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我的王后可好
第三天,那些舞女虚弱的坐在地上,接连三日只给喝水,晚上又睡不好的她们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沒有了。
柳惜音对乌恩說差不多可以了,她早就不气了,别把人折腾出事情来。
乌恩想了想,就答应了,毕竟這一批舞姬是大皇子的人,万一出事了她還得和哈尔墩解释。
乌恩和柳惜音走进殿内,乌恩手上還拿着個苹果在啃。
果然舞女们看见乌恩手上的苹果全部两眼放光,脑子裡被源源不断的饥饿感冲击着。
成功的看见许多人喉头动了动,乌恩面上不动声色,心裡却是奸笑,恩,她就是故意的。
乌恩坐在座位上,慢悠悠的吃着苹果。
柳惜音哪能不知道乌恩的小心思,看着地上的舞女们,面露不忍,拍拍乌恩的手,眼神示意让她吃快一些。
无奈,乌恩只能加速吃完,把管事叫来,准备放這群舞女去吃饭。
哪知底下的一名舞女,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怨恨,用出最后一丝力气用汉语嚷道:
“不過跟我們一样是低贱的舞女,真真是厉害!在王府先是装作柔弱勾引王爷,现在又爬上西夏皇子的床!”
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舞女面露赞同之色。
那個舞女眼含嫉妒,面带恶毒接着叫道:
“故意报复折腾我們,還在皇子面前装的像一朵白莲花一样,真是当了裱子還要立牌坊!”
殿内一片死寂。
侍卫不知那名舞女說什么,也沒什么动作。管事汉语不是很好,也沒听的明白。
但乌恩听懂了。
她勃然大怒,把桌上的茶杯往那名舞女的头上砸去。多少年沒下人敢在她面前這么放肆了,尤其這回矛头指向的是惜音。
“啪!”
茶盏碎裂在地,那名舞女的额头被破开了一個口子,鲜血直流,巨大的力道让她直接翻倒在地上,只那眼神還含着怨恨,死死盯着柳惜音。
妈的!還他妈敢瞪着!乌恩霍地站起来,准备喊人把那人拖下去。
柳惜音却先她一步向那名舞女走去,乌恩看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只听见柳惜音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就你们?我還用不着装模作样,我大可让皇子把你们全杀了。”
那舞女面露嘲讽:
“是嗎?你不怕皇子觉得你歹毒而厌弃于你?”哪有男子会喜歡蛇蝎心肠的女子?
柳惜音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不再看地上那名舞女,转過身来对乌恩說:
“二皇子,下令把她们杀了吧。”
一時間,地上的舞女汗毛直立,全部看向乌恩,生怕她真的点头答应。
乌恩乍一听還真的愣住了,這不像惜音的风格啊
看柳惜音的眼神,顿时明了。
看着地上這些静若寒蝉的舞姬,瞬间怒气也消了大半。
对着自己带来的侍卫,提高音量說:
“把她们全部带出去杖毙!”
侍卫们迟疑了一下,但還是很快的执行起命令来,开始把地上跪着的舞女一個一個往外面拖。
舞姬们吓坏的,哆嗦着嘴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一時間殿内哭声震天。
“我也可以放過你们。”柳惜音傲气的站在那裡。
乌恩很配合的打了個手势,侍卫们顿时停下了拖人的动作。
“你說我需不需要装?”柳惜音笑着,看向那名辱骂她的舞女。
那名舞女眼泪鼻涕把妆都哭花了,眼裡满是惊疑不定与不可思议,哪裡還說得出什么话来,只能一個劲的摇头。
沒有再理她们,柳惜音转身走出了殿外。乌恩对管事交代了一句“明天再给她们吃饭。”就追着柳惜音往殿外走去。
乌恩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還是领头的队长下令,把拖出去的舞女又拖了回来,丢下,走人。
殿外,乌恩追上了柳惜音,有些担心她被那舞女辱骂后情绪不佳,却见柳惜音回過头来,脸上還挂着调皮的笑容。
“乌恩,刚刚我的表现怎么样?”
乌恩也被她逗笑了。
“柳儿,你真厉害!”乌恩竖起大拇指。
“哼,還不是跟你学的!”柳惜音笑,对乌恩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啊?我什么时候教過你這些?”挠挠头。
“我前几天记起来了,小时候你教過我一句话。”
“是什么?”乌恩好奇道。
“乌恩你說過: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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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几日,柳惜音的药也停了,大夫說柳惜音头上的淤血散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全部回忆起曾经的過往,就看命了。
柳惜音偶尔也会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经常与乌恩接触,想起来的大多也是她们少时相处的画面。
這对乌恩来說,既值得高兴,也令她烦恼。
她依旧扎着辫子,贴着假胡子。就是怕直接刺激到柳惜音,让她想起阿青来。
柳惜音有时也会觉得现在的乌恩和记忆裡模糊的身影有些不同,但人长大了自然会有差异,也沒有起疑。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
乌恩知道,等柳惜音想起一切后定会气她瞒了她那么多,但乌恩有把握,再大的气都有消气的时候,只要
乌恩看着寄過来的密信,眯了眯眼,只要柳天拓一家沒事,她和柳惜音之间就有转圜的余地。
柳天拓已经拿到了伊诺弄得假圣旨,如今年事已高,扛大刀有些腰酸,早就想调回上京的柳天拓自是欢喜不已。
开始让夫人张罗着变卖雍关城的田产店铺。
乌恩不打算让柳天拓真的回到汴京去,写好安排,让琪木格寄走。
這只是她的计划之一,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宋夏之间燃起战火,她虽是大夏的皇子,却也只是一名皇子,头上還有個皇帝老子坐在王位上。
西夏王年事渐高,虽纵情声色,身子骨却還硬朗,指望他早日驾崩是指望不上了。
暗杀西夏王,她不是沒有想過,皇家哪有真正的亲情,早在乌恩的母亲去世那晚,她就不再把他视作父亲。
可是這條路在乌恩這裡行不通,西夏王死了,继位的是大皇子哈尔墩,她若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哈尔墩也弄死,那到时候全天下的人,只要不傻,就都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了。
名不正言不顺登上的王位,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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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照例去夏州巡查的日子,這回,乌恩把柳惜音也带上了。
夏州马场。不见边际的草原上是数不清的马匹,在领头马的带领下,数万匹马开始奔跑,尘土飞扬。
乌恩与柳惜音站在远处看過去,上万的马背连在一起,仿佛是律动的褐色大地。
柳惜音看了,久久回不過神来。
乌恩又带她参观了自己收养的孤儿与难民组建的兵营。
回去的路上,柳惜音突然问乌恩:
“乌恩,当皇子都会這么辛苦么?”
从来都只有人羡慕你当皇子是多么的好,還真沒有人问過她辛不辛苦,乌恩听了還真有些小感动。
“其实也還好,有时候是觉得快精疲力尽了,不過如果西夏的百姓能因此吃饱饭,而我也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說着,乌恩握住柳惜音的手。
“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柳惜音懂她话裡的意思,反握住乌恩的手笑了笑。
“我记得......”
搜索自己残缺的记忆,接着說。
“在南方,大家都能吃饱喝足,還有闲情逸致弹琴喝酒。贫穷一些的家裡,只要有地种,也能果腹。为何我們从兴庆府一路下来,有那么多人只能勉强度日呢?”
柳惜音回想起路上看见的一些百姓,已经饿得骨瘦嶙峋,她把随身带的干粮都给了他们,然而不過是杯水车薪。她知道饿肚子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
乌恩也叹气:
“在西夏的疆域内,七成以上是沙漠和戈壁,只有生活在绿洲裡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而在苦寒之地生活的百姓,有时候不得不吃草根活命。”
“你不說宋和西夏是一個国家么?为何统治它的人如此偏心,不把南方多余的粮食运過来?”柳惜音问。
乌恩听到這個蠢萌的問題就笑了“哈哈哈,因为這個国家现在有两個皇帝啊。他们谁也不帮对方。”
被乌恩哄得常识更加混乱的柳惜音越发糊涂了。
乌恩看着远方的地平线,說:“也许只剩下一個帝王,才能结束西夏百姓的苦日子吧。”
“乌恩以后会成为西夏的王嗎?”
虽然前路困难重重,不過
“会的。”乌恩坚定的看向柳惜音,柔声问:
“到时候你做我的王后可好?”
“好。”柳惜音的脸有些红,但眼神沒有再闪躲。
乌恩心中狂喜,正要說话,却听见柳惜音說。
“到时候我們一起把南方那個自私的皇帝赶走,让两地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乌恩惊讶的目瞪口呆。
不理乌恩的蠢样,也有些害羞的柳惜音放开乌恩的手,背過身去,踱步欣赏草原的风景。
回過神来的乌恩站在柳惜音的身后,默默看着那抹美丽的身影。
在宋时,像笼中鸟的柳惜音,现在,越来越像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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