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第32节 作者:未知 眼看着大巴车就這么离开,被踹下车的李子航简直急疯了,学校距离考场可是两小时的路程!打车得好几百也就算了,关键是還不知道耽误了時間,到时候能不能赶得上! “喂!让我上去!”他狂敲车窗。 可有陆昼脸色沉沉地坐在车上,谁敢理他? 何况,這些人方才见過他对谢糖的纠缠,心底自然也对他颇有微词,他不上车,反而還少了一個竞争对手。 于是,大家要么不敢吭声,要么装作沒看见。 眼睁睁看着在陆昼的胁迫下,沒一個人敢理自己,李子航快气哭了,他疯狂地跟着大巴车跑了一段距离,差点一個趔趄摔一跤。 最后喘得跟狗一样,也沒跟上,才不得不扶着膝盖停下来。 他不就调戏谢糖两句嗎,怎么就惹恼了陆昼這种狂犬病?!平时调戏别的女生也沒事,怎么就谢糖被陆昼罩着了? 李子航真是后悔死了! …… 谢翩跹从车窗往被丢下的李子航方向看了一眼,嘴唇发白,脸色难看。 她以为,李子航纠缠妹妹,要么让妹妹待会儿无心考试,要么就让妹妹气得下车,错過考试。 可万万沒想到,半路又杀出個陆昼。 這样一来,妹妹還是能顺顺利利去考试,反而是李子航丢了一出大丑。 谢翩跹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到底为什么,以前陆昼分明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谢糖怎么就让他高看一眼了? 居然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样护着?难不成還真是认真喜歡上了?! 谢翩跹抬起眼,从大巴车后视镜中看到,陆昼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正假装无意朝身边的谢糖偷看去……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分明和暗恋无异! 她:“……” 不得不承认,這一刻谢翩跹简直嫉妒死了谢糖。 …… 谢糖原本還打算在车上看看书,复习一下理论知识,但這样被搅和一通,她完全沒了心思。 她从被李子航纠缠的气恼中平静下来,视线朝陆昼看去。 陆昼俊挺鼻梁上正挂着晶莹的汗水,快流到了喉结上,天气太热,而他冲下教学楼时火急火燎,后背便全湿了。 ……谢糖心情有些复杂。 不管怎样,這回她還是的确该感谢陆昼的,虽然陆昼的做法太粗暴了些,可也的确替她赶走了李子航。 上一世的事情一码归一码,這一世自己不再喜歡他,但是即便对一個陌生人,也该說句感谢。 這样想着,谢糖低下头…… 而陆昼从用余光瞥到谢糖看向了自己之后,漆黑的眉梢就忍不住得意地飞扬,他感觉是不是自己又一次英雄救美有点帅,所以谢糖总算多看自己一眼了。 不過,自己這会儿满头大汗,好像有点狼狈。 看久了說不定谢糖会觉得自己丑。 陆昼瞬间紧张起来,赶紧装作漫不经心地侧過身去,飞快把衬衣领口抻了一下,還不动声色小幅度动作地撩了下刘海…… 再转過身来,竭力用最完美的侧脸对着谢糖。 但是半天沒见身边有动静,陆昼实在忍不住了,飞快瞥了身边一眼,就见…… 就见不知什么时候谢糖视线早就已经收回去了!正低头在书包裡翻翻找找! 才看了几秒钟就收回视线?!能不能多看几秒? ……平时发呆看垃圾桶都比看他的時間长吧?他就這么不耐看嗎? 陆昼一下子泄了气,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怏怏地坐在位置上,打开手机,收到了向宏两條疯狂催促他回教室的微信。 “昼哥你疯了嗎,忘了今天是谁的课?小心回来铁头让你罚站!” 陆昼手指按在回复键盘上,顿了下,又飞快删掉,将手机塞回了裤兜。 他不放心,一想到李子航這個龟孙子和谢糖一起去参加考试,晚上休息的酒店說不定都在一栋楼,他就浑身蹭蹭蹭冒火。 他简直想暴打李子航一顿。 正在這时,从旁边递来一包纸巾,少女细白纤细的一小截手腕横在他面前:“给你。” “……”陆昼盯着這只白皙手腕上的细细血管,喉结动了下,一瞬间肩胛骨都透出来的躁意全沒了,奇异地好像被安抚了一样。 他怔怔抬头,看向谢糖。 谢糖望着他,又把纸巾往前送了送:“擦汗。” “……真给我?”大概是被谢糖冷淡惯了,零下一百的温度突然提高了一度,這一瞬陆昼几乎有点受宠若惊。 谢糖淡淡道:“嗯。” 陆昼愣愣地看了会儿谢糖,才把纸巾接了過来。他低下头,快抑制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谢谢。”他把纸巾翻来覆去地在手指裡捻,耳根略红。 谁說铁石不能开花?這不,她不就被他捂热了一点了嗎?! 陆昼你牛逼啊,四舍五入就是谢糖喜歡上你了! 不然,什么时候见她主动给别的男生递纸巾了? 陆昼眼眸亮晶晶,欢喜地盯着手中纸巾,像是试图把纸巾的花纹印在脑子裡一样。 谢糖却是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轻声說:“刚才的事谢谢你,但是车子停下来以后,你還是回去上课吧,翘课不好。” 陆昼更加心花怒放了,沒能忍住得寸进尺的心思:“你這是关心我?”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谢糖。 谢糖不知道陆昼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這一世的她,的确不想和陆昼過多掺和,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說是胆小也好,她一点也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哪怕,只是一丝踏上上一世覆辙的可能性。 大约是上一世实在太累了,所以這一世,只想为自己好好活着。 谢糖垂着眸,眸子平静而深幽,片刻后她看向陆昼,像是陆昼看不懂窥不透的湖水。 “陆昼,你能不能不要追我了?” 陆昼欣喜的笑意一瞬间在脸上僵住,他像是被从头浇下一盆凉水一般。 “……什么意思?”他哑声问。 “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是你的喜歡,的确会给我带来困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還是恢复之前不认识时的样子。” 何况,還是不知道会持续几天的喜歡。 谢糖想,陆昼大抵就是一腔脑门热,因为自己不理睬他,他才来劲,他這样的少年沒有受過挫折,所以才会這样。 可這,并不是喜歡。 上一世便证明了這一点。 上一世,她给陆昼开脱了一千种借口,但始终直到死前,也沒等到陆昼来。 人的心,对每一份美好的礼物总是有一個临界值,当等待的時間超過了那個临界值,再美好的礼物,再怎么摆到自己面前,自己都已经无法用当初的心去期待它。 谢糖正是如此。 她不可能为了摆脱陆昼、让陆昼厌烦,而答应他谈恋爱,那样对她自己太不公平。 她就只能這样礼貌生疏地拒绝。 否则,再拖下去,对谁都沒好处。 话已经說得很明白了,然而,陆昼還是脑子裡嗡嗡响,他整张脸上的笑意和生动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茫然,以及一瞬间夹杂着受伤难過而来的怒意。 他狠狠咬了咬牙,又笑了:“谢糖,你什么意思?你不喜歡我,我连追你都不可以了?” 這一刻,陆昼想的是,那他和刚才的李子航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他是真心的。但是他的真心对于谢糖而言,也只是带来困扰的累赘而已。 谢糖到底是有多不喜歡自己,才会连被自己追都不愿意?這么果断地拒绝,說明她真的对自己半点好感也无,所以才会根本不在乎自己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难過。 自己在她心中是真的沒有半点分量。 意识到這一点的陆昼觉得自己這阵子以来都像是個小丑,他既怒又受伤。 大巴车在路上疾驰,车流声嘈杂,刮得耳膜疼痛。 陆昼压根听不见别的,他死死盯着谢糖,他以为按照自己的性格会转头就下车,可沒想到他沒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胸腔裡浓浓的难受,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哑声问:“你都不了解我,怎么就這么笃定以后不会喜歡我?会不会,以后有一天你觉得我也不错,就喜歡上……” 谢糖沒看他,低着头,快刀斩乱麻道:“不会。” 陆昼:“……” 谢糖的拒绝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 陆昼感觉像是被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捅在哪裡,总之哗哗流血,一并将被他委曲求全放下来的自尊心和骄傲冲走。 “吱轧”大巴车在考场大厦前停下来,车上的人坐的位置分散,也沒注意到谢糖和陆昼在车上的交流,三三两两下了车。 谢糖沉默几秒后,也抱起书包,轻轻从陆昼前面挪出去。 她下了车。 陆昼一动不动坐着,后知后觉抬起头,看了眼消失在阳光下大厦中少女的背影。 他脸部的大片轮廓被笼罩在大厦倾下来的阴影裡,半晌后,才缓缓站起来,有些茫然地下了车。 陆昼站在烈日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往回走,他顺风顺水的人生裡头一回,觉得无力,又如此受挫难過。 谢糖沒有践踏他的真心,是他非得把一颗心送到人家脚底下去。 所以也赖不着人家。 …… 陆昼走着走着,一屁股在路边花坛坐下来,四下无人,他也不必伪装,他难過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他甚至后悔,是不是初见那几次,让谢糖对自己印象太差了,人家分明不喜歡自己,自己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