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初入
她觉得她迟早要离开黑市,与其在這裡面用本性,日后掩掩藏藏,不如从现在就用另一個模样另一個身份,未来再恢复原样。
88号作为一個拥有机械维修這类高等技术的人才,一定是有傲气的,但她又是個奴隶,她的傲气被黑星打压,逐渐滋生了怨恨。
长期被奴役的人会是两种状态,一是麻木,二是疯狂。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正好分别对应。
麻木很好伪装,疯狂却很难,但桑素却選擇了后者。
无它,一個麻木的人已经沒有了欲望,更别說贪婪這样的负面特质,而她已经在七总管面前展现了贪婪,未来更是会为了自己谋利,疯狂相对而言更有利于她。
何况,麻木的人容易被欺负,疯狂的人却会被忌惮。
她进地下拳场的理由也很好解释,因为這是一個疯子,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子。
出屋子前桑素戴上了黑星留下的仿生面具,现在她又戴上了找七主管要的黑金面具,黑色的面具边缘是金色的叶脉花纹,像是人的血管,密布在脸的两侧。
戴上了這张面具,她就是88号,不夜城黑市七主管的疯子助手。
面具后,桑素勾起了唇,她朝着地下城那扇金属大门走去,朝黑甲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
守门的两個黑甲士恭敬弯腰:“参见大人。”
他们不知道這位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弃区,但這并不是他们能管的事,众所周知,在n-126星球星主失格的今日,有中央星域安家做后盾的黑市就是地头蛇。
而在安家人不在星球上的时候,黑市的十位主管就是土皇帝,其中一位皇帝的助手,地位几何,可想而知。
這样的大人物他们可不敢得罪,他们可還得仰仗她的鼻息。
进了城的桑素并沒有第一時間进黑市,她有些遗憾地发现,地下城的精神力禁制已经被修好了,幸好她之前有了准备,记住了那几個黑市侍者的家。
她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朝着记忆力的方
向走去,也不敲门,就静静地站在那家人门口。
地下城上班的時間是不夜時間六点,而现在五点半,想来過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
桑素抬了眸去看這不夜城,很美很繁华,与黑市底层裡的人间炼狱完全不同,听說這不夜城最初是由n-126星球星主设计的,不過那星主似乎在服用基因药剂晋级s级体能的时候晋升失败,彻底废掉然后被软禁。
他留在這颗星球上的痕迹,时至今日,似乎只有這不夜城的建筑们。
然而建筑们不会說话,也不会去救他。
桑素淡淡地想,然后她听见了门内急匆匆的脚步声,還有男人语速极快地嘱咐:“你们千万不要出门,因为之前混入了奸细,這两天不夜城很乱,五主管都被弄死了,上面說要仔细查查人事,你们就待在家裡,谁敲门都别开。”
他边扣着扣子边往外跑,拉开门就看见外面静静伫立的黑袍人,那张黑金的面具十分光滑,幽幽森森的。
男人立刻刹住脚,头顶冒了汗:“八——八大人您好。”
桑素看了眼男人:“十分钟,我們谈谈。”
男人点点头,让开了门。
桑素进了這间不大的居室,金属制的沙发桌椅,看来這個人比她想象中混得要好,那么他应该知道很多消息。
她在其中一個椅子上坐下。
男人的妻子看到她,惊恐地睁大眼,想說什么,却又看到自己丈夫摆手的手势,只好作罢。
桑素看见他将自己的妻女送到裡面的房间,关上门,方才开口:“你知道的,有關於花花市场的消息,从制度到东家,所有。”
昨天她离去时精神力禁制還沒有被修好,她查看了整個黑市,這個人的精神力最低,但人缘却是最好的,她昨天听這人說给女儿庆生,约有十数人表示要去。
這类人脉广的人,某种程度上会忍耐,也够圆滑。
男人坐到了桑素的对面,他不笨,昨天七总管提了一個奴隶做助手的消息已经传遍黑市职工了,他早早收集了這位八十八号大人的消息,就怕不小心得罪了,沒想到今天一早,這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问的還是這类問題。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确定,這位八十八号大人估计在黑市
做奴隶也沒有多久,现在平步青云,可真是让人羡慕的运气。
他敛了神色,缓缓道:“花花市场的东家我們也不是清楚,不過小人倒是可以为大人讲解市场内的制度……”
市场分为十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有一位主管,以数字为名,沒有次序之分。
主管们不能离开管理的星球。
在东家不在的情况下,由他们决定黑市的运转。
其中,一主管负责生命安全类业务,二主管负责投机类业务,三主管负责市场销售,四主管负责活动策划与组织,五主管监控与人事安全,六主管物资进口检查,七主管负责普通物资管理,八主管负责危险物资管理,九主管负责外界的外包项目,十主管则是網络安全。听說,這次事故五主管失职,他的位置由他的副手接任,七主管和八主管都失去了自己的副手,要重新选拔。
桑素還问了那白小姐的事,只知道是中央星域的大人物,别的就再也沒了,她叹了口气,和男人告别后进了黑市,一袭黑袍静悄悄的,有点像鬼。
由于昨天的事故,花花交易市场今日并沒有开放,桑素先去登记了自己的身份。
负责登记的男人恰好是今天她找上门那個,见到桑素,他抖了抖,下意识回想早上有沒有說错话,见她只是来登记身份,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熟练地点开登记系统,记录姓名,记录性别——
“男。”桑素忽然开口了:“我是男性,但年幼时被恶人注射了很多雌性激素,所以长得矮,声音也细。”
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最后只能当自己是個睁眼瞎,在那份表格上填上“男”字,剩下的东西却都不敢再动,就等着桑素吩咐。
桑素看了好几眼表格,剩下的东西很简单,家庭背景、指纹录入、面容录入。
“家庭背景你随便填吧,写得越惨越好,剩下的指纹和面容,搞快点弄。”她說完转身朝外走去。
男人战战兢兢地给桑素录入了指纹和面容,但临到最后的家庭背景,却愣是不知道怎么编,想了想,他最后打上了最开始桑素說的那句话“年幼时被恶人注射了很多雌性激素,长得矮,声音也细”,他想了想,又补上:“性子
有点奇异。”
刚刚好三十個字,达到最低描述字数,男人兴奋地关掉系统,从包裡掏出对讲机,按了几個按钮,他朝着对讲机說道:“早安大人,小人想向您汇报一件事情。”
“对,有關於人员登记。”
“是的,是七主管那個助手。”
“对对对,她登记不实信息。”
“啊?不管啊,好的好的,小人知道了,嗯嗯,小人一定会好好为您办事,嗯嗯,感谢大人提拔。”
男人关掉了对讲机,转身便撞上一個人,抬头一看,她還沒走!
“八八大人——”他有些慌,怕自己刚刚的行为被她看见。
桑素的目光从对讲机挪到他的脸上,语气幽幽地:“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心一紧,下意识道:“陆特安。”
桑素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工作牌上:“安特路,很好,我记住了。”
她目光又在男人脸上掠過一圈,不知是因为心虚還是别的原因,安特路总觉得這目光凉凉的,让他浑身一僵。
桑素慢悠悠走出了登记处,正如她所想,黑市内部也有一個個小团体,各种各样的关系错综复杂,有人中饱私囊,有人谄上欺下,沒有用的人早被扔进了那個暗狱,下场凄惨。
她其实该去了解了解。
這一天桑素什么都沒做,七主管的落雁镍金還未到,他也不可能让她去帮忙管理物资,于是干脆放她在黑市逛,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他也不怕桑素跑,奴隶和黑市的工作人员都沒有正式身份卡,无法乘坐星舰,想跑也跑不了。
于是桑素坐在花花交易所的前台,和那裡的服务小姐聊了一天的天,听她說,能进交易所的都是有钱人,因为這裡拍卖的都是贵重的东西,之前有一條绿宝石项链便拍出了天价,不過因为他们的东家少爷喜歡那位客人,后来便沒让人付钱。
第二天她换了個人的旁边坐,和驻守在黑市外面的黑甲士聊了一天,听他說,那日他们兄弟跑了两趟,第一趟一无所获,索性毙了报假消息的人,第二次才在仙人掌下挖出了那具女尸,然后交给白小姐。
桑素又问了那白小姐的身份,他们却只知道是中央星域大人物,其余一概不知。
第三天,桑素和
地下拳场负责收钱的人聊了一天,听他說,观众只需要交一份钱,就可以在场子裡乱逛,而一個场子裡总共有一百個擂台,一個擂台一般两個选手,正规赛两個选手不能认输,一定其中一個得打趴下另一個,娱乐赛沒有這种规矩。
台下的观众们则按心情下注,赌赢赌输看眼光。
当然,這也是有钱人的游戏。
桑素多嘴问了一句,原来那些选手大多是犯了事逃往這颗星球,最后发现自己除了暴力一无所有,抢又抢不過黑市,只能屈服。
听他說,這些人原本既是选手又是观众,但自己打赢了赚钱后,又拿去赌,不止在拳场赌,也在赌场赌,最后把整個人都输了进去。
桑素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四天,桑素沒再去闲聊,她在交易所大厅找了個沙发坐着,将自己的光脑开机。
无它,被歹徒破坏的網络联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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