沈輕鴻是最好的選擇。但沈輕鴻壓着不提,外面還有個安玲瓏虎視眈眈,所以她就選了這條路。”
那日的一百兩,買的不止是藥粉,還有一包香粉,兩者加起來威力巨大,會讓人瞬間失去理智,只靠本能行事。
趙大夫也是囑咐過白晴畫的,選一樣用即可,但葉穗歲沒想到,她竟然兩樣都用了,也難怪沈輕鴻拉都拉不開。
沈煉聞言沉默片刻,問:“你都知道?”
“嗯,沈家到處都有我的眼線。”
沈煉吞了下口水,“只有沈家?”
“不,京城處處都有。”
她的舅舅是皇帝,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尚書,給她的暗線加起來可以囊括整個京城。
沈煉頓時覺得眼前發黑,他閉上眼,自暴自棄一般地問:“我之前差點進百花樓,你也知道?”
“嗯,還好你沒進。”葉穗歲走到他面前,俯身輕輕摸着他的臉頰,杏兒眼裏涌動着強烈的佔有慾,“不然你前腳踏進去,後腳就會被暗衛們捆起來,扔在我的腳下。”
她的指尖慢慢下滑,勾起了他的下巴,望着他的雙眸輕笑,“怕了嗎?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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