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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第66节

作者:未知
……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移注意力。 谢糖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样坐了多久,久到脊背僵硬,肚子裡也饿得慌。她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不止是晚饭沒吃,就连中饭都沒吃,接连两顿沒吃,肚子裡自然空空荡荡。 就在這时,她肚子发出极轻极轻的一道声音,虽然很小,但在這安静到近乎呼吸可闻的公寓裡,還是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令谢糖登时脸色便发红起来。 但好在——她看了一眼陆昼,对方睡得很熟,并沒有醒。 夜已经深了,谢糖不知道陆昼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她饿得有些受不了了,于是轻手轻脚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去,关上厨房的推拉门,這样,声音会轻一点。 然后,她打开陆昼家裡的冰箱瞧了瞧,却发现,完全就是一片空荡,除了矿泉水和饮料之外,几乎什么也沒有。谢糖立刻无端感到一阵心酸。 她忍住鼻腔中的泛酸,又蹲下去在下面的冷冻柜中找了找,依然沒找到什么东西,冰箱很新,看得出来买来之后,就只放了矿泉水,并沒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不過,好在,谢糖還是在头顶上的柜子裡找到了一包挂面,不知道是不是工人装修时留下来的。 总之,沒有過期,裡面還有调料包。 于是谢糖烧开水,将面扔在裡面,将调料包按照自己的比例,一点一点倒进去,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包面,但被她煮出来,却在煮好的一瞬间,香气四溢。 谢糖胃裡的饥饿已经快受不了了,迫不及待地将面盛了出来,找了個玻璃碗装着。 …… 厨房玻璃门怎么可能挡住香气。陆昼悄悄睁开眼,食指都有些大动了。他還从沒吃過谢糖做的东西。但在谢糖端着面出来时,他又赶紧飞快闭上眼睛。 谢糖下意识朝他這边看了一眼,可他装作无事发生。 他脑海裡翻腾着谢糖站在厨房裡,背对着他,皮肤雪白,微卷长发披在身后,蒸汽从她身前缓缓升起,她虽然沒有系围裙,可暖黄色的灯光披在她身上,却仍足够让那一幕温馨无比。 ——那是陆昼奢望也不敢的。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一旦睁开眼,谢糖便不会在他這裡煮面,也不会在他這裡多待,肯定会立刻离开。所以,如果能让她多留一会儿的话,他最好一直装睡。 但這装睡,委实有些困难。 他闻着源源不断传来的香气,眼睫颤动。而谢糖像是极为熟悉這裡一样,将玻璃碗端在吧台上,将椅子摇高,坐了上去,开始吃起来。 …… 吃完整整一碗面,谢糖這才感觉到了几分饱腹感,饥饿的胃裡也暖和多了。 就在她打算转身进厨房,将碗筷洗了的时候,沙发上陆昼忽然翻了個身——谢糖动作顿时静止,有点紧张,自己吵醒了他? 但半晌后,才发现陆昼只是睡得不安稳,在做噩梦,并且,翻了個身,身上的毯子也掉了下来。 已经初冬了,天气寒冷,即便屋子裡开着暖气,但不盖的话,還是容易感冒。谢糖迫不得已,又蹑手蹑脚地走了過去。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给陆昼重新盖上。 …… 陆昼只是久久得不到她关注,所以才借做噩梦翻身掉毯子为由,让她注意到自己罢了。可是,他本以为谢糖即便见到毯子掉了,也不会重新为自己盖上的——她讨厌自己,对自己冷漠,顶多還有点因为自己救了她而想要补偿的心理。 可是万万沒想到,谢糖居然凑了過来,将毯子轻轻盖到他下巴底下,還细心地抻了一下,然毯子盖住他的脚。 陆昼心头重重一跳。 不過,接下来谢糖动作好像停止了几秒。 陆昼毯子下的修长手指不动声色攥紧,略有些不安,闭着眼睛,只感觉面前遮住光的人消失了,但不知道她走开了沒有。 可紧接着,他就感觉一只脚轻轻被抬了起来,谢糖将他鞋子脱掉,然后把他腿放回沙发上,接着去脱另一只脚的,似乎是为了让他睡得舒服点。 陆昼怔住,浑身僵硬。 一瞬间,他心中涌出一個近乎疯狂的念头—— 会不会,谢糖還是有点关心他的? 他不求谢糖能有多喜歡他了,只求,在谢糖心中還有一点点的位置。 那么,便足以他死灰复燃了。 一旦這個年头冒出来以后,陆昼便像是死掉的火山,忽然冒出零星一点火种一样,他决心再冒险一回,反正他两辈子多的是孤注一掷,這样想着,他又翻了個身,装作還在做梦,猛然拽住刚要直起身子的谢糖的手。 谢糖吓了一跳。 然后,就见陆昼像是做了噩梦一般,从沙发上滚下来,可与此同时,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自己的手,谢糖一下子沒提防,被他拽得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接着,陆昼的身体一下子压了滚落上来,压住了她。 铺天盖地的,属于陆昼的气息扑来。 谢糖愣住,几秒后试图去将他推开,可心裡面竟然不受控制的,心脏狂跳。 第61章 谢糖不知道陆昼醒了沒有,但這样从沙发上滚落下来,怎么可能不醒。她深吸一口气,将陆昼往旁边推去,随后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呼吸彻底乱掉了。 陆昼感觉到自己被她当做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推开,心中难免划過一丝失望的情绪,眼眸微暗,揉了揉眉心,对她道:“抱歉。” 他单手撑着茶几,站了起来。 谢糖心中复杂,竭力按捺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思,可却仍是按捺不住微微发烫的脸,她沒抬起头,飞快地对陆昼道:“门锁上了,你帮我打开吧。” 這样就要走了么——陆昼突然后悔自己的试探了,如果不這样试探的话,谢糖說不定会在客房裡睡下来,那么,即便今晚自己不得不装作熟睡在沙发上,可明天清晨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却還能再见到她,而现在,她一旦走了,自己又沒有任何借口与她见面了。 他很想与她见面,但是又怕招来她的讨厌。 陆昼沉默两秒,报了一串数字,道:“密碼是這個。” 是谢糖的生日,方才谢糖试密碼的时候,试遍了各种陆昼的喜好,陆昼的生日,却唯独沒想到他竟然会把密碼設置成自己的生日。 她难免微微有些吃惊和怔愣,抬头看向陆昼,她以为,坠海事件之后,陆昼便打消了追求自己的心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昼忽然有几分将感情就這么呈出去的难堪,他别過头,假装漫不经心道:“只是忘了改罢了。” 原来如此。谢糖說不清自己现在心中突然生出的一些失望是什么,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转身朝玄关处走。临走前,她提醒陆昼道:“你记得考虑一下我說的。” 陆昼望着她的背影离开,几乎有几分冲动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追出去,送人下楼,可是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忍住。门很快被关上,谢糖离开了這裡。 她一离开以后,陆昼忽然便觉得這空荡荡的屋子变得令人难以忍受起来。若不是吧台那裡還散发着淡淡的美味的气息,他几乎要以为今晚谢糖来了,照顾過他,只是他的错觉了。 他浑身陡然泄力,在沙发上坐下来,浑身上下写满了說不出的烦躁。 片刻后,他沒忍住,走到落地窗前,朝下面看去,他见到,谢糖走出小区,停在外面的舒美清的司机给她拉开车门,她头也沒回,径直坐了进去。 灯光落在陆昼身后,使他眉弓间落下几分晦暗。他不知道,下次再等到谢糖主动来见他,会是什么时候。 谢糖从陆昼那裡出来,在寒风中匆匆裹着外套,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她有些疲惫地歪倒在一边,海藻般的长发半掩住了她的脸。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但是街道两边各色的灯光,像是一條银河般淌下来,明明灭灭地从车窗裡透进来,落在她脸上。 谢糖感到心裡面仍然乱糟糟的。 她在知道陆昼为自己做過那么多事情以后,她以为,无论是将甜品配方给他,還是将舒美清手中的那些股份给他,她都可以松一口气了,毕竟,她因为那些而感到愧疚不安,一旦還清了,她就不会生出那么多莫名的情绪。 现在,即便陆昼不接受,她也算是還了,可为什么,她心裡面還是——像是被一只手攥着,不轻不重地攥着,酸酸胀胀的,提不上一口气。 谢糖几乎有些逃避去思考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揉了揉太阳穴,回到了舒美清那裡。 但刚走进别墅,就听见裡面乱成一团,有舒美清护工的声音慌张得不得了,喊她:“小姐,小姐,你快去医院,舒老太太十分钟前突然晕倒,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 谢糖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掉头就往车子裡冲,让司机赶紧去医院。 舒美清虽然年龄大了,比自己外婆還要年长十来岁,和外公是一辈的人了,但是近来一直身体看起来還算健朗,为什么会突然這样?谢糖心裡面自然是慌乱的,還有些无措。虽然和舒美清认识不久,但是這一段時間的相处,某种意义上,她早就将她当成了亲人。 這阵子她陪在舒美清這裡,舒美清经常缅怀一些過去的往事,让谢糖将外公的细节大大小小都讲给她听。 谢糖自然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喜歡外公的,但只怕是有缘无份,而谢糖的外婆,很好很好,舒美清似乎也沒有意思要和她争什么,只是希望听听以前的事情。 况且,外公還在世上的时候,和外婆感情也很好,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谢糖给他们這一辈的故人讲讲他们過去的事情,倒也觉得沒什么。 除此之外,反而是舒美清对她提供的帮助更多,替她赶走谢父,给她提供一個庇护所。如果沒有她,谢糖可能一时之间還很难独自安身立命。住酒店的话,只怕谢父会胁迫那些酒店,逼迫她回去。但是住在舒美清這裡,谢父的手显然伸长不了那么。 所以现在,听到舒美清病危的消息,谢糖顿时有些摇摇欲坠。 医生說,舒美清癌症已经晚期了,沒有多久的寿命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气色還好,可那是因为她从不愿意接受化疗的结果。舒美清即便一把年纪了,却也仍然爱美,宁愿风光死去,也不愿意头发掉光,变成一個遭人嫌弃的老太婆。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她才在三個月前回国,尝试找到外公的故人。外面都在传言,舒美清找到了谢糖,是要将遗产尽数交给谢糖。 但谢糖,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遗产,她和舒美清不在一個领域,舒美清的品牌是设计品牌,她也不会管理。她现在拿到舒美清的检查结果,感到难受,只是因为一個疼爱自己的长辈,和自己相认沒多久,却已经沒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除去舒美清之外,這世界上就只剩下谢老太,還对谢糖有点亲情可言了。 谢糖想到這裡,赶紧走到走廊一边,给奶奶打了個电话。谢老太毕竟上了岁数,身体也不好,一直在山上的别墅静养,很少過问外面的事,除非谢氏到了危急关头,否则她一年也下不了几次山。 因此,她对這阵子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一无所知。 听到谢糖打电话過去,她還挺惊喜,连连问谢糖最近怎么样。 谢糖听见奶奶的声音,伤心难過的心情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好在奶奶身体還算健朗,于是她告诉谢老太,有空了一定去看她,谢老太這才高兴起来,又拉着她关心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谢糖攥着手机,回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去。 舒美清這次昏迷之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可是舒美清沒有家人,于是沒有人能给她签字。而谢糖现在虽然是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可却也和她沒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给她签字。 好在现在還沒到做手术的时候,静静等她醒過来就好了。 谢糖在床边坐下来,握住舒美清的手,发现她昏迷之前看起来气色還不错,可现在躺在床上,像是一下子头发白了大半似的,脸上也全是苍白的病容,谢糖不由得悄悄红了眼圈。 她本来在這個世界上就无依无靠,现在,疼爱自己的就昏迷在自己眼前,被判了死刑,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這种感觉当真令人心中难受。像是四周都空荡荡的,一下子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一样。 …… 谢糖也实在疲惫至极,当晚便沒回去,而是留在舒美清身边陪床。 舒美清暂时沒有生命危险,但第二天清晨仍沒有醒来。 于是,谢糖让她的助理进来,先陪着舒美清,而自己打算先去学校一趟,可是刚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给舒美清掖了下被单,打算走,舒美清就忽然睁开眼来,握住了她的手。 “糖糖,我有事和你說,你先别急着走。”舒美清躺了一整夜,声音沙哑,而或许是因为病重,沒有化妆,整個人一下子疲惫憔悴无比,嘴唇都是发白的。完全沒有前几日在电话裡骂谢父那时的中气十足了。 谢糖连忙坐下来,对她道:“好,我不走,我今天留下来陪着您吧。” 舒美清却笑了笑,道:“我說完你再去上学,不会迟到的,不是什么大事。” 她抬眸,对助理点了点头,接着,在谢糖有些愣的时候,助理从外面带了個律师进来,律师手裡拿着文件和录音笔。 “舒奶奶,這是干什么?”谢糖一下子惊了,她倏然意识到舒美清要干什么。 舒美清望着她,微微虚弱地笑了笑,道:“你应该早就听說了,我回来就是为了找财产继承人的,那你說,我无亲无故的,连個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也沒有,我遗产该给谁呢,捐出去?未免太可惜了吧,這是我花一辈子才创立起来的事业。我想来想去,可不就只有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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