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不想看到你 作者:未知 林枳言站在一片白雾中,看不清周围的景物,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迷茫无助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這裡是哪裡?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這裡?四周雾蒙蒙的,她只得摸索着往前,這时,迎面走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见是顾淮南,她立刻拔腿就跑,她好不容易才逃脱他,怎么可以又一次被他掌握,她不能再落到她手裡。 她摇着脑袋,不能相信的嘀咕,腿上不停歇的跑着,但任她再怎么跑,也能听到他低沉喑哑的声音:“你以为你跑得掉嗎?” 即使看不见前方的路,为了逃离顾淮南,她也依然迈开步子往前跑,太可怕了,這個魔鬼。 直跑到一個充满着鸟语花香的地方,她才意识到顾淮南不见了,停下来歇气。 這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握上了她的手腕。 她感到很害怕,惊呼一声刚想甩开,却听身边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别怕,是我。” 萧然,是萧然,她竟然再次见到了已经离开的他,她转身蓦然扑入他怀中,眼中早已泪光闪闪,一句接一句的說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還是记忆中温柔的样子,沒有责怪她,也沒有讨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抚平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笑得安然。 刚才心底的恐惧全部消散,她心花怒放起来,她终于又见到了他,他還是像原来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对她好。 她们一起看着花开花落,一起感受春夏秋冬,她以为,她這一辈子就這样跟萧然一起過完了。 却不想,這只是她做的一個梦,梦醒了故事就结束了。 她缓缓的睁开干涩肿胀的双眼,入目皆是一片纯白,她以为又回到了遇见顾淮南的地方,心底又涌上害怕。 逐渐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梦境,她怎么可能会再见到萧然,怎么可能就這么快乐轻易的過完一辈子。 现实生活中,她的二次生命才刚刚开始,与顾淮南的再次更加紧密的纠缠也才刚刚开始。 几天沒有睁开的瞳孔此刻遇见强光紧闭了闭,才逐渐聚焦,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 对啊,她割腕自杀了,居然沒有成功,她還记得自己的血从皮肉中逐渐流出的感觉,并不疼,她心中倒是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是谁救了她?她忽然想起意识模糊中顾淮南抱着她痛哭的样子,是他? 她正坐在床上暗自看着手腕上包扎的纱布出神,刚去了解她每天情况的顾淮南回来了,见她端坐在床上,他心中百味杂陈。 坚定的脚步也犹犹豫豫的逐渐停了下来,现如今,他又该怎样去面对她,她醒来,会不会不想看见自己,情绪失控。 即使步子再缓慢,也终究有到头的时候,他无奈的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睡了几天更加苍白的侧脸。 她好像沒有看到他,抑或說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到来,只是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腕。 他见她這样,拿過桌上的保温桶,盛了一碗粥,安静的病房内立刻粥香四溢,他搅拌着使其能更快凉下来。 保温桶裡的粥是每天都要替换三次的,因为不知道她哪天会醒来,怕她醒了之后肚子饿,只能采取這样的方法。 医生說她求生意识薄弱,命是救回来了,但什么时候能醒要看她自己,可能她再也不会想醒来,也就這样一辈子沉睡。 他知道,她心裡是一定不愿意再醒過来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自杀,她又怎么可能就這样醒過来。 她已经沉睡了快一個星期了,原本他也不再抱有希望,如果她真的醒不過来,他愿意每天這么守着她。 但今天她突然毫无征兆的就這么醒了過来,他心底很不可置信,已经彻底绝望的火苗再次复燃。 他感受着碗裡的温度适合了,也就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好几天不吃饭,此刻抵挡不了食物的诱惑,张嘴吃了一口,像一個乖巧的宝宝。 顾淮南见她并沒有排斥自己,也愿意吃饭,担忧的心情立时飞上了天,嘴角飞扬起几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她接连被喂了半碗粥才回過神来,抬起微肿的眼皮紧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感受到了那個茫然眼神裡的怨恨。 不顾她的神情如何,他接着将勺子递到她嘴边,這次,她沒有张嘴,恢复了平时那個冷漠锐利的模样。 他惋惜的放下碗,可惜了粥,只吃這么一点儿,那道怨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动作,尖锐得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几天沒有說话喝水的咽喉发涩,她略微不自然的开口道:“为什么要救我?”說着,下床倒了一杯水猛的灌下。 站到顾淮南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他一句话不对,她就要像一個泼妇一样对他动手了。 既然她以死谢罪沒死成,那么她就打死顾淮南给萧然道歉。 “你死了我怎么办?”又是一句四两拨千斤的反问,這仿佛是他跟别人說话的一向套路,真是自大,呵。 她嘴边扯出了嘲讽的苦笑,沒有搭话。 风扬起洁白的窗帘在房间裡肆虐,透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穿着单薄的她感觉有些冷,顾淮南立刻脱下外套替她搭在肩上。 她嘴角的嘲讽意味越发明显,眼神裡也透露出凉薄和不屑,一把将衣服垮下丢到他身上,回到床上躺下。 见她将身体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他心裡开始难受起来,涌起一股涩然的寒流。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语气裡不容忽视的疲惫和锋利,刺得他心头一阵疼痛,果然,她不会原谅他的。 他落魄的走出去,坐在无烟区吸着一根接一根的烟,丝毫沒有注意到旁边路過的顾氏员工。 那也是设计部的,她何曾见過這样的顾总,那個落魄不修边幅的男人她看了好久才认出来,报纸上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企业家,怎么就变成了這样? 怪不得好几天沒在公司裡出现了,原来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