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枝头花苞初绽,急雨落下来,花瓣湿润,绽得更开了些。
觅食的鸟不得不饿着肚子飞回来,它太需要被什么东西填饱,所以面对這朵含苞待放的花,它沒有丝毫犹豫。
花蕊有甜美的蜜,鸟儿品得太急,花瓣轻轻颤动,抖落上面的雨水,像是美人在落泪。
电闪雷鸣间,树枝随风震颤,也好像是树上的鸟在用力,以至于树枝在震动。
对一個夜晚来說,树枝上的一切都是那么隐秘,无人发现,无人听见,一切都被黑夜掩盖。
娇花从未经受過這样的摧残,假若它是人的话,它此刻一定痛得在哭,在呜咽,或者抓住什么人的背。
鸟儿不知餍足,品啄了一朵又一朵,花蕊的蜜越是深处就越是甘甜,到最后,花朵已经脱力地垂下花枝,再无迎风招展的力气。
直到天亮,這场细密的夜雨才终于停歇。
精疲力尽的夜晚。
简宁醒来是在车裡,座椅已经放平了,身上盖着男人的西装。
更過分的是,她還在另一個人的怀裡。
“……”
简宁大脑发空,昨夜战况太過激烈,她嗓子都快哑了,后来实在受不住,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她睡的时候天已蒙蒙见亮。
昨夜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她半点准备都沒有。
靳琛吻上来的时候,她毫无防备,本来想要推开他,可男人重的像山,她那点力气简直是蚍蜉撼树,后来干脆就放弃了挣扎。
都结婚了,成年男女,也沒必要太矫情,她是该履行一些妻子义务。
——履行归履行,可她不想履行一整夜啊!
简宁初经风雨,哪裡想過会是這种下场,她四肢都快散架了,尤其胯骨那裡,像是被人狠狠碾過,她一点力气都沒有了。
這会儿喉咙很干,很想喝水。
简宁微微抬头,去观察身边人现在的情况。
他還睡着,平时贵气逼人的面容在睡着的时候,会显得不那么冷淡,添了些平易近人的温和。
望着這张脸,她不自觉忆起昨夜他在她身后用力的样子……她狠狠闭上眼睛。
好咯,這下好咯,让她口嗨什么一夜不停,腰酸背痛,现在好了吧?什么叫一语成谶,什么叫现世报来的太快,现在真的腰酸背痛了吧?让你胜负欲那么重!
她轻轻动了动,缓缓坐起身。
還算靳琛有良心,昨晚她的半身裙就一直在腰间沒下来過,這会儿她裙子完好地待在该在的地方,身上原本推到脖颈的衣服也被拉了下来,就是内衣還沒扣。
靳琛身上的衣服也還穿着,人模人样的,除了西装在她身上,衬衫有了些褶皱之外,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有纵.欲一夜的痕迹。
该死的男人。
她都要累死啦!他還睡得這么好!
简宁在心裡狠狠哼了一声,难道不应该把她搂在怀裡哄哄嗎?他都不哄她,只睡自己的,无情的一批。
她扣好内衣,把西装盖在靳琛的头上,又羞又恼地下了车,說不好自己真的是在羞恼,還是沒法面对睡醒的男人。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两個人都沒坦诚相见,倒先袒露相见了。
简宁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大腿根不由得一阵阵发酸,她更气了,搞不懂這男人发的什么情,非要折腾她一整夜。
昨夜是在靳琛的车上,是的,在那样的情形下,他捞起她的两條腿,盘在他的腰上,一边吻她,一边抱住她走向了自己的车。
她当时還以为是要去哪,原来是洁癖不允许他发生在别人的车上。
不,不能再想了。
为什么从睡醒开始,她满脑子就都是他?
项链,对,她应该想想项链的事。
到底是谁想把她调走,是金姨,简夕,還是简光启?
她回到昨天开的车上,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让自己恢复光鲜亮丽的模样,這才背起包包,强忍酸痛回到别墅裡。
看门口的拖鞋,家裡似乎除了简夕外空无一人。
人呢?都去哪了?
简宁换了鞋子,她看到一楼沙发上的小提琴,還有靳琛的药,有些想不通這两样东西怎么会放在一起。
而且,简夕呢?
简宁正要往楼上去,就听一楼某個房间传来喊声:“有人嗎???金姨???是你回来了嗎???放我出去!!!”
這声音……
不正是简夕?
听她這凄惨的叫声,简宁顿时腰不酸了,背不痛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了。
她循着声音走過去,发现惨叫是从客房传来的,她推开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是家裡遭了贼,简夕被人五花大绑住了。
直到看见简夕双手被反绑在床头,简宁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鼓掌的冲动。
太艺术了這個画面,它不应该出现在這裡,它应该出现在一些题材大胆的文艺片裡,或者出现在一些摄影师的镜头裡。
“简宁!??
你怎么回来了?”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說话毫无气势,她咬了咬牙,别扭地說,“你快放开我。”
简宁本来是想帮她解开的,听见她這個颐指气使的语气,她就来了火气。
她虚情假意地按揉手腕,說:“哎呀,不好意思姐姐,昨晚开车好累,手上一点力气都沒有了呢,你還是等你的亲亲金姨回来帮你解吧,或者你的亲亲爹地也可以呢。”
简宁刚转過身,身后的简夕再次叫住她:“你别走!”
“怎么?”
“……我,我要去厕所,你快帮我解开。”让简夕一個名媛淑女說出這种话,实在是为难得够呛,尤其還是对她讨厌的人說。
她脸色涨红,甚至沒脸去直视简宁。
虽說简宁是不太喜歡她這個姐姐,两個人也总针锋相对的,但是人有三急,她也不想在這种事上为难她,沒意思了就。
她走到床头前,解开绑人的领带。
這一解才发现,绑人的绝对是想把简夕绑死在這,一点能挣脱的余地都不留,她无意触到简夕的手,发现她手都凉了,那是勒得太久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
她解着解着,突然发现這條领带有些眼熟。
简夕得了自由,她一秒沒等,就要往卫生间冲。
简宁一把拉住她,问:“這條领带怎么回事?是谁把你绑在這裡,靳琛嗎?”
简夕像是被戳到痛处,她狠狠甩开简宁的手,大声道:“关你什么事!”
說完,直接冲到了最近的卫生间。
简宁拿着這條领带,突然就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只是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非要引开她,引开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她开车回来,就碰到了靳琛,后者不知怎么了,一整夜都沒停歇。
简光启不在家,金姨不在家,只有被绑住的简夕,和一條领带。
靳琛为什么会用领带绑住简夕,他是想对简夕下手嗎?不,他是怕简夕对他下手。
简宁忽然感到一阵恶心,這個家,這些人,为了些微利益,为了争夺那些虚荣的名头,不惜干出這么下作的事情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简宁直接冲到金姨的保姆间去,她翻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开枕头,最终在衣柜的一個盒子裡面,找到了她的那條六芒星项链。
很好。
這很可以。
简宁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直接给简光启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
“喂,宁宁……”
“简光启,你昨晚为什么不在家?”
简光启习惯了简宁一向的乖巧,哪想到這個乖女儿竟然一开口就直呼他的大名。
他愣了三秒,才說:“怎么了,宝贝女儿?公司出了一点事……”
“哦,是嗎,出了什么事?”
简光启一噎,被问得大脑一时短路。
估计這民间影帝也說不出什么实话,简宁冷笑一声,說:“你应该還不知道吧,靳琛昨晚很生气,他已经决定要撤资了,說是要让你的公司自生自灭。你真以为他看不穿你们的把戏嗎?”
“……什么!?”简光启声音都变了,“女婿现在在家嗎,你让他先别走,我這就回来!”
简宁懒得再装什么乖乖女,她冷笑道:“你說的女婿,到底是大女婿,還是二女婿?說清楚点,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问哪一個?”
“……”
简光启被怼的說不出话,赶忙低声下气道:“宁宁,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当然是二女婿,哪来的什么大女婿?”
“怎么沒有,不是差点就有了?”
“……”
简光启从沒发现這個小女儿如此难搞過,但他自知理亏,只好她說什么,他听什么。
他道:“宁宁别生气,我先跟女婿打個电话,好好道個歉,這件事确实是我們不对在先……”
說完,简光启就挂了电话。
简宁早已不指望她這虚情假意的爹能放出什么好听的屁来,除了恶心,她只有庆幸,庆幸靳琛足够理智。
虽然,他把所有的不理智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简宁一秒钟都不想在這個家多待了,她开始收拾东西,她要把更多的东西都搬到靳琛那去,再也不回来了。
刚要站起来行动,她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谁?”不会是简夕吧?
“……”门外静了静,随后一道沉静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简宁,是我。”
這是他第一次字正腔圆叫她的名字,简宁。
這么多人叫過的名字,不知为何,被他叫出来,听起来就格外不一样,大概是男人的声线好听,显得這個名字都好听很多。
简宁原本烦躁的心,被他這么一唤,唤得更乱了。
她暂时不想见他。一方面是還沒做好袒露相见后,两個人面对面相处的准备,另一方面她也觉得简家做的事情不地道,她沒脸见他。
“有什么事就在门外說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昨晚是我不好,对不起。”
“……”
简宁万万沒想到,他上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跟她道歉。
他這样的人
,居然也会道歉嗎?
她心中某個柔软处倏地被击中,但是紧接着,她觉得更羞愧了,为简家做出来的事情感到羞愧。
其次就是,靳琛就這样提了昨晚的事!?他怎么能這么无所谓就提了!很羞耻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从那激烈的一晚走出来,她不想再回忆起任何画面了,任何!
她有些崩溃地說:“昨晚的事先不要提了,可以嗎?”
她话音落下,门外,靳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简光启。香满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網,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說、违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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