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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坤陰鷙的神情上多了一抹冷笑,道:“才知道嗎?可是已經晚了。宮裏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發現事情不對就跑了,並不清楚宮裏的情況,以陛下的脾氣,他肯定要將傅家滿門抄斬。”
“他敢。”傅坤厲聲喝道,聲音冷的像是冰刀子戳在衆人的心上。
場上的官員再糊塗也明白事態不對,唐夜語最先發難,指着傅坤的鼻子道:“傅坤,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要欺君犯上不成?”
傅坤冷冷地看他一眼,道:“聒噪。”
說罷像是趕蒼蠅一般揮揮手,立刻就有一個家僕走上來從背後挾制唐夜語,袖間銀光一閃,唐夜語的喉嚨上立刻噴出一股鮮血,他瞪大眼看着傅坤,臉上還殘留着難以置信的表情。
家僕丟開他的屍體,傅坤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你放心,很快你女兒就會來陪你,你們唐家欠小云的,我會一點點幫她討回來。”
說罷便將手中的帕子丟棄在唐夜語的身上,蓋住他驚恐瞪大的雙眼。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駭住,跟着唐夜語一起來的那幾個人癱坐在地,傅坤看着他們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他轉身給傅雲上了一炷香,然後大步走出來,道:“這幾日宮內鬧鬼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我孫女更是因此慘死在宮中,皇后身爲一國之母卻無所做爲,本官確信是她勾結妖孽意圖謀害皇上,諸位大人可願意隨本官進宮清君側。”
說的好聽點叫清君側,說的不好聽就是他傅坤準備反了。在場的都是傅坤的下屬,不少還是他的門生,對他的野心也算有所知,所以並沒有人出聲反對。
傅坤滿意地看着他們,振臂一揮,道:“進宮。”
第167章
梁簡離開傅家後並沒有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不夜樓。
今日的不夜樓和往常不同,臨近傍晚它卻沒有半點開門做生意的意思,船上烏泱泱全是人,卻沒有一個像是準備豪賭的客人,反而各個身上帶兵器,氣勢洶洶,像羣討債的。
不夜樓頂樓最大的包間裏,一席玄衣的梁簡站在窗口眺望王城的方向,他的刀擱在一旁的桌子上。房間裏除了他還有葉白衣和陳文墨、陳文硯兩兄弟,閒秋進來替他們上了一壺茶就規矩地退出去。
陳如深開春後便回了川城,陳家兩兄弟受梁簡邀請留在王城,平日喫喫喝喝倒也不怎麼引人注目。
不夜樓的糕點十分可口,陳文硯一個人就吃了一大盤,看着梁簡一直往王城的方向看,他灌了一壺涼茶道:“梁簡,你確定傅坤真的會在今天動手?”
“不是我確定,而是他沒得選。”梁簡回頭看着屋子裏的陳家兄弟,笑道:“你們以爲陛下都到了這個年歲爲什麼還沒有子嗣?”
陳文墨神色一凜,陳文硯面露古怪之色,小聲道:“他是不是不行?”
“……”葉白衣瞥了陳文硯一眼,默默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他怕自己要被陳文硯的話哽到。
陳文墨扶額,沒有理會自己兄弟這與衆不同的思維,轉頭看向梁簡道:“你怎麼知道這事和傅坤有關?”
“我覺得奇怪就請葉白衣幫我查了一下,證據和證人今日就會送到陛下手上,傅坤不反抗就是滿門抄斬,他可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和陳文墨說話就是方便,梁簡已經自覺忽略沒有反應過來的陳文硯。
自古以來死在權利鬥爭中的皇子皇孫不在少數,但還沒有誰敢膽大包天直接在皇上身上動手腳。
陳文墨面色凝重,怒道:“傅家好大的膽子,真是死不足惜。”
梁簡從窗邊走過來坐下,抽出自己的刀細細的端詳,道:“他原本是打算利用傅雲控制皇上,讓皇位成爲囊中之物,沒想到大長公主沒有選傅雲,掌司更是不搭理他。他給李鈺下藥不想他有子嗣逼他選擇讓賢,可是沒想到憑空多出來爭寒。爭寒的存在讓傅坤的計劃繼續落空,他現在只有孤注一擲,不過這個決定也註定要落空。”
梁簡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戲謔的意味,陳文墨看着他笑的人畜無害忍不住打個寒顫:“他這輩子遇上你真是倒了大黴。不過,宮裏禁軍的首領是傅坤的人,那可是三千多人,而我們只有船上這幾百號人,打得過嗎?”
宮裏有禁軍三千,一旦傅坤逼宮,這三千人馬便會以他馬首是瞻。梁簡他們的手上只有東拼西湊起來的幾百人,沒有兵符指令調不動城內城外的駐軍。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傅坤逼宮只會帶走自己信任的人,朝中清流他們一時不可能控制住,等傅坤一行動,你就去借召集他們幫忙。我相信憑藉你爺爺的威名,你的話他們還是會信的。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在宮裏放把火了。”
梁簡一邊說着一邊擡頭去看陳文墨,其實要是算上能動用的暗處勢力,他手上能湊出來上千人。但這個人數以他如今的身份用起來是個很大的隱患,畢竟天子腳下不少官員家中的護衛加起來都不超過百人,他一個人就能調動千人,朝中官員知曉參他的奏摺只怕要堆積成山。
梁簡不能冒這個險,一來是不想日後梅爭寒難做,二來便是這些人手大部分來自聽音閣和王博揚的支持,嚴格來說算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還是不要和朝政摻和起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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