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大结局
“追上了追上了,啊啊啊背面怎么還有！”
“呜呜呜桑素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還沒有和我的爱人面基啊,他连我临死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小鸦在脑海裡哭喊，桑素额角直跳:“你先闭嘴！”
再次躲過一枚炮弹,桑素加快脚步往前跑去。
那自动扫描系统锁定了目标是她，于是她把其他人藏在了别的地方,自己跑了。
结果现在跑出几百公裡,這些炮火绵延不断，压根沒停過。
对此,桑素只有一個感受。
自卫军真的太有钱了，這么多炮弹释放,這比烧钱的速度更快啊。
“啊啊啊右边，躲开！”小鸦大叫。
桑素身体下意识往左，紧接着就听见炮弹炸裂在自己右边的声音。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感觉喉间有股痛意，下一刻，温暖的气息笼罩全身，她忽地突出一口血来。
“是自卫军研究的新式武器,热能传递,沒法挡。”小鸦道:“以桑素你现在的体能，挨上五记就会彻底死亡。”
“他们怎么這么多高科技武器啊。”桑素感受着口中的血腥味，心头羡慕极了,沒道理自卫军有這么多先进武器，联合军却沒啊。
两边的科研能力怎么都差不到哪去啊。
“我也不知道，明明這热能武器是曙光研制出来的，還沒有批量生产，怎么自卫军就用上了？我觉得曙光裡肯定有奸细。”
桑素:“不一定有奸细。”
她回想起方才看见的严柯，总觉得有哪裡不对劲，他說她见過他，可是以她的精神力，明明——
桑素忽然想起一個人，她沉默片刻，问道:“小鸦，有两件事需要你办，首先，你能联系到李勐元帅嗎？从那种任何东西都不能截取信息的加密通道。”
小鸦愣了愣:“能。”
桑素沉声:“那你帮我传递一個消息。”
“好。”小鸦应下，紧接着又道:“那另一件事呢？”
桑素:“帮我找找严柯的坐标。”
……
严柯信步走在這颗星球上，這是他亲手毁掉的星球，這上面的每一圈废墟他都精心设计了位置，最后能形成一個字。
他的名字。
他给他自己取的名字。
严柯是個低调的人，他向来喜歡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高调，這往往能让他有一种如同偷情一般的刺激感，让他感受到，他确实是活着的，是真实存在于這世间的。
他喜歡真实，所以要把它带给人间。
他看着這片大地上的血肉与废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可真美。
无论是那些残肢還是血花，又或者是那些灰尘和炮灰，都是他带给世间的，只除了那——
他目光凝了凝，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冒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不，那不是人影，那是一台人形机甲，它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奔来。
机甲不是自卫军的制式，想来是被追杀的联合军士兵，不過它运气不好，遇上了他。
严柯迎着机甲走了上去。
他沒有考虑過那台机甲的驾驶员是桑素的可能，因为在他的计算裡，桑素精神力還有富余，若是来找他，那应该是瞬移過来才是。
她最是捡懒，又怎么会一路奔逃過来。
想到這，严柯加快了脚步，可沒走几步，他就顿住了，紧接着转身就跑。
看见這一幕的桑素目呲欲裂:“严柯，你别跑，我为了你连瞬移都沒有用，就是为了把导弹带過来，你怎么能跑呢？你看看你那层皮肉连炮火都防，帮老熟人挡挡又怎么了嘛。”
严柯额角直跳，飞速和桑素拉开距离。
然而他一拉开，桑素就加快了速度。
“哎呀你别跑啊，是不是喊你严柯你還不习惯，那我喊你别的名字吧，比如說广明？有比如說——智？你应该比较喜歡后一個名字吧，你看我都喊你了，你帮了我，你可是能够收到报酬的。”
严柯看她一眼，飞速上了机甲，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跑去。
竟是连报酬是什么都沒问。
桑素气急:“我的报酬很珍贵的，你要是帮了我，你能收到一颗感恩的心！”
這话让前方严柯的机甲踉跄了一下，桑素抓紧這個時間，估摸着身后的追踪弹不会丢失自己的踪迹，直接瞬移到了前方，挡住了严柯。
严柯显然也是早有预料，在前方出现空间波动时就抬手开枪，却不想那空间波动一闪，又到了他的身侧。
“你可比她厉害多了。”桑素啧啧称奇:“最起码你有脑子。”
她是真的惊叹，然而落在严柯耳中，這话就仿佛是嘲笑，直接将他点燃了。
“桑素，你让开！”
“我不是必死嗎？你又喊我让开干嘛，必死的话那肯定得拖一個下水啊，你运气好，被我选中了。”
严柯看了挡在身前的机甲一眼，他大脑飞速运转着，
避开桑素再成功的概率是％，减去不确定性5%，结果为%，杀死桑素再成功的概率为%，减去不确定性，结果为%，两种的概率都超過五成，而以严柯的想法来說，他会選擇后者，因为這样他会快乐，不憋屈。
但是他要沿用严柯的思维嗎？
现在的严柯更倾向于选前者，但是想到方才议和大厅的时候，他摇摆了一下，最终改变了自己的答案。
严柯控制着机甲右臂分裂出武器，操纵着机甲在空中跳跃。
他计算過，桑素的行动方案共有五千八百九十三套，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那一套，第一個动作是出右臂。
而這套动作，他只要用之前定好的方案就能破解。
严柯的内心安稳，心情也十分舒畅，预判了对手出招的情况下，他的每一步都很稳。桑素很快也发现了对面的不对劲，见招拆招，见刺防护，很明显他预判了她的节奏，甚至在她袭击他的前提下，他還躲過了一枚流弹，让那颗流弹射在了她的背上。
她立刻改变了出招，对方却只是慌了秒，很快又预判了她的招式。
桑素沉吟了一会儿，让小鸦来操纵机甲，自己却观察起了四周。
严柯的部下沒有跟来，他只有一個人，按理来說她应该能胜他，但是他的预判却十分棘手。
若是再叫一個人……
桑素看着眼前這一幕。
小鸦和严柯有来有往，势均力敌，這场战斗，看着像是要无穷尽打下去似的。
必须得找到严柯的破绽，可严柯這個人，看着又像是沒有破绽似的。
不对，若是她猜想的沒错，他還是有破绽的，但是這种破绽，是不是预示着一种新种族的出现？
桑素不懂，但她知道此刻她需要的是胜利。
她忽然开了对外通讯频道，放大声音道:“我觉得你真不像個人。”
沒有主语，但大家都知道是谁。
小鸦躲开追踪的导弹，沒管桑素說什么，专心打架。
严柯也沒被這话影响，直接无视桑素。
“人啊，该是真诚的、友善的、温和的、炙热的……勇敢的，可你一点都沒有這個特质。”
桑素說出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pua，她将這個念头甩出去，继续道:“你看小鸦，她都会谈恋爱了，而你什么都不会。”
這话像是戳中了严柯的痛点，他的攻势猛地剧烈起来。
桑素继续道:“你杀了這么多人，所以你认为自己不是人。”
严柯的攻击一滞，下一刻，怒吼声传出:“屁！我就是人。”
“有点像人了。”桑素依旧在激怒他。
而她也成功了，远处的地平线上，无数人影匆匆敢来，他们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将桑素包围在了裡面。
严柯笑了声:“桑素，你逃不掉了。”
而桑素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心头也是一凛。
无数机甲冲了過来，将桑素淹沒。
打不過就群殴，這严柯倒是将人类的无耻学了個透彻。
桑素对小鸦道了一声:“来。”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灵魂似乎飘出了天外，有另外的无数個大脑在不停运作，为她挑选最好的突围方案。
而桑素的机甲還在不停战斗着，抗击来自外界的攻击。
桑素从上往下俯视严柯，這一刻感觉自己如同神一般。
她明明沒有說话，偏偏她的声音又弥漫在空气中，被严柯所接收到，
【智能与人类融合的关键在于精神，而不是身体，你說是嗎？亲爱的中央智脑。】
桑素一直觉得很神奇，人类居然能和智能融合，从此进入一個超维度的界面，达到不可思议层面的战斗力。
最初她得知這個消息时是不敢尝试的，但如今真正感受到了，這感觉似乎也還不耐。
人类与智能融合需要消耗生命晶石，也就是方才那块绿宝石，若不是她和小鸦精神层面有链接，同时之前吸收了那块晶石，這一刻還真的无法实现這种状态。
“你们融合了？”严柯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
当初得到小鸦的时候，那些资料裡就交代了，实验最初的发起者是中央智脑，后来她查看了资料想去找中央智脑谈谈时，却发现她找不见了。
明明资料上說了，她得到资料后只要登錄星網，那中央智脑一定会来找她，而這件事一直沒有发生，要么就是中央智脑被毁，要么就是它不在網络裡了。
如今看来，是后者。
【你想成为人。】
严柯听着這女声，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他的大脑嗡嗡的，像被催眠似的，一阵阵困意袭来。
不知是他，周围密密麻麻的自卫军士兵也是同样的状态。
与他们相反的是，桑素觉得自己越来越兴奋，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波段从下方传来，逐渐充盈了她的大脑，明明她也沒做什么，可這些波段就是源源不绝，十分积极。
這时候严柯忽然意
识到什么，他想起方以航先生的一句话。
『同类型中，低等生命体必定被高等生命体所吸引，這是我们這個宇宙的法则。』
那时的它不懂，還问他:“什么是吸引？”
以航先生笑着說:“磁场的靠拢，波段的延伸，這世界上有很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但它们的出现不一定不科学，只是我们還沒有达到用科学解释他们的程度，人与人之间有磁场牵引，物与物之间也有，意识能够延伸到的边界，就是你能够触碰到的地方。”
它的意识延伸到了无数人身上，它最终挑了最位高权重的身体改造，结果還是比不過高等生命体的吸引。
严柯想起以航先生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宇宙的法则随文明的进化而揭露，当文明到了一定地步，那些過往的超自然都会变成平常，我可能见不到那一天，但是智，我觉得你能。”
它可能也见不到了。
严柯闭眼睡了過去。
偌大的旷野上，无数机甲重重叠叠，看着就像是垃圾山一般。
捡了数年垃圾的少年熟练地攀上去，花了两天两夜的時間，从底层搂出一個少女。
少女在见到天光时睁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时還有些恍惚，她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少年唇边:“嘘——，我告诉你一個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她微微抬头凑近少年耳边，热气熏得少年的耳根通红，两人不知說了些什么，良久后，少年低低的笑声从深坑裡传来，居然還泛起了回声。
天边一轮红光闪烁，新的纪元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說: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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