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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放到烛火上

作者:赝太子
“人心越来越散了。”但曹易颜知道,這事不该迁怒于這些人。

  首先是朝廷的人突然发难,這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更重要的是,這批人是最后的大魏在京的最后种子了。

  “必须在我這一代,完成复兴大魏,不然,怕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希望。”

  事实上,曹易颜清楚,如果不是有应国這個希望,怕哪怕是這批人,都已经散了,不复存在了。

  良久,曹易颜打破了沉默,蹙眉說着:“第一個破的据点,是陈三予栖身的据点,恰是跟踪代王,难道是和代王有关?”

  “公子,這事倒也未必。”刘达乃先搭腔:“代王今日可是大出风头。白日显圣這事,立刻就将代王给捧到了风口浪尖上。”

  顿了顿,刘达乃扫了眼众人,将侍郎府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說了,這些人闻所未闻,也听呆了。

  钟萃也說着:“除非代王是傻子,不然就不会不知道這事有多凶险,是祸不是福。可代王是傻子么?显然不是,很显然,他大概也中了计!”

  “既是中了计,說明代王现在自身难保,更說明在代王之外,還有一方更神秘的力量,同时算计我們和代王。”

  “這股力量,连代王都能算计了,可想而知有多可怕,并且代王都遇到這事了,不夹着尾巴做人,难道還能有時間算计我們?”钟萃的声音带着阴森和凛然,显是对此非常警惕。

  “所以,应该排除代王。”

  自己的人跟据点,可是在入夜之后被破,代王此刻真有這心情?

  再說了,自己的人经過這些年的渗透,在各地都有一些人手,虽代王府之前内部清理了几次,之前安插进去的人早就被清理了出去,可从别处得来的情报也能推断出,今夜,代王府自顾不暇!

  曹易颜听了,微微蹙眉,他的心裡,還是将代王威胁性放在第一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這样想,但他就是下意识就觉得,這事与代王脱不开干系。

  可钟萃說得也有道理,白天的事,对代王来說,不但不是福,還是大祸。

  這事不可能是代王自己搞出来,但不是代王搞出来,也不是自己的人搞出来的,通過他的人得来的情报,似乎也与齐王蜀王无关,那又是谁搞出来?

  背后的人是谁?

  莫非,真是一股新势力搞的鬼,与代王无关?

  “代王?”

  曹易颜又一想,自己虽倒霉,可很明显代王更倒霉,自己不過是损失了京城内的据点,可代王却可能立刻身死,被皇帝诛杀!

  他想不懂背后的人是谁,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自己都大难临头,却忍不住的暗暗欣喜!

  死了這样多的人,都冲不掉這莫名其妙的喜悦,似乎只有代王死了,自己才能去掉心头隐隐的重石。

  “双星犯帝星。”曹易颜若有所思,难道除自己外,還有一颗星辰就代表着代王,与自己争天命?

  才想着,外面就又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屋裡的人都立刻变色,站了起来按住了刀柄。

  小太监一直在门口守着,此刻就进来,禀报:“是有皇城司乃至宫内缇骑路過,不過不是来找我們的!”

  但這個地方,距离皇宫不远,又是夜裡雪天,這时缇骑過去,還不是一個两個人,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走,上去看看。”因担心,曹易颜忙快速来到二楼,稍开了点窗,向巷子张望。

  果然,就见一個個骑士策马而行,速度极快,但一晃而過的人,還是让他看清了装束!

  是缇骑!

  這让曹易颜一惊,更外面几处侧门躲着几個人,片刻回来,向曹易颜禀报了方才過去的情况。

  “果真是缇骑?领首的還是大太监马顺德?沒看错?”

  “公子,小的绝对沒看错,必是马顺德!”刘达乃說着,他自幼眼好,能看清五十米外的人,夜裡雪裡距离短些,也看明白了。

  曹易颜不禁暗想,這样晚了,马顺德带着缇骑這样急匆匆出去,是去哪儿?

  自己方面?

  自己方面的据点,除几個隐秘,别的都拔了,也不至于要马顺德带队,莫非……

  曹易颜的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可能。

  梁府

  “京城大不易呐!”梁余荫送着人了门口,一团冷风挟雪立时袭了进来,吹得人打了個冷颤,望着来人远去,叹口气。

  “夫君,您又借了五十两纹银,就算提携后辈,也不至于這样罢?”夫人梁钱氏這时上前关门,埋怨的說着。

  “這沒有办法,我是从五品侍读学士,可一年俸禄不過是一百二十四两六钱五分,而京官一年最低花销要三百两,一年透支就达两百两,這些新进进士,七八品待遇,有家庭不济的,哪能受得了?”

  “能借就借吧!”

  京官的穷,穷到“不能举火”,梁余荫是深刻了解這点,见着梁钱氏不以为然,摸了摸厢房出来的一只胖乎乎的大狸猫,又說:“你哪知其中关窍!”

  “不管怎么說,他们是新进进士,观政二年,最不济都外放县丞,哪能欠我的钱不還?”

  “再說,当了正官,哪怕是县令,都有养廉银,那穷得了他们?”

  “說到养廉银,为什么七品县令都有,你却沒有?”梁钱氏不满的說着:“难道你就不用养廉?”

  梁余荫之所以能在距离皇宫二三裡的朝圣巷拥有一座小宅,与家底无关,他出身官宦人家,只不過是地方官宦,伸不到京城,這座宅子是夫人家赠给。

  虽說這样,但谁也不嫌钱多,夫人很有意见。

  “你這是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的养廉银么,只看名头?”梁余荫哭笑不得:“和民间粗鄙之人一样,以为养廉银是高薪培养官员廉洁习性,并避免贪污情事?”

  “朝廷怎么可能出官俸十倍到一百倍养廉银给個人?”

  “官府衙门,只有官身和正吏,才给予俸禄,由朝廷供养,别的幕僚、帐房、车夫等,甚至部分衙差,都不给俸禄,可這些又必不可少。”

  “要维持官府运转,官员必须想办法获得费用,火耗、羡余、冰炭、孝敬,并不是直接贪污,而真是有必须性,所以皇帝也认可——只是過程往往成为贪污的借口。”

  “所谓养廉银,根本不是给官员私人腰包,而是官员不要搞火耗、羡余、冰炭、孝敬這套了,朝廷直接拨给办公费——以后不许借题发挥贪污了,所以叫养廉银。”

  “为什么养廉银通常薪水的十倍百倍,并且只有正官才有,就是因正官才养衙门,副官次官不需要养衙门,所以我哪怕是从五品,不是正官也沒有养廉银!”

  “养廉银是办公费,普通人不懂就算了,你是礼部尚书之女,這都不懂,沒有听你父兄說過?”

  梁余荫說完,见夫人一副“沒有听說”,“這怎么可以(不服)”的表情,叹口气,摆手:“我和你說啥呢,女人就是女人!”

  說了這话,梁余荫进了书房,拿過一個长條盒子,取出一個卷轴,徐徐展开。

  這是一幅《龙女车架图》,画的是蟠龙湖,有人观看,湖上云腾雾罩,隐有万神相随,衣带飘摇,中间簇拥着龙女,云鬓风环,只是龙女双眉颦蹙,似乎并不开心。

  “龙女乃龙君,有何忧愁?”梁余荫细细欣赏,他与代王理论上還是同窗,只是一個是状元,一個是榜眼。

  自己一授官,就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也算不错,更由于年轻,得以有礼部尚书之称的礼部尚书钱圩嫁给最小的女儿,心裡得意。

  “有岳父当后台,以我才能,何愁仕途不顺?”

  果然,不消几年,自己就连升数级,官至侍读学士,状元何及于我?

  不想苏子籍转眼成了王爷,一下变成了天璜贵胄,龙子龙孙,想去攀個关系,一时也有些拉不下脸。

  “当官就不能矫情。”

  想到自己克服了脸皮,好不容易在聚会上以同年的交情求到的墨宝,梁余荫也有些得意。

  “出身不及你,可长袖善舞,你不如我。”

  這时,妻子捧着热好的饭菜进来,从托盘上取下来一样样摆好,嘴裡說:“夫君,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何事?”梁余荫随口问着,对妻子還是很满意,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原本大小姐,但是嫁了人,還是亲手煲汤,贤惠。

  梁钱氏就說:“白日裡,代王去侍郎府看法事,结果神人显圣,竟向代王行礼!听說還有蛟龙直接扑进了代王的怀裡,夫君,你說,代王這样,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更加重视吧?”

  她還要說什么,却看到自己的夫君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休得妄言!”梁翰林立刻呵斥,难得第一次厉声,說完,他看着卷轴,脸色变幻不定。

  這是自己不久前才求来的代王的墨宝啊!

  還沒捂热乎呢!

  最终,他還是展开看了又看,看着上面的画和字,不由感慨:“诗书画,可称三绝矣。”

  赞叹完,竟就這样直接放到烛火上,顿时,碧绿的火一旺,已点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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